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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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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苏唯没忍住说了出来。
此时他坐在看台上，校医室的医生正给他处理伤口，周围没那么多人，他也不想绷着了。
“知道疼，你还逞能？”夏林扶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这不是赢了嘛。”苏唯小声嘀咕。
“嗯？”
“没什么。”
苏唯盯着操场上跑动的人影，转移注意力，夏林盯着他苍白的侧脸皱眉。
“很疼吗？”夏林忽然问。
“嗯？”苏唯抬头看向夏林。
夏林垂在身侧的手蜷了一下，忽然伸了出去：“要是疼的话，可以抓着。”
苏唯愣愣地盯着夏林的手，夏林的手指修长，皮肤冷白，骨节和他的人一样透着股冷硬的气息，他想，抓起来一定不舒服。
“唯哥，我的也让你抓。”旁边的王驰也把手伸到了苏唯面前，“我的手大抓起来更舒服。”
苏唯又扫了一眼王驰骨节粗壮的大手，两只手一对比，他心中立刻有了判断——如果要选的话，他选夏林的。
夏林虽然冷，手心却是暖的，感受到那温度，苏唯倏然回神，他为什么要抓手？疼痛他可以忍，晕血的感觉他也可以用其它东西转移注意力，王驰一打岔他居然被带歪了。
王驰还在那不死心地说：“唯哥，不然你两个都抓着吧。”
苏唯僵着脊背，另一只手不自觉在身侧握紧：“不用。”
一只手都快要了他的命，现在他的脑中什么疼痛，什么晕血通通都不见了，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到了和夏林交握的那只手。这和被扶起时拉的那一下不同，现在这种感觉是持续的、绵延的。
夏林的手心很暖，可是他的手却越来越僵。
也许是察觉了他的僵硬，夏林突然看向医生：“医生，能不能轻一点。”
校医室的医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圆脸戴着眼镜，人看起来很亲切，听到夏林的话，她停了一下，看着苏唯说道：“这位小同学还怕疼啊？你的伤口有二次撕裂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受伤之后乱动来着，这么怕疼怎么还乱动？”
苏唯：“……”
话虽这么说医生还是放轻了动作，嘴上嘱咐道：“这个位置的伤口最不容易好，以后尽量少动啊。”
“嗯。”苏唯垂下眸子，想到什么忽然又说：“那我明天的3000米怎么办？”
“3000米就别跑了，你这本来是小伤，跑完3000米就不一定了。”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怕疼了？”
医生刚说完，苏唯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紧了，他抬头看去，就见夏林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少年人独有的低哑嗓音传入他的耳朵：“3000米我跑。”
“你跑的第一算我的吗？”苏唯又小声嘀咕，赢1班势在必行，但是他也没忘记两个第一背诵任务可以减半。
“什么？”夏林看着他。
一阵风拂面而过，带来几声雀跃的欢呼，苏唯循声看去，操场上不知哪个班级又赢了，一群同学围着一个人喝彩，不远处还有一堆人，他们把手叠在一起，给准备上场的同学加油。整个操场上都是一丛一丛的人群，夕阳的暖光洒下，把人的影子和时光一起拉长了。
也许是被眼前的暖色感染，苏唯突然就松弛了下来，僵硬的手也跟着软化，他动了一下回握住夏林的手：“我说，你突然跑过来标枪比完了吗？”
又一阵风吹来，苏唯抬头，夏林的眸光在风中颤动。
“两轮的成绩就够了。”他说。
苏唯又转向操场，人群和人影在他的眼中晃动。
...
校医室的医生处理完伤口就带着医药箱离开了，苏唯的腿伤虽然不重，但是某位学霸却坚持让他遵医嘱，剩下的时间他都在看台上观赛。
1班和2班的任课老师相同，两个班级又独在三层，关系一直比较微妙，主要是1班的人都有些自视甚高，基本上不怎么搭理2班这边，时间久了2班的人也开始无视他们。
今天一天，2班的人都憋着一股气，1班的人大概也看出来了，他们也不想被2班超过去，两个班级开始较起劲来。今天所有项目结束的时候2班终于超过了1班，暂时获得了第一名，而1班以两分之差暂居第二。
“明天咱们只要保持住，就稳了。”回去的时候王驰跟另外几个班委一起，情绪非常激动。
到了高二大家都是重新分班过来的，比较相熟的都是高一时的同班，但是这场运动会却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每一个小团体，开始逐渐融合成一个大团体。
苏唯还是缀在队伍后面，他旁边跟着夏林。
“你怎么回去？”夏林问道。
今天不用上晚自习，走读生可以直接回家。
“打一辆车就可以了。”他腿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感觉过几天就能好。
“那你有什么东西要拿吗？”走到教学楼前，夏林突然停下，“你今天就不要上楼了。”
苏唯顿了一下，看着昏暗的楼道口，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不熟的人，但是……他的前桌好像不在这个范畴。
“帮我把易错题练习册拿下来就行了。”苏唯说完转向夏林，“今天就没有背诵任务了吧？我现在可是伤号。”
“伤号也有任务。”夏林说着人已经奔进了楼道。
苏唯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一直到晚上他才明白夏林所说的“伤号也有任务”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位往常会掐着点给他布置背诵任务的学霸，今天给他推送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内容是关于伤口护理的。
