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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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困的郗佳，最后还是一个闷栽倒在一堆案卷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同在一个会议室里看资料的熊波，都不知道楚昭那样脾气的人，今夜是怎么能够忍受郗佳，就这么打着憨憨的小鼻音，在他身边骚扰一夜的。
他分明记得，自己上次在楚昭身边这么打瞌睡，眼睛都还没合拢，就被他拎着脖子给弄醒了。
还说什么，他想案子的时候，受不了身边人打瞌睡，影响他思路。
怎么现在就受得了了？
难道说他说的有“人”打瞌睡会影响他思路，但郗佳趴在那憨憨的跟个小狗似的，比较像萌宠，不像人，所以不影响他思路？
那不早说，装萌犬不行，装熊他可以啊，啊呜，嗷~~
郗佳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反正等她醒来时，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经不像是天刚蒙蒙亮的样子。
她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钟刚好指到十一点。
“还好，还能赶上午饭。”
这是坐在她对面的熊波，笑话她的话。
郗佳打了个哈欠，没理他。
坐在他旁边的楚昭，翻着手上的案卷资料，扫了她一眼，也随口问道：“睡好了吗？”也不知是真心还是笑话她。
郗佳也是刚睡醒，人比较迟钝，反手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啊，还行，就是脖子有点酸。”
坐在对面的熊波笑的有点岔气。
“那干脆你再睡会儿，一会儿吃午饭了大家再叫你？”
听了熊波的话，郗佳瞪他一眼，本来还想还个嘴，但当她发现一旁的楚昭也在笑时，她终于感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抓了抓自己乱的跟鸡窝似的头发，然后坐直身体，摸了本资料出来，准备开始干活了。
郗佳翻开资料正准备看，就听到楚昭又在一旁淡淡对她道：“厕所那头有备勤室，里面有洗漱用品。”
他说话时看都没看郗佳，嘴角的笑也敛住了，听上去似乎只是一句随口无心的提醒。
郗佳捋着头上的一撮毛，眼神空洞的看着他顿了顿，心想，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善良？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哦，他大概是在嫌弃我。
低下头，她偷偷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一下自己。
不明风格的凌乱发型，脑门上的大红印子，整个人透出的那种彷佛被人揍了一夜的衰气……
哎，不看了，看的自己都很嫌弃！
从座位站起来，郗佳正准备按照楚昭说的，去备勤室洗漱一下。
但在路过楚昭时，她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忽然顿住脚步，像观察外星人似的观察起了他。
楚昭这时正半低着头，专心看着手上的资料，并没有注意到她。
他眉眼微敛，神情专注，浓黑的睫毛覆在他深邃清澈的眼眸上，轻微有点颤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屋里暖气开的很足，他白净的皮肤看上去微微有些发红，但正是因为这一层薄薄的绯色，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气色超好。
郗佳仔细打量着他，忽然楚昭睫毛下的眼睛一横，向她冷冷的瞥了过来，“你干嘛？”
她慌忙收回目光，胡乱搪塞道，“啊，没干嘛……”说完，就匆匆溜出门了。
其实她也真没干什么，她就是有点好奇，楚昭这一夜没睡的人，为什么气色还可以这么好？
在她记忆里，从昨晚到现在，楚昭似乎都一直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坐在椅子里。
要么看案卷，要么用鼠标点着电脑不知在查些什么，要么其他同事进来问他些什么问题，他跟人答两句……
反正她记得，熊波在她还没睡着的时候，还回寝室去打了几次盹，但楚昭却似乎连眼睛都没闭一下。
熬了一夜的楚昭居然还能气色这么好？
做为一个粗糙又不善于保养的女生，郗佳实在好想问问，他熬夜还能维持这么好气色的秘诀到底是什么？
但当她发现，他面前又摆了一杯不知名的速溶奶茶时，她还是在心里说了一句“excuse me”先告辞了。
她好怕像楚昭这种天生底子好的人，你问他怎么保养，他却给你说他只是喝了这种塞满化学剂的奶茶……
然后你以为你也可以。
结果人家喝奶茶还能维持六块肌。
你喝就只能喝出六坨赘肉。
郗佳甚至都怀疑，熊波的发福，都是因为楚昭的错误的示范，让他产生了错觉，才造就了如今的身材。
所以，她还是不要再去步人后尘了。
洗把脸，清洗一下，该该吃吃，该睡睡，毕竟像她这样的凡人俗胎，还是不要跟楚昭这样的神仙资质去比什么熬夜了。
简单梳洗完毕，郗佳终于恢复了点元气。
