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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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顺是个稳重沉着的人，就连开车都四平八稳的。他开着车出了北京城，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夏家祖宅的地儿。
一路上夏延河都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刚开始的时候，王也还以为他在闭目养神。可到了后半程，见他唇上泛了青，气息都不稳，王也这才知道，这夏家公子病得已经经不起这么长的车程了。
这让王也想起来十几年前，夏延河还没出事儿的时候。那时候年轻一辈跟着父辈去马场，王也跟金元元他们躲在阴凉处吃瓜喝冰饮，夏延河就在马场里练习袭步四节拍。
以前夏延河隐隐和王也有些相像，对诸多事物都提不起太大兴趣。但和王也不一样的是，夏延河提不起兴趣，是因为太顺遂，太没有挑战。他难得有点兴趣的是骑马，可能是因着马匹也是生灵，有自己的命数。所以十几岁出头夏延河跟着马术师练习袭步，棕红的马匹带着他在马场飞驰，他笑的格外有人情味儿。
可现在，王也不问也知道，夏延河估摸着是十多年没去过马场了。
车停在夏家祖宅院子里，秦顺赶忙回身拧了保温杯递到夏延河手边儿上，颇有些情绪地说：“您干嘛非得多余来这一趟。”
夏延河缓慢地睁开眼睛，没有伸手去接那保温杯。王也见着秦顺这别扭的动作维持的太久，可能有些僵硬，便自作主张去把保温杯接了过来，等着夏延河找他拿。
杯子里不是一般的水，一股子中药味儿扑了王也一脸，他低头看了看杯子里近乎是黑色的液体，没有说出话来。
这可不又是久病乱投医，夏家老爷子怕是把能找到的法子，不管有没有用的，都给夏延河用上了。
“放那儿，我不想喝。”夏延河面色难看，头也不抬的就对秦顺说，“你下去看看，完事儿了没有。”
秦顺手脚麻利的下车进了屋子里，王也看着那古朴的大门吞没秦顺的身影，这才回头问夏延河：“延哥不去看看？”
夏延河睨他一眼，像是嗔他明知故问，“祖宅风水是极好的，我有什么看的必要。我来这儿，只是怕爷爷被那道人骗了。”
王也点点头，算是应承了夏延河说的话。他没想到，夏延河是一点儿没想隐瞒，毫不避讳地便告诉他：“爷爷哪儿是想看风水，他是想让那道人看看，能不能救救我。可他明知道，这都是没有法子的事儿。他年纪大了，王也，我不想看着他再为我这条烂命折腾了。”
这贵极的命数，到了夏延河嘴里，反而成了烂命一条。王也觉着这着实有些嘲讽，可他又想不到能反驳的话。
“我小时候，家里来了位术士，那位先生替我算了一卦，说我命数极贵，有帝王之相。”
王也想这位先生倒是真有本事，算的是极对的。可他隐隐觉着有些怪异，因为夏延河说这话时，面上露出笑意来，却是嘲讽的。他还没想明白，就听夏延河接着说。
“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我的命数有异。这是十三年前，那位先生幼子出生，却先天不足，有早夭之兆……”
王也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继续听了，他知道，夏延河就是一个人类贪念造成的悲剧。
“于是他偷了我的命数，换给了他先天不足的幼子。”
王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这术士是极为愚蠢的。既然是术士，自然该明白至满则亏的道理，寻常人家有早夭之兆的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夏延河那样的命数。
“可他没想到，他的幼子福薄，承受不起，生生被我的命数冲死了。”夏延河笑了笑，从窗户反光上看见秦顺出来了，他转头看向王也，最后说了一句，“所以他反过来恨我，对我用了咒，这就是你察觉到的我的不对劲。”
“……就这样，你还称呼他为先生。”王也几乎就想要骂人，骂那老东西真是丢尽了他们术士的颜面。可听了他的问题，夏延河一眨眼睛，惨白俊秀的面上露出困惑来。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
……也是。王也看着重病却依旧保持着矜持得体的夏延河，默了，他是真的想不出来夏延河叫别人狗东西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