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惹草沾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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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杳儿！开门！”伴随着杜若康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声以及跟上门要钱似的拍门声，孟息倒水倒着就手一抖，撒了点儿到餐桌上。
“操？”沈杳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握着锅铲，皱着眉有些不耐烦，活生生违和又变扭的模样，“孟息开门，杜若康来了。”然后就转身回厨房开始捣鼓午饭了。他今儿下午要去给吧唱歌，顺便领下上次忘记拿的演出费。
叹口气，孟息慢悠悠喝了口水，再晃到大门前，不慌不忙道：“你再砸个门试试，我让你今天进不来。”操，这门儿又不是他和沈杳买的，或者说，这房子都不是他和沈杳的。虽然他们要是损坏家具了房主阿姨碍着他爸妈的面儿不会说什么，但还是有影响的。
还有就是他很看不惯杜若康大张旗鼓上他家来蹭饭的行为。
果然没有砸门声儿了，隔着门儿传来喊声：“操/你大爷的孟息，你丫干什么呢不开门？”估计是顾虑邻居，杜若康声音不是很大。语气里的不爽倒是让孟息听得清清楚楚。
嘿。
我不开我就不开，你来打我啊。孟息在心里想着。不过他怕沈杳出来的时候见他堵着杜若康会生气，只得勉为其难的开了门。
“……我以为你不让我进去了呢。”杜若康蹦进来瞪着站在玄关处的孟息。
“那哪能啊，”孟息说，“沈杳还在呢不是。”沈杳要是不在了我给你拉黑名单里去。
进门后杜若康四处瞄了几眼，也没进里面儿看，已经有他的想法了。别的不说，最起码比沈杳父母家有烟火味儿。挺好。杜若康松了口气：“杳儿呢？”
瞥眼杜若康，孟息喝了口水：“厨房。”
“啊，”杜若康点头，拉开客厅的椅子准备坐下去，接着猛地抬起头，“什么？厨房？！今天杳儿做午饭？”
“是的，”孟息说，“怎么？”
满脸复杂的望着孟息，杜若康发出疑问：“是什么让你有信心让杳儿进厨房的？”
孟息：“……”
后来沈杳靠实力证明，孟息确实盲目自信了。
桌上总共三菜一汤，沈杳花了一个多小时。后来端出来的时候沈杳见孟息和杜若康都呆着没动，以为他们在等他，于是递上碗筷坐在孟息旁边：“吃啊。”
两个人没出声。
最后孟息上挑着语气开了口：“宝贝儿，你……是不是第一次做饭啊？”看着桌上那堆令人……深思的菜，孟息觉着沈杳的厨艺能跟老妈一较高下了。
沈杳安静下来盯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靠”了声就乐了：“没有，之前做过两三次，我第一次做的也没今天那么让人膈应啊。”
还好沈杳做的菜就看上去不怎么有食欲，吃起来还是可以的，没什么怪味儿，最起码孟息和杜若康两人很给力的把菜全消灭了。
“成吧，我算是又发现了个奇葩了，”孟息等杜若康钻进后座了，才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旁边的副驾驶坐着沈杳，“我以前觉得我妈的厨艺是个迷，看上去好吃，实则不然，”点开空调，将车开出去，孟息叹了口气，“现在我找到又一位迷之厨艺的人了，就你，沈杳，你做的菜是看上去难吃其实还可以。”
低头玩手机的沈杳闻言顿了顿，斜过脸看向开/车的孟息：“闭上你的嘴。吃不死人就行了，挑个屁。”主要他平时不下厨，最多就是煮面了，他今天首次尝试炒菜做饭，味道能这样他挺满意的了，顺便感叹句，“可能老天爷创造我的时候觉得我太完美了，厨艺这块儿没给我点点满吧。”
“操，杳儿我发现你是不是被孟息同化了啊。”杜若康夸张的搓搓自己胳膊，“您原先的马甲是全不要的节奏了啊，那些辛苦经营的人设，塌了。”
手机关掉随手塞到橙色防晒服的口袋里，沈杳没所谓的回答：“我又不在别人面前讲这话。”
如果说刚开始和孟息谈恋爱还有所保留，并且没打算很彻底的流露的话，那么从昨天和孟息正式同居开始，沈杳觉得自己有“坦白”的意向了。
不是那种让孟息自己发现，然后他毫不在意继续保持原样的状态。这种感觉太像两人间隔了层纱，可是隔了又没完全隔。
