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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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闲说的正带劲，手机突然响了。
他摸过来一看，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祁闲犹豫了两秒，最终选择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如果是认识的人有急事找他，肯定会给他微信发消息，这这通来路不明的电话肯定是推销或者诈骗。
闻洄舟：“少爷，您不接电话吗？”
祁闲：“骚扰电话，不接。”
闻洄舟点头，没再做声，继续闷头吃。
酸红汤格外下饭，闻洄舟吃光了一碗，又去盛了第二碗，他刚从厨房回来，就听见祁闲的手机又响了。
谁家骚扰电话会这么锲而不舍的打过来啊？难道真是有正事找他？
祁闲皱眉盯着那串陌生的号码看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接了。
“ 喂。”少年嗓音礼貌而疏离，“您哪位。”
“你猜？”电话那头的青年尾音欠揍的上扬，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调笑。
祁闲一口金针菇差点卡在嗓子眼。
他赶紧仰起头梗着脖子把金针菇咽下去，放下筷子，捂住手机话筒，对闻洄舟道：“我接个电话。”
闻洄舟：“好的。”
沈柏沅：“跟谁说话呢？”
祁闲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他快步走到阳台，拉开落地窗式的推拉门，站在后院的房檐下。
也许是他关窗的声音有点大，惊起树上的一只飞鸟，但那只鸟哗啦啦腾起，翅膀的响动也惊到了祁闲。
少年拍着胸脯舒了口气：“吓我一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又再一次问道：
“跟谁说话呢？”
语气、语调和停顿都和刚才的那句一模一样。
祁闲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试探着道：“沈柏沅？”
“是我。”
这句又和他刚接电话时得到的那一声回应完全相同。
祁闲挠了挠脑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只能耐着性子道：“转人工。”
电话嘟的一声被对面挂断了。
祁闲难以置信的瞪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几乎要被疯狂涌出来的问号淹没了。
什么啊？神经病！
他撇着嘴，正要打回去，相同的号码又一次拨了过来。
祁闲火速接通：“干嘛突然挂电话！”
“这不是你让我转人工吗？”电话那头的话音连带着都清晰了很多，“刚才在的地方有点不方便说话。”
“那你还打给我。”祁闲小声嘟囔着，面对沈柏沅时下意识的拌嘴。
他正让陈放打听着沈柏沅的联系方式呢，对方就主动给他打过来了，倒也挺好。
“怎么样？我给你提供的情报没错吧？”
“是挺靠谱的。”这一点祁闲没法否认。
沈柏沅轻笑：“当然你应对的也挺好，看到沈家又一次被你送上新闻头条，是不是很爽？”
“肯定的。”祁闲顿了顿，忍不住提醒道，“沈家人几次针对我都失败了，他们肯定会怀疑有内鬼，你千万注意着点。”
他乘车来到沈家老宅时，那几个走出前院的晚辈中好像并没有沈柏沅，但既然是沈家全体都要参加的家宴，估计沈柏沅就在现场。
沈柏沅偷偷找他也有好几次了，万一被沈家人抓到什么把柄，估计也挺难脱身。
沈柏沅讶然：“嫂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想太多，我这是怕自己的情报商被抓，毕竟之后还想和你继续合作呢。”祁闲当然不可能承认，他趁机提出自己的诉求，“能不能见一面？”
“原来还想我了，当然可以。”
沈柏沅答应的实在太爽快，祁闲赶紧补充：当然不是像你前几次那样突然神出鬼没的，我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地方和你见面详谈。
沈柏沅：“行，没问题。地方我定吧，等挂了电话，把地址短信发给你。”
祁闲：“那我就挂了，继续吃饭去。”
沈柏沅：“做的什么好吃的？”
祁闲下意识回答：“红酸汤肥牛……不对，我为啥要告诉你啊，挂了。”
祁闲挂断电话，深吸口气，再长长地呼出来。
每次和沈柏沅谈话，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的注意，生怕稍不留神又被调戏了。
沈柏沅和宁海尘还不一样，宁海尘更多时候是在揶揄，仗着两人有过身体近距离接触的关系，反复向祁闲加深强调这一点。
沈柏沅就是纯纯要和他玩背德，小叔子出现在他亡夫的灵堂，片场的更衣间，公司厕所最后的隔间里，甚至他安保严密的办公室。
祁闲甚至都怀疑他是干特务的，又或者压根儿是广东大蟑螂变身而成，否则怎么能如此神出鬼没？
搞的祁闲甚至都觉得如果哪天自己一掀被子，看到他藏在自己被窝里都不会惊讶了。
手机震动一声，沈柏沅发来的短信。
【把我的号码存上哟，以后嫂子就能随时随地的联系我了。】
【地址是滨海路49号，0604。】
祁闲撇了撇嘴，把他的号码存上。
他输入沈柏沅三个字，又删掉，改为“变态小叔子”。
不行，万一被看到来电显示还是很容易推测出沈柏沅的身份。
作为买家，好歹也得保护一下情报贩子。
于是祁闲删掉了小叔子两个字，只留一对“变态”，心满意足地按下保存键。
祁闲回到客厅，只见闻洄舟端正坐着，筷子放在桌上，面前的那碗饭还和他走时一样。
他一愣，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诡异的想法。
