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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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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城门的人越挤越多，三人不由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连宴扭头瞥了眼，“还有多余的面具么？”
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比赛时出现了点意外事件，怎么就在修仙界出名了。
其实扬名立万也未尝不可，但众人们在夸赞一句“实力高强”后，免不了要带上十句“人美心善”。
蛮怪的。
三人脚步很快，踏入内城区后，成功甩掉了身后的小尾巴。
内城区比外城区更为繁华，多为明灯错落的商业大街，道路是干净的雨花石板，上面撒着发光的碎玉。
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路边还有支着小摊的商贩，叫卖声混合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宛如凡间的闹市一般。
不，这里同凡间一点也不一样。
连宴心道：凡间可没有炼器铺、炼丹阁和上品法宝定制。
更不会有灵宠接生铺。
“二位，已经到了。”
慕容期的声音从左侧响起，带着幽幽的回声。
连宴侧身望去，发现阁主整个人如同青烟一般，正袅袅散去。
方才还活泼乱跳的慕容期，转眼间干瘪了下去，像泄了气的气球。一缕淡淡的银白色光芒自天灵盖升起，飘至不远处的楼台中。
阁主不见了，他的蓝色长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内里包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铜钱。
“这是……幻身回归本体吗？”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连宴不确定道。
楚亦寒点头，盯着铜钱上那抹淡淡的划痕，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这座塔就是海阁。”
连宴顿了顿，视线从地面上移开，抬眼赞叹道。
南陵城的建筑大多是一到三层，因而这座青玉六角塔，显得格外独树一帜。
它占地面积很广，大门前铺设着三节金玉石阶，两位穿着长裙的漂亮女修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完美的迎宾式笑容。
“欢迎来到南陵城海阁总部。”
温雅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慕容期摇着扇子悠哉悠哉向二人走来，像杂技摊上的大变活人。
他仪表堂堂，笑起来如沐春风，很难把他从先前的风流绿茶联系在一起。
有侍女上前，抱走了蓝长衫与大铜钱。接着一群侍女从楼阁内鱼贯而出，无声地迎接阁主的客人。
其中有几位小侍女认出了连宴，笑的羞涩又明艳。
不过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女修，开心归开心，迎宾礼节分毫不差。
三人在一楼大厅落座。
这里铺着精美的棕红色地毯，零零散散放了许多茶几与软椅，每张桌子之间用雕花沉木屏风隔开，桌上放着一只细口花瓶，盘里盛着灵果，专供来往的客人们休憩。
他们挑了最里处的隔间坐下。
到了自己的地盘，慕容期有恃无恐，他翘着二郎腿，状若无意道：
“我这儿的属下，很多人都喜欢连道友呢。”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一边说，一边拿余光瞟魔教教主。
楚亦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不接茬。
“……他们看了实况转播之后，觉得连道友什么都好，我二叔还希望能把堂妹许配给连道友。”
慕容期顶住身上的凉意，倔强的在教主雷区反复起舞，还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自己的二叔：
“咳咳，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太过于浮躁。要我说，你们都该和那个小散修好好学学，人家既心好又老实，是个脚踏实地的好苗子……”
“嗯，别人确实比不上阿宴。”
楚教主拿起青瓷杯喝茶，茶水氤氲，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我二叔也是这么想的。”慕容期接道，“若是他老人家知道连道友在南陵城，估计会连夜带着我堂妹赶来吧。”
砰——
茶杯碎了。
茶水渗入地上的毛毯中，形成一个浑浊的圆。
楚亦寒盯着那几瓣碎裂的残渣，把它们想象成慕容期的脑袋。
“我并没有阁下二叔想象中的那么好。”
连宴轻轻摇头，“虽说现在的感情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还是祝愿令妹能找到一位两情相悦的道侣。”
慕容期想继续说点什么，要是他猜的没错，恩人现在已在羊入虎口的边缘。
但瞟到教主的目光，他理智闭了嘴。
“既是你的妹妹，那你为什么不娶？”
楚亦寒借鉴了白朵朵与沈云烟的三角恋，觉得茅塞顿开，试图让讨人嫌的阁主带着表妹双宿双飞，还自己和阿宴一个清净。
慕容期：“……”
你这话说的，我的妹妹我为什么就要娶。
黑色的墙中传来手指抓门板的声响，窸窸窣窣，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因为期期要娶我。”轻软的声音从墙壁后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像棉花团里露出来的一缕线头。
