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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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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找了个小桌坐下，顾初妄看他一本本往外掏书，无聊地抽出英语书，翻了几页眉毛一挑：“哦豁，这玩意你拿去书店说退货都有人信。”
“退不了。”时柠边抢过来，顾初妄抬头看着他，“书皮都烂了怎么退。”
“叮——”手机响了。
顾初妄拿出手机，很认真地点了下头：“也是。”
“……”时柠边叹了口气，摊开书，问，“开始吧。”
“嗯。”对方只简简单单回了个音节，看手机的姿势没动，好像跟没听见一样，眉毛也逐渐拧起来。
时柠边观察了他一会儿，以为有事发生担心地问了句：“怎……怎么了？”
“没事，”顾初妄反手扣下手机屏幕，抬头他见他紧张的神情自己先一愣，“嗯？”
“你刚看什么呢？”虽然知道这么突兀地问对方隐私不好，但也耐不住关心。
顾初妄：“看眼账户，发现交完这月的房租就没钱给你了。”
“给我干嘛？”
顾初妄平静地看着他。
哦！时柠边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哎，我很好奇一件事，”顾初妄身子往前一凑，“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啊，我看你随便借出去七十万既没告诉父母又没赶着找我要，挺神奇的。”
时柠边：“神奇个屁啊，就我那个刚出生还没长毛的小弟弟就有一份五百多万的资产，我一个嫡子，怎么说也不能比他差啊。”
“我靠！”五百多万着实震惊到了顾初妄，他压低声音，挡了下嘴问，“你现在有多少钱？”
时柠边为配合他，小心抬头环视一圈，悄悄比了个数：“大约是这个，我最近没多大花销，我爸过年又塞给我一张卡，里面有多少我懒得去查，应该不少。”
顾初妄好久没缓过劲，俩人对视得有十秒以上，才缓缓感叹：“七十万也就你卡上的零头我还着急还个屁。”
“那你问我啊。”时柠边笑了，“顾老师来吧，帮我补英语。”
“嗯。”顾初妄从自己书里抽出张英语单项卷，大致看了一遍觉得挺适合对面这位英语只有五分的大款做的，递给他。
“你先做。”顾初妄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卷子的一角，“做完我再告诉你下一步。”
“哦。”时柠边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啃住黑水笔认真做起选择来。
起初做卷子态度还不错，起码能把眼睛睁开，翻页到阅读题时彻底把眼珠盖上眼皮。
嗯……可能是怕眼珠冻着。
顾初妄头也没抬，继续翻着自己的课外书，不轻不重地踢他小腿上。
“啊！？”
“啊什么啊，你睡着了。”顾初妄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温水给他，“喝了，醒醒盹继续做——我提醒你一下，按正常考试时间你卷子早收上去分到判卷老师手里了。”
“滴答滴答……”墙上的指针一步步走着，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收拾书包和顾初妄打声招呼走了。
十分钟后，时柠边在最后一道选择题上写出个B，然后抬头看向正在看书的顾初妄：“做完了。”
顾初妄慢条斯理地放下书，平稳道：“一题有四个选项，你不确定的选项中能排除几个错误的？”
“俩。”
“那该改吧。”
“？？”时柠边一头雾水，“改什么？”
“排除两个肯定的错误选项后，再把你写的那个选项排除，把剩的那个选项写上。”
“……”时柠边听明白了，但气却不打一处来，“喂！好歹我也上过学，万一我写的那个就对了呢！”
顾初妄挑眉，用嘴型说了句话：五分。
时柠边期末英语考了个五分，全校有史以来最低分。
时柠边：“…………”行吧行吧，等着一会儿我要对了的。
“等等。”在时柠边刚准备下笔改的时候顾初妄说道。
“你反悔……”
没等时柠边说完，顾初妄拿过他没改的卷子，“咔咔”拍了两张照片，又送回他面前：“现在可以改了。”
时柠边牵动了下嘴角，低头改了起来。
等他再次写完后，顾初妄拿出答案，让他自己对。果然，五十分的选择，得了23分。而之前的答案，只有7分。
时柠边：“……………………”
五分钟后，他终于发出一声感叹：“……我去。”
“服气就行。”顾初妄转动铅笔，“暂时先这么练，每做完一套要把错的搞明白，一个语法、短语再扩充到其他的上面，一点点来，还赶趟。”
时柠边面露菜色：“…………”
顾初妄的目的不是气他，所以还算有良心地安慰道：“下周有个小测验，你按这个偷奸耍滑的方法考，至少保证远离个位数的成绩。”
他闷闷不出声，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英语现在的水平连小学都够不到，我这两天先领你把单词背背，题什么的不着急做。”顾初妄继续说，“别颓了，这不有我呢么。”
顾初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话不容置疑，无法反驳，只好点点头，丧气地硬背单词。
