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灰姑娘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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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舞会流光溢彩，衣香鬓影。
全国最美丽的淑女们盛装出席，她们聚在一起，表面言笑晏晏，眼波却如丝如缕，不断飘向舞池中央那位矜贵的王子。
王子百无聊赖地倚在雕花栏杆上，目光扫过满场争奇斗艳的裙摆，最终定格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上，眉宇间尽是疏离与倦怠。
外交官朗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莅临王宫舞会！今晚，我们的王子殿下，将从中选出最善良、最美丽的姑娘，成为他的王妃！”
话音一落，全场淑女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竞争与期待。
海伦和珍妮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帽，焦急地围着她们的母亲。
“妈妈，我今天美吗？”
“美极了，宝贝，这句话你今天问了一百遍了。”
“那我呢妈妈！王子会选我吗？”
“当然会，我的小女儿最耀眼。”
“妈妈！你刚才还说我最美！”
珍妮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眼看姐妹俩又要吵起来，母亲连忙制止：“好了好了！王子下来了！”
王子从旋转楼梯上缓步而下，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他甫一出现，便如同磁石般吸引了所有倾慕的目光。
外交官凑近低语：“殿下，可有您心仪的姑娘？”
王子意兴阑珊地摇头：“没有。”
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无声推开。外交官眼睛一亮，指向门口：“殿下，您看！”
王子循着指引望去，目光瞬间被那个姗姗来迟的身影牢牢攫住。
女孩身着华美却略显朴素的礼服，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像误入凡尘的精灵。
“妈妈！王子在看我！”海伦激动地扯着后母的衣袖。
珍妮还在和海伦斗嘴，后母却已顾不上她们，震惊地看着门口：“爱丽丝？！”
王子无视了激动得几乎要扑上来的海伦，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爱丽丝面前优雅地躬身，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姑娘，能请你跳支舞吗？”
海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转身，看清来人后，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爱丽丝羞涩地将手放入王子掌心：“好。”
舞池中央，王子与灰姑娘翩翩起舞。优美的华尔兹旋律中，王子专注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怀中的人儿，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周围那些精心打扮的淑女们，只剩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无声的跺脚。
“妈妈！爱丽丝她……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海伦气急败坏地摇晃着母亲的胳膊。
一曲终了，王子牵着爱丽丝的手，避开喧嚣，来到静谧的月光阳台。
“美丽的姑娘，”王子深情凝视着爱丽丝，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低沉磁性：“我喜欢你。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咚。午夜的钟声敲响。
爱丽丝如梦初醒，眼中涌起悲伤。她轻轻推开王子，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欲言又止：“对不起，我……该走了。”说完，转身欲走。
此时，叶子灰推开席耀萌，转身向下走。一切本该顺利结束，但是文蔚“咔！”的声音突兀响起。
台上台下的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向文蔚。
文蔚咬着唇，皱着眉来回踱步。刚才的表演明明很流畅，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突然，她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有了！叶子灰！你转身离开之前，亲一下王子的脸再走！”
“什么？！”席耀萌原本懒洋洋靠在阳台假栏杆上的身体瞬间绷直，“剧本里哪有这段？！”亲一口？！开什么玩笑！她下意识偷瞄台下的叶子灰，对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文蔚兴奋地挥舞着剧本：“我临时加的！一见钟情固然美好，但要让王子魂牵梦萦，发动全城寻找，灰姑娘这个临别的吻，就是最致命的引子！懂吗？”
席耀萌：“……”
一阵穿堂风刮过，吹乱了席耀萌刻意梳上去的王子发型，也吹得她手工制作的王子礼服猎猎作响。
“我没问题。”叶子灰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地答应了。
席耀萌心头一梗：“既然子灰同意了，那我也没问题了。”她还能说什么？
文蔚满意地拍手：“好！最后一遍走位带吻戏！然后收工，养精蓄锐，明天正式汇演！大家加油！”
——
舞台上，月光如练。王子与灰姑娘再次相拥于阳台。
席耀萌念着深情款款的台词，手臂环住叶子灰的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身体的瞬间僵硬，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席耀萌的思绪有些飘忽，她想到了自己那为命运坎坷的公主们找到幸福的任务。时间流逝，她好像真的成了叶青，在这个世界里扎了根。
“对不起，我……该走了。”叶子灰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哀伤。
席耀萌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抹微凉带着清香的柔软触感，轻轻印在了她的唇上。
轰！席耀萌瞳孔紧缩，大脑一片空白，指尖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唇瓣，这感觉似曾相识。
有什么模糊的画面在脑中飞速闪过，快得抓不住。席耀萌看着叶子灰转身离去的背影，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下意识追了出去。
“咔咔咔！叶青！你的台词呢？！”文蔚的喊声如同冷水泼下。
席耀萌猛地惊醒，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僵在台阶上，彻底懵了。
台词？什么台词？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仿佛遗忘了某个极其重要的片段，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那缕思绪。
“我忘词了。”她茫然地承认。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用一种“果然如此”、“服了你了”的眼神看着她。