虽然他依旧认为即使是恋人之间也不会毫无芥蒂，但是，他会尽量稍稍释放下自己。至于到最后还有多少他没有主动流露，若有若无的纱会怎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沈杳哥！”谷墨站在给吧门口冲三个使劲儿人挥手，“这儿！”
见着谷墨招手的劲儿，沈杳有些茫然侧脸看了眼杜若康：“给吧还有后门？”
“没有啊。”杜若康回答。
“那这小孩儿手摇的这么起劲做什么？他不摇我们也只能走正门儿啊。”孟息问出了沈杳想问的问题。
杜若康吐出俩字：“激动。”
沈杳笑笑没说话，看了眼手机，还有三十分钟要开始了，小碎步跑上前对“小门童”谷墨打了个招呼：“谷墨。”
谷墨弯着眼笑的挺开心：“沈杳哥好久不见啊。”
“还好，放假没多久，”沈杳说，“今天唱什么。”等谷墨说完后他回过头看向被甩在后头的孟息，举起手机晃了晃，又指了下它，“我上后台了，有事儿打电话。”
等孟息点头了沈杳才放下心跟谷墨走向后台准备。
是挺久没唱了的，出来玩儿把。
眼见沈杳和小孩儿并肩进去了，孟息“啧”了声儿，瞪着快到门口的杜若康：“你别管我，玩你自己的。”
本来都往前迈开步子的杜若康闻言怔了下，边走边反手竖了个中指给他：“滚你妈的吧，老子没空陪你。”
那最好。孟息扬着眉在心里嘀咕。
下学期高三，按照琦姐的说法，那就是把暑假浓缩成一个足够他们休息学习的时间，然后残料就直接变成上学了。
“浓缩就是精华”，孟息到现在都记着琦姐讲这话满脸正经的样子。他也搞不懂暑假浓缩个屁啊，暑假的精华就他妈在他休息的天数多。浓缩完了以后直接没了要有一个月。最令人无语的是作业还是按照完整的暑假的天数来定制的。
比起浓缩他觉得压缩更贴切。没有精华，只有残渣。简直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想当年他还没沦落到高二下学期时觉得高三的压缩假期离他还很遥远，那时他跟胡程江一莫还满不在乎的说“假期短算个屁，老子不在乎”。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才算个屁。毛头小子一个胆敢不在乎压缩暑假。
按照开学日期来倒数，他们现在离上学还有两个星期。明明他就跟沈杳搬了个家，敢情搬了小半个暑假啊这是。再在脑中过滤了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孟息顿时头大，赶快拿起酒杯喝了口压压惊。
酒吧里的氛围早就热起来了，各种颜色的灯闪的孟息头疼，台上唱的歌倒是清一色的文静范儿，混搭出来的效果蛮神奇。
可惜孟息脑子里还是压缩暑假以及超大份作业。
暑假作业这种东西，以前的他从来不放在眼里。可是如今沈杳在他身边是他男朋友了，那他就得跟着沈杳学霸学习。
不能让沈杳失望。
他喜欢沈杳看见他进步时欣喜的表情。
就跟他……妈似的，特别慈祥。
默默靠在沙发上又喝了喝酒，孟息翘着二郎腿左手搭在沙发沿上，右手握着酒杯，手腕儿贴在大腿上，酒杯倒是没碰到布料。眼神儿涣散着，微微垂眸盯着自己的脚一动不动，偶尔眼睫毛会小幅度的颤一颤，然后又恢复定格状态。
他在等沈杳。
每次沈杳站在台上唱歌时，他只能看见他，眼里也只有他。
来给吧唱歌沈杳通常是兴致上来了唱首歌，再挑个乐器让人帮着弹伴奏，没人会就直接放背景音乐。
比起其他酒吧的疯劲儿给吧属于小清新。当然，给吧也有常驻乐队，就安怜霂孙铭非他们。不过区别还是有的，这几个人不常来，组成的乐队可以明显看出来瞎玩玩，不是指实力，指的是出勤率，单纯的爱好。甚至全乐队的分布都是混着来的。
第一次看见孙铭非他是电吉他手，结果第二次去他就是鼓手了。其他几个人也是挑着当天感兴趣的乐器演奏的。主唱更是别提，谁都能唱，又谁都不能唱。记得有一次他来休息刚巧碰上他们演出，四个人里愣是没有主唱，好死不死来了首静心的纯音乐。
居然还很多人捧场。
反正沈杳喜欢给吧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它不乱。
“沈杳来啦？”新染了两撮克莱因蓝的孙铭非挂在旁边大夏天穿着长款淡绿色衬衫的人身上，那人握着鼓槌满脸无奈的拖着孙铭非往前走，孙铭非扣着那人脖子，“今儿我们一块儿演出！”
绿衬衫猛的一震甩开孙铭非，将手里的鼓槌塞进孙铭非怀里，皱眉：“你丫小声点儿！凑着我耳朵还喊这么大声！”
“铭非哥好，”沈杳淡笑着对他们点点头，视线落在绿衬衫上，觉得有些眼熟，名字倒是说不上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见过绿衬衫，“你好。”
估计绿衬衫对他也没多大印象，收起不耐烦的表情，礼貌的跟他打招呼：“你好，汤焰。”
