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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睡美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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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等待那位仙女出现,或者找到所谓的真爱了。
专属于睡美人的王子啊……席耀萌无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瓣,随即又快速把手放下,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我在意这个做什么?
“姐姐!”
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席耀曼回过神,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盛满好奇的碧蓝色大眼睛。她心下一慌,下意识侧身躲进阴影,随即又觉得躲藏无益,索性走了出来。
“嗯?”她故作镇定。
爱罗拉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扒着窗台,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路过。”席耀萌移开视线,语气生硬。
爱罗拉小声嘟囔:“可是都这么晚了。”
席耀萌蹩脚地解释:“精灵晚上不睡觉。”
“哦。”爱罗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走了。”席耀萌转身欲走。
“姐姐,等等!”爱罗拉急忙叫住她。
席耀萌停住脚步,回头。只见床上的小女孩已不见踪影,紧接着木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睡裙跑了出来。
“姐姐,我也睡不着,”爱罗拉仰着小脸,眼中充满期待,“可以跟你一起去玩吗?”
心里想着不行,可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渴望眼眸,席耀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随便。”
爱罗拉立刻绽开大大的笑容,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紧紧跟在席耀萌身后。
她个子矮小,席耀萌迈一步,她得迈两步才能跟上。柔软的草地被踩出清晰的脚印,爱罗拉在后面蹦蹦跳跳,顽皮地踩着席耀萌留下的大脚印玩。
穿过一条狭窄的林间小径,来到森林入口。守护在此的树精灵感应到女王的气息,自动撤开了由藤蔓交织而成的围墙。席耀萌走在前面,随手一挥,弥漫的迷雾向两旁散开,森林王国的全貌展现在爱罗拉眼前。她跟在后面,好奇地左顾右盼。
一个无脸的树精灵从泥土中显出身形,好奇地用枝干轻轻碰了碰爱罗拉这个外来者。月光下,树精灵没有五官的脸庞显得有些诡异。
爱罗拉被吓了一跳,后退时绊到一根凸起的树根,惊呼一声摔倒在地,手心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皮。
“啊!”
席耀萌闻声转身,看到跌坐在地的爱罗拉,又瞥了眼旁边心虚地缩回枝干的树精灵,声音微冷:“怎么回事?”
爱罗拉忍着疼爬起来,躲到席耀萌身后,怯怯地探出小脑袋。她看到那树精灵弯着腰,侧着身不敢把脸转过来的模样,忽然想到了花田里慈祥的树爷爷,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轻轻扯了扯席耀萌的黑色衣袍,仰头解释道:“姐姐,是我自己没注意脚下,被绊倒了,不怪它。”
席耀萌点点头:“嗯,它是守护森林的树精灵,没有恶意。”
“好厉害!”爱罗拉由衷赞叹。她鼓起勇气,走到树精灵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它粗糙的树干。明明树精灵没有脸,但爱罗拉仿佛能感觉到它在对自己微笑。
“走了。”席耀萌招呼道。
“好!”爱罗拉赶紧跟上,还不忘回头对树精灵挥了挥手告别。
花精灵们只有手掌大小,她们看到席耀萌走来,纷纷停下采蜜的工作,扇动着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翅膀,欢快地飞到席耀萌身边,有的落在她的肩头,有的调皮地停在她乌黑的发顶。点点蓝光在夜色中飞舞,将静谧的森林点缀得如梦似幻。
爱罗拉仰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美丽的精灵们围绕着同样美丽的姐姐,她们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姐姐,这是什么精灵啊?好漂亮!”爱罗拉的声音充满惊叹。
席耀萌耐心解释:“花精灵。森林里甘甜的果实、芬芳的花蜜,都是她们的功劳。”
“她们也好厉害!”爱罗拉由衷地赞美。
花精灵们听到小人类的夸奖,有三两只好奇地飞到爱罗拉头顶,绕着她轻盈地飞舞了一圈。
“姐姐,”爱罗拉忍不住伸出手指,一只花精灵轻盈地落在她的指尖,翅膀微微颤动,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是不是精灵都有翅膀呀?”
