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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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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只感觉凉意涌上脸,还没等反应过来,好几根雪糕从他脸上滑下去,脸是又疼又凉。
明月这边也没好到哪去,倒下时地上有颗石子,本来是朝着眼睛去的,明月一歪头才堪堪躲过,但还是划到了脸,出了血。
明月脸上疼,虽然伤口不大,但鲜红的小血滴还是顺着脸颊流下来一点,看着倒是怪吓人的。明月一时间脑袋乱乱的,也不管脸上的疼,就想着赶快把沈星扶起来,手还没碰到沈星,他自己已经站起来了。
明月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伤到哪了吗?”
沈星本来就不愿意跟她出来这一趟,这会儿摔一跤更烦了:“离我远一点行吗?”
明月心里乱作一团,着急又自责,可是看面前的人已经不耐烦了,心里反倒又安静下来了,现在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以后再想想怎么道歉吧。
院里人听到这边动静,都往这边看,沈星已经走远了,还剩明月一个人傻傻站在原地,温照玲看到她摔倒就走过来了。
她看明月脸上血肉模糊的一道小口子,心疼死了,“这怎么又摔了?疼不疼?妈妈带你去处理处理。”
明月有点难过,本来好好的一件事,变成这个样子,抿嘴:“妈妈我闯祸了。”
温照玲很温柔地安慰她:“没事儿宝贝,什么事咱们一会说,妈妈先带你去诊所看看。”
明月情绪很低落了,眼底一闪一闪地,“妈妈这雪糕快化了,快给叔叔阿姨们拿过去吧,我等你,我没事。”
她哪能让明月等,给宋章叫了过来让他处理地上这些雪糕。
宋章原本在黎家屋子里逗黎少明玩,听到消息赶忙过去了,见明月脸上有血立刻慌了,手忙脚乱地,快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要不要叫救护车?”
温照玲看宋章是越着急越糊涂,平时说读那平心静气的佛经都读哪里去了,无奈又得安抚他:“人好好的叫什么救护车,就是破了个口子,我带她去诊所包扎一下就行。你镇定点,把这雪糕都拿回去,都快化了,然后等我们回来就行。”
宋章向来爱女心切,有些自责:“怪我,非得让去买雪糕,我自己走一趟就没这事了。”
明月急忙摆手:“爸爸是我自己不小心。”
温照玲都快被他气笑了:“又往自己身上揽什么错,你又不是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怪你干什么。”宋章要说什么,温照玲没让他说:“行了,你快回去吧,里里外外还要张罗呢,我和明月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放一百个心等我们回来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个话,带着明月走了。
这阵感冒有些严重,诊所人特别多,温照玲带着明月进屋时,里面坐满了人,消毒水的味道也扑面而来,还伴随着屋里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温照玲本来还在感冒,这会儿听着咳嗽声,感觉浑身的酸痛劲突然上来了,没忍住也咳嗽了两声,咳嗽完后突然觉着有些不对劲,刚才咳嗽好像是冲着明月咳嗽的。她也没想那么多,明月平时活蹦乱跳的,也没得过几次病,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给明月处理伤口时,温照玲心想幸亏没让宋章来,小护士手上力气有些重,疼的明月眉毛一皱一皱地,这要是他在这,非得自己也跟着嚎两句。
等到回到院子时,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宋章在家等的坐立不安,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了,说要去找她们娘俩去,得亏被王奶奶拦了下来,“你就自己吓自己,你小时候没磕着没碰着到过?破个皮能有什么事?”
