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人鱼公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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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生辰，宫中一片喜庆。
席耀萌此刻异常乖巧地坐在熹妃身侧，小眼神滴溜溜地左瞄右看，努力降低存在感，表现得十足十的温顺。
外人都道父皇母后宠她上天，可经过昨晚那清冷的一瞥，席耀萌心里门儿清：她这位生母熹妃，对她可谈不上喜欢。
熹妃的位置紧挨着皇帝，连皇后都未能得此殊荣，足见皇帝对其宠爱之盛。殿中池水中央，舞姬们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空气里弥漫着各种甜腻诱人的信息素，混杂着酒气，熏得人微醺。
席耀萌对歌舞兴趣缺缺，更喜欢观察席上众人的神色。
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如芒在背，席耀萌顺着感觉望去，只见皇后坐在熹妃另一侧，脸色阴沉地盯着熹妃，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席耀萌心中啧啧两声，小手撑着下巴，无聊地叹了口气：唉，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这皇帝，确实宠她母妃，只是……席耀萌抬眼看了看被皇帝半揽在怀中的熹妃，目光冷淡地望着舞池，对皇帝的亲昵显得无动于衷。席耀萌撇撇嘴：母妃这态度，也忒冷淡了些。
熹妃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皇帝便立刻关切地低头询问：“熹儿，身体不适？”
不是爱妃，而是直呼熹儿。席耀萌心中一动，多看了皇帝一眼。
熹妃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才重新落回舞池。
接着便是皇子大臣们献礼的环节。皇子们为讨皇帝欢心，明争暗斗，暗流涌动。席耀萌看得无聊，索性趴在桌上，用手指沾了茶水，在光亮的桌面上画起了圈圈。
琳琅满目的珍宝、稀世罕见的药材……席耀萌看得咋舌：这手笔，可真够大的。
“八弟，”四皇子端着酒杯，吊儿郎当地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听说你抓了条稀罕的人鱼，准备献给父皇做寿礼？怎么今儿个人鱼变夜明珠了？莫不是舍不得了？都说人鱼貌美倾城，八弟你金屋藏娇了？”
八皇子在兄弟中排行最末，他强压下火气，起身向皇帝行礼：“父皇容禀。诚如四哥所言，儿臣本欲献上人鱼。只是昨日突生意外，那人鱼不知所踪了。”
“可知去了何处？”皇帝尚未开口，熹妃却突然出声追问。
席耀萌停下画圈的手指，抬头看向熹妃。她敏锐地察觉到，母妃似乎失去了平日的淡然，眉宇间多了几分焦灼。
八皇子一愣，随即答道：“儿臣不知。”
熹妃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追问，却撞上了皇帝投来的复杂眼神。她张开的唇立刻抿紧，脸色微微发白。
席耀萌看看熹妃，又看看神色莫测的皇帝，小眉头也皱了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呵，”四皇子嗤笑一声，不依不饶，“八弟，莫不是你自己藏起来了？怕父皇见了喜欢，夺你所爱？”
“四哥！没有证据休要胡言！是真的不见了！”八皇子有些恼怒。
席耀萌清晰地感受到八皇子投来的目光，她缩缩脖子，调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天下皆知人鱼浑身是宝，况且人鱼无足，如何能走？如何不见？八弟这借口，未免太过拙劣！”四皇子步步紧逼。
好好的寿宴被搅得火药味十足。
“你……我没有！”
“哼，八弟，没想到你竟……”
“够了！”皇帝沉声喝止，面色肃然。
四皇子被皇帝威严的目光一扫，悻悻地闭上了嘴。
嫉妒的皇后与众妃嫔，失魂落魄的熹妃，神色莫测的皇帝，挑衅的四皇子，恼怒的八皇子，以及看热闹的其他皇子，殿内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落针可闻。
年纪最小的席耀萌，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她矮下身，灵巧地从熹妃臂弯里溜出来，拍了拍裙摆上的褶皱，迈开小腿走了两步，一头扑进皇帝怀里。
“父皇～”她扬起小脸，声音清脆响亮，“琉璃也有礼物要送给父皇～”
“哦？”皇帝脸上的阴霾瞬间被慈爱取代，顺势将小女儿抱起，逗她，“朕的小琉璃也准备礼物了？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席耀萌大眼睛扑闪着，发射出无敌可爱的光波。皇帝被逗得哈哈大笑，食指弯曲，宠溺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殿内凝滞的气氛因这温馨一幕缓和不少。四皇子也识趣地坐了回去。
“准备了！”席耀萌神秘兮兮地握紧两只小拳头，凑到皇帝耳边，“父皇，您猜猜琉璃要送您什么？”
皇帝拂开她额前细软的碎发，看着小女儿期待的眼神，故意做出苦思冥想状，半晌才摇头笑道：“朕猜不着。小琉璃告诉父皇可好？”
“父皇笨笨！”席耀萌咯咯一笑，摊开小手，然后飞快地在皇帝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下。
“父皇！琉璃的礼物送到啦！”
皇帝一怔，随即发出洪亮的笑声，龙颜大悦：“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开心果，这礼物父皇收下了，喜欢得很。”
“嘿嘿~”席耀萌得意地吐了吐小舌头。
“陛下，”熹妃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这父慈女孝的温馨，“臣妾突感不适，想先行告退，回宫歇息。”
席耀萌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皇帝手臂一僵。她疑惑的目光在熹妃苍白的侧脸和皇帝瞬间沉下的脸色间来回逡巡，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了。
皇帝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准了，爱妃好生歇息。”
熹妃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喧嚣的寿宴。
席耀萌仰起小脸，轻轻扯了扯皇帝的龙袍衣襟。
皇帝的表情几经变幻，最终又化为一片慈爱，仿佛刚才的阴郁只是错觉。他夹起一块精致的点心递到席耀萌嘴边：“小琉璃，尝尝这个。”
纵使满心疑惑，席耀萌也没再深究，张开小嘴，将点心咬住。宫廷的暗流，暂时被孩童的天真笑容掩盖。
