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布娃娃（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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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喻初泽只感受到那股困意又一次袭来，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向后倒去。
鬼婴稳稳地接住了喻初泽。
“你是人类吗？”鬼婴歪着头问，可回答他的只有已经沉睡过去的喻初泽。
鬼婴把十字架从自己脖子上撤下来，继续说：“你知道吗？这个其实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给了我这个，然后就离开了我。”
鬼婴说着，把十字架放到喻初泽手里，又帮他把十字架紧紧握住。
“我和大人们不一样，我给你这个，但我不会离开你。你记得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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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喻初泽躺在床上，这次窗户敞开着，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十字架在他的手心里，他的床上还有一只黄毛布娃娃。
果不其然，黄松已经被变成了布娃娃。
看来鬼婴还是很想要一个正常小孩的躯壳。
喻初泽心里在琢磨着怎么应对鬼婴，把十字架拿好，正准备起身，然后就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能让副本随时停下的面具男。
“哈喽~”面具男主动对他打招呼：“你终于醒了啊？”
听面具男这话，应该是在这里等自己很久了。
喻初泽坐起来，问：“找我有事？”
“也不算找你的。”面具男接着说：“我是监视庭派来的，监视者编号为099号，你叫我叶归就行。这个副本有问题，监视庭派我过来查一查怎么回事？”
“副本有问题？”喻初泽问。
“对啊！”叶归接着回答：“你们这个副本是新手等级，难度评级是D，但你们十二个几乎快团灭了，剩了一个你还不是真正的玩……诶，就是死亡率太高，不符合常理。监视庭就派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叶归咬了一下舌头，心道自己差点说漏嘴。
不过喻初泽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还在思索刚刚叶归所说的“副本有问题，死亡率太高，不符合逻辑”。
这些显然是副本bug，喻初泽接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黄毛布娃娃，不知道修复以后，黄松这些人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你找你的副本bug，来找我做什么？”喻初泽问。
“那是因为你是……你是最后一个活着的玩家了。”叶归在心里又拍拍自己的嘴，心想差点又说漏嘴。
他当然不是来平平无奇的检测一个副本bug，好歹他也是个两位数编号的监视者，这种检测副本bug的小事完全轮不上他来做。
他来这里，完全是因为92977，也就是喻初泽。时羿又又让他来亲自看着，以免喻初泽在这里出什么事。
上次他回到监视庭，把喻初泽的表现都告诉了时羿。原本他都做好了要被格式化忘掉一切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时羿也没有责怪他办事不力，只是说了句，一切都让92977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叶归虽然不知道NPC92977和监视者011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俩，一个疑似被格式化失忆了，另一个又愿意顺着对方的心意玩什么带球跑play……总而言之，无论人家什么扑类，都不是他能过问的。
叶归只好把自己熊熊的八卦之心拼命摁下，没有脱口而出的问喻初泽他还记得时羿吗。
而且92977现在根本不认识他。
92977虽然不如011，但好歹是主神系统特意给011号配置的NPC，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反正叶归打不过。万一他那句话说错了，92977翻脸不认人就……
于是叶归面上摆出职业微笑，像询问普通玩家一样问喻初泽：“你在这个副本里，有觉得什么明显不对劲的吗？”
说到这里，喻初泽也想到了一些问题，他问：“你们这个难度为D的新手副本，NPC有自己的情绪吗？”
叶归摇摇头，说：“当然没有。新手副本的NPC大部分都是莫的感情的布置任务的工具人，故事构造一开始就是写好的，玩家们只用避开死亡条件，解开谜题，就可以了。”
叶归描述的很简单。很显然，在叶归口中的那个副本模式才符合正常的新手副本模式，而不是现在这样。
