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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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苏鹂的背影渐渐远去，殿内在无外人，白夙雪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躺在软榻上解乏，这一闭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苏鹂回到御书房复命，见女皇正在批阅奏折，也不敢出声打扰，默默站在一旁研墨。
直到女皇批奏折批累了，适才放下笔问道：“太女可是发脾气了？”
苏鹂放下砚碇回道：“太女这次并未动怒，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赏了奴家十两银子。”
“哦？”女皇流露出惊讶表情，狐疑道：“当真如此？”
老三那孩子打小身居高位，养成了任性妄为的性子，每次受罚不服气，总要折损几件名贵瓷器。
今日听说三女儿一点发脾气的迹象都没有，女皇自然有些狐疑。
苏鹂也觉得这事儿奇怪，回来的路上他还思忖着，太女殿下隐忍不发，难道是憋着什么大招？
可这话他不能在女皇面前说，只道：“太女殿下的确没发脾气，近日来乖巧懂事不少。”
“只怕她隐忍不发，憋狠了闹一出大的。”女皇雍容华贵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朕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以前太女年纪小，任性了些，如今太女长大了，又有三师教导，性子会慢慢变好的。”
“唉……”女皇叹息一声，“但愿吧。”
暗夜将天地融为一色，此时皇宫内华灯初上，烛光与星光遥相辉映，别是一番美景。
彼时，四皇女府邸灯火通明，将整座府邸映的亮如白昼，乐声悠扬，美男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白婉琦得知白夙雪被罚，心情甚好，宴请自己的伴读们开庆功宴，准备通宵达旦。
众所周知，太女得女皇疼爱，无论犯了什么错，无论谁去告状，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可这次不一样，女皇竟然对白夙雪做出了惩罚。
这说明什么？说明女皇心里也有她这个四女儿，白婉琦能不高兴么。她高兴还有另一个原因。女皇处罚白夙雪禁足抄写道德经，这样一来，白夙雪没办法去学堂，亦没办法在寝宫学习，学业自然会落后其他皇女一大截，到了五月份大考，嘿嘿，晾她天资聪颖也无法博得头筹。
就等着被人笑话吧。
白婉琦在这边庆祝，白夙雪没她们想的那么惨，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甜。
今儿个是李如梦值夜，她看着睡梦中的白夙雪，轻轻叹息一声，为白夙雪的前程感到担忧。
其他皇女对太女宝座虎视眈眈，齐心协力想要拉太女下马，太女非但不知道着急，还睡得这么沉，心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翌日。
清晨的阳光翻过宫墙，洒落一地斑驳。
白夙雪感受到光亮悠悠转醒，拿手挡着眼睛，声音听起来略显慵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晨时了，殿下该起了。”李如梦扶着白夙雪起来，轻手轻脚为她更衣，此时白夙雪彻底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问道：“北渭帝卿怎么样了？没闹什么幺蛾子吧？”
“没。”李如梦边给白夙雪系腰带边道：“自从昨日一别，卿主回了自己院子，便没在出来，没传出什么动静。”
“哦。”她心里不太相信楚风棠如此乖巧，嘀咕道：“难不成趁昨晚夜黑风高跑了？”
李如梦吓得手一抖，系腰带的力道大了些，只听白夙雪闷哼一声，“你谋杀啊！”
“太女殿下息怒。”李如梦慌忙跪地，“是臣一时走神，臣知罪，殿下责罚臣吧。”
“就这点小事儿，孤值得罚你一回？日后小心些便是了，起来吧，继续干活。”
“谢殿下不罚之恩。”李如梦磕头谢恩才起来，动作比之前更加温柔，一点差错不敢出。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刷牙洗脸，梳头打扮，最后坐到餐桌前用早膳。
作为皇太女，她的分利仅次于女皇，明明是一顿早餐，桌子上摆满了菜品，这哪能吃的完。她想着，一会儿把那些没动过筷的菜品赏给下人。
这个念头刚起，一道影子遮住了光线，她抬头一瞧，是阴魂不散的楚风棠蹭饭来了。
白夙雪不愿看见他，变了脸色，没好气道：“明明是个帝卿，不讲点脸面的吗？咱俩气场不合，你偏要来孤面前晃悠，到底图的什么？”
楚风棠没有因为白夙雪的厌恶而退缩，来到桌前，坐到她对面，浅笑道：“本君图什么，太女难道不知？”
白夙雪放下筷子，抿了抿唇，神色非常不耐，“我是长得好看点，也不至于让卿主一往情深吧？”
楚风棠被她的自信逗笑了，看着白夙雪的眼睛道：“想什么呢？你以为天下男子皆想嫁皇室？说白了，皇子皇女的婚姻不过是笼络世家的一个筹码，太女不会天真地以为，谁会对太女一见钟情吧？”
