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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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卿跟着首山往树林深处走去。天色渐晚，森林里竟然起了雾，很快就连眼前的路都开不清了。
首山啧了声暗骂一声麻烦，燃气一朵指尖火，雾气渐渐退散，露出约三尺的距离。
“只能这样了。”首山道，“我的灵力不足，等一下咱们交替燃起指尖火。”
季卿点头。
首山骂骂咧咧道：“大雪山里的寒季就是这样，不仅风暴平凡，晚上还容易起雾。倒是暖季不错，虽然也下雪，但好歹能有太阳，晚上也没这么多雾。我听说雪山外有四个季节，外面的地里还能长出花草。也就陵九这种老顽固觉得雪山好，依着我说，这里好个屁啊！”
季卿跟在他身边，默默听他说着外面的世界。
终于首山话音一转：“羽花，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我们鬼族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不好吗？”
季卿道：“我也不太懂这些。大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吧。”
首山对这个回答丝毫不意外，可以说不少族人都是这种随大流的想法。他继续举火照路，突然一个黑蓝色的影子朝这边扑来，首山抽出腰刀，一把将其斩断。
“该死的，乱魂出来了。”首山喘着粗气，能砍出刚才那一刀对此刻的他负担极重，连忙对季卿道，“你燃火，我来砍它们。”
季卿虽然好奇，但没有说话，依言燃气指尖火照亮四周。
首山也不复刚才那般轻松，脸色也跟着谨慎起来。
“这些乱魂，它们无法转生成鬼族，便对我们心生怨恨。”首山解释了几句，“你别以为它们是食物就掉以轻心了，森林里的乱魂比雪原上的厉害多了，还喜欢成群结队的攻击。”
难怪特意嘱咐了一句，是怕羽花不够重视。
鬼族由世间无序的魂魄和至阴之气结合而诞生，他们以魂魄为食，吃够了凝结出实体后就算成年。成年后的鬼族天生就知道如何修行，传承记忆让他们没有教导也能生存下去。
被鬼族当做食物的魂魄叫做乱魂。这类魂魄毫无灵智，无法吸收至阴之气，只能在茫茫雪原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但它们同样凶狠，气候越冷，风雪越大，实力就越强。在只有两季的雪原里，所有的鬼族人都知道不要在寒季去招惹一群乱魂。
首山加快的脚步，又过了一刻钟后，终于找到了一同被甩出来的几个同族。他们比自己还要不好，都冻晕过去了。
季卿燃起火，首山又从几个地方拖回了好几个族人，挨次数了数后，发现人数都对，这才松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幽幽转醒，得知自己捡回一条命后不由的往火堆处靠的更近些。
首山环顾了四周：“我们不能在坐以待毙了，难道大家还想像这样再来一次？”
“可是族长他……”
“族长他愿意在这里待着就待着！”首山打断道，“哪些人想要跟我出去的，就举手。”
季卿望着这一圈年轻的鬼族人，都是早上在半山腰处布阵的鬼族精锐。
一个年轻的鬼族男子问道：“可是首山我们该怎么出去呢？雪山周围是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唯有化神修为能冲出去，还只能出去一个人。”
首山朝着众人招了招手，大家被他这副神秘做派给吸引，不自觉的都靠近了些。
首山压低了声音：“我自有办法。但只能和要离开这里的人说”
众人：“……”
“你们就说跟不跟我走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刚才那个鬼族男子咬了咬牙：“要是你有办法出去，我就跟你走。”
“好兄弟!”首山大喜，又看向其他人。
众人想到今天生死一线，又想到前几次的耗尽灵力，不多时，大家都纷纷点头。
“羽花你呢？”首山问。
季卿干脆道：“我跟着你们就是。”她颇为好奇首山离开这里的办法是什么。
首山让大家立了封口誓后，这才道：“我研究过召唤圣母的法阵，实际上是一种能够聚集灵力的阵法。五年前，我曾照着此阵在边缘处设下了一个阵法，然后往里连续积攒了五年的灵力，最后引爆，果不其然那一处的结界薄了不少，我用尽全力后冲出去了半边身子。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不断注入灵力，积攒到比化神还要深厚的灵力，定然可以炸开结界！”
首山越讲，大家的眼睛越亮。
“这么好的方法你怎么不早说！”大家纷纷露出向往之色。
首山抬手往下压了压：“先别急着高兴。大家都是同族，我也不瞒各位，这个法子虽好，但也有几个弊端。第一就阵法越大才能积攒更多的力量，可这样就容易暴露，若是被族长发现了，大家愿意为保护阵法而对抗族长吗？”
果然，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均是一暗。他们只是想出去，对于陵九族长还是很尊敬的。