“奇怪，门怎么打不开。”
慕容期坐不住了，僵硬地朝两位客人笑笑，抬脚消失在墙壁后的暗门里。
*
这三天赶路时，连宴一直在温习各种技法与剑招，此时有些疲倦，他左手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水。
香炉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他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随意往慕容期的方向瞥了一眼。
好家伙，这下不困了。
“宴宴怎么了。”
楚亦寒注意到了阿宴的不对劲。
“那不是沈云烟吗？”连宴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主和男二HE，小说里可没这么写过。
呵，名字记得这么清楚。
楚亦寒慢吞吞地转过身，和阿宴看同一个方向，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暗门缓缓打开，身形纤细的少女双手环抱着慕容期的脖子，大半张脸埋在对方的胸口，露出一只水润的杏眼。
她的两条腿紧紧盘在慕容期腰上，像一只大型的挂件。
“这是猫妖，不是天山派的人类女修。”楚亦寒实话实说：“而且是公的。”
听到“猫妖”两个字，很像少女的少年瑟缩了一下。
慕容期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镇定道：
“小渔是我的朋友，对我而言，他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连宴这才发现，这名少年头上有两只猫耳朵，还在轻轻颤抖。
叫作小渔的猫妖很是怕生，眼神闪躲，不愿与人对视。
只有在慕容期讲话时，才时不时抬头偷瞄两眼。
长得倒是和沈云烟有八分相似，连宴找到了自己认错人的理由，心满意足地开始看戏。
楚亦寒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两人，突然道：“这只猫是公的。”
“道友好眼力。”
慕容期随口应付道。
“他是公的，你怎么娶他？”
公的怎么就不能娶了？
慕容期杠教主成了习惯，条件反射就要还嘴。
不行，不能这么说……阁主思忖道。
为了连道友的人身安全，还是不要点醒魔教教主比较好。
慕容期并不是迂腐之人，但想到魔教弟子千百年来的行事作风——皆是些肆意妄为，功法诡异之辈。他们的教主，还能是善茬？
他担忧着开口：“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能娶吗QAQ。”小渔小声啜泣：“你骗猫。”
慕容期：“……”
都说历代海阁阁主，无不长袖善舞，妙语连珠，明枪暗箭皆隐于谈笑间。
可慕容期觉得：自三天前开始，他就时常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中。
难搞哦。
好在楚教主并未追问，实际上，他也陷入了短暂的迷惘。
在往日的岁月里，他从未有过道侣，也未曾动过心。
他的世界里只有修炼，腰间这柄没有名字的黑色长剑，陪自己一路披荆斩棘，才走到今天。
只是再回首却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阿宴对自己很重要，但不是自己的属下，也不是自己的亲属，更不是自己的朋友。
答案呼之欲出。
教主感觉一颗心正慢慢被填满，他仍旧面无表情，心中却已如浪涛翻涌，巨浪拍打着礁石，带来震天的海潮声。
“在下带二位参观海阁吧！”
清越的声音打断了教主的沉思。
慕容期顺好猫毛，灵机一动，岔开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奇怪，这个话题应是很安全，为什么魔教教主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阁主这次是真的不解，疑惑地和楚亦寒大眼瞪小眼。
连宴并未注意几人怪异的氛围，随意道：“那就麻烦阁主了。”
他漫不经意地站起身，朝楚亦寒伸出手。
“……在蜀山时习惯了。”
见对方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连宴有些不好意思。
每场比赛结束后，楚亦寒都会和他并肩而行，美其名曰检查伤势。
或许是灵力自两人手心游淌的感觉过于舒适，所以才一时没改过来。
好像太唐突了。
连宴这么想，淡定地收回手。
楚亦寒斜靠在椅上，瞳孔里全是同一个人的倒影，仿佛一轮满月嵌入黑曜石中，再也移不开眼。
从他的角度看，阿宴睫毛纤长，下颌精巧，侧脸完美无瑕。
香炉上空烟雾缭绕，正巧弥漫在对方的指尖。
好似画中人。
楚亦寒没在犹豫，起身抓住那只手。
“哎？”连宴微讶。
“我们去交易所看看。”楚亦寒刚确定心中所想，语气温柔了几个度，半点不复从前的冰冷。
“好，有什么要买的吗？”
当然是什么都可以买给你啦！楚亦寒险些脱口而出。
但他高冷惯了，一时半会儿做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摸了摸鼻子，语调微扬：
“再说吧。”
忽略了慕容期，两人并排走出休息区，却被几名修士挡住了路。
“请问，是连公子吗？”一位小侍女大着胆子上前，“我和我爹娘都看了你的比赛，很精彩。”
“听闻连道友在此地，频道特地前来拜访，道友可否前往然山一叙？”
“连少侠，小生为您写了首诗……”
“……其实你们误会了。”
这些人并非蜀山弟子，连宴好脾气地摆摆手，试图同修士们解释。
“慕容期。”
楚亦寒转过头来，眯起眼睛：
“本座知道要买什么了，你们这里有面具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