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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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川一觉睡到天色大亮，醒来就发现自己半截身子埋在被子里，半截身子反趴在诸葛青怀里。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诸葛青肩头上结痂的牙印，半晌才清醒过来，有些不高兴地闷声说：“……我不信是我自己睡成这样的。”
诸葛青醒了好一会儿，就半坐在床上玩手机，他一看唐泽川醒了，放了手机顺了顺唐泽川的头发，笑眯眯地回答：“我拉的。”
昨天夜里他折唐泽川的腿折狠了，一早醒来就发现这人睡得不安稳，于是索性拖进怀里抱着。
雪白的被子只遮了半截儿，唐泽川看着诸葛青肩上的牙印就觉得脑仁儿疼，或者说不仅脑仁儿疼，哪儿都酸疼的厉害。他闭了眼睛懒得再看，静默了一会，突然又抬手攀着诸葛青的肩膀往上蹭，将下巴搭在诸葛青肩上，就势把酸疼的腰往后折。
“你腰这么软的么？”诸葛青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可惜唐泽川明白不过来。他听着人在自己耳边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一眯眼睛，盯着唐泽川脊背后头一连串的痕迹挪不开眼了。
直到唐泽川感觉到不对劲，他瞪着眼睛从床上弹起来，赤条条的也一点不觉得害臊，只沉着脸把被子全掀到诸葛青身上遮住，下床踩着拖鞋问：“你需要床还是浴室。”
诸葛青本想说“需要你”，话到了嘴边儿上，一看唐泽川阴沉的脸色，笑眯眯地改说“都可以”。他看着唐泽川二话不说先去占据了浴室，一手捞起浴巾围在腰上，跟过去敲了敲门，戏谑地问：“为什么我还是单身的待遇？”
花洒拧开是铺头盖脸的冷水，唐泽川冷得一个激灵，迁怒地骂：“你有病啊？”
诸葛青依在门边儿不走，继续调侃唐泽川，“昨晚上不问我有没有病，现在晚了吧。”
“……滚啊。”
诸葛青觉得人生真难，原来男朋友主动也就主动那么一晚上的样子，第二天起来裤子都没提呢就翻脸不认人了，自己反应还没消呢就让滚了。
两个人收拾好了，在房间里僵持不下。唐泽川觉得自己饿得慌，想去吃肉，诸葛青不让。他顺手把手机里粥店的订单拉出来递到唐泽川眼跟前儿，就着唐泽川的痛点对症下药，“这不吃就浪费了。”
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万全的准备，哪怕昨晚上做的突然，可也不妨碍他一早起来查查注意事项。可等他说完，一看唐泽川嫌弃又忍耐的眼神，就忍不住想笑。他想解释解释说不是自己舍不得花钱，又觉得多余，因为如果唐泽川知道是他事后不宜吃的太油腻那一定会十分暴躁。
虽然做是两个人的事儿，可独自承担后果的唐泽川一定会迁怒自己的，诸葛青这么坚信着。
诸葛青点的是家开到他家那边儿的连锁粥店，既不多出彩也不会踩雷那种。他坐在桌边儿上看着唐泽川懒懒散散的喝粥，身上穿的自己的白T恤，大圆的领口，一低下头来，能从脖子一路看到胸膛。他拧着眉沉思，心想自己穿的时候没觉得这衣服这么勾人，于是斟酌着问，“要不你换件衣服？”
他走到自己行李箱边上，蹲下翻了半天，找出来套衬衫和休闲西裤，“穿这个吧。”
“你自己穿吧。”唐泽川擦擦嘴，就在沙发上躺尸。接下来都没事儿做，他是真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他蹬了拖鞋把脚挂在沙发扶手上，不忘瞥眼看了看诸葛青手里的衣服，最后嫌弃的闭上了眼睛。
穿衬衫那是绝不能穿的，在唐泽川眼里，衬衫等于正装，他一个不干正经营生的穿了，有点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
诸葛青有长期的和唐泽川作战的经验，他在唐泽川腿边坐下，拽着人胳膊往自己怀里靠，然后伸手就去扒那件白T恤，想着绝不能让这人穿这件衣服出去。
“你要闲得慌，就去找王也玩儿，别折腾我，成么。”唐泽川拨开诸葛青递过来的白衬衫，几步跨到床上趴下了。他一手捞起床边湿漉漉的纠结成一团的裤子，伸手掏了半天，只摸出来一把潮湿的香烟碎碎，“……或者你下楼去帮我买包烟。”
诸葛青跟着唐泽川进卫生间洗手去，他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着摸了摸鼻梁，意味深长的问：“你确定不换？”
他站在后边，透过镜子看着唐泽川身上斑驳的痕迹，腿弯儿里头还有他掐出来的手指印。他难耐得捻了捻手指，最后索性上前一步，从裤兜里摸出来根捆钞票的皮筋儿给唐泽川扎头发。他一手把那暗红的头发拢住了，垂着眼睛看见唐泽川脖子后头一道淡粉的浅表疤痕，手上顿了顿，最后又跟没看见似的，默不作声把头发扎上了。
