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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chapter 64 wanted ...
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嗅觉与知觉同时被唤醒,熟悉的气味窜入鼻腔,揉揉眼睛勉强睁开,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卧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Micheal Jorden(迈克尔·乔丹)的巨幅海报,悬挂于白墙的中央,低头看了看覆盖在身上的棉被,800根高支高密的埃及棉灰白相间被套是她亲手换上的,触感极度柔软。
「是枫的房间,枫的床。」
一霎的清醒过来,整间卧室里只有她,以及床头的一杯水。引起她注意的是从透明水晶杯里折射出的红光,是电子钟所显示的时间——14:28。
这怎么可能……?
想要挣扎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但身体的疲软却不允许她那么做,勉强挪动着身体支起上半身,棉被滑落,她又怔住了。
「枫的T恤。」
怎么会在他的卧室、他的床上,身着他的T恤一觉睡到下午?这甚至是梦境里都不会出现的景象,却如此真实的发生着,而她除了全身的酸痛以及快要炸裂的脑袋,什么记忆都没有。
捧起水杯小抿一口,当清澈的液体流淌过唇舌,浸润了喉咙后,她大口的喝了起来。原来身体对此相当渴望,没两下便见底。不甘心的身体向大脑发出信号,还想要喝更多、更多的水。
艰难的爬下床,T恤的长度刚好盖过大腿根部,白皙的腿上大大小小数个淤青清晰可见,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向左旋转,打开卧室的门,早有人在等着她的苏醒。
“枫?”不可以思议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往她眼里蹦,突然加快了步伐来到少年身边坐下,“你怎么没去学校?”
比起其他事,这是当下她最关心的,而正襟危坐的少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抿着唇,一把将梨香拥入怀中,重重的贴上了他的胸口,沉沉的靠上了他的肩,两股薄荷气息在此刻碰撞。
“这是怎么了……”她越来越困惑了。
“嘘。”他只用一个音节,信息便完美传递到她耳边。
漫长的犹如一支奏鸣曲的时间流逝而走,对方缓缓的松了手,却也没有要完全松开的意思,但似乎准备好了进行一番对话。
“枫,我怎么会睡在你的房间?”
“枫,为什么不把我叫醒一起去UCLA?”
“枫,沙发套是你换的吗?”
她早就注意到了,沙发的颜色不一样,今天之前还是鹅黄色的沙发套,现在已经变成象牙白。她也注意到了茶几上她才买来插好的白色鱼尾郁金香不见了,连带整个花瓶都不见了。
“枫……和人打架了吗?”
她更是无法忽视他脖颈间的抓痕,想要推开他看看身上有没有更多的伤,可却被他下意识抱得更紧了。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强劲力度,突然唤起了沉睡的记忆,十多个小时前的自己,和谁、在哪、做什么。
“学长……送我回来的。”
跌跌撞撞从车里被扶下,踉踉跄跄的从电梯间走到家门口,满视界的红,还有自己的呕吐物,以及流水声。
思绪随着杂碎的记忆变得更加凌乱,身体的本能是将他的怀抱推开,那种被人压在身下的窒息感再现,从脚底一路冰凉到额头,她在发抖。
流川终于松开手让她挣脱,他本该凌厉如剑舞的目光变得……像是胸口被撕开将心脏掏出,一片又一片,撕裂后,心碎的模样。
“I……I was……ra……(我……我被……侵……)”
她越发颤抖的双手去抓住他,没有勇气与他继续对视,也无法把话说完。
“No。”
心脏停止了一下,呼吸也停止了一下,他说没有,于是深呼吸了一下。
凝结的空气里充斥着沉默,天是突然变得灰灰的,与白色的郁金香原本会很衬,却在不再灿若星河的眼眸里无比阴郁。尘埃模糊了她的视线,酒醉后的画面怎么也无法全部记起,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饮下。
“Tell me everything happened last night (我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需要他,和盘托出事实的全部,去填满脑海中的空隙。
“You first(你先说)。”
她回忆着昨日夜里最后的一些画面,在学妹们安然到家之前一切都很好,可之后她就陷入了昏迷,所以让自己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应该是那瓶三度的啤酒吗?
