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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 142 章 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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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计临感到非常痛，全身都在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把他拆开来再重组一样，然后他感到脖子被什么东西咬住，他突然惊恐的睁开眼睛，侧头见到一颗黑漆漆的脑袋，那颗脑袋的后面还有会动的触手。
这只东西正在吃他。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谢计临心里就一惊，下意识的挣扎，“放开我！怪物！”他抓住近在眼前的手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用力咬下去，他发了狠，一口下去就见血了。
楚九曜感到吃痛立刻松了嘴，谢计临趁机推开他惊恐的蹭着沙滩后退，“别过来！”他手边没有武器，随便在沙滩上摸了一块碟子大的贝壳举起来，贝壳的边沿很锋利，还有一排小锯齿，是他目前能拿到的最好的武器。
“咕噜噜……”楚九曜委屈的张开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他，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变回去，他也不想吓到他。
楚九曜的模样实在不那么好看，下颚凸出，长着獠牙，全黑的大眼睛占据了半张脸，脑袋光秃秃，背后还有翅膀、触手和尾巴。
谢计临看着他的模样只感到心惊，吓得声音也抖了，他爬起来连连后退，“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谢计临喘了口气，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其实根本打不过这只小怪物，只是在虚张声势。
小怪物用幽幽的眼神望着他，可能觉得到了嘴巴的肉跑掉了。
谢计临心里更加发毛了，他一边后退小怪物也亦步亦趋，谢计临摸了摸脑门上的汗，他悄悄看向沙滩，没有见到他的小伙伴，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冲到这里来。
他又看向眼前的小怪物，忽然见到怪物的裤子似曾相识突然失声的喊道，“小九的裤子？你吃了他？”
楚九曜吓了一跳，见到谢计临暴起来想打他立刻后退出去，然后又蹲在沙滩上委委屈屈的写着字，【我就是小九，我没事。】
他给谢计临说的名字就是小九，除此之外没有透露全名，就算问他养父他养父也不知道，而且养父平时叫他的名字还是林定，至于对方叫什么他也没问，只知道管家叫他谢少爷，是一个豪门世家的小少爷。
谢计临看着字迹第一反应就是骗人，或许这只怪物会读取记忆，因为一个人类怎么变都不会变成这样……
【我真的是小九，你可以问我问题。】楚九曜又写着，感觉更加委屈了，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是一只怪物，你想打我了？】
谢计临抿着唇，就算他想打也打不了，他举着那只贝壳缓缓的后退，退到了一块岩石的后面，眼前的怪物依旧跟着他，见他不动了就蹲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两人对峙了很久，谢计临觉得怪物暂时不会动手，他抬头看了看天，快要日落了，他又累又头痛，只能在岩石的后面过夜，身上的衣服在沙滩上走了很久都快干了便没有理会。
谢计临蹲坐下来抱着膝盖警惕的盯着对面的小怪物，小怪物也蹲在地上，背后的翅膀和触须垂到地面上蠕动着。
谢计临眼皮跳了跳，觉得有点恶心，那些触 手简直像蚯蚓……还是黑色的，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向自己的手腕，终端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们取走了，当时他会睡得那么熟肯定是被人下了药。
然而现在想明白也已经无补于事。
片刻后谢计临感到身体似乎好了一点，接着就开始感到口渴和饥饿，他手边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这些要等到明天再说，想起沙滩上没有见到小九，谢计临感到眼眶有点热，他紧绷着嘴唇抱紧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去。
希望小九没事。
很快夜幕降临，周围黑漆漆的只剩下海浪声，夜晚的海风还夹带着一股寒意，幸好现在是夏天，还不至于不能忍受。
