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白雪公主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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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席耀萌向后倒去。
“迪娅大人！”
“守护者大人！”
记忆中，似乎有一个柔软而有力的身体将她稳稳接住，抱了起来。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让她感到一丝安心，随即彻底陷入了黑暗。
席耀萌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白雪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看她。
她瘦了。白雪的手轻轻抚过女人微烫的脸颊。
大夫已经离开，诊断是感冒引发了肺炎。白雪记下药方，吩咐塞拉去熬药。
她取下额头上变得温热的毛巾，重新浸入冷水中。待毛巾凉透，又小心翼翼地敷回女人的额头。
王后的迎娶宴会仍在喧嚣中进行，宾客们似乎对这个突然消失的守护者毫不在意，继续着他们的欢愉。
白雪想起父皇和那些贵族伯爵们看向那个女人的痴迷眼神，眸色深沉。她的手依旧流连在芙兰光滑细腻的脸颊上，指尖描绘着轮廓。突然她动作一顿，倒吸一口凉气：这眉眼，这唇型，竟与那位王后有些惊人的相似。
白雪回想起那个女人似笑非笑目送她离开的样子。当时她满心都是突然病倒的芙兰，无暇他顾。此刻细细想来，她忍不住再次看向床上昏睡的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张脸，至少有九分相似，她握紧了双手，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要说不同之处，大概就是气质了。那个女人由内而外散发着蚀骨的媚态，像淬了毒的罂粟，危险而致命。而芙兰她的美虽明艳，却常常敛去锋芒，大大咧咧的表象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气质并不逼人。
白雪凝视着床上的人，莫名地，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她忽然觉得，她们一点都不像。
“殿下，药熬好了。”塞拉端着药碗，敲门进来。
白雪点点头，接过药碗，“好了，你下去吧。”
塞拉迟疑了一下，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沿上，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房内的两人，才静静退了出去。
白雪端着药碗，看着床上沉睡的席耀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药凉了，药效会减半。把人叫醒，她又舍不得。她叹了口气，陷入两难。
席耀萌睡得极不安稳，这一觉她做了许多混乱的梦。有关于自己死前的，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人物场景光怪陆离地切换。时间仿佛在穿梭，她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梦中，时常闪过一个模糊的女人脸庞，她抱着自己，将自己放进一个水晶棺里，然后……席耀萌皱紧眉头，极力想看清那女人是谁，却仿佛有股力量在阻止，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她出了一身汗，难受地左右扭动。额上的毛巾滑落下来，砸在脸上。
她难受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有点懵。
“芙兰。”
席耀萌一愣，摸索着拿开脸上的毛巾，只见端着药碗的白雪正惊喜地看着她。
“白雪，是你啊。”席耀萌有点尴尬地别过视线。晕过去前她就猜到是白雪了，这么一想，脸又热了起来。感冒真是烦人。
白雪看着她躲避的动作，以为是不想见自己，心中难过，咬着唇，端着药碗放下也不是，端着也不是。
“芙兰，等你吃完药，我就离开。”
席耀萌一听语气不对，也顾不得那点莫名的羞赧了，她转过头，发现对方眼圈微红，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她叹了口气，撑着坐起身，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样子，索性张开嘴，“啊——”
白雪端着碗，有些无措。
席耀萌张着嘴等了一会儿，见白雪还傻愣着，瘪嘴道：“不喂我喝？”
“哦！哦哦哦！”白雪惊喜过望，端碗的手都抖了一下。
席耀萌看着白雪因为紧张而更加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提醒说：“小心点。”
白雪这下不敢有丝毫大意，喂药喂得像上战场般严肃认真。
席耀萌尝了一口，脸皱成一团，“好苦。”
白雪温声哄道：“良药苦口，芙兰。大夫说吃三天，病就好了。”
席耀萌认命地继续喝药。她张开嘴，又灌下一勺，心里哀叹：一个小小的感冒，居然能把她的身体折腾成这样，真是太弱鸡了。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萦绕不去，席耀萌缓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准备迎接下一勺。然而勺子没到她嘴边，反而进了白雪嘴里。
“芙兰，我觉得不怎么苦啊？”白雪舔了舔唇，眼神清澈。
席耀萌盯着那勺子，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刚才那勺好像进的是她的嘴吧？这算间接接吻？脸上的温度又开始飙升了。
当下一勺药汤送到嘴边时，席耀萌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嘴，咽了下去。
不苦？骗鬼呢！她难受地撇撇嘴。
很快，一碗药见了底。尽管白雪已经放慢了速度，还是喝完了。
白雪放下碗，指尖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垂下，站起身。
“喂！你去哪？”房间里突然只剩下席耀萌一个人，她感到一阵空落落的失落。这张床上，以前都是两个人睡。那时的席耀萌还不知道那孩子的心思，纵容着她一切撒娇耍赖的要求。现在回想起来，白雪早已长大，还赖在她怀里要抱抱要亲亲的样子，席耀萌突然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她纵容出来的？
白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那个，我……”
席耀萌叹了口气：前几天强吻她的气势哪去了？这会儿倒成小鹌鹑了？胡思乱想间，她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雪见席耀萌咳得满脸通红，立刻丢下药碗，重新坐到床边，将她扶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芙兰，你没事吧？”
“没……咳咳咳……没事。”席耀萌抬起头，正好对上白雪低头看来的脸。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嘴唇只差分毫。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一股羞恼涌上心头，席耀萌瞪了白雪一眼，挣脱她的怀抱，重新靠回枕头上。
白雪却沉浸在刚才那含羞带嗔的一眼中，有些失神。
“白雪？”席耀萌脸更烫了，“这么多天不见，人傻了？”
白雪低下头，“没有。”
席耀萌看向窗外，“哦。”
气氛安静下来，但并不尴尬。席耀萌静静坐着，感觉沉重的脑袋似乎轻松了些。
白雪站起身，准备离开。
“又去哪？”席耀萌叫住她。她都这样表示了，这丫头怎么还走？
走到门口的白雪又折返回来，从门边探出脑袋往里看，“我回房。”
“回哪？”席耀萌明知故问。
白雪没说话。
席耀萌叹了口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回来，陪陪我吧。”
王后寝殿外传来喜宴的喧闹声，外面那么热闹，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孤单。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了感情。
白雪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让对方留下来陪她的决定，席耀萌很快就后悔了。两人似乎也没什么话可说。
安静地坐着，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反而比刚才更尴尬了。
“白雪，你不去参加晚宴？”席耀萌想起白雪是国王唯一的女儿，父亲娶亲，女儿理应出席。她自己因病去不了，但白雪似乎没有理由缺席？
白雪摇摇头,“不想去，吵。”
席耀萌又问：“对了，你看见新王后了吗？”
白雪点了点头。
席耀萌想到那张诡异的脸,“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雪脸色变了变,“嗯。”
席耀萌抿紧唇，眼神微动，陷入沉思：怎么都想不通。难道世界的定律终究无法改变？耳边又响起那个女人冰冷的话语：“芙兰·迪娅，你的魔镜呢？”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白雪，你能去书房，帮我把第一层第四列第三排上面压着的那面镜子拿来吗？”席耀萌语速有些快。
白雪反应很快，点头应下，立刻出了房门。
不到两分钟，白雪就回来了。
席耀萌看着她空荡荡的双手，心一沉。
“芙兰，”白雪的声音带着困惑不解，“我没有看到那面镜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白雪公主1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