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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一个夜晚中所发生的几件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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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学堂放学了。
孩子们大都还没来得及开始修炼，必要的睡眠和饮食还是不能没有的。
阿然迈着轻快的脚步到了家中。
她和阿妈的家。
阿妈并不是她真正的母亲，李长安的令柏城中，母亲这个身份是不重要的，孩子们只有一个父亲，几时李长安。
孩子们出生之后，是由无法生育的不修者们统一抚养的，这样效率更高。
后来杜斐鸣把孩子们救出来之后，他担心孩子们自己一个人无法自主生活，才让他们选择一个靠谱的大人共同居住。
阿妈是阿然自己给自己挑选的阿妈。
她回到家中，从水缸里给自己舀了一碗水喝，阿妈已经给她准备了晚饭。
“回来了？杜先生还好吧？”阿妈问。
阿然抹了抹嘴，说：“杜老师很好。”
她走到厨房中，看到餐桌是一如既往的果蔬和红肉，她拿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兴致勃勃地炫耀起了自己今天的见闻。
阿然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倾诉一下心中的激动了。
“原来昨天杜老师没有上课，是因为孟老师要来，所以他去接孟老师了。”
“孟老师超级厉害的。”就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阿然已经开始崇拜孟晓：“孟老师是杜老师的老师，而且她还会做电磁炮。今天一整天，我们都在和既白一起做这个。”
阿妈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困惑地看着阿然。
她年龄大了，寿命也快到了，没有去过杜先生的学堂，但是就在之前短短几十天的好时光里，阿然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和她讲学堂里的事的。
但往常也不过是些寻常的小事，学习啊，修炼啊之类的。
像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没有听说过呢？
“电磁炮？既白？”
“电磁炮超级厉害，是不修者也可以用的武器，既白说如果做大一点的话可以用来挑战修士。孟老师还说可以对付元婴，但我觉得孟老师太夸张了，能用来对付炼气期就很不错了。”
阿妈皱起了眉头。
她惶惶然地纠正阿然：“那可是修士老爷，不要说这种话，会被听到的。”
阿然撇了撇嘴：“令柏城现在可是杜老师的地盘，他们不会听到的。”
“杜先生……”
阿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害怕的神情，阿然没有注意到。
她知道阿妈胆子小，没有继续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题吓唬她，转而闲谈起同样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两位新老师来。
“既白长得好漂亮，所有人都喜欢他。”阿然捧着脸，笑着说。“尤其是他的眼睛。”
阿妈见阿然不吃饭，就心神不定地收起碗筷，漫不经心地随口顺着她的话说：“是吗？”
“是金色的，就像是蜂蜜一样。”
阿妈手里的饭碗突然掉到桌上，撒了一地。
“金、金色的？”
“对。”阿然看着阿妈，惊恐地小声问道：“怎么了吗？”
阿妈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只是阿妈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吗？”
阿然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沉默地在清理完的餐桌上铺开纸笔，练了半个小时的字之后，又默背着杜斐鸣之前传授给他们的功法调息了两个小时，才在月亮升起之时，默默地躺到了床上。
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入睡了。
但今晚她却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着孟晓教给他们的，很简单但是却又很厉害的，那样武器……
隔壁的房间中，阿妈也同样睡不着觉。
金色的眼睛……那一定是一只妖怪？
她想起当初杜先生那赤红色的双眼和顺着皮毛淌下的厚重的鲜血……
妖怪……
他们到底有着什么企图呢？
月亮冷清地照在大地上。
学堂中亮起了白色的冷光。
在学生们离开之后，杜斐鸣和既白师兄弟二人在白天时表现出来的稳重和可靠完全消失了。
杜斐鸣把自己埋在一堆零件里，满脸困惑不解：“单纯靠着这些普普通通的石头和金属，居然就能做出来那么强大的武器吗？”
不管怎么看，这些东西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东西，石头，另一种石头，金属，另一种金属。
杜斐鸣完全看不出来这东西上面有灵气的存在。
他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了。
