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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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中，狐奚带着季卿一路飞奔，视野里终于出现了风雪狼的身影。最终风雪狼带着他们来到一处低洼之地。
季卿环顾四周，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看风雪狼全都聚在一起瑟瑟发抖，尾巴都夹起来了。狐奚变换成了人形，微微蹙眉：“我感到了一股灵气波动，你要找的人在这附近吗？”
季卿却十分茫然，她根本就没有感到自己的灵气，但见风雪狼和狐奚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便道：“收敛气息，我们四周找一找吧。”
她并非要与自己见面，而是想知道一万年前的季卿来大雪山到底做了些什么来渡过心魔劫，这样她好避开对方。
每次从凡尘回到神界就会遗忘过程，只收割结果的这种修行方式，季卿第一次觉得竟然会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二人收敛气息，朝着雪山深处而行。突然，在半山腰下的一处开阔地看到远处聚集了不少鬼族，他们越聚越多，最后围成了个一圈。
季卿与狐奚藏在高处的巨石后，季卿悄声问：“他们要做什么？”
狐奚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多的族人，他也不太确定：“好像在设一种鬼族阵法。”
季卿蹙眉，这倒是触及到她的短处了，对于阵道这一项她并不精通。
狐奚鼻子嗅了嗅，伸出手抓住了一片雪花，轻声道：“阿卿，雪下大了。”
季卿哦了一声，并没放在心上：“这里不是一直都在下雪吗？”
或许本体灵魂是狐族，对危险有着天然的感知，狐奚抓起季卿手腕，紧张道：“大多数鬼族都是拿人族当做食物，这里鬼族太多了，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季卿朝他笑了笑，温和道：“别怕，有我。”
狐奚被季卿笑的迷昏了头，但过了会儿还是担忧道：“不行，我们——”
“嘘。”季卿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别说话。我们先观察一下，你看，首山也在那里。”
狐奚顿时眯起了眼，他对首山的恨意可是比山还高。被劈了九十九道天雷后，首山的银色短发都变成了自然卷。好在这天雷并非渡劫天雷，加之他身躯强悍倒是抗住了。
此刻的首山依旧是那副自傲的模样，微抬着下巴，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一个同族。他虽然与其他人穿着一样的黑色披风，但并未系好，里面的衣裳依旧松松垮垮，裸露着上半身。
他双手抱臂，语气嘲讽：“这是第几次了唤醒圣母了？”
鬼族首领陵九呵斥道：“首山，注意你的态度！还有你那些衣服是怎么回事，好好穿上，就是因为你这样不恭敬圣母，所以圣母才不会回应我们。”
首山切了一声。
“那我走好啦。”首山耸了耸肩转身就要离开，刚要挪开脚步，陵九一掌拍来，竟在他四周竖起了风墙。
“你只要不怕被搅成肉馅，那就走一个试试！”
“陵九，你别仗着自己是族长我就怕你了！”首山怒目而视，“这都第六次仪式了，每一次大家的力量都被全部耗尽，上一次大家更是差点死在风雪里。圣母回不回应我们，我们都在这鬼地方住着，有她没她有什么两样，你凭什么要我们陪你一起干耗灵力？！她要是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带领我们走出这里？！她要是不存在，我们摆这个阵法有什么用？！”
陵九抬眸看了众人一圈，发现有好几个年轻的族人虽没说话，但都露出赞同首山的表情。
“你们就觉得他说得对？”陵九压抑着怒气。
首山冷笑了声：“他们敢反驳你吗族长大人？用得着这么假惺惺的询问？”
“我们鬼族是怎么来的，你们都忘了？”陵九高声问，“如果没有圣母，鬼族就会越来越少，而大雪山里的恶魂就会越来越多，能够封印的灵气的暴风雪也会越来越频繁，你们以为这些是我编造出来吓唬你们的吗？”
众人不说话，但眼神却都露出了心中的想法——族长你的确危言耸听了。
大雪山气候恶劣，终年寒冬，大雪山外布满了结界，只有一些灵力极高的鬼族才能冲破结界离开此处。
那些族人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不仅有冬天，还有温暖的春，明媚的夏，丰收的秋，外面灵气充足，食物也多。那里生活着许多弱小的种族，他们享受着这一切。可为什么他们鬼族明明如此强大，却只能困守雪山之中？
他们的圣母，他们的母神是真的爱他们吗？
如果圣母真的存在，她为什么要创造这样的残酷的雪山给他们？
这样的圣母，就算消失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吧。如果她消失的话，大雪山的结界是不是也会消失？这样他们就能聚族迁徙了。
这是许多如首山这样新一代的鬼族人想法。
陵九身为族长何尝不知道这些族人的想法，但他们想的太过天真也太过美好。鬼族为什么会如此强大？他们一出生就能有筑基的修为，什么都不干只要活到成年就能金丹，稍微修行几年就能元婴，这些是鬼族的天赋，而这种天赋是他们的母神，至阴圣母赋予的，如果圣母消失了，他们还会如此强大吗？
鬼族以魂魄为食，虽然也能吃别的，但缺少魂魄的话修为会倒退，除了大雪山，外面的世界哪里还会有这么从充足的魂魄，去到外面只会被当做邪修，别提修行得道了，能不能安稳的过日子都难说！
