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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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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初中其实和小学也没太大变化，尤其是对于他们六个来说，无非就是上学地方变了，班级变了，岁数变了，成熟了一点，但生活还是照常，就比如说沈星还是每次都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回家，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有人天生喜欢独处。
黎少源大大咧咧的，和谁都能玩到一块儿，但跟沈星的交流还是很少，既熟悉又陌生的，好像就没正常说过几句话。
刚才放学黎少源走得快了点，到学校门口那才想起来等人，结果回身迎头就看见了沈星大步流星地走，黎少源想试着和他打声招呼，手在空气中挥了半天，人家愣是没搭理一下，看都不看地就走了。
黎少源百思不得其解，等明月他们走过来，疑惑道：“我之前惹过他？”
何乐姗看他像大傻子一样在那儿站着，无语：“他不一直这个样子？”
钱一萌抱着手看他：“你没事招呼他干什么？”
黎少源摸摸鼻子，声音淡淡：“我无聊……”
新学校比以前的小学要远一点，但也没远太多，前后多了五分钟路程，走得快十五分钟到家，走得慢二十分钟到家，今天几个人走得都挺快，就是路过小吃街的时候一人买了一份烤冷面，耽误了些时间才到家。
几个人边走边吃，等盒空了也走到家门口了，就是还没来得及擦嘴呢，就看见一辆汽车停在门口，几个人满脑袋问号，院里李爷爷看他们放学回来了，招呼他们：“快进来，你们看谁回来了。”
王奶奶屋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是一男一女，看着都挺年轻的，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格外的响，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几个孩子：“诶呀这孩子们都张这么大了。”
温照玲也从王奶奶屋里出来了，赶快给明月他们介绍：“这事你们王奶奶的闺女，这是你们的小姨。”
几个人愣了一会儿，此起彼伏的叫了几声阿姨好。
李元元笑意满脸，脱了托怀里的孩子，跟温照玲说话：“诶呀刚才我还说我这么多年没见着孩子们了，我都想他们了，上一回看着他们，他们还四五岁呢，这么多年过去，是不是都把我这个阿姨都忘了。”
李爷爷笑：“那哪能记得啊，你走的时候孩子还不咋记事呢。”
李元元哈哈几声：“我记得他们就好了，这长大了就是不一样了，都成小美女小帅哥了。”李元元看身边人就站在那一声没吱，拎了拎他衣服袖子，“这是你们小姨父，给你们买了可多好吃的了。”
张成华高度近视，戴的眼镜片厚到看着都沉，原本正常大的眼睛现在看着就剩一条缝了，他还爱眯眼睛，一眯眼睛就更不剩啥了。
黎少源本来觉得跟亲戚邻居说话啥的是这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但一听到有好吃的，突然觉得这样的事也是有点意思的。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外向，还有点自来熟，二话不说就问：“哪里有好吃的？回家没吃饭正饿着呢。”
黎爷爷瞪了他好几眼，“这孩子，你怎么就想着吃？”
李元元和丈夫张成华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孩这么不客气，张成华眯眼睛笑：“屋里呢，快进屋，都给你们拿去。”
李元元带着大家往王奶奶屋里走，“孩子嘛，就爱吃点好吃的，长身体呢，多吃点好。这院里大太阳的，晒得慌，都进屋吧，进屋聊。”
黎少源不爱听这些大人们说话，无聊又墨迹，在拿到一大兜子好吃的，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后就准备走了。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明月他们，结果他们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他懂了，这是不想在这里待着又不好意说走，一群完蛋玩意，还得看他。
他可不管那好不好意思，捧着零食就说：“阿姨我们先走啦，还得回去写作业呢。”
其实李元元也不想让这群小孩多待，有些事还是只当着大人的面说好，但还是客气了两句：“饭都要做好了，吃完饭再写作业吧。”
黎少源：“今天作业太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写作业吧，写不完老师会骂人的哈哈哈。”
钱一萌突然想笑，还作业，老师，作业哪回是他写的，老师他哪回怕过？
黎少源瞪了钱一萌一眼，比口型：你走不走？
钱一萌：走走走。