“It’s all my fault(都是我的错)。”
是她不该错估一瓶瓶小小的冒着可爱气泡的液体所拥有的威力,是她不该让初次见面的人送回家,是她不该让流川……
除了脖颈间的抓痕,他的下巴、手背以及腿上都有一些干过架的痕迹,可客厅却依旧整洁干净。
取来纱布、酒精棉与创可贴,她盘坐地上为流川处理着伤口,憎恨自己的天真愚蠢,伤了少年与自己。
“如果花瓶没摔倒。”他无动于衷的接受着酒精棉的洗礼,外界的疼痛感无法触动他冰冷的心,可内心的风起云涌从昨天夜里一刻也不曾停止过。淡然失色的目光每每想到仅是凭借运气才惊扰了自己的好眠,再迟打开那扇门一分钟而已,少女就会被恶魔吞噬,想到这些画面的流川,瞳孔中聚集着愤恨的光芒。如果花瓶没有摔倒惊动了他,他不会原谅自己,这一切就在一堵墙外发生。
“Never gonna happen again,I promise(我保证,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嗯。”
疼惜的神色,满是创可贴的手臂扬起,红色的口子在白皙的肌肤上如此耀眼,他的手温柔拂过梨香的发,一下又一下试图去抚平,她内心的伤。
不想再被担心,不想再看见他脆弱的眼神,所以少女佯装出劫后逃生的庆幸感,挤出点生硬的笑容追问着,恶魔最终逃去哪。
“医院?”
他不确定,也不关心,只是某种顺理成章的猜测而已罢了。短短一个词,她便知道流川是宣泄了多少的怒火。
将他肉眼可见的伤全都处理好,起身欲放回医药箱的少女被一把抱起,直接带回了他的卧室,轻轻置于柔软的棉被上。他也要替她处理那些昨夜还来不及照顾到的伤,好在只是走路时磕破的皮外伤。
“枫……替我洗澡,换的衣服是吗?”
双腿搁在他膝盖上,看他好看的手指挥舞着小小的棉棒,梨香垂眸问起。
“嗯,你吐了。”
低沉的声音刚好能被捕捉到,从墨色莹亮的发间露出的侧颜没有转过头看自己,只是用最少的字眼去解释她想知道情节。
流川枫一点也不想去回忆,打开房门的瞬间他的瞳孔被震慑到骤然放大,以为只是少女不小心夜起撞翻了花瓶而已,怎料是这样一副情形?是以怎样的速度冲了过去,怎样的力度将对方撂在地上,怎样频率的拳头纷纷落下他都不屑于去回想。再回过神对方已经苟延残喘的往门口爬去,而他只关心昏迷的少女有没有受伤,而抱起的瞬间她吐在了沙发上、她的紫色裙摆上,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所以将她带去了浴室。
“Thanks。”
没有往另一层去想,梨香只是由衷感激对方将自己照顾的那么好。
才刚入学随意请假并不是什么好事,尽管流川坚持今天要在家里陪她,少女还是重新去淋了澡换了身衣服将他压到车里。还能赶上下午最后一节课,以及篮球队的晚间训练,绝对不能因为缺席而被逐出球队。刚好拿到临时驾照的流川径直朝着驾驶座而去,从今往后都是他来接送她。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没有人再提起,但在无形中改变了许多生活模式。譬如,家里明明有两部车可以分头行动,流川却坚持与她开着一部甲壳虫同出同进。譬如,在不见面的时间里,只要空下来都会给她打一通电话,即使对话的内容只有十几秒钟。譬如,他睡觉的时候,卧室的门再也不被关上。
“梨香,是有什么心事吗?”落地窗前静坐已久的少女吸引到了挚友异样的目光,连着三天都对着空气叹气的样子,初音很是担心:“你最近好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诶。”
“没……”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提起这段糟糕的经历,只能随便找个理由将对方打发:“是读书太累,晚上也休息不好的缘故吧。”
而同样更会洞悉人心的仙道早在事发地第二天早晨就发现了端倪,明明知道自己喝冻柠茶不加糖的梨香生生地往他那杯里加了超饱和度的糖量。
“你怎么了?美夏。”
玻璃杯接触到冷冰冰的桌面上所发出的碰撞声,将她拉回现实。
“抱歉,我不想说。”
沉淀在底部的透明晶状物,是她不可言说的秘密。
“好。”
仙道绝不是会强迫他人的那种性格,就算再紧张的人,他也总会维持某种松弛的距离,这也是他异于常人的超脱。说罢,径直走到梨香所在的柜台后重新调起一杯冻柠茶来,一把钥匙塞进她手中,嘴角勾起淡然自若的弧度来,他说道:“那我替你看店,你去看看古尔德吧。”
不能对自己说的话,对着猫,总能小小宣泄一下了吧。
“Thanks。”
