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领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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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喉结一滚，往后退了一大步，因为惊讶半天没说出话来。
俞衔随便抓抓自己的头发，张嘴就是一个哈欠：“给我看看。”
路酩从不拒绝俞衔的要求，当下抬手在空中一握。
李松“唰”的一下把匕首架在自己面前，结果路酩手腕翻转，五指一摊，啥都没有。
“骗你的。”
俞衔：“…哦。”
他转身若无其事地打开冰箱，拿出了半包袋全麦面包。
“你吃吗？”这话问的路酩，也问的李松。
“吃！”路酩屁颠颠跟过去，甚至还一点不客气的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瓶老干妈。
李松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气急之下竟然觉得好笑。
万年难得一见的“杯”贸然现世，按常理来说，李松的反应才应该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而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个什么来头？不仅不当回事，还能跟着话题开玩笑。
别是个不知道“杯”是什么东西的蠢货吧？
这事不算小事，好脾气的李松不计前嫌，把什么是“杯”给两人科普了一番。
俞衔和路酩谁也没打断他，两人边吃边听，貌似还挺认真。
“讲的不错，”路酩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比我说的全多了。”
俞衔点点头：“也比我系统说的好。”
李松：“？”
他觉得自己同这两个人一起，像是个行为怪异的另类。
“你们都知道？那你们怎么还这么…”
“放松点兄弟，”路酩溜达到李松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是‘杯’，那也先盛它主人的血，你激动什么？”
李松被噎了一句，有些无语：“那小俞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路酩猛一转身：“小什么？”
被突然这么一问，李松也一愣：“小，小俞啊？”
“乱叫什么，”路酩牙疼的“嘶”了一声，“我都不担心，你就别跟着瞎热情了？”
李松一脸懵逼：“不是，你谁啊？”
“我朋友，”俞衔把鞋袜穿好，走到李松面前，“别管他。”
“就朋友？”路酩似乎对俞衔这单方面定义的关系不太满意。
“好朋友。”俞衔极其敷衍的加了个形容词，“你有事吗？”
路酩回答干脆：“有。”
俞衔合理猜测：“来看看我？”
路酩拖长了声音：“嗯…？”
“我一会儿要去副本，”俞衔把桌上垃圾收好扔进垃圾桶，就像是要出门时做好准备工作，“你随便看看吧。”
“我带你去，”路酩横跨半步，把李松一挡，“一个连‘杯’都怕的人能有多大本事？”
李松嘴角一抽，压着声音：“这世上有几个不怕‘杯’的？”
路酩下巴一抬：“我。”
李松：“……”
可把你牛逼的。
“先到先得，”俞衔按着路酩的后腰一推，两人一起走向门外，“你来迟了。”
路酩拧着身子，委委屈屈地问他：“我特地来找你的…”
李松心情复杂地看着两人打打闹闹，自己把匕首插回腰间，也跟了上去。
“下个副本跟你一起，”俞衔承诺，“行不行？”
路酩：“我说不行你就不去吗？”
俞衔：“不会。”
“……”
“你一点都不重视我，”路酩临走前用手指点点俞衔的肩头，一本正经的威胁道，“你、会、后、悔、的！”
说罢他身子一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转角。
等路酩走后，李松忧心忡忡地凑到俞衔身边：“他会不会报复？”
“没事，”俞衔看着自己指间缠绕的水精灵，勾唇笑了笑，“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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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本来准备让俞衔多休息几天再进副本，但是俞衔却不太需要。
他只是在自己的空间里屯了一些食物和水，然后就直接准备和李松一起进入副本。
李松似乎被俞衔的迅速打的措手不及，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到达副本接引处，才纠结着说了出来。
“小俞兄弟，我想拜托你件事。”
俞衔差不多已经猜到，也没打算拒绝。
李松在新手村就帮过他，虽然是玩家npc的职责，但是接下来两人要一起去副本，如果自己能帮就尽量帮一下。
“嗯，你说。”
李松应了一声，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牌出来。
那是一张银底卡牌，不同于平常的卡在右下角备注，这张卡连个备注都没有，整个全白。
绕是见过不少卡牌的俞衔也没见过这种卡，忍不住问道：“这什么卡？”
“霜狼，”李松道，“一张精灵卡。”
他把卡牌拿过来，借着阳光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张卡牌的底纹的确是一匹健硕凶悍的巨狼。
精灵卡是由道具卡激活后有几率得到，当初俞衔激活道具卡获得的是武器卡，没见过精灵卡也是正常。
“这卡怎么了？”俞衔把卡牌还给李松，“召唤不出来？”
李松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卡，是我买来的。”
俞衔眉头一皱，不能理解。
虽说道具卡是副本掉落不绑定的，但是道具卡一旦激活，那就是绑定了的。
李松花钱买个绑定的精灵卡，又召唤不出灵兽，图什么。
突然，李松后退一步，弯腰给俞衔鞠了个大躬：“我想拜托你，杀了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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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求乍听之下非常离谱，但是俞衔听过李松一番解释后，才明白过来这对父女之间的来龙去脉。
