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020 ...
-
莫离经不知莫老爷子如此器重他,便是他疯了也是这般寄予厚望,他拳头微微紧握着:“姑姑有话且说。”
贤妃居在深宫中,无非就是宫中的烦恼,若是宫中烦恼她又为何来寻莫离经。那便是其他事情,贤妃道:“自父亲走后,朝中一些势力出现,几个皇子培养自己的势力。姑姑就是想问问初儿该如何自处,是否也该招揽人。”
这般重要之事,国主听了不会太高兴,竟是与莫离经讲诉,可见她十分信任莫离经,就如她所言,现在莫离经就是她的娘家。
莫离经斜头一想,他不知朝中事由,也不关心,同样不知如今形势,只是明白自古帝皇还未死前,最厌烦私下结党营私之人,他还未死就谋划他的位置。
莫离经也道:“敢问姑姑,陛下如今身体可健朗?”
“这是自然,陛下正是壮年。”
莫离经忽然起身,对着窗外,眯着眼转身对贤妃轻笑,如三月春雨暖暖心神:“陛下如此健朗,九皇子如今自是不能招揽人才,更要藏起来。”
贤妃不解看着他,想听他下来的话。莫离经道:“姑姑,大字藏锋才好看啊。”
顿时贤妃恍然顿悟,不必太优秀,不必锋芒毕露,犹如普通人一般就好,这样皇室争斗或可一避开,况且九皇子那几个兄长都健在,这个位置轮不到他。
“如此那便让初儿远离那些人吧。”
“不可,皇室争斗便是你无心也会受害。”莫离经淡淡地说着。
又道:“今年秋闱夺得头筹的是哪家?”
贤妃以为莫离经要招揽,由他替九皇子出面,这样就好了很多:“这人说来与你渊源颇深,是江南萧氏子弟。”
“萧奈是吧。”莫老爷子不在朝中,萧家自然会出现,他们等候多年,朝中无莫老爷子,又是怎样一种乱法。
这乱不是混乱,而是文武百官会靠拢各方势力,从而朝中势力分割成几股,不能同心为民为国。
“是啊,正是此人。”
莫离经道:“那可让九皇子认识此人,无需有意,就如平常交友便可。想必萧奈正京中任职吧。”
贤妃笑道:“那还不是招揽。”
“当然不是,他们只是相交相知,不是为九皇子办事,他朝一日,或许萧家可为九皇子说上一句话。”莫离经肯定的说着,萧奈入京,怎会做一个官职卑微的小史,不爬到中书位置,是不会罢休的。
萧家虽多年不在朝堂,可莫离经的外祖父不是一般人,与朝中老臣有身后交情,谁不为他的孙子多说几句话。
贤妃又问:“那其他人是否也要结交?”
“当然不用,多了陛下会起疑心,即便九皇子没有招揽之心,也会被误解。”
贤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起身离去。
莫离经越想越不对,不对朝中事情了解清楚,往后贤妃再问,可不是书中能解答的。于是急忙书写一份给二狗,送去太傅府邸。
这些忙完后,他伏在案头看着日光从窗外投来,门外小七道:“公子,李将军又送信来了。”
这人毅力惊人,写了这么多,他一封未回都能坚持,如往常打开信,写的不过李修道在军中的琐事。
与他分享军中之事,偶有说北地苦寒,将士开始难以坚持,久久之后也就习惯了,只是他们开始思念远在千里的家乡,他又何尝如此。
又说今年粮草来的极慢,不知何时才抵达。这信些在一月前,想来粮草应该已送达了吧。
莫离经将信收起来,靠着椅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只觉鼻子痒,用手打开,却见小七笑着看他:“公子,太傅来访,正在大堂等着您呢,不过顾爷爷给他泡茶喝,没有再嫌弃我们的茶叶发霉。”
莫离经不知不觉睡了两小时,小七打水给他洗脸,洗漱完毕后与杜太傅相见。
刚迈进大堂,还未行礼,杜太傅已开口:“这几月来,老师很是担忧你的身子,想着你还在守孝期便不来打扰,今日看你来信便匆忙赶来,可有何要事?”