“那又怎样？”白夙雪知道楚风棠说的是事实，却不想承认自己是权利的傀儡，扬起下巴道：“至少孤可以选择与谁联姻。”
“那太女何不选我？”
“孤为什么要选你？”
“因为……”楚风棠尽力说服白夙雪，“选择世家联姻，支持太女的只是一个家族，或者说是一部分势力，终究成不了大气。倘若太女选择与本君联姻，得到的可是一个国家的支持与助力。”
“呵。”白夙雪毫不留情面，“也可能成为别国傀儡。”
真是一针见血的回答。
楚风棠笑了笑，接着道：“本君该说太女不自信呢，还是该说太女疑心太重呢？本君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那卿主是什么意思？”既然撕碎了遮羞布，白夙雪不在遮掩，直来直去道：“与孤谈联姻，最起码要有筹码，而你看看自己什么处境，不过是我军手下败将，一个战俘，哪来的脸和孤谈联姻，你这样没脸没皮，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夙雪一直觉得楚风棠接近她有些急功近利，没安什么好心。
楚风棠并非没脸没皮之人，被人无止境羞辱，也会感到羞耻，心里头也会难受。桌子下面那只大掌紧攥成拳，而那张俊朗面庞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略显憔悴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
这样一个谪仙一般的人，如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出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倒追一个姑娘不放，百般纠缠。
他起身，背对着白夙雪，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本君是一国皇子，受百姓供养，享受荣华富贵，为子民着想是本君的本分，本君理应为他们做出牺牲。你我联姻能让子民免受战火，本君为何不做？”
白夙雪愣住。
她从未想过楚风棠能说出这番话，大义凛然的言辞无声渲染她的心灵，刹那之间，她突然觉得男人的背影变得伟岸起来。
她也从未想过，在女尊世界里，一个男子在思想上能有这般觉悟，可以突破世俗观念，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为他的子民遮风挡雨，独自去承受一切代价。
相比之下，她这个太女确实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建树，就连觉悟也差着一个层次。
白夙雪被楚风棠一番话说的老脸都丢尽了，讷讷愣神，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听楚风棠道：“既然太女嫌弃本君，是本君没有自知之明了，日后本君不在缠着太女，咱俩的婚事，顺其自然吧。”
语毕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白夙雪从凳子上站起来，手伸在半空中，想把楚风棠叫回来，直到人家走远了也没能顺利开口。
刚才把人得罪那么狠，现在怎么有脸叫人家回来……
白夙雪拳头砸在桌子上，为自己说过那些伤人的话感到懊恼，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
值夜的李如梦已经回去休息，换了方琼花过来伺候。
方琼花走过来劝道：“男人闹脾气最是好哄，太女若是感到愧疚，拉下面子哄一哄也无妨。”
有了台阶下，白夙雪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看着满桌子小菜，吩咐道：“北渭帝卿还未用早膳，把这碗粥端过去，再拿几样小菜，别把人饿死在东宫。”
方琼花应了一声是，按照吩咐，将朝食送到楚风棠现居之地，知风院。
前来接洽之人是大厮侍张若尘，方琼花见到张若尘神情一怔，低声询问：“你在此处作甚？”
“当然是照顾卿主了。”张若尘说的很大声，确保楚风棠可以听到，而后凑近方琼花，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是殿下让我来监视北渭帝卿的。”
“哦，自己人？”方琼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对自家太女的评价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她往厢房那边瞅了瞅，问道：“卿主在屋子里头呢？”
“嗯。”张若尘撇撇嘴道：“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这位卿主从紫华殿回来之后，把自己给捆上了，也不让我进去。”
“什么？”方琼花惊讶：“竟有这等事儿？”
张若尘笃定地点了点头。
方才方琼花见到北渭帝卿与自家太女吵架，太女那般羞辱一个男子，确实太伤人心，恐怕北渭帝卿是在生太女的气。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进去劝劝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