第二天上午是女生短跑，最后一场400米，他们班的女生踩到石子摔了一跤，落到了最后两名。一中的记分十分变态，每个项目前三名可以加分，最后两名却要减分。
这个项目2班减分1班加分，2班一下子又落到了第二名。
那名女生跑完就哭了，手上的擦伤都顾不得处理，大家虽然很遗憾，却没有人责备她，几名女生在旁边安慰，让她处理伤口。
“没关系没关系，接下来几场咱们再追回来就行了。”王驰给大家加油。
1班的人抓住机会也不愿意放松，一个一个都用尽了全力，一直到最后一个项目，2班还是没能反超。
最后比的是男生的3000米，一共有四场，2班要参加两场，上场的是王驰和替苏唯的夏林。
“大家别灰心，我让班长算过了，3000米只要咱们班拿了两个第一，就能反超。”两天下来王驰嗓子都喊哑了，但是他的斗志却很高，因为跟他一场的有在接力中赢了他的钱思帆。
王驰在第一场，比赛一开始他就冲了出去，一点也没有保留体力的意思。
苏唯看着王驰有些担心：“他这样能坚持到最后吗？”
“相信他吧。”夏林说道。
“嗯，那你有信心吗？”苏唯此时的情绪有一点复杂，夏林是第四场，跟他一场是1班的韩瑞哲。夏林应该不知道1班的人曾经说过他坏话，如果他在比赛中输给1班，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指不定又在背后诋毁什么。
“你觉得呢？”夏林反问。
夏林虽然高，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点单薄，不像王驰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人很壮实，当初他跟王驰说“夏林报一个他报俩”也是笃定对方不会报名，却没想到夏林没有一点犹豫就把单子填了。
这两天运动会也颠覆了他的认知，标枪他以前也扔过，虽然不是比赛，但是他对自己的水平也有一个大概估计，他是扔不出夏林那么远的。
“我觉得你肯定能赢。”
“嗯。”第一场3000米已经快要结束，王驰在中间部分被1班的钱思帆反超了一段，后来积蓄力量又超了回来，还有最后200米的时候，各班同学开始疯狂加油，其中2班同学最疯狂。在一阵阵喧嚣的加油声中，夏林又补了后半句，“替你赢。”
声音很轻，周围又太嘈杂，某个因为受伤不能上场的人没有听到。
“赢了赢了！”
王驰第1个冲到终点，2班的同学围着他疯狂地叫了起来。
苏唯也过去捶了一下王驰的肩膀，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帅！”
王驰把上衣撩起一半，一边喘气一边说：“爽！总算赢了1班那孙子！”
他还没忘记接力时钱思帆对他的挑衅。
苏唯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1班那边，1班的钱思帆是第二名，这也算不错的成绩，可是他们那边却没有一点热烈的气氛，看到这情况他再次庆幸夏林没有去1班。
“诶，林哥呢？”王驰缓过来，想要跟夏林分享他跑第一的经验，却没在现场找到人。
苏唯转头看去，夏林站的地方已经空了，人不知去了哪里。
“刚才好像还在这里，是不是去厕所了？”郝班长说道。
“应该是吧。”大家互相看了看没太在意。
苏唯则盯着那块空地发呆，他总觉得夏林突然离开应该是有什么事。
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一直到快结束的时候夏林还没有回来，2班的人已经有人去厕所找过，夏林并不在那里。
“会不会回教室了？”有同学猜测。
“还有一场比赛呢，怎么会这时候回教室。”
“那人去哪里了？”
“别急，大家先分头找一找。”郝班长点了几个人，大家分几个方向去找。
苏唯转身走向看台，操场上人太多，一眼看去全是人头，他打算站高一点，方便找人。
他腿上还带着伤，看台的阶梯又太高，他费了一番功夫才爬上去。站在最高处，他看着操场的方向，并没有看到疑似夏林的人影。
他靠在栏杆上放松受伤的右腿，眼睛却不放过操场每一个角落，第三场比赛的人已经站到了跑道上，夏林这时候能去哪里呢？
忽然，他好像听到下方有动静，看台后面没有路，只有零星几颗老树，这地方很偏僻，保洁也不会过来，地面掉了许多枯枝烂叶。
他扶着栏杆向下望，一个人影靠在看台背面，右手抬在耳边应该是拿着手机，脚下踩着一截枯枝来回捻着。
“我已经跟老师说过，我不会去尖子班。”是夏林的声音，比他平常的语速要快，明显有些不耐烦。
“妈，尖子班必须住宿，奶奶怎么办？”
“在2班我也能考好。”
“竞赛需要培训，而且联赛一天根本回不来。”
“我考试的时候你们能回来吗？”
“不能留奶奶一人在家，没有那些东西我一样能考上大学，不会比你的预期要求差。”
夏林一脚踢飞了脚下的枯枝，带起几片烂叶。
“我还有事，先挂了。”
苏唯屏住呼吸，他不是有意偷听的，他腿上有伤，想要立即离开也不太方便，万一弄出动静让对方听到更尴尬。
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万一夏林转过来发现他就在上面，岂不是一样会暴露。
夏林刚转到前面，就见苏唯在看台下面吸着气，他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说完便看向苏唯受伤的腿。
“没，没事。”苏唯正在努力想借口，王驰突然冒出来，打断了两人对话。
“哎，林哥你刚去哪儿了？”王驰已经转了两圈，终于见到人了，“第三场都快结束了，你总算回来了。”
男生跑得快，3000米十几分钟就跑完了，夏林再不回来，王驰都打算替他跑第四场了。
“在看台上休息。”夏林找了一个借口。
“看台？”王驰看向旁边的看台，“刚才唯哥也在上面，没见你们两人在一起呀？”
苏唯瞪着王驰，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夏林转向苏唯，苏唯眨了眨眼，想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
夏林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广播却突然响起让第四场的人去集合。
广播一共三遍，停下的时候夏林仍然看着他。
“腿伤，别乱走。”
“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