唐泽川头发红的发黑，自打从诸葛家出来他就再没剪过头，一转眼好一阵儿时间过去了，原本不过耳的头发现在过了肩，把他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干苦力的衬得像个北京城里喝茶听曲儿的公子哥儿。
他站在镜子跟前，耷拉着眼皮子看着诸葛青把他的头发扎成个马尾，也不恼，只咕哝着说待会出去就剪个板寸。等念叨完了，他又拧开水龙头把手沾湿了，默不作声的去抹锁骨下边儿的痕迹，力道大的把周边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搓红了。
“……你刮痧呢，别动，过两天就淡了。”诸葛青一咂嘴，赶忙拦着唐泽川的手。他一手越过唐泽川去抽架子上的毛巾，盯着镜子把唐泽川锁骨上的水痕擦干净了，默了半晌，才笑着说，“我以为你没注意……所以换身衣裳吧。”
衬衫扣子原本就扣的只留下两颗，那是诸葛青惯来喜欢的穿衬衫的方式。可衣服到了唐泽川手头，他就当套T恤那么套了进去，还把最上边两颗扣子扣严实了。
等唐泽川穿了成套的衣裳，诸葛青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虽说人靠衣装，可自认天生帅气难自弃的诸葛青从来没觉得衣服让自己更出彩多少，他帅主要是自己的本事，衣服也就成就一两成而已。可他看着换上成套衬衫西裤的唐泽川，感觉自己突然有点理解那句话了。
平日里T恤短裤出门的唐泽川难得穿的这么正经，放飞自我的头发还扎了辫儿，诸葛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气质变化太大了。真要说起来，就是完成了小地痞到京城二世祖的蜕变。可惜脖子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否则要解开两颗扣子，那就更像个刚出来混迹社会的二世祖了。
当然了，他没有内涵王道长的意思。
不知道诸葛青的心理活动，唐泽川蹲床边上扒拉地上的衣服，他从兜里摸出来自己的钱包，发现包里最后二百块钱烂的跟浇了水的卫生纸一样，扑克脸维持不住了，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下次要做不能好好说么，让我先脱个衣服啊，实在不行掏掏兜里的东西也成吧。”
昨天夜里诸葛青一进门就把手机钱包扔在了床上，可怜唐泽川，手机钱包在水里泡了快一个小时。等他俩第一轮结束从浴室里滚出来，唐泽川兜里的手机只闪了下屏展现了一下自己国产机的倔强，之后就带着一屏幕的水彻底歇菜了。
唐泽川真的不懂，他俩都这么大了，不管要接吻还是要睡觉，那说一句商量商量不就盖一床被子睡了么，哪至于花这么大成本。
还全花的他的成本。
唐泽川几乎要以为诸葛青是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怕自己有钱有手机就跑路。
“下次再说。”诸葛青糊弄了一句，没说明白到底是下次要做了再说，还是下次要做了再说。他一把捞起自己的手机钱包揣兜里，拉着唐泽川往外走去，“走吧，我借了老王的车，带你去北京城逛逛。”
唐泽川本想拒绝说用不着，他之前天天跟踪夏延河，还是逛了挺多地方的。可惜他不敢说出口，就怕诸葛青想起这茬又找他麻烦。
电梯从上边儿下来，停在七楼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唐泽川进去站在最里面角落里，想起来问：“你前几天在北京干嘛了。”
诸葛青偏头看他一眼，忍住了笑，拖长了调子回答说，“逛街，买东西，泡吧……”
他说着说着，看见唐泽川拧了眉，又很快补充道：“水吧。”
“就白天开着喝茶喝咖啡吹空调那种的。”
电梯停在一楼，诸葛青拉着唐泽川的腕子往外走，“你是不是好奇酒吧什么样儿的？等有空我带你去后海，那边挺多小酒吧的，我之前路过看见过。”
他听着唐泽川装作不情愿似的嗯了声，低声笑了，没拆穿。等出了酒店大门，就看见马路对面的王也愁眉苦脸的冲他俩挥手。
王道长刚刚下山，尚且没有习惯俗世交警开罚单的速度。他看着俩人成双成对朝自己过来，走前面儿那个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后边儿那个却跟中奖彩票被人偷了似的，就觉得这很耐人寻味，最耐人寻味的是唐泽川那一身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衣裳。
没想到前两天在车上羡慕自己的人转眼就和自己调换了角色，王道长忍不住想感叹一句世事无常。他因为夏延河的事儿愁的一宿没睡好，这会努力撑着眼皮子，把手里一沓罚单塞到诸葛青手里，“车给你们，回头记得把罚款交咯，都因为你俩迟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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