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暴躁帝王在线捍卫清白 ...
-
周成洲一脸惊奇地看着宣厉,十分好奇,“谈交易之前可以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吗?陛下?”
“不可以。”宣厉森森地看了他一眼。
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问他发生了什么?就是这个人害得他今天早朝都差点打瞌睡!
召幸第一天,宣厉本以为和以往睡觉没有什么不同,谁知道晴嫔居然欲对他行不轨之事!
要不是他警醒,就要被这女人占了便宜了!震怒之下,他罚她在外间站了一宿。这一事件也让他提高了警惕,但是女人的手段实在是层出不穷。
容妃会在他沐浴的时候宽衣解带要和他共浴;月贵人假装摔倒投怀送抱的伎俩耍了一次又一次,宣厉干脆任她摔了;就连曦妃也不谈诗词歌赋了,天天抚琴给他听,他本就睡不好,听了琴脑袋更是突突地痛。
也就云嫔那里可以让他睡个好觉,但为了离间那些老臣,他还不能一直赖在云嫔这里,还得在各宫辗转周旋。
为了防止中招,他连吃食和茶水都是自带的,晚上让那些妃嫔睡在偏殿都睡不安生,做梦都梦见有人爬床玷污了他的清白,白天政务繁忙,偏生晚上又睡不好觉,身心俱疲,实在是苦不堪言。
周成洲则完全想反了。
看来皇上的夜间生活很丰富嘛,周成洲看着他一脸虚的表情,目光隐晦地扫过他的下半身。宣厉敏锐地察觉到了,黑着脸呵斥,“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朕都没有碰过她们!”
哦豁~周成洲想到那天凉亭里晴嫔含羞带怯的表情,闷笑出声。
“你笑什么?”
周成洲边笑边摆手,“没有没有,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好了,我们来谈谈交易的事情吧。”
宣厉缓了缓脸色,“朕希望帝后恩爱,遣散后宫。一年之后,朕放你自由。”
周成洲懒懒地躺在塌上,二花在窝在他脑袋上给他当帽子,这场面有些滑稽,但殿内仅有的两人都没有笑意,周成洲勾起唇角,“陛下知道吗?合作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
首先,半年内放我自由,不得以废后的名义,我风风光光地进宫,也要风风光光地离宫;其二,于我,时机还未到,我不介意和你假装恩爱,但我不愿意被万民唾弃,百官讨伐,说我魅惑君王,我要天下人的认可,我要万民的拥戴。皇上心里打的主意我心里也知道一些,但是合作是两边获利的事情,如果陛下还是坚持您原来的计划,那就慢走不送。”
宣厉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很好,朕答应你的要求……你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皇上且先等着吧。”
宣厉闭了闭眼,忍耐道:“不要让朕等太久。”
宣厉又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后宫里。
“皇上~嫔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厌恶!”晴嫔梨花带雨地看着他,眉目盈盈,哭得我见犹怜。宣厉顶着青黑的眼圈,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指了指门外。
“皇上!”晴嫔不依不饶还要凑上前来,宣厉不耐烦地啧了声,“出去。”
晴嫔哭哭啼啼地出去了。一出门她就变了脸色,沉着地对门口候着的小宫女说:“你在外面候着,就说我在侍寝,谁都不要放进来。”
“奴婢知道的。”
她看着人走远,抬起袖子把脸上的眼泪抹掉,蜷缩在外殿的软榻上,睡去了。
一门之隔的宣厉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锁上门了他还是不安心,他自袖子里拿出一截短笛,放在唇边吹了吹。短笛发出及其轻微而特殊的声音。片刻之后,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纤瘦的人影闪了进来。
“又怎么了?”来人的语气很不耐烦,烛光映出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庞,眼尾上挑出一股子蛊惑人心的弧度。
“谢如竹,以后我睡在嫔妃这里的时候,给我守夜吧。”
“干嘛?围观你们啊。”
“你心里知道,”宣厉闭上眼,喃喃道:“我好久都没好好睡个觉了……”他的呼吸均匀轻微地起伏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喂,我还没有答应呢。”谢如竹轻声说,笑骂了一句,翻身坐上了房梁。
宣厉如愿睡上了好觉,周成洲也依旧好吃好喝地过着米虫生活,直到周子珑匆匆忙忙进了宫,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哥,不好了,倚月姑娘说你再不去看她她就要自尽了!”
“真的?”周成洲喜上眉梢。
周子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
“咳……”周成洲抵住唇轻轻咳了一声,一脸正经,“这件事情呢,反正不像你想的那样,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方便跟你说。懂了吧?”
“懂了,你们之间有小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周子珑闷闷不乐地回答他,周成洲连忙解释,“你当然可以知道,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过?”
