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各怀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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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古伊德·格雷科并没有马上意识到在他身旁停下的高级商务轿车来者何人。不过当车窗降下之后，黑发少年脸上的诧异只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疏离的微笑。
云雀偏了下头，示意他上车。
“刚才那是幻术吧。”刚坐定，古伊德便听到直截了当的问话。
“……让您见笑了。”
“你好像并不担心惹是生非？”
按照常理，见了面总得客套两句，至少问问“学校生活还算适应吗”之类的。但显然常理在云雀这里不存在。前座上的草壁不禁捏了把汗。古伊德的嘴唇绷紧了。
“是那群人无理在先。如果我有应对失当之处，还请云雀先生指正。”
云雀的薄唇拧出一丝冷笑。“冠冕堂皇的话就算了吧。你心里想的是那些人根本死不足惜，难道不是么？”
刹那间，古伊德的眼中闪现出冰冷的敌意。尽管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云雀还是捕捉到了，这正是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在少年身上感受到的、经过伪装的眼神。
云雀不喜欢和年幼者打交道。在路边看到古伊德·格雷科时，他第一时间回想起六道骸那晚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到底，这孩子的事属于骸的家事，云雀没有干涉的理由。但少年攻击别人时那种毫无犹豫的冷漠让他改变了主意。
“我的幻术只是折磨他们一下，并不致命。”古伊德往椅背上靠了靠，避重就轻，“您的意思是我不该反击吗？”
“六道骸一直对外隐瞒了你的存在，他恐怕不希望你引人注意。”
少年圆滑地笑了。“我明白了，下次我会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再出手的。不过我听骸先生说过，当年的云雀先生，行事可比这张扬得多呢。”
话语中明显带刺，草壁愈发紧张，从后视镜来回地看着他们俩。
“没错。”云雀竟也付之一笑。“我就是并盛的秩序，凡是看不顺眼的，我都会立刻咬杀。”
在古伊德答腔之前，他继续道：“所以我在骸那里栽了跟头。”
一阵寂静。男孩意外地望着云雀。虽然骸时常向他们提起云雀恭弥，但关于两人的初遇之战他知道的也并不详细。
“……所以您才对骸先生特别执着吗？”
云雀未予置否。
“力量很重要，但力量不是一切。”男人淡淡移开视线。“过于轻视他人，最终也会被他人看轻，尤其你还不够强大，这种轻狂只会招来祸端。”
古伊德明显被刺痛了。
“看来您是专程来对我说教的。那么多谢您的关心了，我还得回去做功课呢。”他身手去拉车门，而云雀并不理会他的恼火，仍然抱臂而坐，没有丝毫亲和力。
“小子，六道骸到底为什么送你来这儿上学，你有好好想过么？”
“也许是因为我的幻术天分不够吧，但那跟您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愤然瞪了云雀一眼，转身跳下车，甩门就走。草壁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他的恭先生沉着脸哼了一声。
“哲，派人给我盯着这个小鬼。”
“咦？好、好的……”
这个人跟小孩子打交道的技巧真是糟透了——草壁默默把不敬的评语压在心底，重新启动了引擎。
***
“那一定是在嫉妒。”
M·M正对着小圆镜补妆，头也不抬就抛出这个结论。城岛犬瞪着眼睛，“你说古伊德·格雷科嫉妒云雀恭弥？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
“哈啊？那是什么鬼！”
“你这种永远5岁小孩的情商是理解不了的啦！”无视跳起来想回骂又被柿本千种按住的城岛，红头发姑娘啪地合上镜子，和口红一起装进包里。“我从那男孩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的竞争心其实特别强呢。所以对战时他才动真格攻击云雀。”
她伸出鲜艳的指甲，指了指坐在沙发一角安静旁听的库洛姆。
“这一点也不奇怪，当年小骸对这个丑女倍加照顾，我可是嫉妒了很久呢。明明是我先来的，哼~”
她如此直接地陈述从前的纠葛，让库洛姆也有些吃惊。“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啊！真是火大！”M·M一副要冲过去敲她头的样子，“比起小骸的关注，你这逆来顺受的态度才更让我看不惯啊！女生就要强硬一点才能不受欺负，还想让我欺负你嘛？”
库洛姆只是对她报以微笑。
