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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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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核磁共振的结果来看，并没有大问题，韧带没有再次撕裂的迹象。疼痛可能是因为你用力过猛所致，我会给你开止疼药。等下就可以去办理出院了。不过接下来需要好好休息，运动员最大的忌讳就是伤病。”带着口罩的藤原医生仔细地检查后得出结论。
倒也不算是差的结论，上杉松了口气。
“……看来女朋友很紧张仙道君嘛。”藤原医生抬起头，善意地调侃了一下。
注意到她抿着唇不说话，只是一张脸泛着红晕。仙道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自顾自地对医生笑了笑，"麻烦医生了，谢谢。”
这是仙道第一次进到上杉的家里，也是她第一次带男生回家。
“来，你穿这双。”上杉有些紧张地自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蓝色的拖鞋，放到仙道的脚边。
“唔……特意买给我的吗？”他瞥了眼拖鞋。是他的尺码，跟她脚上那双红色是情侣款。
“……杂志上说，单身女性独居的话 ，最好买一些男生的用品摆出来，会比较安全。”窝在拖鞋里的脚趾轻轻地蹭了蹭，上杉故作镇定地往内走。
“哦……”他拉长的声调带着笑意。
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要喝点什么吗？果汁还是茶？”
“这个吧。”从侧面伸出的手拿走了冰箱里最后的那罐柠檬汁。
“……真的很酸哦，先提醒你。”上杉敲了敲罐身上的50%的字样。
“是吗？”
只见他用大拇指与中指握住罐身，食指勾起拉环，“咔”的一声轻响，柠檬特有的清香与苦涩的味道悠悠地透了出来。
“唔。”甫一入口，包括那一向舒展的眉毛在内，仙道的五官用力地拧了起来，惹得她笑出了声。
“我说过很酸了吧，你还不信呢。”
“真是，你现在都能喝的下这么酸的？”仙道呷呷嘴，倒抽了口冷气。
“过了这么多年，总也会有进步的嘛。”
她打开柜子，取了一个玻璃杯出来，“加点蜜糖再喝吧，就不会那么酸啦。”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呼吸，被他夺走了。
温柔而绵长的吻，他的气息随着酸涩的柠檬弥漫开来，逐渐变成甜。
冬日的太阳总是下的早，没有开灯的厨房里，事物都只剩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她闭上眼，眼前的一切没入黑暗，只有他的轮廓，越加清晰。
橙红色的胡萝卜、黄色的土豆、紫色的洋葱切块，入油锅炒香，再加咖喱酱。想到他的伤口，上杉把咖喱酱的量减至平常的二分之一。
“清淡饮食，对伤口好呢。”她自言自语道。
昏黄的灯光下，电饭锅冒着淡白色的蒸汽，散发着微甜的米香，雪平锅咕咚咕咚泛着气泡，碧绿的海带和洁白的豆腐在棕色的味噌汤里游荡。
“需要帮忙吗？”仙道立在门外，目光温和，笑容清浅。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仿佛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样。
“啊，不用了，你坐着吧，很快就好。”上杉专注于手里的食物，头也不回地说。
仙道却走近了，伸手把那一缕松脱的头发拨到她的耳后。
“……谢谢。”
“……不客气。”明明是礼貌用语，却因为他刻意地贴近她的耳廓，而多了些撩人的意味，她突地就想起早前的那个带着柠檬味的吻。
“……我做饭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你出去，出去。”她红着脸忙不迭地推着他。
“好，那我就坐着等开饭咯。”看他笑意不减地在沙发上坐下，上杉拍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呼了口气。
在国外生活多年，仙道已习惯了西式的饮食。而为了体能达标，有时候也只吃营养师搭配的寡淡食物。眼前的这一顿普普通通的日餐，却使他生出游子归家的感觉。
“我要开动了。”
“我要开动了。”
上杉的房间以原木和米色为主，布置简单。
目光在墙壁那一抹浓艳的绿色上停驻了一会儿，仙道咧开嘴，“……都是我呢。”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得意与骄傲。
