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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作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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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被他忘记，回以顾初妄微笑：“嗯，好。”
傍晚放学分别时，顾初妄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今晚还你一部分钱。”
一嘴带过，没给时柠边应话的时间，转身回了家。
到家后顾初妄把画好的稿子发给对方，那边的负责人看了很满意，得到肯定后顾初妄快速赶出完整的手绘，发送过去，对方很快给了他应有的报酬，附带几句夸奖。
那些好话顾初妄扫一眼就过，注意力全在转账信息上。他大致算了算手里的积蓄，利用网上交易转给时柠边三万块，并给他发了条微信。
.：钱转过去了。
发完，他又觉得太正式，补了一句。
.：明天周六有时间吗？我带你去看阿幺，顺便给你当场画一张。
第二条消息刚发过去，时柠边嘴角带笑地回复。
S：钱我收到了。
S：有时间，明天我去找你。
.：好。
翌日，时柠边穿着一身休闲装进书店找他，正好顾初妄在摆书，他扬扬下巴：“先坐会儿，或者来帮我摆书？”
“我选摆书。”时柠边走进，照着顾初妄的样子摆放新到的资料书本。
“吃了吗？”顾初妄和他闲扯，“后院有没吃过的豆腐脑。”
说起豆腐脑，时柠边想起个事，特别好奇地问道：“你们这豆腐脑是甜的吗？”
“甜的？”顾初妄停下手里的活，有些不可思议，“甜的怎么吃？还有甜豆腐脑？？”
“有啊。”时柠边说，“我之前听人说你们这里吃咸豆腐脑，咸的不好吃吧。”
顾初妄：“甜的才不好吃。”
时柠边笑了笑，没跟他继续争论这件南北方差异的事情，换了个话题：“顾姥姥呢？”
“后边洗衣服。”
时柠边点点头，把五三码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顾初妄：“诶对了，上回你买的摆渡人看了吗？”
时柠边偷偷瞄一眼，说了实话：“没看，唔……可能都落灰了。”
“……”说话间，新到的书都摆放好了，顾初妄拿起收银台上的大牛皮袋和门口的画包，同时柠边往门口走，正好迎面碰上男生来买书。
时柠边随意地挥了下手，微微点头道：“来买书？”
男生愣了一下：“啊，是、是，来买书。”
“嗯，走了。”时柠边拍拍男生肩膀，挎过顾初妄的肩膀往外走。
顾初妄：“这人你认识？”
“我……”时柠边看了一下他，被逗笑了，“左纪云，咱同学啊。”
顾初妄听完皱起眉毛，似乎还在回忆左纪云是哪位。
“你这是病，病得还不轻。”时柠边说，“要是几年不见认识的人，你会忘吧。”
顾初妄不在意这些，耸肩道：“随便，忘就忘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时柠边，他扭头看了顾初妄好一会儿，直到顾初妄戏谑地说：“我这长相不至于让你看这么久吧。”
时柠边稍微睁了睁眼，浅浅一笑：“这长相，挺好看。”
边聊着，在经过一家水果店时，顾初妄进去买了点水果，时柠边看他手里东西太多，主动把画包拿到自己手里，顾初妄没跟他客气。
“小休！出来！”顾初妄刚走到大门口，就冲里面喊起来。
闻声而来的不是小休，而是阿幺。
她一跑一颠地冲进顾初妄的怀里，甜甜叫着他的名字：“顾初妄来啦。”
“嗯？我是谁？”顾初妄眯起眼睛。
“哥哥！”
顾初妄：“真乖，叫这个哥哥。”
“哥哥！”阿幺冲时柠边伸出手，“抱！”
“……”活了十七年，他这是头一回抱小孩，手法明显生疏，掐得阿幺龇牙咧嘴，但也没大声哭喊，还在和时柠边对视的时候弯起眼，像两个小月牙。
顾初妄：“自己去玩。”
他说完，阿幺便乖巧地放开时柠边，跑起小碎步，拽起院子里其他小女孩的手玩过家家：“我当妹妹——”
稚嫩的童声淹没在顾初妄在他耳边的说话声里。
“等会儿啊，我找个光线好的地方。”顾初妄掏出手机，三百六十度原地转了个圈，最后面朝大铁门，“喏，你站那儿，随便摆个姿势，愿意看镜头就看，不愿意看就不看。”
时柠边照做，但没给他正脸，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转头说：“拍吧。”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顾初妄按下拍摄键，随后，一点不拖泥带水，搬个板凳就开始画。
这么快就拍完了，时柠边以为会非常模糊，还有可能抓拍到他眨眼的照片，皱起眉走过去，边看边说：“很丑吧——”
但当他看见照片时，意外地一愣，不丑反倒有种不经意间的美感。
他的半边脸被刺眼的阳光包裹，晕染一片金白，要转不转的身子加上没有笑的表情，看起来格外高冷。
“来，我看着你画。”时柠边也搬来个小板凳，挤在顾初妄身旁，慵懒的嗓音拉得冗长，“快快快，手躲开点，我要看。”
