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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暴君涂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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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淇幽幽转身，只见莫敛之、王奉和李晖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一队人——是禁卫军。
要知道莫敛之素有暴名，对宫中人格外严格，在位的这整整七年，谁敢不要命在宫里打架斗殴、辱没圣颜？
这可是被凌迟百次都不为过的死罪！
他们也算是开创历史了……
“一个个真是好样的！”暴君笑着拍了拍手，目光凌厉如破风之箭。
知道这是皇上极怒的表现，王奉额上冒了些冷汗。一年来,他还没见过莫敛之这么生气，莫说本朝，就是前几朝也没有太监敢在宫闱打群架……
好不容易看重的人就这么折了？
莫敛之的眼神毫无感情地打量着，看见小余子脸上的抓痕不由得皱了皱眉，问：“谁抓的？”
余成淇听言愣了愣，有些懵。
莫敛之又问了一遍：“脸上的伤是谁抓的？”
这话将王奉给惊呆了，按皇上以往的作风，直接就把人扔梅花场里了，哪还有什么闲心问伤？
小余子摸了摸脸，嘶，还挺疼，他这才想起来行礼，“奴才……奴才不知……”语气像是个犯错的稚子。
“余公公厉害啊，一打九？不想活了？”皇帝扫视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冷哼一声：
“真是出息了！吓得宫女跑去找禁卫军。朕在位七年，还是头一次见如此胆大包天之举，特意跟来看看是那位英雄好汉。说吧，想怎么死？”
这下真完了……
余成淇：“皇……皇上圣明，奴才罪该万死，可此事是尚衣宫的人先挑起的！”
被打趴在地、还能说话的一个小太监连忙反驳：“不……不是的，皇上，皇上是小夏子出千！”
“还请皇上明察，他们输了钱就污蔑小夏子，还把奴才手下的俩人都打昏了，奴才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出手——”
一说怒火又上来了，余成淇气得牙痒痒，补充道：“输不起就别玩！诬陷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仗着人多欺负人！”
莫敛之：“可朕看你也没被欺负。”
余成淇：“这……”
莫敛之上前，把那唯一还能说话的小太监踢翻过来，让人面对自己，问：“他脸上的伤是谁抓的，说出来朕重重有赏。”
一听这话，小太监眼睛都亮起来了，邀功道：“奴才……不知道他脸上的伤是谁抓的，但是他手上的伤是奴才咬的！”
听言，王奉不由得微微摇头，这小太监过于愚笨，这么明显的圣意竟然都揣测错了……
“是吗？”暴君正在气头上，对着那人的嘴就是猛力一踩。
力道很大，小太监霎时晕了过去，嘴里不断往外流血，牙怕是断了好几颗。
看着莫敛之的举动，余成淇一脸诧异，他这是在为我讨回公道？
暴君看向小余子，忽见其身后有人正拿着木棍站起来。
莫敛之几步上前，将余成淇拉到身后，把欲行不轨的人踹出好几米。
被拽过去的一瞬，还以为暴君要打他，余成淇下意识地闭上眼。惊魂未定，他睁开眼，才发现死皇帝竟然救了自己？！
那高个太监方才醒了，这么多人在的情况下，居然捡起木棍想袭击余公公？
“谢……谢谢皇上。”余成淇迷惑了，这死皇帝今天太反常，莫非是想出了什么新的损招？
莫敛之恍若未闻，他松开小余子，吩咐道：“将地上的人都给朕扔到梅花场里。”
“不，不可！”
情急之下，小余子抓上皇帝的手，指着说：“这两个是奴才手下的人，他们没打架，一开始就被打晕了，是受害者！”
莫敛之问：“你都自身难保，还有脸给别人求情？”
余成淇：“奴才已铸成大错，但他俩是无辜的！”
“松开。”莫敛之的手被抠得生疼。
小余子这才发现自己一紧张，竟然握上了暴君的手，还用下意识地用力抠……他连忙松开。
这下可以死千回了……
“将剩下的七个人关到梅花场，刚才余公公指的那两个搬回安然居，请太医来看看，”莫敛之看小余子似是松了一口气，便说：
“顺便把余公公请到梅花场。”
余成淇没有求饶，确实是他打了人。自知死罪，他认了，反正小凳子和小夏子没事就好。
以一换七，他还赚了。
“算了，”莫敛之话锋一转：“余公公这么生猛，万一将狱卒打了可如何是好？”
听这调笑的话，余成淇微微皱眉，又要搞什么花招？莫敛之能放过小凳子和小夏子，他还是很感激的，但是对人的固有印象转不过来。
莫敛之盯着小余子说：“罚俸一年，明日自己去领五十大板。”
什么？
暴君转性了？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轻的处罚？余成淇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小余子：“是，多谢皇上网开一面。”
王奉将一切看在眼里，神色莫测，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这样的皇上，看来他选对了。