“……是啦是啦，都是你。”她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地回答。
看着上杉害羞的样子，仙道识趣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其他装饰。
浅米色的墙上挂着小提琴，窗前的原木桌上摆着她的电脑，木椅铺着浅鹅黄色软垫，一旁的曲谱架上还摊着一本曲谱。高高的书架上，整齐的列着各类书籍，而紧挨着书架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精工细作的琴盒。
“为什么平常练习都没有用它？”他打开了琴盒，Rose静静地躺在黑丝绒的垫布上。
“这么珍贵的古董小提琴，肯定不能当作日常练习琴来用呀，太浪费了。”上杉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他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用过它？”她好奇地反问。
他只一笑，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有听到我练习？”上杉心内一怔，想到之前看到他站在树下的模样。难道他都在外面等吗？这……怎么可能呢？
“……也只听过那么几次而已。”他答得坦诚。
“笨蛋……”眼角有些酸酸的。
她走上前，把琴取了出来。
“……不是说不能当作练习琴用吗？”他抬了抬眉。
“……但是今天想拉一下它。”她仔细地调弦，擦松香。
仙道莞尔一笑，“啊，我能点歌吗？”
“得要是我会的才可以呢。”
“梦幻曲。”
试了几个音后，上杉放下琴，“不许睡着哦。”
仙道“嗤”地笑了一声，看来当年她练琴结果他睡着的事情，她还记得呢。
见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重新把琴架上肩膀。敛眉屏气，悠扬的乐曲缓缓从她的指间逸出……
真是的，又睡着了！
仙道坐在地上，仰靠在床边，安静地睡着。上杉伸手想要推醒他，目光触及他疲倦的眉眼，又缩回了手。在医院里很难睡的好吧？
找了条毯子抖开来，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又凑近他，近乎是气声的耳语，“……我希望第一个听到我用Rose演奏的人是阿彰呢。”
这一觉，就睡到了九点多。眨眨惺忪的睡眼，仙道看着面前的上杉。她端坐在书桌前，特意放轻了力度的手指即是打字也不会让键盘发出太大的响声，电脑屏幕亮着的冷白光，映着她的脸也有些寂然的青白。棕栗色的长发用一支笔挽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
还记得读书时，她就常弄丢头发圈，尤其考试前夕，也不愿意费时间再去找，就随手拿支笔三绕两绕地把头发盘上去就算了。
没想到这个习惯，现在都还在。
“醒了？喝口水吗？”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起身走了过来，乖巧地跪坐在他身旁。
“我睡了多久？”他接过了水杯。
“两个小时吧。”她瞅了眼电脑屏幕，“很累吗？”
“一点点，在医院睡不好。”他坐直了些，从毯子里伸出的手抚过她的脑后，轻轻一抽，失去了支撑的长发就散落了下来。
“喂，都几岁啦？还给我啦。”她伸长了手臂，想把那支笔拿回来。真是，以前就喜欢抽走她的笔，现在还是。
“又找不到头发圈了吗？”果然还是这样的发型更适合她。他笑着把玩着那支圆珠笔，眼神是懒懒的温柔。
“对啦。”抢不过他，索性也就算了。她掀起一角毯子，盖住自己的脚。
“看来，还是有些没有进步嘛。”轻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松松地抱着。毛绒的毯子柔软温暖，她揉揉眼睛，靠在他特意耷下来的肩膀上。
“……我怕进步太多，改变太多，阿彰就不认得我了。”
“……啊，那是要谢谢翼的特别关照了。”
“不客气。”
还真是不客气呢。仙道扶着额，有些无奈地笑。
“那么，如果是我不认得了呢？”
“那就再认识一次。”
“再一次，我们还会在一起吗？”看着他深邃眼眸里的深情，她低声地问。
“……一定会的。”他朝她微笑，把她抱得更紧。
命运将你写入我的生命，一笔一画镌刻心上，那是时光或者记忆，或者别的什么所无法抹去的。再一次，不，就算再多少次，我依然会走向你，那是我的心，指引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