两周的时候原以为过得很快,在日以继夜的读书声里,可真的经历过毕生难忘的劫难后,时间竟慢的像海边悠哉刚上岸的海龟。她特地选了一条能完美避开那个小小餐吧的路前往仙道所住的海滨别墅,才打开门这只在他面前调皮捣蛋的肥猫便乖巧温顺的仰躺在她脚边等着被抚摸。
都忘了自己会笑,弯起的眼眸满是温柔,他总能找到最有效的安慰。
每日的两训并没有撼动流川的肤色,泽北倒是黑了一个度,终于在梨香开学前一晚,众人聚集在这小小的街角咖啡店。指针指向八点整,在大家的协助下今日清场来得更早些,将挂在门把手上的木牌翻转,“close”朝外正式宣布打烊了。
“梨香的课表超满,那周三周五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我都有空来帮你看店,周一晚上要麻烦仙道君了。”将小纸片高高举起作出安排的初音。
“没有问题啊。”爽气的应许着的仙道。
“是啊,美夏,要加油哦!你一定没问题的。”轻拍她肩膀替她打气的泽北。
“嗯。”以及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的流川。
再深的伤口都会在这群战友满怀爱意的包围下被抚平吧,她是这样坚定不移的相信着,所以甩甩头决定将优柔寡断的情绪抛诸脑后,新的挑战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需要她,绝对的专注。
梨香是不介意早起的,所以今后两个月的时光里,流川替她做了决定。少年还是在天未亮时就出门练习,少女可以晚些起来做上一顿热乎的早餐等他沐浴后共饮。前一段去UCLA的路由他来开,然后她再独自前往USC,这样算时间刚刚好谁也不迟到,最终每个夜晚都会一起从咖啡店驱车回同一个家。
影视配乐果然是超热门专业,第一节课早到二十分钟也险些错失前排好座位,幸亏她是独自前往,任何一个空位都能容下她纤盈的身躯。年轻教授的风格诙谐幽默,仅仅几句开场白尽显功底,欢声笑语中铃声响起,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围了上去,而她却急急忙忙的赶着下一节音乐教育的专业课。
打开小教室的门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空位,与上节课的同学们比起来,这节课显然都低调了不少,果然明日的教育家在今时往日都早早架起了一副眼镜框。严肃的音乐伦理知识、教科书版的提问与解答构成了不容置疑与挑战的权威,这样的教学风格她也喜欢。
UCS不是UCLA,沿海总有轻松写意的如画般场景相随,可只要在这片草地上躺一躺,四面八方传来的动人旋律都会让她短暂的卸下双专业的压力。
“How’s your first day(第一天过得怎样)?”
打开手机便收到了仙道的简讯,偶尔一条或是一通电话,他的关心她收到了,他没有任何催促她要尽快做决定的意思。
“Bravo(非常棒)。”
每一节课都如同悠扬的室内乐,教授是个性的指挥家,她伸手去捕捉言语之间的音符,试图谱写自己的乐章。这样匆忙的每一天对梨香而言都是满满的幸福,原以为自己只想坐在钢琴前抬举双手敲击下的音乐,竟也会从不同的地方传来。演绎者不一定非她不可,她也能感同身受。
音乐所具有的强大治愈能力,远超她的想象,几个星期前的噩梦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近一个月的时间,心之所向越渐明朗,无论是最终选择的专业,或是选择的人,她已了然于胸。
键盘上起落的双手是在书写退课申请,既然已决意成为一名伟大的配乐师,也就不必在错误的道路上多花力气。
有些决定,比预计的来得更早些。
专注着修一门专业,她的课表立即空出一大半的时间,手机上是仙道的未读简讯,荧幕上循环滑动的黑色字样——“top 10 gelato in LA(洛杉矶前十冰淇淋)”。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脚下所迈起的步伐,是前往他所在的方向?
去买一束粉色的荔枝玫瑰,是,明确目标的美夏梨香,她要进攻了。
从未觉得下午时分的阳光如此刻般温柔,一路行驶的道路上,两旁高高耸立的苍天大树在风中刷刷作响,斑驳的光如影随形,上帝之手指挥着令人心悸的和弦,她崩腾的内心被勾起阵阵涟漪。
完美的侧方,将车驻足停在“BLOOM COFFEE”十米距离内,当她手捧玫瑰踏入店内时,初音惊讶的长大了嘴。
“梨香,你没课了吗?”
