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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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洒下，给忙碌的片场镀上一层慵懒的金色。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喧闹声打破——李鑫的粉丝们过来探班了。
没错，可能是对李鑫的爱胜过了一切，她们动作迅速地组织了一场探班。
刘导坐在监视器后，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这群粉丝是自发组织，未提前报备，阵仗不小，叽叽喳喳的声音严重干扰了剧组。
副导演已经派人去沟通过几次，那些女孩们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稍一放松就又聚拢回来，像潮水般难以彻底驱散。
刘导无奈，只能让李鑫过去安抚。
刘导看着眼前这乱哄哄，俨然成了李鑫粉丝见面会的片场，一股邪火混着深深的无力感直冲天灵盖。
这戏一时半会拍不成了。
他猛地抓起一旁的大喇叭，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来。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现场的工作人员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能躲多远躲多远，生怕被这低气压波及。
而那群粉丝则因为获得了更多与偶像互动的“宝贵时间”，发出了一阵更兴奋的欢呼，听得刘导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瘫坐在导演椅上，揉着发痛的额角，心里对李鑫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
要演技，演技稀烂，台词功底更是没法听，全靠后期配音和镜头剪辑强挽尊。
要态度，态度敷衍，仗着自己有点流量和粉丝，在剧组里俨然一副大爷做派，对前辈缺乏尊重，对同事爱答不理，对工作人员呼来喝去。
本事不大，幺蛾子倒是一出接一出！
今天粉丝探班，明天是不是又要请假去跑什么无关紧要的商演？
一想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中李鑫，刘导就觉得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一是资本硬塞。
投资方指名道姓要把李鑫塞进来，话语权大过天的金主爸爸发了话，他一个导演，在真金白银面前，腰杆子实在硬不起来。
二来，当时也确实存了点借东风的心思。
李鑫那时热度正高，粉丝活跃，数据看起来挺漂亮的。
刘导也曾幻想过，靠着这份“人气”，或许真能给这部剧拉点收视率，炒点话题。
可现在，他只想回到过去，狠狠抽当时那个心存侥幸的自己两巴掌！
弊大于利！得不偿失！
李鑫那点所谓的“人气”，带来的麻烦远远超过收益。
剧组氛围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拍摄进度因为他频频受阻，他那蹩脚的演技更是需要整个剧组耗费大量心血去弥补，去打磨。
投入与产出完全不成正比！
刘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种认命般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罢了，罢了。
木已成舟，合同也签了，戏也拍了大半，现在换角根本不现实，引发的连锁反应和赔偿金足以让剧组伤筋动骨。
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把这部戏拍完。
只盼着后期剪辑和宣传能给点力，尽量弱化李鑫的短板，别再出什么更大的幺蛾子了。
刘导在心里默默祈祷，但看着被粉丝团团围住，笑得一脸灿烂的李鑫，他总觉得，这剧组往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般笼罩在他心头。
“她们倒是会做人。”
想再多也无用，刘导看着那群粉丝指挥着几个人，将一箱箱包装精致的奶茶和咖啡分发给工作人员，心里冷哼。
这手“拿人手短”玩得熟练，无非是想用这点小恩小惠，换取剧组对他家“哥哥”多些照顾。
他看着粉丝群里那几个领头女孩脸上得体大方的笑容，实在难以将她们与网络上那些言辞激烈，逻辑感人的狂热形象联系起来。
而此刻的李鑫正被粉丝们簇拥在中间，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营业式微笑，接过粉丝递来的信件和小礼物，嘴里说着。
“辛苦大家这么远来看我，我很开心。但是下次不要再这样自作主张跑过来了，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会很担心的。”
声音温柔，语气恳切，仿佛真是个关心粉丝，体贴入微的优质偶像。
不远处的灯光师和几个场务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悄悄撇了撇嘴。
“装，真能装。”
他们可忘不了李鑫私下里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工作人员呼来喝去，满脸不耐烦的欠揍模样。
但这圈子最不缺的就是人精，没人会傻到当面戳穿。
大家默契地保持着表面的和平，接过饮料，道声谢，然后该干嘛干嘛。
只要不触及自身利益，谁愿意去当那个砸人饭碗的“恶人”？
顶多在心里吐槽几句，眼不见为净。
而在片场相对安静的角落，宋简之坐在自己的折叠椅上，正专注地看着剧本，用笔在上面做着标记。
他似乎完全不受那边喧闹的影响。
他的助理林沐沐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她双手叉腰，朝着人群方向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嫌弃，活脱脱一个“毒唯”模样。
“吵死了……她们真没眼光，居然喜欢这么个玩意儿！”
在林沐沐心里，自家宋老师颜值演技人品样样顶尖，李鑫那些粉丝简直是瞎了眼。
她转过头，看到宋简之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低头看剧本，生怕对方因为对比而产生心理落差，连忙凑过去，语气笃定地安慰道。
“宋老师，你别看他们现在闹得欢！你长得比李鑫帅多了，演技也比他好不知道多少倍！等你这部戏播出，凭借你这个角色和人设，肯定能吸粉无数！到时候来探班的粉丝肯定比这多十倍！咱们以后肯定比他红！”
她挥舞着手臂，试图用未来的“宏图”驱散眼前“小人得志”的景象。
宋简之闻言，从剧本中抬起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林沐沐。
“沐沐。”他语气平和，气定神闲，“我真没在意这个。”
他是真的觉得那边过于吵闹，甚至有点佩服李鑫能在如此密集的尖叫和注视下，依旧能维持表情管理。
能在这种环境下泰然自若，也是种本事。
林沐沐却以为他是在强撑，还想继续列举他戏好，人设佳，未来可期等种种优势来增强说服力。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都没注意到，那边结束了与粉丝互动的李鑫，目光在片场扫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他们这个方向。
