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皇上要过生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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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早膳呈上来的时候，周成洲才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末了还要问一下宣厉的感受，“是不是曲折离奇，扑朔迷离？臣是不是也太聪明了一点？”
宣厉把玩着玉筷，“是很聪明，手段都能用到宫外了。”
周成洲知道是他的行为涉及到了他的底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好了一切部署，对于帝王来说，这种行为的确是很逾矩的，但他既然敢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他正色道：“皇上！臣知道臣逾矩了，一时冲动之下就越俎代庖。” 不等宣厉回话他接着说：“臣是燕国人，臣的父亲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他在外征战杀敌，有人却在内尸位素餐，纸醉金迷。国家本就有战乱忧患，堂上之臣却还在蝇营狗营，不顾国运，臣知道皇上也想清理这些蛀虫，臣也想帮忙肃清朝堂。尸位素餐的人在他们的位置上待得太安逸了，自以为盘根结错，牢不可破，臣就偏想试一试。”
宣厉没有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样一针见血，一点也不掩饰他的目的。“所以，你进宫，也有这一层目的吗？”周成洲干脆利落地摇摇头，“进宫之后才想到的，原本臣是想以武入朝，或者进大理寺，那时候再来谋划。”
宣厉看了他很久，才说：“朕觉得权臣才适合你。”
“是吗？”周成洲知道自己算是过了这关了，随意搭话，“臣父亲也这么说。”
“那这样的话皇上是同意了臣的计划了。”宣厉点头，“朕即刻派人去实施，不过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知道了知道了，臣会跟你商量的。”宣厉看出来他的心思，抿了抿唇，“朕不是在意你越过朕决定一切。”
周成洲抬眼看他，帝王垂着眸，“朕怕你被人骗。”
周成洲一时愣住了，他难得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只是下意识地扯出一个笑，打着哈哈，“什么啊，臣看起来有那么好骗吗？”
“你很聪明，所以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一旦得到的消息和你想的吻合，你就会很容易相信他人，会因为应有的自负被欺骗。”
周成洲戳了一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臣下次会跟你商量的。”
宣厉没有再说话，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了，这种安静并不让人尴尬，它出现的顺其自然，安静被打破也是顺其自然的，“对了，”周成洲说，“曦妃说还有七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弱冠之年要大办……”他把安排说了，宣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问他，“那你呢？”
“我监督她们啊。”宣厉勾了勾唇角。偷懒也偷的脸不红心不跳，不过能这样，也说明他并不在意他的生辰吧。他这样想着，心里突然有些空茫。周成洲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无意间抬起头一看，发现宣厉直愣愣盯着他，像是在出神。吃饭的时候出什么神？他拿筷子点了点他的小碟子，“想什么呢？快吃饭。”宣厉看着他，刚才出现的空茫像是错觉一样，稍纵即逝了。
“今天不陪皇上去御书房了，我去筹划一下你的生辰宴。”
宣厉猛地抬头看他：“你不是当甩手掌柜的吗？”
周成洲一脸疑惑：“臣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这你的生辰，当然要好好操办一下啊，”他反应过来，幽幽地看着宣厉，“皇上便是这样看臣的吗？”
宣厉顿了顿，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说：“朕没有……”周成洲摆了摆手：“臣懂，不必解释了。”他说着面色平静地走开了，宣厉抿了抿唇。
周成洲在门口转身，看见他脸色满意地笑了，挑了挑眉：“开个玩笑，臣没生气，皇上别当真，臣走啦。”
被戏弄的羞怒和之前的忐忑在他脸上交替，宣厉兀自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想到这人这么积极地要为他操办生辰宴，浅淡笑意弥漫眼眸，他抬起手，掩饰般地盖住了上扬的嘴角。
周成洲确实是想给他操办个生辰宴，来自他个人奇怪的爱好。
他特别喜欢给别人过生日。
在周府的时候，周父周母周子珑的生辰宴都是他办的，从布置到宾客到舞乐，全是他一手操办。这种事情会给他带来一种奇怪的成就感，以至于他现在有些上瘾，一听到有人要办生辰就手痒痒。
再说宣厉现在也是他的合作伙伴了，为合作伙伴办个生辰宴无可厚非。这位合作伙伴已经用他的种种行为证明了他和原来那个暴君完全不一样，以他现在的性格周成洲觉得跟他当个朋友也不错。
只要他能做到不犯下那个致命的错误。
那是原著里周成洲最为厌恶的一段剧情。
宣厉只要不犯那个错误他们还可以当朋友。
要是犯了的话，周成洲握了握拳，那就要制裁他了。
未来的事情是说不准的，周成洲瞬息就从虚无缥缈的设想里回过神来，带着满心的干劲投入到对生辰的设想中了。
妃嫔们都察觉到了皇后对生辰宴异常的热情，大家觉得这很正常，毕竟是心上人的生辰宴，不上心才奇怪呢。