等出了这门口，几个人可算都轻松了不少，在屋里就干坐着，除了发呆什么也干不了。
觉得不自在的不止明月他们，王奶奶也觉得不自在，不仅不自在，心里还不好受。本来女儿回来应该高兴的，可就是高兴不起来。虽然李元元每个月都给她打钱，过年也会邮回来年货啥的，可毕竟这么多年没回来过一趟。一回来还带回来个新孙子，说她大孙子上学呢，学习紧，没时间回来，就先带这个回来看看。
况且回来也不是单纯的回来看她，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左右是跟“钱”这个字有关系，没明说而已。
等到吃过晚饭后，李元元和丈夫张成华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李元元献殷勤，给王奶奶沏了杯茶水，娓娓道来：“妈，上午我们也跟您说了是吧，现在这孩子上学吃穿用学都贵，我们这还是两个祖宗，小的再过纪念也要上幼儿园，这一下呢支出就更多了，我们现在工作的工资最多也就能养一个。”
王奶奶表情凝重，双手拄着膝盖，静静坐在椅子上。
李元元碰了碰张成华手臂，张成华立马接道：“是啊妈，现在小孩上学太费钱了，学校要去，各种补习班也要去，花销特别大。”
王奶奶拿起沏好的茶水，冒着热气，吹了吹，喝了一口，有些烫，没继续喝：“是不是需要……钱啊？这些年这钱都是你么们给我的，我没都花，攒了点，你们都拿去？”
李元元温柔笑道：“妈，您那点钱就自己留着花吧，我们要干的是大事，您那点钱不够。”
王奶奶：“那是……”
屋外日已西沉，街灯盏盏亮起，小院昏黄的灯光照着水泥地面，两位母亲在沈家门前交谈的声音盖过了王奶奶屋里头的声音。
温照玲看着王奶奶家的窗户，没有拉窗帘，亮着灯，屋里的三人还坐在窗前聊着，王奶奶看着满脸愁容。温照玲叹气一声：“刚才在王姨厨房帮着收拾了下碗筷，听见了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朱婷华点头，“是啊。”
温照玲回头看她，“你也知道了？”
朱婷华沉思一会儿，缓缓说：“刚才你帮着做饭时，我跟李元元他们聊了一会儿，她们说他们要创业，钱不够。”
温照玲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像是心里有什么事一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朝你借钱了？”
她笑着摇头，“我什么情况谁不知道，谁会朝我借钱呢。”
“那是怎么了”
“沈星上初中了，用钱的地方也多了，这也还行，我幸苦点也能供得起，就是等以后上高中上大学，用钱的地方更多了，他爹也不挣钱，我得给这钱慢慢挣出来。”
温照玲斟酌道：“不是还有我能……”
朱婷华打断她：“但是我也不能一辈子都靠你啊，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家的事还得我自己来解决。”
温照玲想想也是，点点头，没说话。
朱婷华继续说：“所以我今天跟她聊天时，问她能不能带我去大城市打打工。”
温照玲本来有些困了，一听到打工立马精神了：“你要去打工？”
朱婷华轻声道：“不是以后都去打工，就一个暑假。”
温照玲沉默良久，道：“都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去？”
朱婷华：“商量好了，他们说正好他们在那认识些人，能给我找份工作。”
温照玲有些担忧：“他们靠谱吗？”
“应该吧。”
“那你什么时候走？”
“等沈星考完试就走。”
“那沈星怎么办？”
“我刚才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朱婷华深吸一口气，说：“等我去打工后，你能帮我照顾照顾他吗，给他们爹俩送点饭就行，我给你伙食费。”说着，温照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还说你也不能一直帮我，现在却又要请你帮忙。”
温照玲赶忙安慰她：“这事什么话，咱们关系好，我帮帮你怎么了，放心吧，沈星和他爸我都帮你照顾，钱我可就不收了，谈钱伤感情，等沈星长大以后上了大学了，有了工作了，不把我忘了就行。”
朱婷华听着着实很感动，眼泪一不小心就在眼眶里打转，温照玲看她这样笑了，“可别哭，这么大个人了，到时候我让明月带着沈星去她乡下爷爷奶奶家去玩，待上一阵子，她爷爷奶奶都可喜欢孩子了，肯定也会喜欢小星。这头我再天天给沈星他爸送点饭，这事简单。”
朱婷华还是没忍住，这眼泪还是落了下来，还是止不住的。
温照玲给她擦眼泪，“行了，就这么定了，也不早了，快回屋吧。”
给她安抚好情绪，送进屋里，温照玲可算松了一口气，刚走道自家门口，就看见明月在门看着她。
温照玲看她睡眼朦胧的样子，问她：“在这站着干什么？”
明月打了个哈欠：“妈，沈星拿零食了吗？”今天在王奶奶屋的时候，没有看见沈星。
温照玲笑：“就为了问这个？”
明月摇摇头，“也不全是，我还想上个厕所，想起来就问了。”
温照玲：“我闺女还是随我了，放心吧，妈给他拿过去了。”
明月：“嘿嘿，那我上厕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