“我已经选好专业了,所以……”比起那些,现在更重要的,当然是,“我要去找仙道。”
“那流川君?你……”话到嘴边又被闷吞,旁观者清的初音,从不质疑少年对少女眼里独有的偏爱。
“嗯,还有十五分钟下课,我先去找他。”
“不是的,今天下午篮球队都不在教室里上文化课,而是去篮球馆打比赛了。”
“比赛?”从未听流川提起过,她庆幸自己先来找了初音,否则白跑一趟,“在哪?”
“一号体育楼的篮球馆内,我给你画个地图。”
“有劳~”
“梨香。”没几下无暇的纸张上便出现了曲折的线条,通往少年的心。将纸递给她,初音内心堵着的话,不吐不快,“其实是很重要的比赛,但流川君一定知道你很忙所以没提。现在应该临近上半场结束,所以,看完再告诉他吧。”
“嗯……我知道。”
灰色的长裙缝上了银丝线,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游走在偌大的校园内,根据初音所提供的路线,十分钟左右便可抵达。
“ANDREW!”
“KENNY!”
“KAEDE(枫)!”
在找到场馆入口前,绵延不绝的呐喊声就先一步传入耳中,毋庸置疑,流川的名字被叫的最大声,简直要冲破天际。
“KAEDE(枫)!”
开门闯入,一阵拥挤,原来是上半场刚好结束人群分散着要去买水、上卫生间,或是去后场找明星球员合照的。被横冲直撞的人群挤到角落,梨香将花束高举过头,蜷缩着等待疏散。很快,过半的人就已经离开球馆,她难以名状的不安在这一刻放下了。
看一眼比分,A队大比分领先,而从路过的行人口中能轻易知晓那是今日流川所在的队伍。想了想还是决定买几瓶水去休息室给他打打气,可兜兜转转怎么也找不到休息室所在位置。
“美夏学姐?”
可冥冥之中,上天有了指引。
“神崎?藤井?好久不见。”
身着印上“RUKAWA KAEDE”字样的应援服,带着配套绿色手环,拿着流川卡通形象举牌的学妹们,果然也出现在这里为流川打气了。
“好久不见~学姐是要去找流川学长吗?”
也说不上为什么那件事之后和她们断了联系,忙到未注意之前分明每日都来的两人那天后就没再出现过。
“嗯,是。你们知道球员休息室在哪吗?”
甚至连此刻都未察觉事有蹊跷,连第二天醒来后一条问候是否安全到家的简讯都没有。
“我们正想去呢~一起吧”
所以当然不会注意到两位学妹间短短一瞬的眼神交换。
“那麻烦了。”
因此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中。
休息室前水泄不通,于是她一通电话打给泽北,对方很快从某处突然出现,带着她们穿梭在某条内部人士才能通行的走道,一眨眼功夫,流川便与她只有一扇窗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而下一秒,就站在她面前。
“枫,怎么不告诉我有比赛?”伸手去擦他额头的汗。
“忘了。”去抓她纤细的手环,轻描淡写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并不觉得冷淡。
“下半场我会给你打气的,所以,枫。”如羽般的长睫毛交错之下,是一双晶亮的栗色眼睛,眨了眨又弯起,“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等我一起走。”松开手,拿走她买的水,流川归队,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
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充斥着,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两队球员从相对的两扇门中踏入球场,一路急急忙忙从休息室往球馆观众席赶的少女突然被身后的双手紧紧抓住。
“美夏学姐,我和藤井,有话想和你说。”
“现在吗?”
“嗯,很重要。”
以场馆一楼太吵为由将梨香带去未知的陷阱,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越发着急,比赛即将开始可她却越走越远,直到栗色发学妹将一扇蓝色大门踢开,迎面而来的风才告诉她,这里是天台。而五层楼下便是篮球馆,所以这里也不算安静呐。
那一脚飞踢足矣震慑到少女,神崎的行为举止,与以往不同。才刚想问怎么了,却被对方先开了口。
“学姐,一定很享受吧。”
天台的门也是同时被黑发的藤井,从内上了锁。
“神崎,你在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没有一步后退。
“她说,美夏学姐你一定很享受,能同时与仙道学长、流川同学交往的滋味吧?”
果然,是被误会了。第一次遇见她们是在流川高三的毕业比赛时,而后面几次都是和仙道在一起被撞见的,今天又是流川的比赛。陵南的学妹们,应援的对象是流川枫,可她居然会天真地以为,因为对方笑的甜美亲切,所以不曾喜欢过称霸三年校草地位的仙道彰?