“就这么点儿的一个铁块，在一个孩子手里，没有灵气，怎么可能打出那么高的伤害啊？”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不需要多年苦修，不需要辛苦学艺，只需要拿到这种东西，就算是不修者，也可能会杀掉一个元婴修士啊。
杜斐鸣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当然，就今天课堂上孩子们做出来的那个小东西，是不至于到那个地步的，可是杜斐鸣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材料真的就只是普通材料。
技术也并不复杂。
既白只需要看了几眼，就能轻轻松松地做出来一堆零件。
如果把体型放大，多弄点材料，多做一些零件，组装出几十个上百个或者是成千上万个巨型电磁炮的话……
不修者的春天到了。
随随便便就能做出这种东西，师尊不愧是师尊啊。
杜斐鸣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一眼认出了在人世间行走的师尊然后果断抱住师尊的大腿拜入师门。
这件事简直可以炫耀一辈子。
杜斐鸣看向讲台上坐着的师尊。
师尊拿着她那个方块儿状的法宝点来点去，既白就坐在她身侧，乖巧地看着师尊的侧颜。
杜斐鸣轻而易举地就听到从师尊的法宝中传来的喵喵叫和汪汪声。
虽然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法宝，但杜斐鸣不会为任何发生在师尊身上的事情而感到惊奇。
那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师尊大人。
如果他不能理解师尊身上发生的事，那肯定是因为他见识短浅。
杜斐鸣冲既白勾了勾手指，既白施舍过来一个眼神，神识随之而至。
“四师兄？”
杜斐鸣也默契地通过神识和十三师弟对话。
虽然在师尊眼下，无论是神识还是声音，都不会逃过师尊的耳目，但神识的动静总还是要更小一点儿的。师尊现在肯定在忙重要的事情，就不要给她老人家添麻烦了。
“十三师弟认识六师妹吗？”
既白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孟晓的徒弟，他一个都不认得。
“六师妹是个行商，经常往来追日和望月的边界，做些买卖，绰号叫飞鱼，十三师弟听说过吗？”
既白点头。
这就好办了。
“六师妹很有钱，而且她一直都不缺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十三师弟你对这东西上手比较快，你说需要多少材料才能做出来一个能够通过偷袭杀掉元婴期修士的巨型炮阵？”
既白低头心算了片刻，给杜斐鸣比划出来一个数字。
杜斐鸣倒吸一口凉气。
“算了……”
太贵了。
只是一些没有灵气的普通材料，到底是怎么能贵成这个样子的？数量真的有必要那么多吗？
看来他想要给令柏城安一架巨炮的想法是不行的了。
杜斐鸣叹了一口气，心灰意冷地扔掉手中的零件，蹭到了孟晓身边。
如果可以给令柏城安一架巨炮，哪怕实用性并不大，除非元婴修士原地不动，否则基本不可能打到人，但只要那东西在，总还是有着威慑性的作用的。
威力够高，不修者能用来拼死一搏的东西，哪怕局限性再大，也是有用的。
可……钱……
杜斐鸣必须得承认，他是个穷鬼。
他没有钱。
看样子还是只能继续留在令柏城给这些孩子们做苦力了。
最起码，得等到他们认字了，功法背熟了，有了一个靠谱的出路之后，他才能放心离开。
尽管是个游子，可是杜斐鸣真的没办法丢下这些孩子们不管。
虽然是人类，虽然杜斐鸣是妖怪，可是——稚子何辜？
杜斐鸣心情苦闷得很。
他变回原形，火红的九尾狐扑到了孟晓的怀里。
孟晓刷着手机，条件反射性地接住了他，没有让他掉到地上。
她看看怀里的狐狸，再看看手机里的猫猫狗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孟晓轻轻咳嗽了一声，赶紧从当前的界面划走。
就算只是妖怪徒弟，也是会吃醋的。
而且因为是妖怪，吃醋还会更狠。
孟晓早就在小圆身上见识过了。
可不能让杜斐鸣看到手机里的和他同属犬科的狗子们。
孟晓调出来之前拍的那张照片，给杜斐鸣看。
“是你哦。”
杜斐鸣：“……”
照片孟晓随便配了个音乐就发出去了，但是就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跟本没有多少流量，
孟晓只是给杜斐鸣展示一下，她还是很爱他的。
“好看吧？”
孟晓美滋滋地说：“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儿脱毛？今天早上我上课的时候发现衣服上沾了好多毛毛。”
杜斐鸣：“我没有！”
既白恰到好处的插话说：“我也看到了，是红色的狐狸毛。令柏城附近应该是没有别的狐狸了吧……”
令柏城是个人类城市，人类城市，城内必定刻画有断绝各类野兽禽鸟器物木植产生灵智可能性的灭灵阵，城外也通常会定期展开清理活动。
狐族作为望月的大族，一向都是重点清理对象。
至于狼……八代望月王朝，七任是由狼族建立的，追日王朝的所有范围内，绝对找不到一只野狼。
杜斐鸣羞愤地看了一眼孟晓，蹭地一声跑掉了。
“我去外面巡逻。”
孟晓淡定地再度打开了萌宠短视频。
既白柔若无骨地在孟晓身边趴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师尊的侧脸发呆。
他对武器、人类、妖怪、不修者，通通都没有兴趣。
整个世界中，只有师尊，才是唯一一个他在乎的人。
整个世界中，妖怪，人类，也只有师尊一个人在乎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