来到会议室门口时，她发现里面又多了几个人。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但她知道肯定都不是外人，不然楚昭也不会让她还待这。
从他们的谈话中，郗佳判断这些人应该正在跟楚昭一起探讨四中的案情，有两位可能是跑外围线索的同事，正在将自己这两天收集到的线索跟楚昭讨论。
郗佳不敢打扰他们，只能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可刚一坐下，她就听到楚昭打断了一个正在发言的同事，声音朝着她这个方向对大家道：“顺便介绍一下，这是东区分局那边，找来配合我们这次侦查的卧底同事，规矩你们都懂，简单认识一下就可以了。”
同事们听完都把目光转过来看了看她。
郗佳也算有礼貌，起身给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楚昭又对她说：“认个脸就行了，这些都是我们组一起办案的同事，关键时刻，也都是能救你命的人。”
郗佳一听这话，连忙起身又给几位师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她这人最惜命，能救她命的以后都是她亲哥。
简单的介绍完后，楚昭又继续埋头跟那几个人讨论起了案子。
郗佳一边翻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一边竖起耳朵偷听起了他们的讨论。
其实这也不能用“偷”，毕竟人家也没说不让她听不是？
郗佳听他们讨论案情的体验，就好比一个学渣，在听一群功课很好的学生，讨论一道棘手的难题。
有时听着会觉得很有趣，有时又会觉得很深奥，还有时她直接觉得自己都快听不懂中文了……
就比如说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的验尸报告。
虽然郗佳之前也知道，蒋斐斐和林安澜这两起案子，都是他杀伪装成高坠的谋杀案。
但得到这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呢？
楚大爷上次给她上过课了，说是法医的尸检报告。
但尸检报告怎么写的他没提，估计就是怕她听不懂。
不过这次她倒有幸听到了原文。
原文大致说：虽然两名死者体表，都有许多高坠损伤，但头部面创口和体表擦杀，大多呈黄色或黄褐色改变，没有出血，没有肿胀，也没有组织收缩等生活反应。
这说明什么？
郗佳听不明白。
好在其他几位师兄在和楚昭的讨论过程中，给她解释清楚了，这说明高坠伤不构成她们的死亡原因，身上的伤都是死后造成的。
而死者的真正死因是窒息死亡。
但其实窒息死亡也非很多种，譬如缢、绞、扼类的机械性窒息、中毒性窒息……
死者则是因为长时间缺氧导致的窒息死亡。
这么听来，听他们讨论还是很有助益的，不仅能帮她了解案情、还能让她学到不少东西。
弄清了死因就算读懂题干了。
读懂了题干，才能开始答题。
答题的第一步就是要明确，这问题要得出的答案是什么？
好在这个问题，很好弄懂，郗佳不用他们提示也能回答，因为所有的谋杀案，最后侦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查出谁是真凶？
为弄清楚这个问题，其实东区那边警方之前也没少下功夫，他们一开始就有针对性的排查了一系列可疑人员。
这其中就包括对进出学校的可疑人员，和一些可能和死者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员进行排查，比如她们的同学、老师、甚至是学校的工勤人员……
但经过前期他们的严格筛查，这些人的嫌疑最后都被排出了。
现在摆在楚昭他们面前的就有几个难点。
一、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死者的死因都是缺氧窒息导致的，身上没有任何机械性原因造就的外伤。
也就是说凶手行凶时，很可能都没有直接接触过死者，而只是把她们关在某个密闭的空间，等她们死亡以后才去处理的尸体。
这就造成了在尸体表面，完全找不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给确认罪犯身份造成了困难。
二、罪犯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死者都只是单纯的高中生，社会关系、人员背景都很简单，平时并没有跟人结怨，也不爱惹事生非，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罪犯的杀人动机还是个迷。
三、死者身上为什么都会有一枚拼图？
是凶手意图混淆视听，还是惯犯故意留下的作案标记？
四、死者体内为什么会含有LSD致幻剂
不管是“四中”的其他学生，还是这两名死者，之前都没有任何吸毒前科，这就很难说清她们体内，以及身上携带的拼图上，LSD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诸如此类的难题还有五、六、七、八个……
听着他们一层层的分析，郗佳忍不住都拿出了笔来记。
可记着记着她就觉得自己头有点大了，这可比解什么数学方程式难多了。
但毕竟她是只菜鸡，听到难题头大也只是正常反应。
可对楚昭他们来说，把难点分析出来，才等于把解题思路和破案方向找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