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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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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选择睡在明月屋里的隔间，好歹还有堵墙搁着。
决定好了，明月奶奶给沈星抱来了一床新被子，还帮他铺好了，“这被子褥子都是全新的，小星放心睡。”
沈星也不说话，在旁边一直点头。他认真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四周，这隔间在明月床的右手边，墙壁上还有些小猫小狗的贴纸，新床和新被子和周围灰暗的空间有些违和，但看得出来是细心打扫过一遍了，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也快到睡觉点了，沈星在明月奶奶走后就躺到了床上，鼻子旁有细细的绒毛，抬眼一看，是明月的玩偶，一只小羊。
小羊毛上落灰了，沈星想打喷嚏，就给他推远了一些，喷嚏没打出来。
颠簸了一天，明月又累又困，一个哈欠眼泪就要出来了，趁着还有几分清醒，明月的声音透过隔墙的窗户，“沈星。”
沈星已经闭眼了，但是还没有困意，抬了抬眼皮，“嗯？”
明月的眼皮已经抵挡不住困意，合上了，但明月的声音还在继续：“有事叫我就行。”
沈星哂笑，没说话，睡个觉他能有什么事。
明月的话已经不知道是不是梦话了，就是突然补了一句：“我没有起床气。”
沈星：“……”
回不回应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夜里寂静，明月爷爷奶奶已经关灯睡觉，房间里只剩下明月沉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虽然也很累，但沈星毫无困意，躺在床上好像越来越精神，他倒是想快点睡着。夜里有些闷热，但这个隔间还开了扇窗户，时而有小风吹过来，会凉爽一些。
沈星趁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下玩偶小羊，小羊应该是被挡成枕头了，整个都是扁的，尤其是肚子，身上的毛也倒了。
沈星真觉得自己是无聊极了，没事观察什么小羊，于是又开始闭上眼睛，酝酿睡觉。再睁眼睛时，沈星借月光看了看表，才十分钟过去，他以为一个小时候过去了呢，烦，很烦。
没办法，沈星开始在意识里数羊，这方法对他有点用，数到一百开外就有了困意，可就是要睡着之时，沈星很烦躁地睁开眼睛，起床气没等睡着呢就有了。
想上厕所……更烦了……
沈星只好起身穿上鞋，可还没等跨出这个隔间，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不知道厕所在哪里……
想起了明月刚才说的话，沈星没照做，自己放慢脚步走出了屋子，左右看了看小院，没看到厕所在哪，又走远了几步，还是没找到，沈星皱眉走回屋。
回到隔间，沈星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月光朦胧，柔和洒在她的脸上，这可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画面，就是时间长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十分钟后，沈星抬眼看向隔墙窗户，思考良久，终道：“宋明月。”
人一累睡觉就沉，明月睡得都有些要磨牙的征兆了，一般声音可能叫不醒她，很安静的深夜，明月依旧在睡梦中。
沈星看她没反应，提了点声音：“宋明月。”
明月那边有动静了，是磨牙声。似乎是有点感觉，明月虽然还在睡着，但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磨牙。
沈星：“……”都是骗子。
沈星又坐了一会儿，最后起身走进明月的房间。
明月做了个恶梦，梦见沈星变成了僵尸，在学校走廊里一步一跳地追着她，明月想大喊却喊不出来，僵尸还叫她的名字。
明月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沈星的面目越来越狰狞，就这回头的功夫，他就追了上来，一下字给明月绊倒了，照着脖子就要开咬。
明月吓得想大喊救命，但还是喊不出来，下意识拄着僵尸胸口往外推，怕推不出去就加了把劲。最后就是僵尸推出去了，梦也醒了。
入眼的就是沈星不解又有点生气的脸，明月懂了，都懂了。
沈星被推得向后退了一小步，眉头紧锁，“你不是说没有起床气吗。”怎么碰一下手臂就推人呢。
明月清楚地记得刚才的梦，现在还心有余悸，这梦有点真实，明月没忍住认真看了看眼前的沈星，跟梦里僵尸一模一样。
沈星看她呆滞的眼神：“宋明月，你睡傻了？”
明月缓过来了，忙道：“对不起啊，刚才做恶梦了。”又突然反应过来，“是发生什么了吗？”
沈星神情突然变得冷漠，说得很干脆：“找不到厕所。”
