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魔杖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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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那些关于他家庭的报道都糟糕透顶。
就在大家刚从伏地魔的阴影中走出，詹姆还躺在圣芒戈随时有可能再也无法苏醒的时候，丽塔·斯基特开始发表一些吸引人眼球的文章。不是恶意揣测詹姆是故意害死莉莉来换取自己和儿子存活的，就是将波特夫妇在对抗伏地魔的这几年中做出的所有贡献都归给莉莉一个人，或者干脆全部抹除，试图证明詹姆根本不是什么反抗伏地魔的英雄，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在毕业时就加入凤凰社又莫名其妙直面了伏地魔的废物。当时的小天狼星同时在照顾重伤的詹姆、雷古勒斯，还有年幼的哈利，悲痛和疲惫已经快要把他压垮了，面对斯基特恬不知耻的造谣，他怒火中烧，一纸诉讼将其告上了巫师法庭。
但很不幸，诽谤罪并不足以将人关进阿兹卡班。即使之前的文章已经被证实是造谣，丽塔·斯基特在登报道歉后不出两个月，就发表了一篇名为《英雄还是伪君子？格兰芬多黄金双子星的禁忌之恋》的新文章。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詹姆·波特与其挚友小天狼星·布莱克之间的关系或许并非单纯的“兄弟情谊”，并自称得到了多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霍格沃茨校友证实，两人在学生时代就表现出“异常的亲密”，甚至有人目睹他们在深夜的公共休息室中举止暧昧。并多次表示“波特和布莱克一直对莉莉心存不满，认为她‘妨碍’了他们的关系”、“逃走的彼得或许只是替罪羊，莉莉的牺牲是一场被精心设计的悲剧”……等等。两个人的大量旧照不知从哪被翻出来，印在各种小报上，詹姆苏醒时小天狼星扑上去的拥抱也被标为“情难自禁”。帮忙照顾哈利的莱姆斯试图替两位疲惫的朋友辩解，但很快，莱姆斯也被扯进了漩涡中。他习惯性的温和语调被评判为“没有底气”，认真的解释被扭曲成“毫无说服力的掩饰”。没过几天，报纸上就登出了新的文章：《月光下的三人行，谁才是先离开的叛徒？》。
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四个人的关系在斯基特的文章里被各种诽谤，哪怕邓布利多的警告也只是让《预言家日报》不再刊登。直到某次小天狼星趴在雷古勒斯的床边睡着，这个画面被偷拍下来，仍然昏迷不醒的雷古勒斯也被牵扯进了这场闹剧。这下，不止是愤怒的布莱克家和马尔福家将她告上巫师法庭，大部分被这种文章牵着鼻子走的人们也终于意识到其中的荒谬，丽塔·斯基特赔了一大笔钱，灰溜溜地停止了她的谣言创作。
但这种造谣从未停止，总会有人因为看过斯基特的文章而对着詹姆和小天狼星窃窃私语，甚至还会有效仿的文章，将金妮和哈利一起玩时的热情解读为“野心勃勃”，声称这个连跑步都还有点不稳的女孩是在试图“攀上一个名人丈夫”，继而对韦斯莱夫妇教育女儿的方式进行联想与暗示。这种事情层出不穷，换言之，哈利从记事开始，他和他的所有家人朋友都在被丽塔·斯基特的造谣文章吸血，轻信这种文章的人也在向他的家庭投来压力，这也是他们会搬去温彻斯特居住的原因。在他上学之后，他从一开始就在试着镇压这些谣言，目前来看成果还算不错，但很显然，现在他有新的仗要打了。
“你还好吗，哈利？”塞德里克有些担心地问。
“我好极了。”哈利说，“我脑子里刚想到第十五个恶咒。”
他们在铺着天鹅绒的桌子边坐下，把丽塔·斯基特晾在身后。很快，邓布利多就带着其他人进来了。哈利注意到，其中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年轻学生。
“啊，看来这就是我们的另外两位勇士了，是不是？”巴格曼快活地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哈利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女孩身上。她的身材高挑，甚至比七年级的芙蓉都要高一点儿了，一头深褐色的卷发打理得十分整齐，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绿眼睛，鼻梁上洒着些雀斑。
“埃莉诺·西尔维斯特，”她说，“幸会。”
“我们四年级的学生领袖。”马克西姆夫人将手放在那个女孩肩头，“我相信你会和芙蓉相处得很好的。”
“当然，夫人。”埃莉诺说。
芙蓉轻轻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上前挽起了埃莉诺的胳膊。马克西姆夫人满意地颔首，她的大手同时搂着两个女孩的肩膀：“我们布斯巴顿的学生向来团结。”