事情得追溯到十年前，李松的女儿李瞳刚满十岁的时候。
因为孩童无知，李瞳在李松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前五年接到了第一个副本任务。
那不是新手副本，甚至难度还略微偏大。
夫妻二人为了让女儿长个记性，没有申诉取消，反而决定一起带李瞳去完成这个她自己接下来的副本。
或许这种教育方式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惨烈的。
由于意外突发，李松不得不忍痛抛下妻子，带着女儿继续完成副本任务。
后来父女二人成功完成了任务离开副本，而李松的妻子，却永远沉睡在其中。
“她一直怪我放弃她妈妈，”李松抬手搓了把脸，声音中带了些哽咽，“其实我也知道，她不是怪我，她是怪自己。所以她…”
李松眼眶发红，像是说不下去似的，长长吐了口气：“她屠杀玩家获取精灵卡牌，以自己的血肉精魄供养灵兽，成为了驯兽师。”
俞衔没怎么接触过精灵卡，对李松口的驯兽师更是不明白。
好在系统尚且还在，趁李松偷偷抹眼泪的空档给俞衔科普了一下。
“灵兽和独立存在的元素精灵不同。灵兽和其主人血肉相通，生死相依，他们的存活和成长全部依赖于玩家。”
“按常理来说，一个玩家所拥有的精力只饲养一只灵兽，而灵兽在战斗中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真正攻击的还是玩家自身。”
“可是有一类玩家则不同，他们耗损自身，饲养大量强大的灵兽，让其完成进攻、防守等多个任务。”
“驯兽师的强大与否，取决于其饲养的灵兽是否强大。真正强大的驯兽师，隐没于人群，杀人于无形，可被杀的人到死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可怕。
俞衔搓搓自己的手臂。
要是被一个驯兽师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既然驯兽师这么强，干脆大家都去当驯兽师得了。
反正道具卡又很好刷，一个月养他个十来二十只灵兽还不容易？
“哪来那么多灵兽给你养？”系统语气不好，“灵兽就那么多，基本都被召唤完了。”
“啊？”俞衔又不懂了，“那精灵卡都作废了？”
“打个比方，如果你想召唤这匹霜狼，你就去把存活于世的霜狼杀了，这样你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召唤属于自己的新的霜狼了。”
原来是这样。
俞衔懂了。
驯兽师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
灵兽越是强大，越是容易招惹杀意。
相比于俞衔这种咸鱼玩家，驯兽师一旦松懈，被敌人撬开一角，那就将面临着全面崩盘，任人宰割的凄惨下场。
刀刃上舔血的玩法，一旦失手，全世界都是敌人。
“可是我怎么知道李瞳在哪？”俞衔问。
“有这张卡牌就行，”李松看着自己手上的卡牌道，“霜狼是她最强大的灵兽，她会追杀拥有霜狼卡牌的玩家。”
听到这，俞衔差不多已经懂李瞳行为了。
因为要保证灵兽意外死亡后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召唤，她会尽可能收集大量的精灵卡。
不仅是自己获得，还有剥夺他人拥有。
双管齐下，更能有效防止灵兽在死后被他人召唤。
多累啊。
俞衔听着都觉得累。
俞衔：“那她怎么还不来找你？”
“这里是专属于你的‘领域’，”李松解释道，“除了你和事先预约的我，没人可以进来。”
俞衔突然想到了一个例外：“路酩不是进来了吗？”
李松也是一愣：“不是你邀请他进来的吗？”
俞衔更懵：“我没啊？”
李松声音一抖：“那他怎么进来的？”
两人沉默片刻，俞衔轻叹一声，摆了摆手：“算了，随他吧。”
路酩那人猜不透摸不着，一身的秘密，似乎也是个高端玩家。他真要想怎么着自己，自己也活不到现在。
“‘领域’是之所以是绝对安全的区域，就是因为他无法被任何玩家以任何形式入侵！”李松明显比俞衔要激动，就连说话都不经意间提高了音量，“你的‘领域’能随意被他入侵，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是我又没办法，”俞衔无奈地一耸肩膀，“等有机会我问问他。”
李松：“……”
他对俞衔这无所谓的态度似乎非常无语，已经到连劝说都不想开口的地步。
“还想问个问题，”俞衔道，“为什么要杀了她？”
驯兽师有存在的合理性，李松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杀了。
“灵兽足够强大后，会反噬的，”李松手指张开后又蜷起，指关节被他握的发白，“按理来说，驯兽师为了稳定控制，会自己屠杀灵兽再重新召唤，把他们的能力控制在一个范围内，这样才便于操控。”
“可是李瞳不一样，她的霜狼太强大了…”
俞衔有些好奇：“反噬…会怎么样？”
“会被灵兽吞没，”李松眼白中带着无数血丝，“到时候她会意识全无，成为被灵兽控制的傀儡。”
“李瞳不愿杀死霜狼，就必定会被霜狼杀死。到时候她内有灵兽反噬，外有玩家追杀，不人不鬼，死无全尸。”
李松说完这话，一双眸子浸血一般的红。
他作为一个父亲，替自己的女儿选择了死亡，这种做法俞衔不敢苟同。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为什么要干涉？”
李松微愣：“我不想看见她痛苦的死去。”
俞衔没再多说，他沉默片刻，“哦”了一声。
他无父无母，不太能理解父女之间的感情。
但是换个角度想问题，如果李瞳最后落的那个下场，的确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还有事情要交代吗？”俞衔问道。
李松深吸一口气：“没了。”
“那进副本吧，”俞衔提了提背上的骨剑，下巴一抬指向副本入口，“我运气挺好的，肯定能遇到李瞳。”
李松低着嗓音“嗯”了一声：“多谢。”
“叮——”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是否绑定队友314632作为新手辅助】
【是】 【否】
俞衔目光点下“是”。
【正在为您随机副本…】
等了几秒，俞衔眼前一黑。
【您将进入伊犁荒原副本。】
进度条在视野上方拉开，俞衔习惯性去看上方过图提示的那行小字。
不同于之前两个副本一本正经的介绍，这次的副本简介简单到只有四个字。
“看——我——乱——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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