宋章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担心吗。”
王奶奶瞪他一眼:“明月这小姑娘多稳当啊,虽然有时候也有点淘气,但从来也不是没有过什么大伤大病吗,你可就放心吧,你有啥事她都不能有事的。”
说话间,温照玲已经带着明月回来了,宋章看着人影走到面前才算放心。
温照玲觉得他就是担心过了头,还常劝自己闺女遇到什么事要放宽心,乐观看待一切,到头来自己这个教人的人倒是先自乱阵脚,遇到点急事就慌神,家里最让人不省心的也就是他了,以后明月可不能随他。
快两点的时候饭菜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端上桌了。黎父黎母看人都到齐了,时间也正好,就让端菜上桌。
桌子都摆在了院里,靠着黎家门前,前前后后也有五六桌,每桌人都坐得满满当当,一个挤着一个。温照凤和何姨这会儿穿得都极为显眼,一个一身红裙子,一个一身紫裙子,又都坐在了最靠前的位置,打眼一扫就能看见她俩。
王奶奶还疑惑这俩人前几天还吵架呢这会儿怎么又坐在一起了,李爷爷看透微微一笑:“选美呢。”
那头何姨也是买菜的时候想明白的,多亏卖土豆那小伙问她一句,问她这女的哪来的,长得还挺漂亮。卖土豆的小伙跟何姨关系不错,认识几十年了,何姨在他这卖土豆比别家便宜不少。
何姨还问他,我俩比谁更好看,小伙支支吾吾说半天也没说出个说所以然来,何姨这才算是知道了,平时问他跟谁比谁美时,他都不假思索说她,这回倒好了憋半天屁就憋出来个都好看,就是那位看着年轻点。
何姨当时就火了,这温照凤人不咋地,心眼还挺多,怪不得今天穿的这成这样,何着在这等着她呢。自己还比不过她了?想当年自己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多少小伙子上赶子追她呢?能让她比下去?于是回到家翻箱倒柜地把自己八九年前结婚时准备敬酒时那套衣服拿了出来,抖抖灰就穿上了。
出屋前还特意问何乐姗自己穿这套怎么样,何乐姗看着一堆的衣服堆在床上,心里顿感委屈,她都没给自己买这么多裙子,没好气说:“一般吧。”转身就走了。
何姨瞪一眼何乐姗背影:“怎么就一般了?现在这小孩都什么审美。”
等何姨出去时,看见温照凤在那就大摇大摆走了过去,还特意挑她身边的座位坐,管旁边的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全都笑着打招呼,有啥没啥都唠两句。
温照凤对何姨的行为很是鄙夷,还轻蔑地嘲笑了一下,再怎么穿都是个老女人了,有她年轻?学人精而已。何姨正跟别人说话说得欢,对于温照凤的嘲笑,她也是没听着。
她们俩明里暗里吵架攀比,外人看来热闹得很,这边忙着端菜的人也忙得也很。明月和钱一萌也跟着忙活,一个手捧着一盘炸的芝麻球端着,明月端到温照凤那桌,钱一萌端到邻桌。
明月还没把盘子放到桌子上,温照凤就接了过去,同时也跟旁人说着闲话:“这黎家家底挺好吧,自己人还没回来,就能先把饭张罗了,一院子人给他们干活,自己清闲地喊一声开饭就行,这工钱是没少给吧?”
温照凤对做菜做饭是没帮上忙,就是早上去帮着买了个菜,还是因为何姨才去的,刚才看到全院子的人都忙里忙忙外,心里就有点不舒坦,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看这院子里的人不顺眼。
虽然何姨有时候跟院子里的人有时候关系也不太好,但是也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能说,一个外人可说不得。何姨哼哼两声冷嘲热讽:“家不家底的也不重要,就是人家人品好,给人碰着了磕到了,从来都是道歉赔钱,不像别人左一句右一句就知道推卸责任,人家也都愿意帮他们。”
温照凤一听,将那芝麻球盘子摔着放下,想回击两句,就听旁人问:“诶我听说,这院里有个精神病是不是?”
温照凤接了话茬,言语间尽是嘲弄:“可不是吗,有个精神病的爹,生了个精神病的儿子,前两天还碰瓷我儿子呢,给我儿子都吓坏了,还朝我要钱,真是懒得理这精神病一家。”
明月送完菜本来都要走出去了,听见这话立马就停了下来,可刚转头就看见沈星端着盘南瓜饼站在温照凤身后,要把盘子放到桌子上的手还没伸出去。
温照凤还不知道沈星就站在身后,也没等菜上齐就拿了个芝麻球送入口中,吃东西话音也没停下:“一家子野蛮人,也没看见比我这乡下人好多少,这人啊,就是命,他们一家注定是窝囊命,穷命。”
沈星的事上,温照凤一家做得不厚道,以至于在沈星出院的这几天街坊邻居明里暗里那话讽刺温照凤,她这几天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可算找到个机会出出气。
今天人多热闹,温照凤这话也就自己这桌听见了。何姨听着一愣,她是知道温照凤能说会道,但是没想着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能睁眼说瞎话,说得还这么难听,刚想着组织语言反驳她,温照凤对面的人就给了温照凤一个眼神,让她往后看。
温照凤也一愣,以为是那小两口过来了,结果回头看是沈星,立马松了一口气,一个小孩能有多大能耐。不以为意地又把头转了回去,在一圈人看戏的眼神中说道:“怎么都看我?我说的不对吗?”
身后的沈星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镇定自若地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子上,然后静静走开,没说一句话,也没见着他又什么生气难堪的样子。
何姨看的憋气,反击回去:“对个屁,你儿子手贱给人家撞倒,都进医院了你们连个道歉都没有,在这还反咬一口,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混账妈教出个混账儿子,一家人都够不要脸的。”
何姨越想越生气,不给温照凤说话的机会:“我今天脑袋抽风了坐你旁边,现在想想真是晦气,老娘不陪你了。”说完,站起身拍拍裙子,一脸嫌弃的样子,翻个白眼就去别的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