突然谢计临听到咕噜噜的声音，是那只怪物发出来的叫声，他警惕的抬起头来，一瞬间瞳孔有些诧异的睁大，那只小怪物的触手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夜晚发光。
而且小怪物把触手拧成一团吊在脑袋上，像一颗大灯泡。
谢计临神色复杂的沉默着，突然想起了深海的安康鱼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这一只怪物是不是深海鱼变的。
楚九曜见到谢计临看过来便小心的爬近了一米半。
离得近，谢计临看着他的样子又开始头皮发麻，特别是他头上还吊着灯泡，光线一照就好像鬼片一样，谢计临又捡起贝壳警告他，“停下，别靠近我。”
楚九曜坐在地上睁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看他，谢计临竟然从中看出一些委屈来，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头脑不清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好像发烧了，难怪反应迟钝又难受。
谢计临确定小怪物不会再靠近之后就想小息一会儿，就一会儿，他闭上了沉重的眼皮，然而他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靠着他，他背脊一僵脑袋一格一格的转过来，于是就见到了那只小怪物靠着他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谢计临被迫近距离见到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窜起来跑开了，楚九曜没有了依靠就这么跌倒在地上，也醒了过来，首先看了看自己，还是没有恢复人形便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谢计临见小怪物没有扑过来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脑袋突然抬头看向天空，他今天仿佛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爽利感，似乎天空更高了、海浪声更清晰了，他甚至知道在岩石的前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停着两只海鸥。
这是精神力？
他不太确定，谢计临蹙起眉头，下一秒又听到咕咕噜噜的声音，他低头看向那只小怪物，小怪物张开了嘴，谢计临忽然发现他的嘴巴缺了一颗牙齿，竟然和小九缺牙的位置一模一样。
谢计临的神色有些凝重，他休息了一天思维比昨天清晰了很多，假如眼前的小怪物是小九的话，那么小九由始至终都不是人类。
他只是伪装成一个人类。
谢计临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感到三观要崩塌，直到发现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就尝试去觅食，他翻遍了沙滩和临海的岩石缝也只找到几只海螺，而且还是有毒的海螺，谢计临悻悻然的把它们扔了。
他又把目标投向了后面的小树林，小树林比海滩要危险很多倍，但就算他没有食物也需要水源，谢计临摸了摸有点干的嘴唇把衣服的袖子和裤脚都绑好才出发。
他在外面捡了一根干枯的树枝，一手拿着树枝小心的拔开草丛，一手拿着贝壳武器警惕着，走了一会儿后谢计临转头看过去，小怪物依旧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他无法把他赶走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小九就随他了，如果对方想要加害他昨晚就应该做了。
这个小树林并不大，谢计临从早上走到正午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另一边的沙滩上，一路上他只摘到了几颗涩涩的果子，一口啃下去仿佛连舌头都没了知觉。
谢计临艰难的吃了一颗弯下腰就想吐出来，就在这时那只小怪物又在咕噜噜的叫，叫声非常奇怪，像肚子饿了一样。
他扭头看过去，小怪物冲他指向一个方向，谢计临站直身凝目看了很久才见到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一棵椰子树。
“真的是椰子树吗。”谢计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皱着眉头仿佛一尊严肃的石雕，如果是早上见到椰子树他肯定立刻跑过去，然而现在是中午，他已经走了半天，连小肚腿都在打颤，脚底虽然没有起水泡却也生痛难耐。
楚九曜有点焦急的跑过来想拉他的衣袖，谢计临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然后就见到小怪物蹲在地上委屈的仰头看他。
谢计临心情复杂的摸了摸干涩的喉咙，终于还是问，“你真的是小九？”
【真的。】楚九曜马上在地上写着，【那边有椰子，我们去摘吧，你不要怕我，我不吃你。】
这句话似乎有点问题，仿佛是只不吃他的意思。