莫敛之：“今晚的事，若朕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下场，你们明白的。”
一直看戏的众人异口同声：“奴才/臣等，明白，必不会随处乱说。”
皇帝点点头，“李晖。”
李晖：“臣在。”
皇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李晖：“是。”
看见余成淇脸上的伤，莫敛之又不禁皱眉：“小余子，跟朕走。”
眼前是熟悉的宫殿，不知莫敛之到底意欲何为，余成淇心中有些紧张，总不会又来喝酒吧……
踏入无束宫，皇帝就屏退众人，自顾自的找东西。
小余子站在殿中，一时手足无措，今天的莫敛之太不正常了！
皇上拿着个精致的小木箱过来，示意小余子坐下。
莫敛之问：“手上哪被咬了？”
余成淇；“啊？”
莫敛之：“伤到耳朵，听不清话？”
这样的死皇帝他太不习惯了，小余子忙说：“没事的，没事的。”
莫敛之直接抓过手来检查。
那人要打小余子时一瞬的心悸，使他彻彻底底明白了。
他也许……看上这小太监了……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慌张，是单纯地为一个人心慌，即便他有把握让小余子受不了伤。
之前刘必清和月儿说他待小余子与别人不同，他还不以为然，今日终于懂了。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现在他已经无法脱身了，也不想脱身。
伤口在左手手腕上方的位置，应该是隔着袖子咬的，有一点破皮，还好没有咬出血，牙印很深，边缘都发青了。
莫敛之打开小木盒，取出了一个纯白的小瓷罐，打开瓷瓶，拿出特质的小刷子，沾了一些，他握着小余子的手，轻轻刷在伤口处。
药膏有一股花香，涂上去冰冰凉凉的，就是破皮处有点疼。
余成淇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默默看着，有暴虐之名的皇帝正低头给他涂药膏，平日里威严的瑞凤眼垂着，暴君的睫毛很长，扇上扇下，扇得他心里直痒痒。
他不禁怀疑，莫非死皇帝是知道我招架不住温柔的人，便这样来故意戏弄？
“这是进贡的百花凝膏，对小伤口和祛疤有奇效，”莫敛之解释，目光看向小余子的脸，刚想上药，却被人躲开了。
余成淇往后避了避，伸手摸了摸脸，伤口好像也不是很大，死皇帝为何这么操心？他尬笑几声，说：“小伤，没事没事，别浪费好药。”
莫敛之懒得多言，把人拽过来涂药。
刷子轻轻刷着，小余子尽量朝外歪头，想躲远一点，但还是离得很近，可以感受到莫敛之喷涌在他脸上的鼻息，那呼出的热气好像会传染，让他感觉自己的脸也渐渐烧了起来。
药膏渗进伤口有些疼，余成淇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只听暴君在他耳边温声道：“忍着点，脸上伤口深，会有点疼。”
这语气……也太犯规了！小余子呆了，死皇帝这样，真的太折磨人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的痛快。
“好了，这药你带回去，记得早用一次，晚用一次，”见余成淇发呆，莫敛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余子？楞什么？”
“噢，没什么，没什么，”小余子回过神，很真诚地问了一个问题：
“皇上，您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暴君突然转变成这样，左思右想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莫敛之被气笑了；“滚。”
小余子抱着木盒出无束宫，脑子里一直在想为何死皇帝突然会对他这么好？
就连王奉喊他都没有注意，直到人追到跟前，才反应过来，问：“王公公有什么事吗？”
王奉反问：“余公公不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吗？”
今晚的事确实不对，他早就察觉到了，总有人跳出来煽动情绪，余成淇说：“里面有人故意挑事。”
“那七个人里面有问题，自宫里有梅花场，还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王奉问：“不知余公公有是否和人结过仇？”
他一直在安然居偏安一隅，加上要给遇安王办事，更是不敢招惹别人。
那谁会这么无聊？
余成淇皱眉：“没有，若非皇上开恩……那人是找了七个人要和我同归于尽啊！”
王奉：“幕后使者和动机不明，咱家回头好好审审那些犯人，看有没有线索。当然最好是想多了，这么一个恶人在暗处终归不安全。”
余成淇：“有劳王公公了。”
算来这是王奉第二次帮他，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回去路上，余成淇脑子是一头雾水，今日迷惑有三：
谁要害我？
王奉为何帮我？
莫敛之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温和？
要说里面最细思恐极的，还是死皇帝莫名其妙的转变，每每想起，余成淇就鸡皮疙瘩直冒。
不怕，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