看上去不像。哈利默默地想。他注意到那个叫埃莉诺的女孩笑容有些僵硬，显然芙蓉的亲密接触让她很想跑。而另一边，裹在德姆斯特朗校服里的是一个非常单薄的男孩。他并不算矮小，从手腕的粗细也能看出来他并不应该是瘦小的体型，但他像是受到过吃不饱饭之类的虐待一样，单薄的皮肉被青春期努力生长伸展的骨骼撑开，就连脸颊都有些凹。他有些呆滞地望着地面，直到鲁迪走到他身边，友好地揽住了他的肩。
“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亲爱的。是时候向大家自我介绍了，不是吗？”
那个男孩抬起头，有些凌乱的卷发像是黑色的铁丝一样散在他额前，那双眼睛是灰白色的，放大的瞳孔格外清晰。说真的，这家伙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哈利说不上来这种违和感源于哪里。
“弗里茨。”男孩说。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难听。
哈利一瞬间以为他是在叫鲁迪，随后意识到那并不是鲁迪真正的姓氏。而鲁迪对此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名字和姓氏都要说。”
“弗雷德里希·林德伯格。”弗里茨乖乖地道。
“好孩子。”鲁迪拍了拍他的肩，“这位就是德姆斯特朗的替补勇士了。”
卡卡洛夫似乎对于这个男孩出现在霍格沃茨这件事感到恼怒，但他对鲁迪有些忌惮，这让他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五位裁判陆续落座，哈利看见丽塔·斯基特也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偷偷从手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铺在膝盖上，咂了咂速记羽毛笔的笔尖，把笔竖直放在了羊皮纸上。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奥利凡德先生。”邓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对几位勇士说，“他将要检查你们的魔杖，确保魔杖在比赛前状态良好。”
拥有一双浅色大眼睛的老巫师静悄悄地站在窗边。很神奇，明明弗里茨的虹膜颜色与他类似，但这样的眼睛在奥利凡德先生脸上并没有任何违和感。哈利想要再仔细看看弗里茨的眼睛，但那人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哈利只能看到他铁丝一样又硬又卷的头发。梅林，他头顶甚至秃了两块，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德拉库尔小姐，你先来，好吗？”奥利凡德先生说着，走到房间中央的空地上。
芙蓉·德拉库尔轻盈地走向奥利凡德先生，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了他。奥利凡德先生接过魔杖，像摆弄指挥棒一样，让魔杖在修长的手指间旋转着，喷出许多粉红色和金色的火花。然后他把魔杖贴近眼前，仔细端详着。
“不错，”他轻声地说，“九英寸半……弹性很好……槭木制成……里面含有……噢，天哪……”
“含有一根媚娃的头发，”芙蓉说，“是我奶奶的头发。”
这么说，芙蓉果然有一部分媚娃血统，哈利想。他要把这点记下来，回去告诉罗恩。
“没错。”奥利凡德先生说，“当然啦，我本人从未用过媚娃的头发，我觉得用媚娃头发做的魔杖太敏感任性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既然它对你合适……”
奥利凡德先生用手指捋过魔杖，显然在检查上面有没有擦痕和碰伤。然后，他低声念道：“兰花盛开！”一束鲜花绽放在魔杖头上。
“很好，很好，状态不错。”奥利凡德先生说着，把鲜花收拢，和魔杖一起递给芙蓉，“迪戈里先生，轮到你了。”
芙蓉脚步轻捷地返回自己的座位，在与塞德里克擦肩而过时朝他嫣然一笑。
“啊，这是我的产品，是不是？”塞德里克把魔杖递过去时，奥利凡德先生说。他看起来比刚才兴奋多了，“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里面是从一只特别漂亮的雄独角兽尾巴上拔下来的毛……准有五六英尺长呢。我拔了独角兽的尾毛，它差点儿用角把我戳了个窟窿。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梣木制成……弹性优良，状态极佳……你定期护理它吗？”
“昨晚刚擦过。”塞德里克说，咧开嘴笑了。
哈利低头看看自己的魔杖，上面布满了手指印儿。
不好意思，伙计，最近好像确实没怎么关注过你的卫生状况。他有些慈爱地想着，顺手从膝盖上揪起长袍的一角，把魔杖来回擦了一顿。他的魔杖不堪其扰地冒出几颗金星，芙蓉·德拉库尔非常傲慢地扫了他一眼，他毫不示弱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用这个吧。”旁边的埃莉诺小声说，把一块手帕递给了他。
