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楼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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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风雪依旧不曾停息，南方小镇就像一座屹立在冰原之上的孤城。
虽说天气寒冷，但是平日里繁忙的人家难得清闲，一时间小镇上竟然隐隐有些安逸的味道。
一处院落延伸出的绣楼，两个妙龄女子借着窗缝看着雪景，绣着绣片好不温馨。
“阿秀，你的绣工越来越好了，乔家嬷嬷的手艺你怕不是都学会了！”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红色的夹袄领子上缝着一圈兔毛领子，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娇俏可爱，看着少女手中的绣件满眼放光。
被称为阿秀的姑娘，眼神含笑看着少女，一样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比着红衣的少女五官更加温婉动人，一双凤眼不笑也翘，看着极其温柔，穿着白色缀着红梅的袄裙，披着狐皮披风，腿上放着绣蓬针线还有小小的暖炉，挨着窗边的矮榻坐着。
“你别打趣我了，当时咱们两个一起跟着嬷嬷学的刺绣，当时你绣的最好，嬷嬷直夸你有天赋，谁曾想你这个不定性的还没到半年就不学了，气的嬷嬷现在看见你还生气。”
阿秀一边数落少女，一边穿针引线，绣着绣片，绸布上的图案不是常见的花鸟山水，也不是祥云符文，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橘猫踏雪图，圆滚滚的猫咪一看就是年岁不大的幼猫，雪地玩雪的样子天真可爱，绣成绣片也是颇有野趣。
阿秀看了看眼睛都黏在绣片上的少女，包包头上镶玉的蝶花步摇随着主人的动作不停的晃动。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你呀你呀。”道出的声音满含着宠溺的无奈。
娇俏的少女笑的天真稚气，看见的人都不禁想要宠着她。
阿秀放下绣片，将窗子推开了半扇，即使经过了一夜的时光风雪依旧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了。
放眼望去一片都是洁白一片，“真想出去啊。”
似呢喃也似感叹。
“嗯？”红衣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橘子吃的不亦乐乎，嘴里面鼓鼓囊囊的像个花栗鼠一般。
“阿秀，你想出去吗？”
“但是最近卫伯伯不是说了，雪下得太大了车马很难通过，等过段时间再出去吧，雪停了之后我们再去宣城玩，上一次和我二哥在宣城找到一家贩酒的小店，虽然店面又小又旧但是那家的酒都很棒，我带你去哦，阿秀一定会喜欢的。”
叶秋藜边啃柑橘，边安抚着窗边少女。
“切，早晚背着老头子溜出去。”说话人温婉的模样完全不见，凤眼微咪，一副气势逼人的模样，着实吓人一跳。
却见叶秋藜丝毫不为所动，看样子早就习惯了少女这幅样子。
“秋秋，把橘子皮剥了再吃。”卫秀俨看着她手中的被带着皮啃的稀烂的橘子说道。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橘子就是这样才好吃。”少女笑眯眯的拒绝了。
叶秋藜怕卫秀俨注意力一直放在橘子上，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不过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结束。”
“就是下雪才好出门，要是雪停了那些江湖人又要像蝗虫一样飞过来了。”卫秀俨透过窗子看了一眼难得平静的街道，一时间也不觉的大雪封城有什么不好了。
只不过一想到雪停了之后，又会有一大群好事之徒到来，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不过你今天也不回家吗？你都在别院里面住了好几天了，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跟卫伯伯吵起来了。”要说谁最了解卫秀俨此人，那当之无愧就是叶秋藜了，生辰相差两天还是表姊妹从小就一直在一起，没有比叶秋藜还了解卫秀俨的人了。
看着温良恭淑的富家小姐，天生生的一副温柔相貌，实际上是天生反骨比谁都叛逆。
离家出走这件事从小到大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每回都是‘悦来客栈’后面的别院，就连客栈掌柜时不时看到阁楼灯火就知道卫家大小姐又跟她爹吵架了。
“是魏家那件事。”少女说的云淡风轻。
话里面的内容却足够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哦，魏家啊。”少女无知无觉的继续啃着手里面的柑橘。
突然回想刚刚听到的话语，感到有什么不对。
啪——
被啃食了一般的柑橘砸在地上。
“魏家！！！！”
“嘘，声音太大了。”卫秀俨伸出修长的食指堵住了叶秋藜的嘴唇。
“呶，绣好啦。”
魏家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卫秀俨将手中的俨然已经绣好的绣片递过去。