这些道理他反复说，但没有什么效果。没有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有任何威慑力的。
而随着圣母降临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近一百年内，圣母几乎没有踪迹，族人对她的敬畏也渐渐淡化。
听到他们的争论，季卿好奇问：“你见过圣母吗？”
狐奚想了想：“一千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见过她，当时她被风雪包裹着，我没看到她的模样。她出现的时候，所有的风雪都朝着她而去，整个大雪山都天晴了”狐奚想到那天的晴朗的天空就不自觉的翘起嘴角，“那天天气可好了，没有那么冰凉。陵九族长说，这就是圣母的仁慈，她会祝福每一个降生的族人。”
“陵九族长曾说，大雪山里本来空无一人，最初只有圣母，她太孤单了于是创造了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在在这里陪伴她。雪山内虽然风雪不止，但圣母也赐予我们法力抵御严寒，实在没什么好抱怨了，这里远离纷争，也没有杀人夺宝这些修真界常见的危险，只要认真修炼，也可以得道飞升。”
季卿看向半山腰空旷地带的鬼族人：“但你的一些同族现在不认同族长的观念了。你呢，你想留在这里还是去外面？”
狐奚一愣，他从出生到成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阿卿，你是从外面来的，对吗？”狐奚轻声问道，“你还会离开这里的对吗？大雪山会封印灵气，不是我们鬼族的修士很难在这里生存的。阿卿你留下不好，而我出去的话大概念也会被当做邪修，这样会给你造成困扰吧？”
季卿安慰他：“我记得这里的路，就算离开了，我还可以回来看你。”
狐奚眼睛一亮，直白道：“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在雪山边缘处等你，这样你一来就能看到我了，那里风雪也少很多。”
季卿看到他眼中的期待，暗道了一声笨狐狸，她又没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
半山腰下，陵九拿出族长的威严，压下了所有的反对声音，正要起阵，首山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依旧唤醒不了圣母，下次你找别人吧。我可不想在暴雪天没有灵力护身。”
话音落，不少人壮着胆子附和：“是啊族长，我们鬼族没有灵力护身也会冻死的。”
陵九紧抿着唇，竟直接拿出了化神期的修为与首山对视。首山虽然只是一个金丹后期，但咬着牙顶住了化神的威压，他身旁的几个年轻鬼族也猛地抬起头，一起看向陵九。
“你们——”
陵九气绝，但他也不可能真拿这些年轻族人怎么样。
“先起阵！”
首山等人见好就收。
红色的灵光在雪地上泛起，如一支画笔般迅速画了一圈，而后在中间游走。
“咦——”季卿看着那副阵法图越来越熟悉。
身旁的狐奚也看出来了，轻轻拉着季卿的袖子惊奇道：“我也是第一次看他们起阵，这个阵法好像阿卿你给我的那朵花啊。”
季卿环顾了下四周：“雪山里有莲花吗？”
狐奚眨巴着眼睛露出清澈的眼神：“莲花是什么？”
季卿耐心解释道：“我送给你的那朵小花就叫莲花，但是是用火焰做的。莲花长在水中，在夏天开放。”
狐奚听着一脸向往：“那一定很好看。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夏天。”
季卿心软的一大糊涂，正要安慰他，狐奚却从元神里取出那朵小火莲，珍惜的摸了摸小花瓣：“但我有你送的火莲花，它肯定是最好看的花！”
季卿无奈叹气：“笨狐狸。”
狐奚喜欢盯着季卿看，看她带着笑意而叹息的样子，就无比满足。因为这时候的阿卿好像在说，虽然你说的不太对，但因为你是狐奚，所以我就依着你吧。
空旷雪地中，巨大的红莲图形成，一直飘洒的雪花突然止住。
陵九和首山等人脸色苍白，体内的灵气被阵法不断吸走，蚀骨的寒冷侵体。好几个族人支撑不住，直接倒地。
首山大声骂道：“陵九，够了吧！根本就没有圣母！”
突然狂风四起，首山抬起头鼻子嗅了嗅，大惊失色：“不好，暴风雪要来了，快收手！陵九，你也收手啊！”
然而陵九的身形却晃动了下，原本年轻的面容迅速老下。
“你这个混蛋，竟然将元神都献祭吗？！！”
首山怒吼，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抽回灵力，想要跑到阵法中央去破坏阵眼，几个族人上前死死拉住他：“陵九，再不走暴风雪就要来了，你阻止不了族长的！”
狐奚也坐不住了，族长虽然严肃但对每个族人都非常好，他想也不想直接冲下山，要将陵九从阵法中拉出来。
首山见到他就骂：“小狐狸崽子来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狐奚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来帮族长的。”
季卿看着山腰处乱成一团的鬼族们，罢了，还是她来吧。
季卿站在巨石上，对着众人道：“都让开！”说罢，并起两指指向法阵，大呵一声：“破！”
澎湃的灵气宛如巨龙般冲到阵眼，众鬼族拉着族长和同族们连忙避开。
刚才还快要熄灭的巨大的红莲阵法突然间红光大盛，风雪咆哮，怒号，一条雪龙暴龙凝结形成，竟与俯冲而来的灵气之龙缠斗。
“误入雪山者，死！”
雪山中，不辨男女的声音空然响起。
陵九仰望着暴雪，喃喃：“圣母降临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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