话语未落,欲言又罢,那人千叮万嘱不要告知莫离经。
莫离经请他坐下,恭谨道:“老师,我想多了解一下朝中事情。比如一月前北地的粮草为何迟迟未送出。”
“怎么?想要入仕了?老师给你安排。待你守孝期过后,嗯两年多在中书院。”杜太傅越说越高兴。
莫离经却摇摇头,与他说起贤妃之事,与李修道的信。
杜太傅捋了捋胡须道:“我这外孙,一封都没给老夫寄过,倒是给你寄了不少,着实让人妒忌。也罢也罢说说也无妨。”
杜太傅顿了顿,将茶杯拿起抿了半口:“这朝中,只有老师与尚书令张子健能为远在北地和南边的将士说几句了,若是莫公还在,这事也简单。莫公做事冷静果断,性子又刚烈,谁敢惹他。可能是我等他在的羽翼之下太久,早已忘却朝中如何惊险了吧。”
“那粮草之事可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为何迟了那么多。”莫离经问。
杜太傅点头:“马征那些人,早已对李家父子心存芥蒂,这次也是他们所为,联名几十个官员进谏,说北地军粮要的太多,百姓负担不堪了。幸好这个新科状元郎特立独行,一句无边塞将士,农人如何安稳耕,怕是国将不国,民又如何生存给马征那些驳回。这孩子有胆识,瞧着该是老尚书令家的孩子,萧氏一门善于藏匿,此子多少才能一时半会是看不出来喽。”
说着杜太傅眸光亮堂,道:“若你在场,必然比他更出色,当年你……”
莫离经笑道:“老师,学生一身白衣,又如何与状元相比,粮草安然运送便好,朝中险象环生,老师也要多加留心才是,莫着了他人的道阴沟里翻船。”
当年莫老爷子就是被人这么一说,同样一句话从莫离经口中出来,显得有些可笑却又真实。
其实还有一事,北地士兵染上疾病,军医已束手无策,李修道已告知朝中,请国主派人前去莫让病情扩散,只是杜太傅没有与他说起,不在朝中又何须烦忧其中大事,那庙堂忧民,江湖忧君不过是不得志的士子而言,莫离经不属于这类人。
所以,所有的事情,杜太傅大部分只挑好的给他听,以至于让莫离经理解成如今的朝堂还算安稳,各方势力均衡。
师徒二人又说了些闲言碎语,说着说着总能触碰到心坎之中,晃晃日头已西落,杜太傅起身离去。
这段日子过去后,莫离经开始习惯了李修道的信,来年开春时,他等了又等,总是不见信来。他用手撑着头躺在椅榻上微微问道:“小七,李修道的信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不然为何还没到?”
小七不敢说话,他知道公子心里清楚的很。半响小七都没有回应他,他自己咒骂两句:“该死的李修道,一开始就不要写,竟然写了就不要停,让人左右等着难受!”
其实那些信中,所写事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闻着那些笔墨纸张的味道,他徐徐有些心安,只是对一个老朋友的念想,知道他认识的人正在保家卫国,让他能在宅院中安然度日,不受侵扰。
咒骂刚落,他就起身,看着长高了不少的莫钱钱走进来。是来给他请安了,守孝期间正好给这孩子物色好的书院,问了杜太傅,知京都有那么一家名门士子所去之地,想想莫离经还是拒绝了,莫钱钱是特殊的存在,或许与京都中的钱家有所联系,碰上会麻烦。
于是联系京都郊外的一家书院,莫钱钱每日去回来都很高兴。
此刻年岁小的他,知道莫离经又等着那些书信便道:“父亲,你这样比我还小哦。”
莫离经让他一边玩去,独自一人来回走着,着实忍不住便起身走出书房,在院内寻到李广唤问他,信件在何处寄来的。
第二日,他等不及,便带着王五与小七出门去李广唤所说的驿站,这些都是北国为将士方便,寄信的通道,其实很难通往各处,除了京都,其他地方都无可能。
可是京都繁华之地,哪有多少子弟愿意为将士,他们因祖上功勋,继承爵位,便是没有功名爵位的,上交钱财抑或照人替代去战场都是可以。
所以这个地方人不算多。莫离经还未到驿站,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摔倒在他面前,他起身安抚:“不哭不哭,你娘了?”
孩子摇摇头:“祖母……”
是祖母带他出门的,他不知道祖母在哪里。
“那祖母呢?”莫离经问他。
孩子摇摇头,他指了指另外一边:“祖母、祖母不见了,舒儿找不到她了呜呜呜!”
不远处有个贵妇人心慌慢跑而后,年岁约莫四十上下,头上的钗只东倒西歪,发丝凌乱,见莫离经身旁的孩子,冲上前来:“你这个孩子,祖母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怎么这般不懂事!”
孩子听她一训骂,委屈的哭起来,伸出双手:“祖母抱抱……”
看着可爱的紧。妇人对莫离经道:“若不是公子,这孩子怕是走丢了,多谢公子了,得空去将军府上,好好宴待公子。”
将军府?莫离经想到李修道的将军府,疑惑问:“可是在城中的李修道将军府邸?”
妇人明显面露难色,两侧的服侍的丫头跟着跑累得满头大汗,回过气来,才替妇人道:“自然不是,公子说的事我家将军夫人的儿子,那里是并肩侯府不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