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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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行动持续了整整一周，喀兰贸易与希瓦艾什的人都无功而返。第八天，银灰在书房从早坐到晚，直到艾伦进来告诉他，这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希瓦艾什的族长先生安静了许久，最后轻声说：“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
“老爷！”艾伦红了眼眶，他看着依旧面色沉静的男人，哽咽着说，“万一……万一队长还会回来呢。”
行动时艾伦不在现场，银灰命令他带队去了趟维多利亚，所以银灰能够理解艾伦的心怀侥幸。
他理解不了的是他自己的侥幸。
他亲眼看着泽维尔被掩埋起来，厚厚的岩石和积雪，哪怕喀兰贸易的人连挖三天都没见底。而就在前天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昨天日头一晒，又经过一个晚上，积雪都成了寒冷坚硬的冰块。
压在银灰身上的担子太多了，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泽维尔就在搜救行动中投入无限制的人力物力。天灾与整合运动依旧威胁着谢拉格，喀兰贸易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下决断，和罗德岛的合作也有许多问题等着他解决。
他不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止步不前。就如同过往经历过许多次的离别一样，他一定可以很好的消化。
“就这么决定了，艾伦，把他的东西收拾起来……算了，就挑一些他喜欢的，送到城外雪野，埋起来。”
——我喜欢那种，只要我倒下，就能把我掩埋严实的地方。
银灰两手交握着搭在办公桌上，他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直升机驾驶室的监控，微微笑起来。
真糟糕，居然如你所愿了。
艾伦在管家那里取到了泽维尔房间的钥匙，然后第一次进入了属于泽维尔的房间。
在希瓦艾什，护卫队的所有人都住在庄园附宅，除了泽维尔。当然了，这并不是他身为侍卫长的特权，而是从他来到希瓦艾什，以一个伤者的身份，他就住在那里。后来他成为了侍卫长，银灰没有提，便再没有人敢开口让他搬到附宅去。
护卫队的队员都知道，他们的队长是一个只知道享乐的月光族。
泽维尔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人，但他倒是对那些新奇的死物颇有兴趣。彩色玻璃的摆件、琉璃的酒杯、色彩艳丽的永生花……那些现如今只有有钱人家才摆弄的东西，他一个按月领工资的，摆弄起来比银灰还起劲。
艾伦找管家取了一个大箱子，想要把泽维尔喜欢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可等他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犯难了。
那是间非常宽敞的房间，比庄园里别的客房都要宽敞许多。泽维尔特地找人帮他在正对落地窗的那面墙做了立柜，上头摆满了他买的那些小东西。
可艾伦不知道泽维尔喜欢什么。
那些东西，比起受主人喜爱的收藏品，更像是泽维尔一时兴起买回来，随手放在一旁的。
“你带这么大的箱子做什么？啊……是不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
艾伦回过头去，对着银灰行礼，“……队长他，好像对这些东西不怎么上心。”
“嗯。”银灰点点头，他两手环抱着，抬脚进了泽维尔的房间。他四下看了看，淡定的指挥艾伦，“桌上的花瓶收起来，还有床边柜抽屉里的糖……其他也没什么了，他本来就没什么喜欢的东西。”
艾伦身子一颤，不敢抬头看银灰的表情。
银灰站在窗边上，看着外头变得漆黑的雪境的夜。玻璃上映出来正在收拾东西的艾伦的身影，他闭了闭眼睛，轻声说：“收拾好了你直接带走……记得把钥匙留下。”
纸箱只用了很小的空间，艾伦把花瓶倒放，以避免路途中的颠簸会让花瓶碎掉。他抱着箱子往外走去，就看见尼克正从走廊另一边快步走过来，“怎么了，尼克？”
尼克面色严峻，他停在泽维尔房间门口，顿了顿，这才说：“好像有消息了。”
银灰坐在泽维尔房间的书桌前，脚边放着艾伦刚刚拿来装东西的纸箱。他伸手把那只花瓶取出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问：“不过是芙洛拉偷拿了药剂……你就能确定，她取的药是给泽维尔的？”
“施耐德医生和您有一样的顾虑，所以他命我们不要惊动芙洛拉，并让巴特莱暗中跟了上去……”眼看着银灰已经放下手中的花瓶看了过来，尼克尽力保持着冷静，却久违的有了脊背发凉的感觉。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一个能够证明芙洛拉是把药物送给了泽维尔，那么无故被惊动的老爷一定会冲他冷笑，把他发配去切城。
他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说：“芙洛拉把药剂给了和泉守……施耐德医生排查后发现，芙洛拉这种行为可能已经持续了有三天，药房里少了许多退烧消炎药、止疼药、镇定剂……还有矿石病缓释剂。”
银灰听到矿石病缓释剂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虽然他能够想到，泽维尔可以加入整合运动，那么一定是感染了矿石病。可等到他真的听见泽维尔需要用这种药剂，他才发现，得知泽维尔尚且活着的喜悦几乎要被冲散。
“艾伦，准备车，叫上巴特莱和施耐德医生……”银灰取出手套戴上，他抬脚往外走，“跟我出去一趟。”
“老爷！”尼克迎着银灰快要渗出冰碴子的眼神，拦住了艾伦。他想，有些事一定有人要去做的，如果艾伦碍着泽维尔的情面不能开口，那么剩下的别的侍卫队的队员应该要有人保持清醒，“我不建议，也不赞同，您带他回来。”
银灰一抬眼皮子，笑了，“尼克，我做什么事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么。”
“或许是我冒进了，可老爷，您是希瓦艾什的族长，谢拉格与喀兰贸易都需要您，您不能拿自己的安全犯险。队长已经被感染，现如今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您对队长好，可您不能不考虑，我们并没有有效救治感染者的方法，而队长一旦在庄园里死去……”
“他就会成为传染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