刚才可能还是因为恶梦还有点害怕，这会她是真不害怕了，并且莫名地好像笑，看沈星表情像是你敢笑一下试试的样子，明月这回真憋住了。
明月爷爷家的厕所没来过的人还真一般找不着，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厕所在房子后园子墙外，用水泥抹的，旁边有颗老杨树，粗大的树干给厕所遮上了一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冬天也就还好了，夏天后园子的苞米一长，把厕所挡得严严实实的，更看不到了。
夏天蚊子太多，明月穿上了长袖衬衫，点了一根蚊香，拿上手电筒，这才带沈星出来，看沈星还穿着半截袖就也给他找了件长袖，沈星神色不悦，明月直接给他套上了。
等着蚊子去咬你，这不大傻蛋吗。
屋外月亮高悬，月光照得院子有些白茫茫的。长夜寂静，青蛙蟋蟀声音此起彼伏，也不算清冷，好像不用手电筒也行。院子里的大狗听到声音惊醒，注意着眼前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到明月看向她，开心地摇起尾巴。
今天这雨让通往院子的小路变得格外泥泞，小路路旁的杂草露水很厚，明月和沈星还没走几步呢，鞋上沾满了泥水，裤脚都湿了。
走到院子栅栏门口，明月回头看了沈星一下，沈星正盯着自己的鞋子和裤子皱眉，明月声音缓缓响起：“前面还有泥呢，要不咱先随便找个地方？”先解决了？
“我帮你看着。”
明月感觉沈星脸都快扭曲，恨不得给她看出个窟窿，忙改口：“去厕所去厕所。”
走进园子，穿过明月奶奶种的柿子，爷爷种的苞米，途中偶遇两只老鼠，三只青蛙，再出了园子后门，最后两个人脸上被咬了五个包，可算到了厕所。
这园子露水比外面杂草还重，两个人从裤脚湿到膝盖，湿哒哒附在腿上，很难受。
这厕所没窗户，明月把手电筒给了沈星，“里面应该挺黑的，你拿着吧。”
沈星接过手电筒就走进去了，他现在心情真的不是很好，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来。
看着沈星走进厕所，明月拿着蚊香在蚊子堆旁边转圈圈，蚊子都被熏跑了，接着再换一堆蚊子。晚上蚊子就是厚，明月熏散了好几个蚊子堆，但是脚踝上没能幸免，被咬了好几个包。
转头一想，里面的沈星应该更惨。
十分钟后，更惨的沈星出来了，明月在这月光下都能清晰地看见沈星脸上一堆包，明月把手电筒接了过来，把蚊香放他手里，然后很同情地看着他。
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他指定疯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无言，明月真的感受到了沈星情绪可能是非常不好，本来还想说两句缓解尴尬，但是想想又没说，他可能需要自己冷静冷静。
走回到院子里时，西边院墙有黑影晃动，明月眯眼看了看，没看清，也没管它是什么，两个人整要走进屋门时，黑影突然窜出来了，明月吓了一跳，黑影到身边时才看清，是程爷爷家大狗生的小黑狗。
明月爷爷和程爷爷家的土墙有一块因为下雨塌了，小黑狗就这么跑过来了，一下子扑到明月脚边。
明月也是今天才见过这只小黑狗，就摸过它几下，现在好像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对沈星的态度就不一样了，看见他就咬他的裤脚开始旺旺大叫。
沈星：“……”
明月：“……”
这就是天生招小狗讨厌吗……
明月一下就把小黑狗抱起来了，怕它吵醒屋里睡觉的爷爷奶奶，就把它嘴捂上了，笑意浓浓地看着沈星，“你快进去，我把它送回去。”
沈星瞪了明月和小狗各一眼，对此行的后悔程度又加深了一个度，头也不回地就进去了。
明月在沈星完全进屋，看不着人后，笑出了声，摸摸怀里小黑狗毛茸茸的头，“小黑乖啊，不能乱咬人。”
给小黑狗送回程爷爷家院子，明月也回去了。到自己屋里没直接就睡觉，在柜子旁边翻翻找找，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出瓶花露水。
坐回床上，给自己脸上和脚上的包都涂了一下。又从床旁隔墙窗户看那边的沈星，他盖上了薄被，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睡没睡着就不知道了。
明月下床穿上拖鞋，拿着花露水，蹑手蹑脚地走到沈星隔间，动作缓慢且静悄悄地把花露水放到了沈星床前的柜子上，然后又动作缓慢且静悄悄地往回走。
走了几步，明月发现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她的小羊玩偶正被她踩在脚下，踩的还是小羊脖子。
明月：“……”有事冲她来，扔她小羊算什么男人……
明月愣住了一会儿，回头把放好的花露水拿走了，大摇大摆走出了沈星隔间。
沈星看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都气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