千种叹了口气。“在骸先生面前争宠倒是能理解，但是……为什么是云之守护者？那人跟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正因为如此吧？我们是同伴，小骸也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我们。可是云雀恭弥却很特殊……明明是个外人，却那样深得骸的欣赏，也许他想不通吧。”
“我也想不通！”犬嘀咕着。千种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可丽饼。
“弗兰和古伊德都离开了，最后留下的还是咱们黑曜的人啊。”M·M感叹，“小骸也不知在干什么，近来总是神神秘秘的。”
库洛姆沉思地看着手中的地狱指环。上面镶嵌的多棱蓝宝石泛着神秘的光泽。她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担忧：“骸大人把这些重要的戒指托付给别人，感觉就像是在遣散……在做万一的准备。”
“我也有这种感觉。”犬口齿不清地附议。
千种结束了大家的忧思。
“就算我们去问，骸大人也不会透露的吧。只要像往常一样相信他就好了。”
***
桌面上突然被放上颜色鲜明的热带水果，正翘着双腿把帽子盖在脸上假寐的最强杀手动了动，用一根指头支起帽檐。
“手信。”纲吉一屁股坐进椅子里，长出一口气。
“你看起来很累？”里包恩审视着自己的前学生，如今的彭格列新手十代目。“来颗子弹提提神怎么样。”
“饶了我吧，”纲吉苦笑，“其实我是有事想问你……里包恩，你最近有见到过百慕达·冯·维肯苏坦吗？”
“自从十年前解开诅咒，百慕达和复仇者成为奶嘴的守护人，他们就再也没在表世出现过了。彩虹之子彼此倒是偶尔还有联系。”里包恩的眼神锐利地从他脸上扫过，“蠢纲，你拐弯抹角的是想隐瞒什么？”
被他点破，年轻的首领“啊哈哈”地讪笑着挠了挠头。
“果然是里包恩你啊，一下就发现了……其实是骸的事。”纲吉顿了顿，“我们坠机在海岛那天夜里，骸独自一个人出去，我有些不放心就偷偷跟着了。然后我看到那些复仇者出现，骸好像和他们说了什么。”
“哦？”里包恩坐直上身，显得很感兴趣。“也就是说六道骸私下里和复仇者有联系……搞不好坠机也是他们做的手脚。”
“这个我也想到了，毕竟让飞机穿越到千里之外也只有夜之炎的瞬移才能做到了，而夜之炎只有他们能使用。”
“你打算怎么办？”
“我？”纲吉被问住了。“我没打算怎么办……骸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还是假装蒙在鼓里比较好吧。而且我觉得，既然骸背着我们，那一定有他不愿让我们知道的理由。”
“你对雾之守护者倒是蛮信任的。”
“哈哈，反正还有云雀学长这道防线嘛。”
依我看，这两个人才是最麻烦的——里包恩没有打破沢田纲吉的盲目乐观，朝桌子挥了下手：“把这些碍事的凤梨都给我扔掉！”
***
“……这是什么。”
“KUFUFU，如你所见是鲜花。”
云雀不为所动地站在廊檐下。他宅邸的庭院本就很大，眼下已经完全看不到庭院的地面了——花花花，全是花。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花海，各色玫瑰拥挤地盛放着，营造出十分俗艳的效果。
“我讨厌群聚。”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熏得云雀一阵恍惚。“立刻消除这个幻术，否则咬杀！”
“这可不是幻术，是如假包换的意大利玫瑰哦。”骸伸手从花丛中随意折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又像个花花公子似的递到云雀面前晃了晃，“多么惹人爱，就是刺儿扎手。”
这么多花是什么时候、怎么搬进来的？连负责管理宅子的草壁也没发现……“限你明天早晨之前把这里恢复原状。”丢下这句话，云雀径自朝屋子里走去。骸知道这便是留宿的许可了，笑意不禁更深，乖乖换掉靴子跟上去。
入夜之后，花香仿佛变得更加幽深，无孔不入。就连骸的身上也沾染着香气——手指用力扣住男人后颈的时候云雀朦胧地想着。这依旧是他们之间一个惯常的夜晚，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只单纯地享受身体的欢愉。
榻榻米上的气喘声慢慢平息，骸以一个悠长温柔的吻作为结束。空气里似乎泛着雨前的潮闷，两人都出了不少汗。
“要一起用浴室吗？”话从骸的口中问出来总像是不怀好意。
“你先去。”
云雀尚在发呆，骸也没有立刻起身，和室的光线与意大利的别墅里很不相同，半透明的帷帐平添了几分旖旎的情趣。光是想想从外面能隐约看到帐子里衣衫不/整的黑发美人，骸就觉得心猿意马了。
“说不定待会儿我回来，你可就没机会再去洗了。”
他俯下身，嘴唇再次沿着云雀的脖颈轻啄，却很快停了下来。一个脚步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外刹住了。
“恭先生，骸先生，打扰了。”
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草壁不会在这个时间前来。云雀和骸对视了一眼，“怎么了？”云雀坐起身。
隔着和室的拉门，草壁的声音有些急促。
“古伊德·格雷科出事了。他和一个□□组织发生了争斗，导致十五个人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