在他这种热情的带动下，大家都奇怪地收到了感染，干劲都足足的。昔日里平静的后宫一下子热闹起来，宫女在各宫进进出出，绣局的绣娘们也开始赶制生辰宴的衣裳以及舞服。一切都热热闹闹地进行着。
四天一晃而过。
周成洲是里面忙得最起劲的一个，他乐此不疲地改进着妃嫔们关于生辰宴的预案，提出一个一个精妙的小点子，引得妃嫔们份纷称赞，容妃更是表示希望自己的生辰宴可以由皇后来办。
大家凑在一起交流着，就连平时寡言的云嫔也能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气氛很是融洽，宫人和主子们之间第一次没有了明确的上下级，大家兴高采烈地畅所欲言，像是凑在一起度过一个节日。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中间的青年，他像是一个发光体，不由自主地把人吸引到他身边。他带着让人舒心的笑意，安静聆听着每一个人的意见，听到精彩处就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对对方的夸奖。
宣厉开始就看到这样的一幕，青年众星捧月地站在中间，神采飞扬，他身边围着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在笑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热切而灿烂的笑意，这种喜悦的氛围也感染了他，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细微的笑意已经出现在他脸上了。福公公也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没有唱报。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所有人都因为皇上的生辰而高兴着。以前娘娘还在的时候，每年的生辰陛下会得到一件新衣以及娘娘做的长寿面，那时候他们在破败的宫殿也过得暖意融融，可是后来娘娘死了，再也没有为陛下裁新衣的人了，煮长寿面的人也换成了他。
直到皇上继位，这被预言带煞的令人讳莫如深的生辰一时之间成了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咬上一口，好像大肆操办一通就可以弥补所有人曾经对它的忌讳似的。
皇上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的生辰一如往常，只是一碗长寿面。
直到如今，皇上的生辰宴又被另外一个重要的人接手了。
这个人显然做得很好。
周成洲看见了宣厉，脸上笑意更甚，冲他挥了挥手，“皇上！”
熙攘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了，大家都行礼福身，刚才的氛围还在每个人脸上挥之不去，整齐的请安声中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
周成洲走向他，“来这里找我吗？”
“来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周成洲推他往回走，“现在还不能看，生辰宴最重要的就是惊喜嘛，提前知道了多没意思。”
不过皇上刚来就要赶走他也不太好，想了想，他扬声问：“容妃，衣服做好了吗？”
“臣妾正要说呢，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我们去试了。”
“很好，那我和皇上去试衣服，还有还有谁要一起？”
大家纷纷表示现在有事之后再去，你们两个人去就好，不打扰你们了。
宣厉什么都没表示就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这个时候去，他们可能会碰上一个人。
绣局离御花园有不少路程，福公公早有准备，吩咐宫人准备好了轿撵，载着两人去了绣局。
周成洲被轻微的颠簸感弄得昏昏欲睡，他这些天把太多的精神都花在了宣厉的生辰宴上，梦里都是一堆准备方案。这让他很亢奋，长期处在兴奋边缘，精力消耗得很大。
他靠在柔软椅背上半梦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下降了，轿撵微不可闻地降落。周成洲睁开眼睛，宣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起来，我们到了。”
“唔，”周成洲揉了揉眼睛，动作有些孩子气，“最近太亢奋了，走吧。”
他们在一片请安声中走进，绣局掌事在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福公公派人传达帝王消息，已经做好了准备，领着他们进了里间试衣。
他们在不同的房间，周成洲拒绝了来侍候的宫人，自己利索地把衣服换好了，他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跟自己预想的效果一样，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里间和绣局隔着一条长廊，廊外种了一圈竹子，竹子和长廊之间，挖了几个圆形的水池，春阳正好，映照在水面上，浮光跃金。一条鱼恰好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鳞片是炽烈的红，在阳光里光芒璀璨，像是要燃烧起来了。
他不知怎么地想起周子珑告诉过他：看见红鲤的人会有好运气。
他扬唇笑了笑，身后传来脚步声，周成洲笑意更浓，“换好了？”
他说着回过头，看到来人，刚刚汇聚的笑意很快消散，“仁王？”
被称为仁王的年轻男子面容温润秀雅，唇角天生上扬，不笑也自有三分笑意，笑了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他的声音亦是如此，温和清润：“臣宣瑾瀚，参见皇后。”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皇上要过生辰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