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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桎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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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那个娘娘腔一直偷摸观察这位大神，逮到眼下机会怎会放弃，一个箭步上前，手握上他的手，俩人之间的动作迅速亲昵起来：“我教你。”
没等写个“T”，顾初妄勃然大怒，脸色阴沉地甩开他的手，努力摆出不吓人的神情对女粉丝道歉：“不好意思，我只签名，to签实在是不太了解，抱歉。”
“没事没事没事……”一大串如连珠炮，女生双手接过画册，慌忙道谢离开。
顾初妄继续干自己的活，脸比刚才更冷，几乎是连余光都不分给男人，声音活像淬过冰：“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也不会忍任何所谓的规矩，现在你能不挂彩的站在这里，完全凭老周的面子——不客气。”
他同道谢的粉丝礼貌说了句，而前面的话用的是只有男人能听见的声调。
娘娘腔嘴巴不知道嘟哝着什么，脸色带着不可言喻的情绪，大概率是没想到顾初妄这么碰不得，他猜，顾初妄这样多半是因为刚才那位站在他身旁的少年。
他打死不想自讨没趣，识相地闷声走了。
顾初妄手上速度加快，一摞接着一摞被签完，同众多粉丝友好道谢，退场离开，接连拒绝其他公司总监的闲聊。
逃离商业桎梏，他喘了口气，四处问了工作人员才找到他们。
望在时柠边单薄的背影上，情绪一下子放晴，眼里糅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时。”
时柠边应声回头，瞧见他，展颜一笑。
没等俩人来得及说什么，只见王关南握紧顾初妄的手，动作恶心地抚摸顾初妄沾了点颜料的手：“宝儿……”
“啪——”顾初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后者旋即像碰了火似的倏地松开，顾初妄极其嫌弃地用衣角擦手，用看傻子的眼神瞅他：“作什么妖？”
同时心里极其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手就这么招男人摸？？
“啧，经过我同意了么。”时柠边佯怒瞪他。
唐巷嗤了一声：“大概是他想抱你大腿了。”
“说屁快放。”顾初妄牵上时柠边的右手。
“哥！”王关南激动的情绪丝毫没被影响，反而更加高涨，“你知不知道你送我的那副画值多少钱？！”
他说着，比划了个数，又往身后一指。
顾初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冷不丁瞥见了之前给老周快递寄过去的手稿，本没多大跌宕的内心在看到标价后立马不镇定起来：“……………………”
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第二反应才是自己的画居然这么值钱！
但随即他拧起眉，觉得这完全是消费欺诈，不管外界如何看待他的画，至少自己是有着清晰的自知之明的，这价出的太高了！
高到有些不正常！
他这点心路历程多多少少显现在脸上，时柠边不动声色地轻撞过去，说：“这没什么，有钱人不缺你一副画钱，再说了，我觉得它挺符合这个价钱的……”
“这不一样。”顾初妄不由分说，众目睽睽之下拿取墙上那副称作《魂》的画，下一秒，工作人员如临大敌连忙上前阻拦，不明他身份的人大声呵斥：“你是哪来的？！快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别弄坏了！”
他刚要说话，只见老周从震愕中的人群里冲来，慌张分开拽扯顾初妄袖子的工作人员，忙唤时柠边牵走他，以免脾气上来大动干戈。
“哎呦！”老周冷汗如雨，渗透脑门和鼻尖，“他他他是原创，那副画是他画的，都是误会，误会啊。”
*
室内开着空调，呼呼作响的出风口冒出寒气，静默良久，把衬衫下的汗液都吓没了。
“这价……”
“我的错我的错，没考虑到告诉你一声，以后不卖就是了。”老周在地位平等的老总面前，把顾初妄冲动之下扰乱画展秩序的错误狂揽自己怀里，连原因一并兜上。
老总长相普通，最抓人眼球的可能也就是下巴那撮胡茬，黑黝西服，锃亮皮鞋，给人一种不易靠近的伪军人错觉。
顾初妄的话被打断，就再也不想主动开口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倦怠把玩手里的画框，指尖沿凸起的棱角一圈圈划过。
良久，老总开口。
“这倒没有什么，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不愿意赚钱？”他发出低沉的声音，令人生出莫名压迫感。
“……一分钱一分货，这货不值这个钱。”说着，他无所谓地一耸肩，将画微不可见地抬了抬。
“G神这名号也是虚的？”
他动作一顿，认真思索片刻，撩起眼皮直视过去，答道：“不带一丁点虚的。”
老总似乎觉得格外有趣，哈哈大笑后，玩笑着拍了拍老周肩膀：“老兄，你这可是找了个好小子！我喜欢！”