顾初妄把手机粘在画板上，腾出左手，像摸小孩子头一样轻抚他的头发，笑道：“你小孩子哟，我给你看，你离我远点，好热。”
“别碰。”时柠边蹙眉躲开。
顾初妄眸光里闪着碎光，浓密的眼睫在眼窝上打下一片阴翳：“我现在就是画个轮廓，看不出什么，你把水果拿到那边去洗干净，分给他们。”
他动作顿了一下：“哦，好。”
正好小休刚从打零工的地方回来，见到顾初妄，喜出望外道：“初妄，我回来了。”
“嗯，过来让我看看。”顾初妄拍拍刚才时柠边搬来的板凳，“最近有人找你麻烦吗？”
小休摇头，坐过去：“没有，自从时哥替我们还完钱，很少有人找茬了。”
“那就好。”
但是功臣时哥现在却不怎么开心，当他端着干净的水果抬头时，就发现自己搬的板凳被别人霸占，而那个“别人”还和顾初妄有说有笑的。
时柠边斜着眼看过去，然后对着院子里一个正在玩耍的男孩喊道：“过来，把果盘分分你们吃了。”
男孩看着晶莹剔透的葡萄咧嘴一乐，蹦蹦哒哒分享水果去了。
他咳嗽一声，音量不大不小，却也吸引了小休的注意力：“时哥？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拿点温水。”
小休说着，起身进了屋。他走得很慢，慢到七八岁的孩子都能超过他。
接着，时柠边理所应当坐在了空出的木凳上。
“其实……”顾初妄手里继续画着，“算了，没什么。”
单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不好的情绪。
“怎么了？”时柠边皱眉，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皱眉头，他抬手舒缓一下紧皱的眉心，心情有些冷淡。
顾初妄：“我们回屋画吧，出太阳了。”
时柠边：“嗯。”
俩人拿着画笔和画板回了屋。
上次进屋是傍晚，光线很暗，走得又有些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观看整个房子。
这里分为四间小卧室，一个只有沙发的客厅，此客厅连带着餐厅一起算上，桌子和椅子一堆，本来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墙壁上方挂着两幅油画，而每间卧室零零散散地也摆了几幅。那些画看起来很陈旧，甚至有些破损，不知道是因为蒙上保护膜的原因，还是它们本身就是花十多块淘回来的。
时柠边溜了两圈，发现真没有什么好看的，就老老实实坐客厅里看顾初妄画画。
“时哥，水。”小休声音明显有些沙哑，听起来像好久没喝水润喉一样。
小休把水杯轻放在时柠边手里，又扯过沙发上的毛毯，半窝在弹簧坏掉的沙发里，看样子，躺得很不舒服。
长眼睛耳朵的都能看出来到底谁才是那个不舒服的人。
顾初妄把目光在俩人之间一扫，最终停留在时柠边的杏眼上。
“小休？”顾初妄说。
“唔？”小休起了个大早去干活，此刻才回来已经很累了，恨不得睡上几十个小时。
时柠边倒了杯新水给他，弯腰替他盖好毯子：“喝完水再睡，沙发弹簧坏了，睡的时候小心点，别硌到腰。”
搞得里外不是人的时柠边脸色很差：“……”
本来想的好好的，看他画画，顺便打发一下时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别多想。”顾初妄低着头，沉声说，“都是我欠小休的。”
“快来，画出雏形了。”没等时柠边反应过来，顾初妄下一句紧接着说出口。
就像是……顾初妄不想让时柠边多问。
时柠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画，淡灰色笔芯丝滑地落在褶皱的纸面，人物跃然纸上，斑斑点点的彩色光圈，生锈浑浊的铁门，蓝天白云的颜色，全都加持着这幅画作。
过了很久，仿佛一辈子已经在梦里过完那么久。
时柠边从顾初妄的肩头醒来。
刚睡醒的他有些懵，发呆好一会儿。顾初妄轻笑，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快速收拾完东西，向时柠边伸出手：“我们该走了。”
两秒后，对方愣愣地回答：“好。”
路上，顾初妄把画塞进时柠边的手里，看到画完的画，时柠边终于从睡懵的状态里出来，仔仔细细地盯着它看了好几遍，然后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真漂亮，你这双手可真有价值，以后啊，你就开个画室，光靠这门手艺就能发家致富。太不错了……”
此类的夸奖顾初妄听过好多，但约稿人对他说这话，总让他觉得是在拍马屁，但这话搁时柠边嘴里出来，从头到脚变了样，说得顾初妄嘴角扬上了天，让他对画画这回事又多了点喜爱，以至于约稿频率又增加不少。
但约稿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要赚更多的钱，为国庆节带阿幺看海做好金钱上的准备。
这件事，他和小休筹备了好久。
但在高强度的工作下，让他疲惫不堪，上课睡觉比时柠边睡得还勤。
时柠边看着他，问道：“你一天天都在忙什么？这么缺觉。”
“画稿，学习。”顾初妄打着哈气身了个懒腰，惰惫道，“还有准备数学比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