开始时沈柏沅给他打电话的几句回答像伪人似的，到最后他说转人工重新拨打过来才变得正常，也许其实第二次通话的才是真正的沈柏沅，最开始使用的是录音？
为什么先用录音再转人工？
因为他最开始接电话的时候，和闻洄舟一起在餐桌上。
闻洄舟和沈柏沅说话的风格截然不同，但仔细分析起来两人的声纹蛮相似的，他打电话的这几分钟里，闻洄舟没下饭。
全部的线索扣合起来，指向了让祁闲震惊至极的猜想——
沈柏沅和闻洄舟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本来他要怀疑两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的，但有过和宁海尘的前车之鉴，祁闲干脆放弃了这离谱的可能——他先是觉得闻洄舟像宁海尘，又觉得闻洄舟像沈柏沅，简直疯了。万能的闻洄舟像任何人，就是不像他自己。
“怎么没吃？”祁闲强定心神，故意问他。
“我在等少爷。”闻洄舟重新拿起筷子，“少爷不在，我怎么能独自吃。”
“那个……闻洄舟。”祁闲夹了两口菜，再次试探，“你和沈家人熟悉吗？”
“不熟。”闻洄舟回答，“我是沈先生专门请来照顾您的，他告诉我说，我只需要把您照顾好，尽量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其他的都不必管。”
祁闲点点头。
他真是神经过敏了，沈柏沅和闻洄舟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子，也不像能玩到一块的人。
他怀疑沈柏沅和闻洄舟有关系，还不如怀疑跟陈放呢。
最起陈放是知道他每时每刻具体方位的，也拥有很多权限，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沈柏沅总会出现在意料之外的地方。
“那你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祁闲还记得闻洄舟请假的理由。
闻洄舟：“都安排好了，多谢少爷关心。”
祁闲摆摆手，“家里就咱两个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怪疏远的，我就想跟你聊聊天。”
闻洄舟唇角勾起些微弧度，似乎是笑了。
祁闲筷子含在嘴里愣愣地看了两秒钟。
他挺少在闻洄舟脸上见到笑容，应该说几乎没有过，很难形容这个笑里究竟蕴着怎样复杂的情绪，是……欣慰吗？
可是，为什么？
他突然生出股想要看清闻洄舟样貌的冲动，整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管家，他却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
“少爷，您怎么了？”
祁闲猛然回过神来，他迅速低下头，开始扒饭：“没什么，就是发呆。”
怎么看怎么像欲盖弥彰。
祁闲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才放下筷子。
他本来还没觉得涨，就是比平时多炫了一些，等到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撑，只能微微含着腰，稍微挺直了都会肚子痛。
祁闲赶紧去后院溜达着消食，闻洄舟收拾餐桌。
别墅大的惊人，后院有游泳池和高尔夫球场，可惜这两项运动祁闲一个也不会。
他在距离泳池边沿还有两米处站定，看风吹过水面带起波纹，在一轮圆月和温暖灯光的照耀下粼粼闪烁。
似乎缺点什么。
祁闲托着下巴琢磨，听到身后传来闻洄舟稳重的脚步声，他望着池面，问道：“要是有条小船就好了，木头的，刚好能坐两个人的那种。”
祁闲连比带划地描述着，可语言究竟是苍白的，他尽可能详细的说出小船的长度形状大小，但很难确切形容出自己想要的感觉。
怎么才能让闻洄舟get到呢？
祁闲不甘的轻咬下唇，却见闻洄舟打开侧旁的杂物柜，找出来许多木料。
“少爷，如果您想，咱可以作一条船出来。”
祁闲眼睛一亮，好主意！简直戳到了他的心巴上。
“好，我去画图，有空的时候咱们就造船！”祁闲兴致勃勃地规划，“我还没做过木匠呢……嘶。”
脑仁突然剧痛，仿佛在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猛的翻了个身，卷起滔天海啸。
祁闲双手抱着头蹲下，紧闭双眼，脑海中似乎闪现过无数模糊画面，那一帧帧的情境扭曲着，没等他看清就被下一幅画面取代。
祁闲压根无法处理这些海量信息，过载让他张开唇大口喘息着，一时间听觉嗅觉和知觉全都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半分钟，又或许是更长时间。
那些画面终于被卷入漩涡，消失在黑洞中，祁闲在尖锐嗡鸣中听到了极其粗重的喘息声，那是他自己正拼命汲取着空气。
曾经在电梯里过呼吸的教训让他想要闭上嘴。
但在此之前，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唇，阻止着空气继续被吸入。
祁闲睫毛颤抖着睁开双眼，闻洄舟正蹲在他面前，左手揽着他后背，右手捂着他的口鼻，轮廓英朗的脸近在咫尺。
一瞬间，他似乎看清了什么，可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少年愣愣地怔住，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顺着面颊流淌，浸湿了闻洄舟的手指。
过分短促的视觉信号已经随疼痛义气消失在脑海深处，此刻他唯一能够静下心来思考的，只有一点。
——为什么闻洄舟会知道，他要过度呼吸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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