“喜欢吗，看看哪里需要修改。”纤纤玉指拿着红色绸布，晃荡之间绣片上的猫儿好像随着摇动好像是真的活了一般，透着一股娇憨可爱。
“不了我就要这个。”红衣少女接过绣片，满脸开心。
“你喜欢就好。”看似温婉的少女起身关上了窗子，将绣具一一收起。
走进帷帐里面，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件鸢尾蓝色的披风，里面缝着厚厚的毛皮，看着就很温暖。
“穿上，既然出不去荣镇就在镇里面逛逛吧。”少女将披风递给另一位少女。
红衣少女乖乖接受，叹了一口气，说什么想要去镇上逛逛，还不是想要去探查魏家。
长的略微稚气的脸上布满了成熟的沧桑。
“我还是个宝宝啊，为什么每天都要经受这样的折磨。”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跟随着少女的脚步向外走去。
娇俏曼妙的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依稀之间只能看见二人点缀着红梅和山茶的雨伞。
练武之人大多都是耳聪目明，齐不诉更是其中翘楚。
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等待小二收拾昨日遗留的剩饭餐具，顺便送上新的饭食。
虽然说荣镇是个小地方，但是这里的饭菜味道确实是出奇的好。
今日的早餐比起昨晚的晚餐更加的具有地方特色，尤其是那到‘琴鱼’，小二极力推荐的菜品。
他这个生长在汉中的‘土包子’，真的是没有见过用鱼干泡茶吃的，
一道茶汤，仅仅只是放入了一些鱼干，倒入了滚烫的茶水，杯子里面的琴鱼随着茶水山下浮动，栩栩如生，齐不诉拿起杯子端详了好一会，一咬牙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其貌不扬还有些许诡异的的茶水，入口确实十分的惊艳，滚烫的汤水刚一入口就感觉清香醇和。
“嗯，感觉还不错。”
有了茶汤开头瞬间激起了齐不诉对鱼干的好奇，鱼干口感脆韧，鲜、香、咸、甜，混合于口中别具风味。
一杯饮尽，从旁边盛放鱼干的瓷盘里面抓了些放进杯中，又冲泡了一杯。
并不着急饮用，而是向着其余的餐点看去，白色的圆形瓷盘中一眼看去就是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不过单吃就很好吃的油条，竟然被折起来包裹粽子。
原谅一直生长在中原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猎奇的吃法，将信将疑的拿起裹粽吃了一口。
“哎呀，哎呀，这还真是不错呢。”
咸香酥脆的油条，配上软糯香甜的粽子，咸与甜交融，竹叶的清香混着油脂的醇香，复杂又和谐的味道激起了萎靡的食欲。
一顿清茶淡饭，无比餍足。
趁着时候正好，青年人想着出去探查一番，结果刚刚走了不远，就从巷口听见了一声惊呼。
“魏家！！！！”
仅仅一声就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精力，青年仔细的辨别方位。
这还真是巧啊，想什么来什么，昨夜还在想怎么找线索，今日线索就到手里了。
练武人耳聪目明，不消一会就找到了声音的位置，不过可惜的是却没有在谈及魏家的事情，仅仅只是些女子间的耳语，不便再听。
齐不诉歇了探听的心思，准备去魏家老宅一探究竟。
十一月的时节，本来拥有各种节日活动的时节，却因为今年的霜雪而变得无趣。
卫、叶二人游走在人迹稀少的街上，只有无聊二字。
“果然这种天气，连香粉铺子都不开门。”叶秀藜看着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
“阿香婆婆之前还说刚刚做了一批好胭脂，本来说是最近就可以上货了。”
虽然少女的话未说完，但是卫秀俨也知后边半句是什么，大抵上就是这个月怕是买不到了。
“算了，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卫秀俨和叶秋藜漫无目的的逛着。
至于齐不诉远远则在七扭八拐的巷子里寻找这去魏家的路线，虽然从小二嘴里得知了魏家的方位，但是他却没想到这路竟然如此难找。
齐不诉缓慢的朝着魏府走去。
少女们的组合不知不觉间去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
沿着冰结的河道一路向西，路过了一家看着就很富贵的人家，守门的门房看见两人，远远的就开始招呼。
“大小姐！表小姐！”
卫秀俨头也不回抓着叶秀藜就跑了。
架着伞，穿着厚衣，迎着风雪，两人依旧行走的飞快，齐不诉好不容易出了巷口就看到迎面飞驰的二人，突然发觉看着柔弱的少女也是武功卓绝的人物。
“这个小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他并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雪越来越大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荒废的庄园。
庄园看似就是经历过了大火焚烧，就从这处遗址就可以看出它未被焚毁之前到底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齐不诉，仔仔细细的将庄园看了一遍，心中大致上有了些猜想，不过当目光略过大门牌匾才真正确定猜想。
他仔细的探查着遗址，突然那阵熟悉的女声传来，青年抬头看去，竟然是刚刚两个女子。
他站的角落有些隐蔽，少女们并没有注意到他，继续聊天。
“果然是魏家阿。”