谢计临想了很久又看了看他垂在背后肉肉的翅膀，但似乎也不是那么危险，“那走吧。”谢计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
楚九曜拖着长尾巴跟在后面，他也觉得有些口渴，他们用了很久时间才走到椰子树下，谢计临抬头仰望了一眼通天的椰子树，接着才咬着贝壳爬上去。
这棵椰子树还很小气的只结了一颗果子，谢计临好不容易才把它弄下来，他又爬下了树把砸进了沙子中的椰子挖了起来，幸好椰子够大，直径有三十多厘米。
把椰子抱到树荫之下谢计临又对着椰子犯愁，这要怎么开？楚九曜凑了过去用指甲戳了戳，谢计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把椰子推给他，一颗椰子被楚九曜抱在怀里几乎有他那么大。
谢计临望着他用锋利的指甲破开椰子，看着看着视线又瞄到了垂在楚九曜背后的肉翼，不像龙翼，肉乎乎的，谢计临严肃的沉着脸，忍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翅膀，手感很软，好像是无骨的。
肉翼被他捏住后就在他手中抖了抖，接着那些须发仿佛有意识一般缠了过来。
谢计临感觉好像被章鱼缠住马上松开手，一抬头对上楚九曜控诉的目光淡定的说，“继续开椰子。”
楚九曜不满的在喉咙中叫了几声，拍了拍翅膀藏在背后，把开了的椰子推了过去。
谢计临看着椰子上的小洞，他们没有吸管只能抱起来喝，他喝了几口润喉之后又递给对面的人，“你也喝。”
“……”楚九曜冲他摇了摇头，他不喝也可以的，毕竟是怪物，身体并没有人类的那么脆弱。
“我叫你喝你就喝。”谢计临皱着眉头有些严厉的说，“现在这个小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楚九曜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都不能倒下，他小心的抱过椰子喝了两三口，又把椰子封好趴在上面，抬头望着海滩之外的大海。
如果能抓到鱼就好了。
谢计临也想到这一点，但是在海里抓鱼很困难，而且他们没有工具，可是还是要试试的，他削了一根树枝下海，很快就发现他没有身高的优势，在海中让自己漂浮起来的时候在水底之下的食物就惊慌失措的逃跑了。
倒是楚九曜游得如虎添翼，谢计临一不留神就发现楚九曜不见了，他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就有些焦急，潜进水中找了找也没有见到人影。
“你再不出现我就回去了。”谢计临等了一会儿，海面上只有水浪声，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忽然感到背脊发寒，在这个巨大的海洋面前他们渺小得犹如蝼蚁，只需悄无声色的张口就能把他们吞噬掉。
谢计临寒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向后游了几米想回岸上，最后还是理智抵抗了本能让他停了下来，他又喊道，“小九，快点回来。”
就在这时远方的水面有什么在涌动着，谢计临看到那颗黑色的脑袋立刻游了过去，楚九曜对他低低叫了几声，举起手中的龙虾。
谢计临蹙起眉头，并没有因为见到食物而高兴，“下次不要一个人去，我们也不吃虾。”这种虾在深水的地方才有，但那边的危险也更大，一条鲨鱼就能把他们连皮带骨的吞掉。
“咕……”楚九曜被生气的谢计临捉住了须发身体倏然僵了一下，他想控制着须发不要动，然而这些头发总是不听他的命令见到谢计临就想缠上去。
果然谢计临还是害怕这种奇怪的触感，很快就放手了，他转头道，“回去吧。”
正午的太阳很热，回去后谢计临把龙虾剥了皮烤着吃，吃完之后已经四点了，因为单单钻木生火就用了他们不少的时间。
晚上他们又在岩石后面过夜，把椰子抱过来挡在前面，即使烟火信号也发了出去，谢计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救援的人来。
楚九曜这一晚小心的靠在他身边扇了扇翅膀，入夜后就把伪装的灯泡吊在他们的前面，堪堪能照亮方圆一米而已。
谢计临望着眼前的灯泡微微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个人就是小九。
楚九曜摇了摇头。
“是暂时变不回去？”谢计临用自己的理解问。
“咕噜噜。”楚九曜委屈的点点头，剩下的发须无意识的在沙滩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谢计临沉默起来，如果救援的人来到也不能让他们见到小九，到时候还需要自己想办法把小九也带回去。
他们白天努力捉鱼，晚上的时候一起窝着睡，却也等了一个星期才等到了救援的人，见到船只的时候谢计临就让楚九曜先藏起来，只是没想到等到他找到借口下来找他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他，只看到在岩石上刻画着几个字。
【我游泳回去。】
谢计临望了那几个字很久，突然恍然原来对方可以一个人横渡海洋。
只是因为无法带上他这个人类才选择留下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