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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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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罗德岛的时候，泽维尔除了套衣服便什么都没有带。不过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除了生活用品和衣物，便是这几年他花光工资买的些小玩意儿。买的时候图个乐呵，放在房间里也没想起来特意多看两眼。
所以真没什么舍不得的。
泽维尔在宿舍收拾东西，说是收拾，也就是把衣服塞进背包里，然后甩到肩上，掉头便想走。
可等他回头，银灰站在他身后，再后面一些，艾伦、巴特莱都站在门口，甚至灰蓝色长发的罗德岛干员也满脸忧虑的站在那里。
而在这些人的身后，孱弱苍白的博士就靠站在宿舍门正对的走廊墙壁上，静静地看着他。
泽维尔感觉自己终于，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孤苦无援的局面。
走的时候应该体面些，但泽维尔笑不出来，他看了看银灰身后的护卫队的队员，最后一搭眼皮子，将视线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银灰身上，“不过是我要走，至于闹得这么难堪么。”
银灰想说的有挺多，但等到泽维尔的视线真的落到他身上，他突然就心里咯噔一下。这眼神就和他当初刚在雪原里捡到泽维尔时见过的一样，戒备、抗拒，还有满满的不信任。
他知道这时候的交流一定会非常的费劲，可他更知道，不能放任泽维尔离开罗德岛。
“我们谈谈？你这时候下去，能去哪儿。”银灰冷静的分析，“你不喜欢罗德岛，我们可以回去，还是说……”
“我也不想去谢拉格了。而且那不叫回去，银灰，我本来也不属于谢拉格。”
听了泽维尔这话，艾伦咬着牙就想往宿舍里边走，被巴特莱一把拽住了。泽维尔看见两人的小动作，红色的眼睛里终于带了点笑意。
可他转眼看向银灰，眼里笑意褪干净了，眼眶却红了，“昨天晚上她见到我，之后你们就没说起点什么？银灰，她不是那么隐忍的人，你也不是那么粗心的人。但凡，但凡你在我自己发现之前告诉我，她认识我，我今天就不会像个傻逼一样去救她。”
“我连拿刀砍我的人都可以不记恨，但我不能不记恨她。我每天胆战心惊的，害怕会被虚吞噬，害怕有一天我会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是她害得我这样，我不能还像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她的盟友朝夕相处，甚至是帮她、帮你们押送运输机。”泽维尔这么说着，一撇嘴笑了，“我没那么大度，你也别太苛求我。”
喀兰贸易每个月会有两到三辆运输机飞往罗德岛，而运输机上的货物大多都是集团董事长银灰特批的最大让利的物资和武器。
双方合作以来，喀兰贸易输出的物资武器只增不减，让利也越来越大。
以前泽维尔带队押机的时候也有过疑问，关于银灰这样的商人为何会步步让利的原因。在以前生活的地方，他父亲本家是个中等贵族，母亲本家则是四大贵族之首，所以他也会学习生意上的人情往来。
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会有谁像银灰这样，对盟友让利到这种程度。
后来他想了想，银灰大概是想要向他的盟友透露一个信息——
我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而泽维尔，他绝不会不会做博士的后盾，也不会再做他们的矛。
泽维尔抬脚往外走，银灰吞了口唾沫，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抓住了青年的手，“……你说过，你说你的力量会用来……”
“我骗你的，银灰，我高兴的时候，什么话都能往外讲。”泽维尔垂着眼睛把银灰的手掰开，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挑眉头，终于冲银灰笑了，“但我现在不高兴。”
侍卫长先生的承诺，永远只在他高兴的时候生效，这是整个希瓦艾什家族的人的共识。
而此刻他们说起的承诺，其实起源于三年前。那时候银灰刚刚把泽维尔从荒凉的雪野带回庄园。
破碎灰白的骨质面具覆在重伤的青年脸上，背后长长的刀口让他站立不起，也躺的痛苦。哪怕时至今日，物资短缺仍旧是整个世界共同面临的问题，所以向来冷淡的希瓦艾什族长绝不会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限量的提供止疼针剂。
毕竟他带濒死的人回了庄园，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没有止疼针剂，当时的泽维尔经常疼得昏迷过去。偶然的一次，他被虚操纵了身体，又在恐惧和彷徨中挣扎着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那个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住。
金色的兽瞳紧盯着他，年长一些的雪豹第一次冲他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包容的笑来，“如果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份力量的话，那么就先学会控制它，然后用它来保护我，怎么样？”
上位者惯会拿捏人心，更何况当时的泽维尔是那样脆弱又苍白的状态。他刚刚经历背叛，重伤之后落入异世界，又被整合运动控制，是银灰救了他。
银灰甚至告诉他，他可以学着控制那邪恶的力量，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怎么叫人不心动。
可泽维尔到底不够聪明，毕竟真要说起来，在这个承诺中是谁骗了人，其实是银灰。
他看中的从来不是泽维尔能够保护他，他年少时便独立强大，从不寄希望于有谁会保护他。
他看中的，是虚化后的泽维尔那惊人的愈合力，还有破坏性。
他是希瓦艾什的族长，是谢拉格的领导人，是喀兰贸易的董事长。
他是个商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