席耀萌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那姐姐的呢?”爱罗拉天真地问。
空气瞬间凝固了。
前一秒还围绕着爱罗拉嬉戏的花精灵们停下飞舞,无形的敌意弥漫开,她们冷冷地盯着这个不懂事的人类小孩。
爱罗拉年纪虽小,但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却异常敏锐。她立刻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安地低下头,小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席耀萌安抚地摸了摸肩上一只花精灵的翅膀,声音温和:“你们先去吧。”
花精灵们迟疑地看了看爱罗拉,又看了看女王,最终还是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席耀萌看着像做错事般低垂着脑袋的小爱罗拉,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走过去,主动牵起那只冰凉的小手:“跟我来。”
前方本无路,被浓密的荆棘和粗壮的枝干层层阻挡。席耀曼指尖绿芒一闪,荆棘和枝干如同拥有生命般向两旁退开,露出一条通道。她牵着爱罗拉,穿过这片阴郁的密林,来到一片死气沉沉的湖泊前。
精灵湖与森林内其他地方截然不同,这里没有鸟语花香,没有盎然生机,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荒芜。
“知道这是哪吗?”席耀萌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爱罗拉茫然地摇摇头。
“刚刚不是问我翅膀吗?”席耀萌平静的说出残酷事实:“就在这里,你的父亲,偷走了我的翅膀。”
叮!
一颗小石子落入湖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爱罗拉下意识地小声辩解:“父亲他人很好的。”
“不信?”席耀曼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机会,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他珍藏的战利品。”
话音未落,席耀萌的身影瞬间闪现到爱罗拉面前,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已被妖异的红光彻底占据,在惨淡的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知道你身上的诅咒是谁种下的吗?”
爱罗拉被那双血红的眼睛震慑住,浑身僵硬,说不出话。
“我好像跟你说过吧?”席耀萌那张惑人心魄的脸凑得更近,唇角的笑容带着残忍的恶意,“是我。”
“森林深处住着恐怖的魔鬼,她性情阴晴不定,暴虐嗜杀,多少闯入森林的勇士都成了她的刀下亡魂。”席耀曼顿了顿,血红的眸子紧紧锁住爱罗拉苍白的脸,“这个故事,没人跟你说过?”
爱罗拉小脸煞白,颤抖着点点头。
“说过啊?”席耀萌笑了,指尖跳跃的绿色魔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灭,如同鬼火,“那你肯定不知道,那个魔鬼就是我咯?”
小爱罗拉惊恐地后退一步。
“这里不欢迎你。”席耀曼步步紧逼,她手指扼住爱罗拉纤细脆弱的脖颈,微微收紧:“是觉得我不会杀你?所以晚上还敢一个人跟我回来?”
窒息感让爱罗拉的脸色迅速由白转青,她小手拍打着席耀萌的手臂,双腿无助地踢蹬。
“呵,”席耀萌欣赏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不管你家里人如何防备,烧光全国的纺锤机也好,把你送到这荒郊野外也罢,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你都会被纺锤针刺中,然后死去。”
似乎欣赏够了女孩眼中绝望的恐惧,席耀萌眼中的红光褪去,恢复了深邃的黑色。她松开手,仿佛甩开什么脏东西。
“咳咳咳!”爱罗拉竭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小脸咳得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席耀萌转过身,不再看那狼狈喘息的小孩。她放纵身体倒在冰冷的草地上,仰望着天幕上那轮圆月。那只刚刚扼住爱罗拉脖颈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用力握紧,又松开,眉头紧锁。
刚才差点又失控了。
身体里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激烈撕扯。一股是滔天的恨意,叫嚣着要掐死这个仇人之女。另一股却是模糊不清的不舍与难受,真是见鬼了。
“对不起。”
带着哽咽的怯声自身后响起,让席耀萌的指尖一颤。
“如果一切都是爸爸造成的,”爱罗拉红着眼眶,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姐姐,爱罗拉跟你说声对不起。”
扑通、扑通。
席耀萌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湖边异常清晰。她没有回头,目光落在死水般的湖面上。
果然,把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是最愚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