“沈杳。”沈杳回答。
重新黏在汤焰身上的孙铭非见两人互相打招呼忍不住乐了：“你俩上次不是见过了么？”
汤焰斜眼看着他：“忘了。”
“操？”孙铭非对汤焰的记忆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走吧，去准备准备。”
“哥你一个人么？”偏稚嫩的声音把孟息从放空中叫醒。
掀起眼皮瞄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儿，孟息意外的挑挑眉，捏起酒杯将剩下的酒喝完，提起嘴角笑了笑，不重不淡的拒绝：“不是啊，在等人。”男孩儿听了眼眸反而亮了起来，孟息的右眼皮跳了跳。
果然，下秒男孩儿就大大咧咧的坐到孟息身边的沙发上：“哥打扰了哈。”接着冲孟息咧嘴一笑，左边点上眼酒窝，“哥你玩你的，我就坐坐。”
前面有不下十个被他拒绝的人了，也有人厚着脸贴到他旁边，都被他给说走了。本来孟息打算老样子把这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小孩儿给打发走，后来想了想没说话，指尖轻轻敲着酒杯：“随意。”
以他的经验判定，小屁孩儿对他没兴趣。旁人看上去可能是小屁孩儿贴着他坐下来亲密的样子，实则这小孩儿还挺有数，愣是碰都没碰到他。
十有八九是在躲人。
因为他已经看见几个满脸着急四处乱晃的人了。
不过这些跟他没关系。孟息挑了挑右眉，重新点了酒。
那几人的视力应该和沈杳差不多，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他身边的小屁孩儿，反而还越跑越远了。直到陆陆续续有人从后台上来开始调整乐器了孟息才收回心，提起刚到的鸡尾酒也不喝，就拿手里。
先上台的是头上有几撮蓝色的鼓手。孟息愣了几秒然后“嘶”了下，他怎么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人是电吉他手？是他记错了？
当然孟息也只是顺道想了会儿，然后就盯着刚上台的沈杳猛看，在场下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孟息看着沈杳直起身勾着嘴角吹了声不大不小的口哨，下秒就有几道不是很礼貌的目光向他投来，他也没在乎。
眼里的沈杳站在台上跟乐队里的人讲话，侧脸对着台下，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口哨。可是孟息知道沈杳听见了，因为他那不近视的双眼捉住了沈杳上扬了不到一秒的嘴角。
没怎么出声的小屁孩儿听见那声口哨有些意外，孟息余光里瞄见对方的视线也没在意，随意的靠回沙发上，伴随着蓝毛近乎上天的鼓声台下瞬时炸了，接着小孩儿就凑到他边上喊。
“哥你等的人是演出的？”小孩儿喊完后就死盯着台上，喊的时候也目不斜视的，孟息没接他话，小孩儿似乎不需要他回应，自顾自的继续补充，“这几个人没多少次一块儿表演，尤其是那个唱歌的美人儿，他一个月来个一次，来的时候还都是随便找个乐手伴奏再自己唱。”
所谓的“唱歌的美人儿”十有八九是沈杳，听对方聊到自家男朋友孟息起了趣儿：“哦？他来的次数这么少你还认识他？”
小孩儿以一种“你不懂”的口吻回答：“他粉丝挺多的，可惜太冷淡，有人跟他搭过话，说他台下的表情还没有台上的表情多。”
孟息憋着才没笑出来。这倒是真的，沈杳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要么就是心情不好。总之结尾肯定是视若无人。
可以说很沈杳了。
“宋陵！你干什么呢？”
刚打算喝点酒，结果孟息被吓得没支棱住，杯沿直往鼻孔戳，沉默几秒，他放下酒杯抹了抹鼻子，对能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还脱颖而出的声音感慨万千。顺着吼声望去，孟息傻住了。
“宋远谦？”孟息眯缝着眼，满是诧异。
对方也没料到会看见他，表情在五彩灯光照射下显得变幻莫测。
本来目光还黏在台上的小屁孩儿听见吼声的瞬间整个人就绷住了，看着越走越近的宋远谦，等人走到面前了才虚着开口：“哥。”
孟息：“……？”
站在台上唱歌的沈杳面无表情的看向被两个男生围在中间的孟息，一时间台上的气压降到了冰点。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惹草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