“谢谢。”哈利接受了那块手帕，朝她一笑。
奥利凡德先生让塞德里克的魔杖头上喷出一串银白色的烟圈，烟圈从房间这头飘到那头，他表示满意，将魔杖还给了塞德里克：“克鲁姆先生，该你了。”
威克多尔·克鲁姆站起身来，耷拉着圆乎乎的肩膀，迈着外八字的脚，没精打采地朝奥利凡德先生走去。他把魔杖塞了过去，皱着眉头站在那，双手插在长袍的口袋里。
“嗯，”奥利凡德先生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是格里戈维奇的产品。他是一位出色的魔杖匠人，尽管他的风格我并不十分……不过……”
他举起魔杖，在眼前翻过来倒过去，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没错……鹅耳枥木，含有龙的心脏腱索，对吗？”他扫了克鲁姆一眼，克鲁姆点了点头，“比人们通常见到的粗得多，非常刚硬，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飞鸟群群！”
鹅耳枥木的魔杖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像手枪开火一般，一群小鸟扑扇着翅膀从魔杖头上飞出来，从敞开的窗口飞进了淡淡的阳光中。
“很好。”奥利凡德先生说，把魔杖递还给克鲁姆，“波特先生。”
哈利站起来，与克鲁姆擦肩而过，向奥利凡德先生走去，交出了自己的魔杖。
“啊，是的，”奥利凡德先生说，一对浅色的眼睛突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的，是的，是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哈利同样记忆犹新，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他上次见到奥利凡德先生时可没想到，自己会被卷进三强争霸赛这种事情中来。在奥利凡德先生检查魔杖的过程中，他很担心对方会不会突然提起自己魔杖里的那根凤凰羽毛和伏地魔魔杖里的羽毛是从同一只鸟身上拔下来的，他敢说如果奥利凡德先生泄露了这个秘密，丽塔·斯基特的那支速记羽毛笔会兴奋得爆炸起来。
但是，幸好没有。下一个是埃莉诺，她的魔杖是独角兽毛和银椴木的，被她保养得非常好。奥利凡德先生夸赞了她的细心，用她的魔杖把桌子上的羊皮纸变成了簌簌落下的树叶。哈利在埃莉诺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打起了精神。他有点好奇那个弗里茨的情况，说真的，他从来就没见过骨瘦如柴成这样的人。
弗里茨的魔杖是黑胡桃木的，凤凰羽毛，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长。中规中矩的搭配，除了魔杖外观看上去有点儿弯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但哈利注意到，奥利凡德先生在检查魔杖时探究地盯着弗里茨看了好几秒钟，那种眼神给他带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弗里茨比他的魔杖看上去更像根魔杖一样。
“谢谢大家，”检查结束之后，邓布利多在裁判桌旁站了起来，“现在你们可以返回课堂——也或许直接下去吃饭更便当一些，反正他们很快就要下课了。”
哈利这才觉得今天总算有了件顺心的事。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可这时，那个拿着黑色照相机的男人一跃而起，清了清嗓子。
“照相，邓布利多，照相！”巴格曼兴奋地喊道，“裁判和勇士来一个合影，你认为怎么样，丽塔？”
“嗯——好吧，先照合影，”丽塔·斯基特说，目光再一次落到哈利身上，“也许待会儿再照几张单人的。”
照相花了很长时间。马克西姆夫人无论站在什么位置，都把别人挡住了，而且房间太小，摄影师无法站得很远，把她收进镜头；最后她只好坐下来，其他人都站在她周围。卡卡洛夫不停地用手指绕着他的山羊胡子，想使它翘成一个卷儿。至于克鲁姆，哈利还以为他对这类事情习以为常了呢，没想到他却躲躲闪闪地藏在大家后面。摄影师似乎特别积极地想让芙蓉站在前面，丽塔·斯基特却总是赶上前来，把哈利拉到更突出的位置。她并没有和盯着她的哈利对视，只是在合影拍完后又坚持要给勇士们一个个地拍单人照。过了好长时间他们才终于脱身出来。哈利婉拒了塞德里克和他一起下楼吃饭的邀请，在勇士们都离开后，他估算了一下高度，猛地发力一跳，抓着门框边缘把自己吊了上去，透过上方斑驳的花窗观察房间里面的情况，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包痒痒粉分别倒进了相机和丽塔·斯基特的外套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2章 魔杖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