魏家，荣镇上的首富，本地人一直传道的人家，二十几年前还是寂寂无名穷的背井离乡谋生的魏老三，十几年前突然回来了，还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一夜之间买了铺子盖了房子，做起了航船生意，成为了即使在宣城也排的上名号的富户，更甚至还跟江湖人有着牵扯。
带着传奇色彩的发家史，和三五不时的桃色流言的出现，导致魏家一直是流言的中心。
时至今日即使魏家已经无人，却依旧活在众人口中，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涌入，看着架势就是来探查魏家之事，小老百姓对着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预感，本来三五聊天必定常常提起的魏家逐渐消失在众人口中。
虽然他们口中的魏家只不过是添油加醋经过艺术加工，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
不过卫秀俨口中的魏家和其余人不一样，“上个月，月中的时候，托魏家老二从沧州那里捎带一批上好的刺参，从他家走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大领着一位姑娘去了魏家老爷子那里，当时就吵起来了，我带着不怎么好看，借口说是和你有约就走了。”卫秀俨勾了勾叶秋藜的手继续说。
“结果不久之后，他们家陆陆续续的就有人离奇死亡，他们家的船队也出了问题，听说魏二和他带去的那些人几乎都没回来沉在海里了，唯一被找回来的那个船夫不久之前急症不治去世了。”
卫秀俨说的船队沉海这件事情齐不诉从来没有听说，甚至魏家人并不是死于一夜之间，而是早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死亡这件事也不清楚，魏家的水越来越深了。
青年突然觉得跟着前面两位大小姐的选择真是对了。
两位姑娘依旧在谈论着魏家，齐不诉干脆躲在树上一时间倒也挡住了些许霜雪。
“说起来魏家，我也知道点事情，他们家的那个铺子和我们家布铺不是离得挺近的吗，就在我家正对门。二十七的时候那天我去铺子里面查了一下帐顺便挑了几件新料子，走的时候看见魏家的店大门紧闭里面却传来脚步声当时也没有注意，结果夜里他们家的铺子就走水烧的一干二净了。”
“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有些不对，脚步声太多杂乱的很。”
叶秋藜抬头回忆着，自己之前看到的事情。
“当时去店里面拿的料子，就是你给我绣的绣片用的料子呢。”话语刚落，叶秋藜暗道不好，捂紧嘴巴。
卫秀俨听罢瞟了一眼，“好啊，我说你怎么月末特地给我送料子，现在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好阿秀~原谅我这一次吧~真的是给你送料子的，那匹月白色的蜀锦还有那匹苍色带有祥云纹的苏锦，我一眼就觉得你绝对喜欢，红色的那个真的只是附带的，你就原谅我吧~原谅我吧~”红衣少女抱着身材略微高挑的少女的胳膊期期艾艾的磨蹭着。
卫秀俨本来就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想要逗逗叶秋藜，看着她这种伏低做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行了别耍宝了，多大的人了。”纤纤玉指点了点少女的额头，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对了，秋秋我家对家的李家阿姊要定亲了。”雪越来越大，身姿曼妙的少女们在雪中娉婷行走，好似两个画中妖精朦胧之间透露着一股难言的瑰丽。
“就是小时候带着我们爬墙去捉蛐蛐的瘦瘦高高的阿姊吧，自从他父亲考中了功名，去了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至少有个六七年了吧，她走的时候我们还在蒙学读书的，李阿姊定亲你怎么知道的呀。”叶秀藜实在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得知了这么久远的故人消息。
“嗯，三个月前吧，李家伯伯带着家眷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都是深夜时分了，回来小心翼翼的谁也没告知，一直深居简出格外低调，但是李伯伯急急慌慌的给阿姊议了亲，问我家老爷子，说是得罪了上司被革除官职发放回原地了，不过······”
少女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叶秀藜并没有追问，默契的将话题绕过。
“说起来我们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我一点不想嫁人，是在不行我就嫁给你哥，你嫁给我哥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反正我们说是表亲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一点不妨事。”
卫、叶两家说是亲戚，其实是因为卫家家主的妹妹嫁给了叶秋藜外家的表舅舅，这才有了一丝姻亲关系，还有就是卫叶两家的夫人未出阁的时候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出嫁之后更是凑巧嫁到了一个地方，两家的家主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两家的关系才如此之好。