“学姐知道曾经陵南的校报怎么写你的吗?当时我们才读高一,你已经成为了陵南全校女生的公敌。明明已经和同校同班的神宗一郎在交往,还要抢走我们的仙道学长。”
原来,那些无邪的笑容之下,暗藏着积怨数年的恨意。
“本以为或许是报刊夸大其词,可却没料到你到了美国还死性不改。仰仗着漂亮就能为所欲为吗?我不相信那群男生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会与你交往,所以只能说……”
“和你们有关吗?”沉着冷静的少女不再沉默,她厌烦那些小儿科的校报、自以为是的曲解,凭什么要干扰她的生活,“如果讨厌我,想要保护你们在意的人,那就试着去告诉仙道,告诉流川,而不是在这对我百般指控。”
“你……”瞪大眼的栗色发难以置信的看着梨香,对方振振有词的模样令她怒火中烧。
“Grow up(成熟点吧)。”绕过神崎,她径直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一声巨响,“Go to hell(见鬼去吧)!”,魔鬼岂能轻易放过她。
啪、啪、啪——!
橙色的球极速碰撞着地板的声音揪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胜负早已定夺,可精彩的表演令人肾上腺素飙升,几乎是流川枫的个人首秀。他全神贯注持着手中明亮的橙色物,一次又一次将它投进那个小小的圆框,雷鸣般的掌声要将屋顶掀翻。每进一球的空隙,他的目光便会在人群中探寻,她说会给自己打气的,可却找不到她耀眼的身影。
「赢了,赢了就在一起。」
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话,令他越战越勇,锐不可当的步伐在球场上大杀四方。能让自己心跳瞬间加速的除了篮球,只有她。
“哔——!”
哨声宣判比赛的结束,热烈的欢呼声撞破了大门,在球迷疯狂越过栏杆冲上台前一刻,教练赶紧将球员们带回了休息室。打开手机没有梨香的简讯,流川迅速冲了澡换了身衣服,泽北正盘腿而坐等在一旁,“BLOOM COFFEE”的女友们还等着他们去用餐呢。
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能是咖啡店临时有状况所以要赶回去才会没看自己的比赛。而真的来到了咖啡店才发现她没有等在这里,电话始终是未接的状态,糟糕的感觉漫上心头。
“梨香可能是和……”
欲言又止的初音加奈还是决定悄悄去外面拨通仙道的电话,然而对方说她没来找过自己。突然消失在UCLA的少女令仙道眉头一紧,立即赶到咖啡店来。而流川,早在初音说没有她任何消息时就神色紧张,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荣治,我们一起帮忙去找吧。”咖啡店今日提前打烊。
出现在体育馆,消失在体育馆,因此所有人的方向都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去,好在天色未暗正近黄昏。流川与仙道从南北门进去找,初音与泽北守在东西门的入口处前。
“She never misses my call(她从来都不会漏接我的电话)。”
原以为一小时不到的失联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可流川慌张的神色,也让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太阳在此刻散发出明亮的橙黄色光芒,犹如那颗完美的篮球般动人心魄。天台上倒地的少女怎么也不会想到,同样是女生的学妹会对自己动手。下手不算重,只是应援的纸板刚刚好砸到她的太阳穴,一阵眩晕。对方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只是矗立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以一种审判者的姿态看着她。
“结衣,抓住她。”神崎星咬牙切齿的看着梨香,内心的厌恶之情急需出口发泄,而包里的剪刀正是最好的武器。
“好。”
用地上捡来闲置的绳索将她双手捆绑起来,然后拖到天台边缘,要她亲眼所见才行。
“他们喜欢你,是因为这头漂亮的长发?”讥笑声蔓延开来,一把将梨香的深棕色卷发束起。
毫不犹豫的一声“咔嚓……!”,美夏梨香觉得此刻的自己变得轻盈无比,满是倔强的眼神看着对方,慢慢放开手,阳光下呈现如金丝般的秀发随风飘动、落下。
”他们喜欢你,是因为你故作单纯的脸?”目光扫过地上的荔枝玫瑰,示意着藤井将它捡来,“我会温柔点的。”
夕阳渐渐迫近地平线,霞光从平地晕染开来天边的云被渲染的一片通红,将守候在体育馆门前的身影剪裁的冗长。休息室内、球馆内都没有她的身影,被交替去女卫生间寻找的初音也空手而归,没有任何她的线索。
“荣治,你脸上怎么有头发?”