喻初泽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这个副本，好像不是这样。我从开始第一天，就在观察副本的规律，以及触发死亡条件这些。但是我发现，这个副本没什么基本法，我尝试总结了很多规律，都不顶用。而且这里的一个NPC……”
喻初泽斟酌了一下说辞，然后道：“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人一样。”
“啊这……”叶归显然也没想到还能这样，他道：“副本里的NPC设计都是有异能、没感情，毕竟要过副本的人那么多，NPC不能有人正常的喜怒哀乐的意识，不然情感阈值一旦过于多了，这些NPC可承载不了这么多经历。”
喻初泽说：“那个情感阈值，你能查一查吗？”
叶归点头：“监视庭有这个权限。”
叶归说完，伸出自己的左手。喻初泽这才注意到，叶归的左手上，有一只手环，手环正上方，是一只银色的眼睛。和他面具上的一样。
叶归对着手环说了两句，不一会儿，这个古堡主要NPC的各项数据就被全息投影在了这个房间里。
首先是密室boss的。
【NPC编号：23421】
【昵称：无】
【等级：B（中级偏高）】
【技能：雾态，能幻化出任何景象】
【描述：随着古堡一起出现的守护者，它的出现给本就偏僻的古堡更增加了一股神秘的恐怖色彩。喜怒无常，随性杀人】
【情感阈值：5（正常）】
然后是小主人的。
【NPC编号：34126】
【昵称：古堡小主人】
【等级：D-（低级偏低）】
【技能：哭，闹，布娃娃形态吓唬人】
【描述：和母亲一起来到古堡，母亲很虚荣，想要拥有这座古堡。于是母亲和鬼婴做交易，出卖了自己正常的小主人躯壳。自己的灵魂无处可依，只好寄生在一个布娃娃身上】
【情感阈值：12（正常偏高）】
最后是鬼婴的。
【NPC编号：24631】
【昵称：鬼婴】
【等级：D（低级）】
【技能：能让害怕它的玩家变成布娃娃形态。该技能为被动技能】
【描述：鬼婴从小因相貌畸形而被抛弃于深山老林的古堡中，鬼婴因痛恨自己的外表躯壳，于是将自己分解成十二个部分，和另一NPC编号为23421交易后，将分解后的躯壳永远地封印在古堡里，每次都以灵魂状态显现出来】
【情感阈值：60（过高警告！！）】
“这鬼婴情感阈值这么高啊？”叶归惊讶。
喻初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叶归，叶归笑了下，差点又忘记喻初泽已经不是92977了。
叶归接着给喻初泽解释：“正常副本里的NPC，情感阈值都是0，最多也不超过10。这鬼婴直接搞到了60，都赶得上一个冷漠玩家的情感阈值了。”
“原本应该冷漠无情的鬼婴NPC，现在情感阈值明显偏高。也就是说，他现在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了。”喻初泽问。
“差不多吧？”叶归回答：“普通玩家正常的情感阈值都是在100左右，上下幅度不超过10。但也有比较冷静理性的玩家，情感阈值比较低。但NPC设计出来的，就是莫的感情的，这个情感阈值对于他们来说，太高了。”
“啧，都快赶上玩家了，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叶归嘀咕道。
喻初泽却想起来了其他一些事，昨晚鬼婴找到他，后面那张脸和他说的那番话。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我长得这么奇怪。”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鬼婴如果真的有了普通人那样的感情，会痛苦，会快乐，那么他昨晚那番话，应该是真心实意的。
小孩子心思脆弱，最怕大人抛弃他。
那几句话听起来像是鬼婴在逼喻初泽害怕，想要让喻初泽触发他的被动技能，想尽办法让喻初泽变成布娃娃。
但其实现在想想，那几句，更像是鬼婴真心想要质问喻初泽的话。
喻初泽为什么不害怕他？为什么还会给那么一个畸形的小孩戴项链？为什么没有抛弃他……
鬼婴的每一句，都像是他作为一个从小饱受歧视和抛弃的畸形小孩，在遇到第一个对他好的大人面前，最真实的心声。
喻初泽不害怕畸形的鬼婴，甚至在让黄松讲故事的时候，没有赶走他。鬼婴在古堡里不知道多少年，第一次碰见一个不会歧视他的人。
鬼婴想要接近他，可害怕自己会被再次抛弃。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喻初泽说，然后问叶归：“你胆子大吗？”
叶归说：“监视者从来无惧所有。”
“那就好。”喻初泽说着，然后抱起黄毛布娃娃，走过去开门：“那么接下来，无论在生日会上你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无论有多不可思议，都请你保持镇定，不要插手我救我的朋友们。”
“啊？”叶归不明所以。
喻初泽接着伸出手指，戳了戳黄毛布娃娃的脸蛋。
“这是我在这里的朋友，鬼婴既然有了属于‘人’的感情，那么想必也是能让他走个人情的。”
喻初泽的语气平静。
叶归有些迟钝的想，明明92977也是个代码敲出来的NPC，可这会儿，92977却比他见过的所有玩家，都更有属于人的情感阈值。他甚至不用测量，都能猜出来92977的情感阈值绝对低不了。
恍惚间，叶归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一个主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布娃娃（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