时间已近晚上七点，排练了一天的同学们早已疲惫不堪，只想赶紧回去吃饭休息。学期临近尾声，课程不多，两年一度的元旦汇演成了最大的盛事，大家最后的精力都耗在了这上面。
文蔚看着台上无精打采的众人，又看看傻站着的席耀萌，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万岁！”台上众人瞬间满血复活，欢呼着冲下台。
“叶青，你留下。”文蔚点名。
席耀萌羡慕地看着溜走的同学，耷拉着脑袋走到文蔚面前，抢先认错：“导演，我知道错了。”
文蔚看着她那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哭笑不得：“行了，别装可怜，我不骂你。”她顿了顿，正色道，“明天正式演出，台下坐满了人，可没有重来的机会！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别再走神了！特别是吻戏之后那段！”
席耀萌立刻站直，拍着胸脯保证：“是是是，导演放心，包在我身上！绝对不掉链子！”
文蔚扶额：“……就是因为你，我才更不放心好吗？好了，走吧走吧！”她开始赶人。
席耀萌夸张地做了个清宫礼：“喳！”然后一溜烟跑了。
文蔚看着她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地直摇头。
席耀萌在门口张望了一圈，没看到叶子灰的身影，懊恼地挠了挠头：“奇怪，子灰今天怎么没等我？”
寝室里。
席耀萌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看得津津有味。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时不时发出几声傻笑。
叶子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目光落在席耀萌身上。不知为何，她脚步一转，没有走向书桌，而是径直坐到了席耀萌的床边。
“子灰？你要看吗？”席耀萌有些惊讶，递过去一块切好的水果。
叶子灰破天荒地嗯了一声，挨着席耀萌坐下。她第一次对席耀萌每天傻笑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席耀萌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又拉过床边闲置的小桌子架好，把电脑放上去。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部当下热门的BL网剧《相爱恋人》。画面里，两个男主角从激烈的争吵，到情绪爆发，最终吻在了一起，吻得缠绵悱恻。
叶子灰僵住：“……”
她僵硬地扭头看向看得全神贯注甚至有点激动的席耀萌，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炸开了。
电脑屏幕上那两个男人激烈拥吻的画面，瞬间在她脑中扭曲、替换，然后变成了今天排练时，阳台月光下，她印在席耀萌唇上的那个带着清香柔软的吻。
像棉花糖？叶子灰猛地抿紧了唇，心绪如乱麻。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下了床，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看不进去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大概就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存在了。
“哎？子灰你不看啦？”席耀萌依旧没心没肺，头也不抬地问。
“嗯。”叶子灰的声音有些发紧。
对于叶子灰突如其来的冷淡，席耀萌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大姨妈造访。
席耀萌追《相爱恋人》追得投入，被虐得死去活来，又被甜得心花怒放。此刻看到主角历经磨难终于和好，她感动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呼，终于和好了！”满足地合上电脑，望着天花板感慨人生。
另一边，心烦意乱的叶子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今天所有的作业都写完了。
“子灰，作业借我抄抄呗？”席耀萌跳下床，坐到书桌前。
叶子灰只回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意思自行体会。
“好吧！不给算了！我自己做！”席耀萌很有骨气地翻开练习册，看了不到五秒钟，就泄气地趴在了桌上。
叶子灰随手拿起一本书，眼神却飘向席耀萌的方向。书页上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除了那混乱的心绪，还有一件事让她耿耿于怀。今天在台上，那个吻落下时，席耀萌失神的目光，她当在想谁？
叶子灰面上平静无波，唯有紧握书页边缘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波澜，将那平整的纸张捏出了深深的皱痕。
元旦汇演如期举行，座无虚席，气氛热烈。
席耀萌他们班的《灰姑娘》作为压轴节目，备受期待。
终于，轮到他们上场。舞台灯光聚焦在月光阳台。
王子深情告白：“美丽的姑娘，我喜欢你。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灰姑娘眼中含泪，轻轻推开王子，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对不起……我该走了。”
按照剧本，叶子灰右手轻轻捧住席耀萌的脸颊。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下的皮肤触感，让她心跳如擂鼓，连带着手指都微微颤抖，她强行压下那份悸动。
然后，她微微踮起脚，覆上了那微凉的唇瓣。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瞬间包裹了她，那柔软的触感如同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酥麻。一时间，叶子灰竟忘了移开，仿佛被那气息蛊惑，沉溺其中。
席耀萌在台下观众看不到的角度，急得差点冒汗。这叶子灰怎么回事？！再不走，钟声都要敲完了！她可不想被文蔚的河东狮吼摧残耳朵！情急之下，席耀萌放在叶子灰腰后的手，悄悄用力一拧。
“唔！”叶子灰身体一颤，瞬间回神。对上席耀萌焦急的眼神，她才惊觉还在台上，脸颊瞬间爆红，慌忙丢下最后一句台词：“记住我……”转身提起裙摆，仓促逃离。
席耀萌长长舒了口气，赶紧收拾心情，投入到王子失魂落魄寻找水晶鞋的戏份中。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整体效果。台下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证明，演出非常成功。
“大家辛苦了！太棒了！”文蔚在后台激动地拥抱了每一个演员，后台一片欢腾。
“导演你也辛苦啦！”
“对了！明天就元旦放假了！三天呢！今晚我们出去聚餐庆祝一下吧？”有男生兴奋提议。
文蔚笑着点头：“好主意！我赞成！”
其他同学也纷纷表示赞同。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角落的席耀萌和叶子灰身上。
“你们俩呢？”文蔚问。
席耀萌下意识地看向叶子灰，却正好撞进对方看过来的目光里。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探究，还有一丝让她莫名背脊发凉看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我们也没意见。”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灰姑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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