焦急的初音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突然从他脸上冒出来的棕色卷发令她不解,轻轻掸去没有多想。而下一秒,从天而降的玫瑰花瓣,令她险些心脏骤停。
“这是梨香的玫瑰花!”
被荔枝香气所笼罩的黄昏,众人抬头看一片又一片少女情怀的坠落,她在天台?!
像一只猎豹,流川枫从未如此极速的奔跑着,还有话没告诉她,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等他把话说完。从东门进,最快抵达体育馆的路线,他再熟悉不过了。总是喜欢在天台补眠的少年,越跑着越清醒,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灼烧的感受在脸上隐隐发作,带刺的玫瑰划破脸颊,白皙的肌肤上开出一片片花瓣。
“这就是你们的能耐吗?”少女笑出声来。
彻底激怒了对方,她命令着黑发将剪刀拾起交给自己,锋利的光芒刻进少女的眼眸中,她随即紧闭双眼,迎接命运的降临。
“砰砰砰……!”
大门在此刻被重重的敲击,得救了吗?
“开门,是我。”
瞬间的头皮发麻,这个声音……是……
“学长,她就交给你了。”
要不是对方的声音,美夏梨香无论如何都认不出他就是那个险些将自己推入悬崖的恶魔。纱布还缠绕在脑门上,手上的石膏与绷带未拆,还拄着拐杖慢慢拖动着双腿朝自己走来。她不怕这样的他,可眼前的景象终于令她发颤,令她害怕的是……
“Bros,do whatever you want to her,she’s such a slut。(兄弟们,想怎么玩她都可以,她就是个……)”
是他身后还跟着的五六个健壮男子,并不像在读生,而是一副社会人士的模样,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那些眼神仿佛将要将她生吞。
“Don’t you dare!(你们敢!)”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惹来阵阵燥热的目光。
金发碧眼的蓝衬衫冲在前将她扑倒在地,而下一秒他的唇便贴上少女的额头,她想吐。被反锁的双手根本无法挣脱,只能靠双脚不停的踢着对方的膝盖,不仅没成功击退他,反而勾起了他的欲望。
解开衬衣的纽扣,掀开她的裙。
“BOOM——!”一声巨响,天台的门再次被踢开。
“Get off her。(放开她)”
墨色的眼眸在夕阳余晖下闪现着黑曜石般的光芒,流川淡然的口吻说着无比冷静的话,可却震慑的在场的所有人。
终于,她等到他来救自己了。
“流川君,你不要被美夏梨香骗了。”
神崎星迎面堵住他的路,她不打没准备的仗,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取出早已打印好却没来得及向他展示的照片。
“这就是她在玩弄你感情的证据!”
10*15的六寸照片里,是陵南的校门口美夏梨香挽着仙道的背影、是标题为“美夏梨香左拥右抱,陵南海南皇牌之争”的校报缩影、是海边她在月光下与仙道深吻的画面。
“……”
而流川枫,不为所动的目光里,只有她的倒影。
“啪——!”
漫天飞扬的照片乱了眼,他拍散了神崎费尽心思搜集的证据,甚至都不看一眼。
“滚开。”
一把将她推开,有话要告诉倒地的少女,所以要赶紧将她拯救。
她原本深棕色的长卷发的齐肩长,脸上的伤口还渗着血,用尽全力护着长裙摆的狼狈不堪尽收眼底。流川枫第一次打架要追溯到幼稚园,因为惊人的容颜被嫉妒,所以一群小男生在课间把他逼到角落要揍他。然而与生俱来的打架天赋,从那天起就展露无遗,少不敌众难免受伤。久而久之,也就练造了好身手,要替她报仇的想法被紧紧捏在双拳中。
要释放。
“剪烂她的手,让她不能再弹琴!”
神崎星,到最后一刻都无法放过她,歇斯底里的叫声冲击着耳膜,收到指令的男子立刻将剪刀高举过头,目光停留在那双早被束缚的手上。
“枫!”
挡在她身前的少年,任由鲜血从白皙的手臂绽放,落地的剪刀掷地有声。
“枫!”
回过头,目光交汇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深邃的眼眸中她羽毛般轻盈的身影悄然落下。
“I'm here(我在)。”
原来从她住进这里的那刻起,就未曾离开过一瞬。
本章推荐配乐:《Beautiful Corruption》by Charlie P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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