李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随即对身边那两个粉丝头目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便带着她们和自己的助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宋简之和林沐沐这边走了过来。
山雨欲来的气息，悄然弥漫。
看着李鑫带着他那两位“领头羊”粉丝和助理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宋简之和林沐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莫名其妙。
他们坐着没动，打算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这群人在面前站定，宋简之才抬起眼，语气平静无波地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他是真有点疑惑，这阵仗可不小。对方好好的粉丝见面会，突然走过来找他干嘛？
他们又不熟。
李鑫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嘴角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弧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旁边的粉丝。
那领头的女粉丝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热情得有些刻意的笑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声音甜美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宋老师，您好！刚才看您的助理没过去拿奶茶，我们就特意给您送过来了。”
她说着，将奶茶递向宋简之和林沐沐，说：“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要是不喜欢这个，那边还有别的，我们可以帮您换。”
这话听着客气，但那“特意送过来”和“我们可以帮您换”的语气，隐隐带着一种施舍和彰显主导权的意味。
宋简之看着递到眼前的奶茶，没有接。
他沉默了一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过来示威了是吧？
他抬起手，礼貌但疏离地挡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想喝的话，会自己过去拿的。”
被直接拒绝，那女粉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李鑫见状，觉得是时候“帮”自己的粉丝说句话了。
他插嘴道，语气带着点故作熟稔和不容拒绝：“宋老师，别这么客气嘛。这是我粉丝们的一片心意，大老远带过来的，你不收，她们该多伤心啊？”
这话听着像是在打圆场，实则是在用“粉丝心意”道德绑架，暗示宋简之不近人情。
那女粉丝也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语气带着点委屈和坚持：“是啊宋老师，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而且……”
她话锋一转，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宋简之，又看了看旁边脸色已经沉下来的林沐沐，声音压低了些，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清。
“我们也想顺便拜托一下宋老师，我们家鑫哥性格直率，可能有时候说话做事没那么周到，如果在剧组里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宋老师，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一点。”
她脸上依旧挂着笑，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们来送奶茶是给你面子，你也识相点，别在剧组里“欺负”我们哥哥，否则我们粉丝可不答应！
林沐沐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这哪是送奶茶？这分明是上门挑衅！
她刚想开口怼回去，却被宋简之一个眼神制止了。
宋简之看着眼前这唱双簧的几位，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笑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领头的粉丝，又扫过一脸得意的李鑫，缓缓开口。
“心意我领了。”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不过奶茶就不必了，我最近在控制体重。”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那女粉丝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至于李老师在剧组怎么样，那是他和导演，和所有工作人员之间的事情。我一个男四号，人微言轻，谈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更谈不上担待不担待。你们找错人了。”
这话一出，等于直接把对方那层虚伪的客气撕了下来，明确表示：第一，我不接受你的“好意”；第二，李鑫在剧组人缘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那女粉丝和李鑫的脸色瞬间都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没想到宋简之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给面子。
宋简之却不再看他们，对着林沐沐轻声说：“沐沐，这边有点吵，我们换个地方休息吧。”
“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一步。”他示意李鑫和那粉丝。
说完，便站起身，径直朝着另一个安静的方向走去，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几道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
林沐沐赶紧跟上，心里给自家宋老师点了一百个赞！
太帅了！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该这样！
留下李鑫和他的粉丝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手里那两杯没送出去的奶茶，此刻显得格外尴尬和讽刺。
这场精心策划的“示好”兼“警告”，彻底演砸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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