“现在我们先串个口供,看看要找什么借口出宫。”
“你说你爹因为太过思念你一个人躲在书房哭?”宣厉皱着眉,仿佛看到了什么旷世奇景。
周成洲一本正经地严肃点头,“是的,我爹那个人表面上铁骨铮铮,但其实很敏感脆弱的,平时被我娘骂了都会委屈好一会儿,我们从小到大就没有分开过,他肯定很想我,但又不想打扰我,只能在书房偷偷哭了。所以我请求皇上让我出宫去看看他。”
周子珑一脸难过,“爹爹一定是太想哥哥了才会哭的,求皇上让我哥哥去看看爹爹吧。”
宣厉看着这两兄妹,意味不明地说:“朕允你出宫,记得也替朕安慰一下周将军。”
“臣会的,谢谢皇上。”
一辆朴素的马车在长安街上奔驰。
“哥哥……”周成洲轻轻捂住她的嘴,修长食指抵在唇边,无声地“嘘”了一声。
周子珑点点头,“这下父亲要高兴一点了。”
“高兴也只是一时的高兴,等我走了他会比之前更难过,他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没有我的生活呢?等你也出嫁了,他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哥哥,你说什么呢?”周子珑脸红红地拍他一下,两个坏家伙又开始编排起家里的老父亲,听得趴在车底下的暗卫一脸魔幻。周将军……原来……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两人轻装从简地回了将军府,直奔书房。周舸瑜抱着本兵书正看得忘我,书房门被大力推开,发出惹人烦的噪音,周舸瑜紧皱眉头看过去,本以为是个手脚粗笨的下人,没想到进来是多日不见的儿子!
“洲儿?你怎么来了?”他说着站起身,周成洲快速跑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抱住,语气飞快地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出声。”
说完这句话他提高了声音,“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在隐蔽处偷看的暗卫只看见平时威严暴躁的周将军在儿子肩上红了眼眶,泪眼汪汪,嘴唇颤抖着,克制着没有出声。
周将军真的会因为思念儿子而哭啊……暗卫心里这样想着,下一瞬感受到一道锋利的视线,他心里一惊,赶忙撤回身去。
感觉到人走了,周舸瑜推开周成洲,拿起袖子擦眼泪,一边哭一边暴跳如雷,“你这个不孝子!你做了什么?!”
“就是在肩膀上撒了点哭哭粉,时间很短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周成洲一脸讨好地看着他,“这也是为了帮你儿子,我为了出宫撒了个小谎,要你陪我演场戏。”
“不孝子!你竟然还敢欺君!”
“又不是第一次欺君了,事情很严重,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周舸瑜的眼睛总算好了,他缓了缓,问,“什么事情?”
“一个姑娘为了我要闹自杀。”
周舸瑜炸了,卷起书就要往他头上打,“你还欺骗姑娘家的感情了?!你娘都把你宠坏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周成洲一边躲一边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欺骗她感情,是她一厢情愿非我不可。”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我是要去救人啊!你不是在这里教训我吗?”周舸瑜意犹未尽地放下书,连连催他,“那你快点去。”
“爹,她是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怎么了?”周舸瑜虎目怒瞪,“你还看不起人家了?”
“没有!你怎么老歪曲我的意思,我是说人家在青楼,我要乔装一下,总不能传出皇后夜逛青楼吧!”
“那就快去!”
周成洲心累地回房换衣服去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是快绿楼开张的时候,长安城不禁声色买卖,秦楼楚馆便占了一整条街,大红灯笼一挂,整条街都是昏黄暧昧的颜色。
衣着鲜亮的姑娘们个个都赏心悦目,在门口娉娉婷婷地站着,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行人们笑,那笑呀,一酥一软,能陷到人的心坎里去。
寻常楼里有清倌也有肉,妓,服务各色人士,但快绿楼里两种人士界限并不分明,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客人寻欢作乐,姑娘们也要寻欢作乐,合了心意才皆大欢喜。
这样的规矩自然容易得罪客人,但也因此独树一帜,加上姑娘们个个都是样貌好的,也各有各的专长,文人墨客好风流者蜂拥而至,一时声名鹊起。
快绿楼今天的客人数早早便满了,小厮一一告知还在门外的客人,进楼把门带上。这也是快绿楼的规矩,每晚楼主都会给出一个数字,一旦人数达到,任你是何权贵,门也照关不误。
快绿楼里,丝竹声声,正中的圆台上美人们的舞姿曼妙,客人们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无人注意一楼楼梯间的角落走出了一个文人打扮,戴着一个写有狂草的“一”的白色面具的人——这样的装扮在楼里太过寻常,文人们几乎个个都是这样装扮的。
这人在小厮的带领下往二楼走去,领进了一个隐蔽的房间,小厮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房间墙壁上敲了敲,一面墙被打开,显出一个镂空的柜子。
客人走进去,小厮在黑暗的墙里准确无误地按到一个东西,沉闷的响声响起,镂空的柜子开始往上升,小厮行了一礼,合上了机关。
一面墙被打开,客人走出来,把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如玉脸庞,他抬脚往里间走。
这明显是姑娘的居室。花香艳烈,一件件华美的衣裙安置在架子上,分列两旁,巨大的屏风隔开视线,玉制的屏风上刻着眼神魅惑的狐狸。周成洲绕过屏风,眼眸平视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穿着大红绣鞋的脚。
他抬起头,悬在空中的白绫上挂着一个女人,墨发披散,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