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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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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聊天的话题无非就是衣服，首饰，糕点，话本，零食，你夸你的衣服好看比我的好，我说是你眼光差我的才好看，并且各种引据经典。
谢锦走进去的时候，整个厅堂里还在吵吵闹闹。
直到不知道哪位小姐注意到他了，惊呼：“你是哪家公子，怎么没有通报就进来了？”
谢锦嘴角抽动，心想我都在这站了十分钟了。
一进门他就知道他被套路了，单单谢家怎么会有这么多适龄的女孩儿，还个个都略施粉黛，打扮地人比花娇，回想起谢老太君路上忽然说要单独回房里一趟的借口。
谢锦沉默了，他居然见识了一场古代版的相亲。
还是一对多的。
有机灵的猜到了他是谁，忍不住捂唇轻笑，羞红了脸蛋：“听闻谢都督一表人才，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孟浪的举止。”
然后被旁边的人推了几下：“那你可是消息迟了，我听父亲说，陛下已经下旨，升谢都督为右丞相，咱们呀，应该喊相爷才对。”
谢锦面无表情：“姑娘们见笑了。”
大历对于女子的限制并不严格，有点像上辈子的隋唐时期，但是因为掌权者一直是男人，所以并没有女官的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在男人堆里混久了，谢锦并不习惯这种充满脂粉气的场景。
他在心里自嘲：我真是单身一辈子的命。
离开这间屋子，遇到了守在门口的谢老太君，她对谢锦这个反应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笑着问他：“可有哪个中意的？祖母为你去提亲。”
“真的没有，祖母，”谢锦有些无奈，也有些厌烦，一是对着相亲，二是因为那群小姑娘的年纪对他而言还是太小了。
谢锦的拒绝并不能打击到谢老太君，她拉着孙子的手：“那你陪着祖母再去见见这些小姑娘。”
老太太自以为亲近的开口：“都是相爷了，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怎么能见到几个姑娘就脸红的跑掉了呢？这样等以后别人为了陷害你或者是巴结你给你送美人，你该怎么做？你要学会看透别人，这里面的那些小姑娘，有些是父母送来的，有些是好奇你主动要来的，你可能分辨地出来？”
谢锦知道谢老太君是要开始教他一些东西了，也开始认真起来：“孙儿驽钝。”
“驽钝？你可不驽钝，驽钝的人当不了右相，只能像你大叔那样当一个混吃等死的承喜伯。”
“谢家其他人靠不住，目前只有你了，你的一举一动关乎全族的安危，”谢老太君语重心长：“不管你乐不乐意，谢家日后会出一半资源培养你，在你学成之前，还是得靠你自己。”
“奶奶说的都对，但孙儿自有打算。”谢锦很感谢谢老太君过去做的事，所以他的忍耐下限很低。
“自有打算？”
“是。”
谢老太君看着谢锦，一双眼睛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停住脚步，开口问道：“大历自始皇建国以来，已经经历了四百二十三年，帝王十三位，左右丞相六十七位，你在其位，可知该如何行事？”
“协助陛下管理一切军国大事。”
谢老太君：“那你该如何管理？”
谢锦想起自己在边境六年的经验：“能如何呢？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盛世开太平。”
谢老太君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问他：“那你凭什么说自己做得到呢？这些事，即便是圣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
“我做不到，这些事没人可以说自己可以做到，但是我们必须要去拼命去做，才不枉费自己在世上走了一遭。”
是啊，谢锦忽然豁然开朗，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被拘泥在原著里了，原著再精彩，也不过只是一个几百万字的故事，故事中心还都是围绕着一个人而发生的，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既然他能够作为临江都督去改善边境，目前作为丞相，在其位谋其职，不是应该的吗？
顾景是暴君又如何呢？
他有什么目的又怎么样呢？
他不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玩弄权术之上，他并不擅长这个，这么做只会让自己一败涂地罢了。
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刚穿书的时候的处境更加糟糕吗？
没有了，他回答自己，没有了。
她的实力应该是自己的倚靠，而不是束缚自己让自己瞻前顾后的东西。
谢老太君心里满意，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是你做官的初心？”
谢锦却蔚然一笑，仿佛去掉了什么枷锁，大大方方地承认：“不是。”
“我去边境只是为了保命，后来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才有点样子，边境那地方虽然磨练人，但是总会把你的戾气越磨越重，你和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去问，但是京都城外的一万兵马，你还是早点处理一下吧。”
“你不想见那些姑娘也行，那就去陪老太婆去处理一下你昨天留下的烂摊子吧。”
昨天留下的？烂摊子？
谢锦琢磨着他昨天并没有回谢家，怎么会留下什么烂摊子，还必须让老太君亲自收拾掉呢？