大周朝不允许五服之内的亲戚结婚，甚至女子结亲也是普遍的晚，大多都是及笄之后的一两年里议亲，十七八岁的时候才结亲，政令刚刚推行的时候几乎人人反对，结果几代下来晚婚的好处开始凸显女子生产死亡率大大降低新生儿的成活率显著提升，人们也习惯了这条政令，甚至人人夸赞当时在位的文帝。
“现在想这些太早了，况且家里面也不会不顾我们意愿直接定亲的，没必要想这么早，不过说起来要是真要嫁给你哥，你上头四个哥哥三个没有成亲我到底嫁给那个。”
两个女孩子聊得话题越来越私密，魏家的事情已经被二人抛在脑后的模样，齐不诉感觉再跟下去就太过分 ，干脆转身离去。
树上的积雪随着青年的动作，倏倏落下几丛，不过到处都有积雪滑落，倒是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齐不诉没有看到，自己刚刚转身离开，本来聊得火热的两人瞬间停止了话题，向着他藏身地树上看去。
“走了。”叶秋藜率先开口。
“嗯。”卫秀俨轻声回应。
“也是被魏家吸引的吧就是刚刚谈论魏家的时候才靠上来的。”叶秀藜抚了一下头上沾染的雪花说道。
“应该不是跟踪我们一起来的，看样子像是碰巧遇到，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大概是被魏家吸引过来的江湖人，看样子过不了几天就能知道是谁了，竟然他知道我们和魏家有关系，绝对会接近我们的。”
少女虽然稚气未脱但是行事思考极其周详缜密。
“不过你这次离家出走到底和魏家有什么关系，比平常不是最不待见他们家了吗？”
叶秀藜实在是搞不清楚自家姐妹到底是怎么了，魏家在荣镇的风评谈不上好，但是几乎有些名气的人家都和魏家有些生意往来，所以人气倒也不是太坏。
不过卫秀俨从小到大就是不喜欢魏家，见到魏家人也就是维持一下表面情谊有时候不高兴表面情谊也不给。
也有例外，就是魏家二郎，魏家老二比她们年长个三四岁，他在妾生子在魏家的身份尴尬不受魏家老爷子的待见，但是品行极好能力也好，镇上的其他人倒是很喜欢他，卫秀俨和叶秋藜和他的关系也不错。
“魏二率领的商队今年原本准备不出海了，但是魏大闹腾的厉害说是魏家老爷在偏心魏二想要把魏二手里的船队也夺过去，我就劝他再走一趟船避避风头，谁知道他会遇到这样的事，虽然他们都说是在可能是海上触礁翻了船，卷进海里了。”
“但是你也知道魏二的船队，是以海鸥头船为首的，后面是铁索连接的连接着平槽趸船，即使是海鸥船触礁了，只要把链接的铁链解了就好，不可能全部都触礁，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少女说罢神情坚定的告诉自家姐妹，“不管怎么样，毕竟是我劝他出的海，这件事我就管定了。”
“唉，我知道了，反正你也下定决心了，我怎么劝都没有用。”
叶秀藜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
“到我家了，别回客栈了，最近哪里鱼龙混杂，晚上在这里睡吧。”
卫秀俨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没有几步就走到大宅的门口，牌匾上大大的“叶府”二字。
门房看见两人赶紧打开大门，迎接二人进去。
少女们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深宅里，消失不见。
另一边回到客栈的齐不诉，回想着听闻的关于魏家的描述。
“倾覆的船队，离奇死亡的成员，烧毁的店铺，还有突如其来的流匪，这可真是越来越混乱了。”
回想刚刚的少女们看样子还能够挖掘不少信息，“先去打探一下她们吧。”
还未思考罢，就听见肚子中传来一阵响动。
下意识向着餐桌看去，本来热气腾腾的佳肴已经变得冷硬油腻，完全没有了令人大快朵颐的食欲，更不用说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齐不诉了。
“算了去下面吃吧。”
青年起身朝着楼下走去，此时的一楼热闹极了，几乎可以谈的上是人生鼎沸。
齐不诉走下楼去，准备进入人群，探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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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之上，一群女子簇拥着矮榻，塌上一个俊朗的青年昏沉不醒。
“楼主，这个人还有后面的那些要怎么安排。”秀美的女子朝着纱幔的方向喊去。
轻纱遮掩的后面，传来神秘的女声，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声音含带着的少女的甜美。
“治好了，别让他清醒，送回去家里去，至于他们的踪迹安排的周全些千万别露馅了，那些人的家里人照看好些，别出了差漏。”
“是，楼主。”一行女子抬着矮榻恭敬的出了门。
透过帐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神秘女子在看着什么。
良久之后声音再次传出来，“看着不是个多聪慧的，真的能够查出来吗，唉。”
一声叹息之后，再无声音。
守门的女子们，目不斜视，好似什么都听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楼中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