背的都是顾初妄不过脑子都能背出的单词，而且用他咬牙切齿深仇大恨的语气背出了声，笑得顾初妄一顿抽抽。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日你妹！”时柠边猛地一拍桌子，身后的学生被他吓了一跳，浑身一颤迷茫地抬眼望来。
“乖宝……哈哈哈哈我不笑了……”顾初妄抹掉笑出的眼泪。
时柠边在他后背甩了一巴掌，眯缝了一下眼睛，威胁道：“你最好憋着点，我不能保证待会儿不会给顾姥姥下跪求原谅。”
“什……”顾初妄一下子明白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杀我还差点本事。”
时柠边瞪他一眼，没说话。
等他吭吭哧哧背完一页，余光中瞥到带耳机看书的顾初妄，这人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显得特别凶神恶煞，不是那种监狱里的恶，是让人一打眼就知道他过去肯定经历过什么的凶。
但时柠边竟然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以前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整天独自呆在大别墅里，就是出去和狐朋狗友疯耍，没人管他学习的事，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专门为自己补习。
真他妈奇妙啊。
啧，不加他妈俩字显示不出我的心情。
“看够了没？”顾初妄终于装不下去了，看得他发毛。
“……看、看完了，其实我是想问……”时柠边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呼吸一刹那停止。
只见顾初妄放下翘起了二郎腿，背对着身后的学生贴在时柠边耳边，吹起热气，怪痒的：“你可以把我领回家慢慢看，我还可以脱光了给你看。”
“……………………”内心万匹草泥马奔腾。
他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说开黄腔就开！！
时柠边脸皮薄，这会儿功夫已经不由自主脑补了一堆不可描述的事情，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脖子带脸虽红了，可心里还是莫名的愉悦，这愉悦就是像看了一本描写特别好的小黄书却无法和家人分享，思绪转了一大圈，又突然有些失落。
那种无力且害怕的感受顺着血液流进四肢，所到之处令他隐隐作痛。
顾初妄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立刻正经起来，坐了回去，沉吟片刻，说：“我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吗？”
时柠边沉默不语，忽然之间，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问：“我需要你再说一遍那句话。”
“什么？”
时柠边看着他。
顾初妄跟不上他的思路，十分不明白：“你要我说什么？”
时柠边继续静静等待，他此刻需要的是对方一句话，让他有足够勇气去答应他的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但你这么坚决，那我就随便说一句。”顾初妄发现了一点事情，不多，也就一点。
“我喜欢你，不是跟风，不是赶时髦，是真的好喜欢喜欢你。”
“那么明天见，宝贝。”时柠边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干脆利落地拎起书包走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俩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放下所谓热情的爱恋，平静地好好想一想，未来是否能够一起面对所有来自社会的不友好。
深夜，顾初妄躺在床上，直到脖子躺麻才想起来换个姿势。自己对对方的爱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下一秒只是个不成熟的接吻。
他潜意识里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放松，即使上个时刻很郁闷，下一刻余光中有时柠边的身影出现就能由衷且不勉强地笑出来，大概是得了疯病。
另一边的时柠边也没好到哪去，整夜失眠没睡着，转天起了个大早，冲着窗外发呆。
迈出那一步就好了，走出去吧。
等到周日天空都擦了黑，顾初妄等了一天的电话终于打来，他紧张地接通，发现指尖发凉后不由苦笑：你害怕个屁啊。
时柠边喝了一天的鸡尾酒，就是因为度数不高不容易醉但可以给自己壮胆。
此刻脸颊微微泛粉，口腔弥漫青柠味酒精，嗓子哑得像刚给声带做完手术，带着鼻音说道：“来我家。”
“嗯。”
顾初妄不意外，和顾姥姥说了声，拽起外套出去了，顶着北风，牙齿冻得直打架。
但内心无比炽热。
接下来的谈话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发展和结局，可终归是做过努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