“别。”顾初妄连忙制止，“我有对象了。”
老总额角一抽：“……就门口那个帅小哥？”
“昂。”顾初妄敷衍应了声。
“你既然也看好他，那我就说明我的想法了。”老周开口，没等顾初妄和老总问是什么想法，紧接着他从公务包中抽出一个牛皮袋，绕了几圈纸线后拿出里面的合约。
他郑重其事地放到顾初妄手里，严肃道：“这是签约合同，里既没霸王条款，也没钻法律空子，甚至我司搭了点前期投资成本进去。这次叫你过来也是为了面谈签约的事，你也知道我们是大型美术设计公司，没点出名的人震着还真打不出什么名堂。把它签了，公司就可以挂你G神的名，到时你也有的后台，我们也有会更多的商业合作。”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顾初妄先是错愕，然后渐渐吸收掉他说的话，思考利弊关系，发现自己其实是赚的。
干的活不多，而且每年都会有钱拿。
但……
他理想中最终目标不是以画画作为职业，更何况他还没高考上大学呢。
思忖过后，很负责任的回答老周：“接不接受我现在做了不决定，你先别驳斥我——”
老周把要张的嘴又闭回去。
“第一，我还没高考，有无限料想不到的未来，第二……”
说着，他感觉很好笑，爽快地乐出声，是不带恶意的笑：“我不缺钱不缺人气，签约干嘛？”
一番言论，这理由当真对于老周和老总无懈可击，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也只是无奈地笑着，心说后生可畏。
“我是着急了点，这不怕你被人抢了嘛！”老周笑眯眯道。
顾初妄装好合同，拿起牛皮袋说：“这合同给我吧，要是有一天我想签了就直接签上，不想签……留个念想也挺好。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见他松了点嘴，又感觉到嘴的肥肉回来了。
老总开朗一弯唇，绅士道：“我也没有。”
顾初妄慵懒地迈着步子出来，一看点都下午了，这才发现中午饭还没吃。
“咱们走吧，吃午饭去。”
上网搜了附近的饭店，询问过后一致同意去吃必胜客，而点餐的艰巨任务交给了小休，用王关南的理由来说就是：“我们几个嘴巴一个比一个挑，谁点谁踩雷，但是你不一样，有人敢揍你顾和时哥第一个不同意。”
“……”歪理一大推，小休叹了口气，算了一下他们大概能吃多少，三下五除二点完了。
没上菜之前，他们各个秉持着年轻人的方式，低头看手机，并不搭理彼此，突然王关南嚷了句：“诶！南央广场那边新开了家密室，明天去那儿玩啊？！”
嗓门大得把路过的服务员吓了一跳，手里的柠檬水差点没抖地上，唐巷一把掐上他大腿，佯愠瞪他警告：“小点声，我们都还是年轻力壮小伙子，没耳背呢！”
“去呗，”时柠边喝了口鸡肉菌菇浓汤，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反正他尝着比往常好喝，愉快地推荐，“尝尝这个。”
顾初妄没说话低头喝着浓汤，他和小休俩人无声中表示同意。
王关南：“那我预约了。”
*
“……我们店最受欢迎的就是医院密室，五个房间两个长走廊，会有NPC出现，过程中实在受不了就拿你们手里的对讲机说一下，我们这边通知工作人员。全程处于漆黑状态，拿上手电筒就可以进去了。”
她眼角淌着血泪，从额角蔓延到后脖颈有一条血迹斑斑的伤疤，眼球佩戴白瞳，唐巷面无表情地上下一打量，立马从镇静中猛地跳起，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小休往前挡：“妈呀！救命！！”
女生微微一笑：“别怕先生，新店嘛，员工有些紧缺，我也是刚从上一场密室出来，紧接着就被老板拽来给你们介绍，这不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她说着说着，陡然死死盯着小休的脸，白花花的眼珠一动不动，如同厉鬼失去神智。
小休嘴角不由一颤：“……怎、怎么？”
场面一度紧张，除小休外其余四位男生无声无息地把他护在身后，一瞬间小休妥妥成了团宠。
正当顾初妄想开口询问，女生突然开怀大笑。
“……噢！”她在自己眼前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耸肩，“刚才一见这小帅哥觉得眼熟。哎呦，都怪老板兄弟给我化得太吓人，啧，我本来是位小姐姐呢。”
这妆容，一看就知道老板兄弟不是什么正常人……
正常人谁他妈在鬼的脖子上画青龙白虎！
时柠边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率先打着手电进入密室。
鱼贯而入，大门“嘭”的关了上。
从外面幽幽传来女员工的叮嘱：“切记不许动手打NPC！”
“……这位NPC可没工资领，打伤他我们就完了……”
因为关门的一刹那，漆黑的密室里紧接着响起了人哭的配音，回荡在空旷、未知的环境，所以她后面说的话并不真切，倒像极了真鬼魂最后的哀叹。
女员工安排好他们，本应去卫生间卸妆的她，一个转身奔上楼梯，迫不及待地冲进三楼休息室。
定睛一看，白仁直直停手里的相框面前。
上面是两个男生，小的那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的稚嫩，可上面他分明就是刚才楼下看着柔弱不堪的帅小哥！
“怪不得眼熟，原来是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