“阵法运转后会被圣母察觉，当时我那个小阵运转的时候就感到了圣母的力量扫了过来。或许是见我没有真的出去，所以圣母并未发怒。而未来我们要布的是大阵，若真的被圣母察觉到了，定然要留下人来对抗圣母，替其他人争取时间。到时候谁留下来呢？”
众人皆陷入了沉默，唯有火花炸出几声脆响。
首山见大家的模样，就知道会这样，但这些话他也必须要提前说出来。
“大家都先想一想吧。”首山站起身，“今天先这样。族长还在原地等我们呢，那个老顽固不见到我们所有人估计是不会走的。”
季卿默默跟在大家身边，在她的记忆里，两万年后没有大雪山这个地方，但在冥河深处的确存在一群隐居的鬼族。这是不是意味着，首山他们真的逃出去了？
如果她没有穿越而来，这个时空里只存在一个玄清神君。玄清神君会杀了至阴圣母渡过心魔，所以大雪山的结界就会崩塌，所以鬼族自然能够离开这里，而根据他们的需要魂魄的生存需求，所以就会漫漫迁徙到冥河深处了。
于是就有了两万年以后的她知道“冥河深处有一群鬼族生存”的事实！
已经在历史中发生的事实不能改变，神明能改变的只是被预测出的未来的命运。
好在历史上只有“冥河深处有鬼族”的事实，造成这个事实的过程并未记载，这就留给了她操作的空间。
季卿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已跟着众人走到了森林边缘处。
陵九还坐在原来的地方。
首山没好气道：“火熄了你也不动一下，想冻死自己就直接说，免得大家还担心你。”
陵九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缓缓起身：“既然大家都没事那就都回家去吧。”
首山怒道：“大家陪着你布下那个阵法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你连句安慰的都不大家说吗？”
几个年轻的族人低声道：“算了，族长的伤更重。”
陵九没说话，也没辩解，转身扶着树干慢慢离开此处。
大家三三两两都离开了森林，季卿继续往半山腰而去，走到一半发现首山一直坠在自己身后。
“你家住这边吗？”季卿问道。
首山双手枕在后脑处，随意道：“不住这里啊。”
季卿：“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首山：“这么晚了，外面乱魂多得要命，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啊。赶紧的，我送你回去。”
季卿：“……”没看出来，这家伙还这么热心呢？
“走啊。”首山催促道，难得他发个好心，这个女人怎么还呆住了？一定是被他迷住了！
季卿正要扯个理由，突然腰间玉石一亮，她一把抓过首山。
首山愣了一下，接着就裂开了嘴笑起来——他果然很有魅力，但是这姑娘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些？首山清清嗓子：“那个……”
“闭嘴！”
季卿一把将他的头按下去，施加一层隐匿术。
首山正要挣脱，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明明看起来无比纤细的手此刻竟然钳制的他不能动弹。
这是何等怪力！
“羽花啊……”首山正要说话，又被季卿骂了一句，“别出声！”
一道恐怖的灵气自他头顶扫过，彷如收割麦子的镰刀。而他，就是那些麦子。
首山瞬间背脊麻烦，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这是什么东西？！
竟然比圣母降临时还要恐怖！
季卿也在暗骂，大雪山内不是禁锢神识吗，怎么一万年前的自己的神识就禁锢不了啊？！
哦想起来了，她历劫时就是那种拼着本体受损也会用神识探路的神，毕竟这样才够能匹配神格嘛……
“那到底是什么？”首山强撑着精神问道。
“来雪山历劫的神，如果遇到就是一个死。”季卿道，“我们鬼族在她眼里都是邪魔。”
首山：“妈的，老子就知道圣母靠不住！她不也是神吗，怎么任凭让别的神来杀我们呢？”
与其抱怨自己太弱小，不如甩锅他人，首山永不精神内耗。
“现在该怎么办？”首山急道。
季卿悄悄探出小脑袋，首山感到脖子一松，也跟着冒了个头，接着他就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用白绸蒙着眼睛的女人独行在雪原之上。
突然间，她停住了脚步，起手捻起了一个法决：“放！”
近乎千丈的巨大的神之虚影缓缓凝结，刻画着远古星盘的金色命轮于神像身后缓缓转动。
法天象地！
元神外放！
就这样随意的施展开来了！
首山惊的完全说不说话来，在真正的神明面前，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蝼蚁……
季卿也震惊了，对面那个自己怎么一言不合就开了法天象地？她要做什么？！
不等她多想，整个雪原的夜空中都传来神谕。
祂说：“邪魔，你若还不现身，我便灭了此地！”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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