怀揣着类似的心情，他跟着谢老太君拐了一个弯儿，谢家的庭院也是一步一景，虽然不比得御花园，但也足够精致，六年没回来，对这些小路只感觉陌生又熟悉。
他认出谢老太君是带着他来到了他之前住的院子。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原身住的院子。
谢老太君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去打开。”
谢锦伸手推门，注意到这里都被刷上了黑漆，心里有些不详，黑漆一般只有在家里有人去世才会准备，而据他所知，谢家并没有谁意外丧命。
大门很轻，只有一层木板。
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仿佛隔开了两个次元。
雪白的白布挂满整个院子，乌黑的漆木竖在小院原本的柱子旁边，八个家丁身着白衣，腰系麻绳，旁边放着的是一个价值连城的棺材，角落里摆着几大筐子的纸钱和黄纸，谢锦沉默了。
他回头看向谢老太君。
谢老太君只是轻飘飘的对着里面的人说：“把这些都解决了吧。”
这才理会谢锦：“你猜的不错，这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自从听到消息说，你从边境带着一万兵马回来，我就命人弄好了这些。”
谢锦不敢深思。
“你昨日没有回来是对的，谢家不能承担私自调兵，违抗皇命的风险，如果你昨天回来了，我会尽一切力量，杀了你。”
谢老太君慢悠悠地走进去，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咚咚咚的：“原本这一切完全可以瞒着你，这样你对谢家还是会和从前那样亲近。”
谢锦心想那可未必，我和谢家可没什么感情，但他只是沉默着去扶这个老太太，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要你明白，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哪怕是家族也不行，家族只能和你共繁荣，但不能为了你共苦，你现在应该很感激当今对你的重视，我不管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你必须知道一件事：皇家，比谁家都要肮脏！”
“他们今天可以为了利益和你结盟，明天就能用另一个理由杀你，谢家目前不一样，谢家的荣辱已经寄在你身上了，只有你好了，家族才能好。”
祖孙之间沉默下来，一时之间只有风刮过树叶的声音了。
谢锦知道老太太只是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不要太信任皇帝，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靠的，哪怕是之前还把你当做骄傲的家族也是一样。
谢锦没有反驳：“目前我和陛下的目的和利益也是一致的。”
虽然小暴君确实算计了他，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小暴君在背后究竟算计了多少，但是对方的目的应该是很明显，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你心里有数就好，”谢老太君站起来：“老太婆年纪大了，就是经不起操劳了，我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去主厅吧，你二叔二婶，还有侄子侄女们也等了你一天了，去吃吃饭，他们不敢对着你说闲话的。”
谢锦后退几步：“孙儿告辞。”
不得不说，看见为自己准备的棺材的刺激性还是蛮大的，谢锦走着走着又忍不住想起了小暴君。
曾经他有什么事总是要忍不住去和对方分享，他是真的拿他当做最亲近的人，摸了摸身上这身官服，谢锦心里难过。
希望我们二人不要像原著那样，最终刀剑相向。
他叹了口气。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这个世界啊。
混乱，冷漠，肮脏。
拿起刀的那一刻就很讨厌了。
顾景下朝后独自一人回了朝阳殿，候公公都被他打发在外面，谢锦昨日穿的那一身衣服已经被宫女连夜洗干净烘干后放在了屋子里。
他拿起来，忍不住伸手顺着衣服的纹路一点一点的摸索，最后在袖口里找到了那一根藏的很好，很短很锋利，但是非常不明显的薄刃。
把它拿出来，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容器里，暴君忍不住感叹道：“哥哥啊。”
芊芊抖着身子从暗处走出来，她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可是她此刻根本不敢开口要对方履行答应她的事情。
“陛……陛下……”
顾景放下谢锦的衣服，语气轻飘飘：“杀了。”
芊芊顿时瞳孔剧缩，她剧烈挣扎：“陛下，你不能这样，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要绕我一命的，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杀我，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
顾景挥手表示停止，芊芊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对方却直接用脚尖抬起她的脸：“真的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都可以的，都可以的，只要您别……”
顾景拔出自己的剑，直接割开了这个女人的喉咙：“可惜我不要你做什么了。”
“朕只说免除你通敌卖国的罪，可没有说要饶恕你异想天开居然敢觊觎我的人的罪责。”
留她一命，只是想看看哥哥对这女人有什么反应罢了。
幸好什么都没有，顾景弯起了眼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