又是一个寂静的宫夜。
席耀萌费力地搬来小凳子，推开雕花木窗，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托着腮发起呆。
这皇宫虽大，金雕玉砌，却像座巨大的金丝鸟笼。每天面对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真是无聊透顶。
她望着月亮叹了口气，困意袭来，关上窗，从小凳子上跳下，钻进柔软的被褥，很快便沉沉睡去。
向来一夜无梦的席耀萌，今晚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赤着脚在柔软的沙滩上奔跑，海风拂面。跑着跑着，她忽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前空翻。身上的衣服瞬间碎裂，化作光点消散。紧接着，她变成了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鱼，噗通一声跃入碧蓝的大海，在清凉的海水中自由穿梭，快活无比。
那感觉无比美妙，以至于席耀萌醒来时，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小殿下！小殿下！”扰人清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席耀萌不耐地挥挥手，翻了个身，想继续沉浸在美梦里。
这一翻身，却感觉身下一片冰凉湿濡。迷糊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
“小殿下，快醒醒！您……您尿床了！”宫女绿芙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无奈。
尿……尿床？！
席耀萌猛地睁开眼，睡意全无！她噌地坐起身，小手往屁股底下一摸，脸瞬间绿了！
“啊啊啊啊！！！”她发出一声羞愤的尖叫，拉过被子蒙住头，缩成了鸵鸟。
绿芙看着小公主羞得躲进被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殿下莫慌，您这个年纪……偶尔也是有的。奴婢保证，不告诉秀姨。”
“啊啊啊！绿芙你快出去！”被子里传来闷闷地带着哭腔的喊声。
绿芙忍着笑站起身：“是，奴婢这就走。不过等下其他姐姐进来整理床铺，殿下这床褥……”她故意拖长了语调。
被子里挣扎了一下，席耀萌认命地露出一双羞愤欲绝的眼睛：“你回来。”
席耀萌红着脸遣散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晒太阳，试图烘干自己破碎的尊严。虽然换了干净衣物，但总觉得屁股凉飕飕的，心理阴影面积巨大。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月亮门。
席耀萌眼睛一亮，瞬间精神了，扬声喊道：“八哥哥！”
正低头想事情的八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循声望去：“小琉璃？你怎么在这儿？”他穿着一身便于外出的劲装。
席耀萌眼珠一转，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明知故问：“八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呀？穿得这么精神。”
“出城办点事。”八皇子随口答道。
席耀萌立刻抱住他的腿，大眼睛亮晶晶：“我也要去！”
“八哥哥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很快就回来，不会待很久。小琉璃你乖乖待在宫里，别乱跑。”八皇子试图掰开她的树袋熊抱。
“我不嘛～”席耀萌抱得更紧。
“听话。”
“就不！”
“听话！”
“哇呜呜呜呜呜！！！”眼泪说来就来，毫无预兆。
“哎！别哭啊！”八皇子立马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去捂她的嘴，又怕弄疼她，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看见以为是他在欺负九公主。
“呜呜呜呜呜呜！！”哭声震天响，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八皇子彻底败下阵来，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祖宗，别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席耀萌抬起挂着泪珠的小脸，瞬间笑靥如花，紧紧抱住八皇子的腿：“我就知道八哥哥最最最好了！”
“你呀！”八皇子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丫头，哭笑不得，“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个世界，七成是浩瀚的海洋，陆地仅占三成。因此，船只成了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第一次坐船的席耀萌兴奋极了，像只好奇的小猫，这摸摸那碰碰。船沿不高，她踮起脚尖就能碰到海水。
“别乱动！”八皇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她，“再乱动，就把你送回去！”
“哦……”席耀萌立刻蔫了，耷拉着小脑袋，不敢再造次。
这艘船外观低调，内部陈设却颇为舒适。船舱里有休息的软榻，但席耀萌嫌闷，趁八皇子不注意，又偷偷溜了出去。
她趴在船沿，小手伸进冰凉的海水里，感受水流穿过指缝的清凉，舒服地眯起了眼。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席耀萌下意识低头一看，清澈的海水下，赫然出现是一张人脸。银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散，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眸正带着狡黠的笑意望着她。
“啊！”席耀萌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缩回手，连连后退几步。
“小琉璃！怎么了？！”听到尖叫的八皇子立刻从船舱冲了出来。
席耀萌扶着船沿，小脸煞白，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溜圆。她慌乱地摆手摇头，又觉得不对，赶紧直点头。
“没、没事！什么都没有！我、我滑了一下！”声音都在发颤。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人鱼公主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