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终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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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产屋敷宅。
产屋敷耀哉略微转头：他听见了鎹鸦翅膀扇动的声音。
诅咒的痕迹已经几乎蔓延至全身，年轻的家主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紫色的溃烂，包裹的绷带上也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
“是新的情报吗，天音？”产屋敷耀哉虽然虚弱，但声音还算得上平稳地开口。
天音夫人已经取下了鎹鸦脚上的纸条，展开，上面只有短短两段话。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才略有些颤抖地读出了纸条上的内容：“上弦壹死，准备开始。”
2
“哦哦！改变方向了！”炼狱杏寿郎瞪大了眼睛，连脑袋上两撮奇妙的刘海都抖了抖。
他手中托着一个小小的方形红漆木盒，里面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肉虫子，肥胖的身躯上遍布鼓胀的红色斑点。
走在一旁的风柱不死川实弥掏掏耳朵，一脸不爽：“你能别那玩意动一次就喊一次吗！吵死了！”
虫子是莫初九给的，据说不管隔多远都会往上弦叁的方向爬。
【因为我把子蛊种在猗窝座体内了，可惜五仙教不肯授我蛊毒之术，不然都不用你们去找了。】
回想起那个唐土女人把母蛊交给他们时说的话，即使是时常往自己身上下刀子也能面不改色的不死川，也难免有几分恶寒。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身体里不知道什时候就多了一条或者几条虫子。
“话说跟着这玩意真的能找到上弦叁吗？”不死川实弥颇为嫌恶地看了一眼盒子里的小虫。
“咦？”炼狱杏寿郎发现小虫在盒子了爬动的速度变快了，肥腻的肚皮拼命摩擦着盒底，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两位剑士同时抬头，炼狱单手扣上小盒的盖子，再妥善收入怀中。
“来了。”不死川做出起手式，肺部随着他吸气的动作扩张，大量空气涌入，化作源源不断的力量。
“来了。”炼狱笑容健朗，握紧的刀上隐隐现出火焰的幻影，空气都似乎因为灼热出现了扭曲。
“轰——”
急速接近的黑影轰然落地，粉发的鬼物同样摆出武道的起手式，遍布罪人刺青的脸上是近乎静谧的笑容：“两位都有着强者的‘气’呢。”
3
“居然是陷阱……鬼杀队也会干这种肮脏的勾当吗？”额头肿大，生两角，老人面孔的半天狗呜呜咽咽，怯弱又凶狠地看着持刀的几位少年剑士。
灶门炭治郎狠狠皱眉：“肮脏？你才是吧！这种恶臭——究竟是吃了多少人了！”
半天狗尚未来得及开口，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银线，再然后，脑袋便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霞柱时透无一郎甩了下刀上的血迹，淡淡地道：“跟这种东西废话做什么。不过这真的是上弦吗？”
唯有经历过与上弦之陆兄妹的战斗的，炭治郎迅速反应过来，大喊：“时透君小心！”
骨骼与血肉飞速蠕动、生长，滚落的脑袋长出了身体，跌倒的身体长出了脑袋，再看时，已经是两个青年模样的鬼了。
一鬼持双扇，满脸愉快；一鬼持禅杖，怒火难遏。
灶门炭治郎一把拉过时透无一郎，避免了他被樂鬼吹飞的命运，急速开口道：“是上弦肆！樂鬼风怒鬼雷喜鬼音哀鬼力！”
时透一刀砍断了愤怒持仗的手：“你叽叽呱呱的在说什么啊！”
同样加入混战的不死川玄弥怒吼：“你倒是给我认真背情报啊！”
“伊之助！应该还有一只分裂的鬼！找出来一切就解决了！”
四只分裂出的鬼同时睁大了眼睛。
（阿九小姐的情报是对的！）
灶门炭治郎敏锐地嗅出了四鬼情绪细微的变化。
“噢！”伊之助仰天大笑，“全都交给老子吧！”
4
黄昏。
充斥天地的黄昏。
抱着琵琶的女鬼略微抬起青白的下巴，总是遮住面庞的黑发滑下几缕，露出刻着“肆”字的狰狞独眼。
昏黄的光线落在她的皮肤上，只有轻薄的暖意，并没有总是伴着阳光出现的可怖灼痛。
鸣女拨了一下琴弦，发现自获得无惨大人更多的血液后，对空间自如的掌控感似乎受到了阻碍。虽然还勉强能操控空间，但……
（找不到无惨大人和其他上弦了……）
“不用想了哟，你会死在这里——独自一人，哎呀，该说是一鬼？”
不知何时，艺伎打扮的女人立于黄昏下，一手持着烟管，笑容慵懒。
鸣女又拨了一下弦，对面的女人却纹丝不动，连吐出的烟云都没有乱一下。
“铃——”
佛铃振响，人偶一般苍□□致的少女突兀现身，身后算上骨女一共四人——或者说四妖。
发尾带紫的小女孩笑嘻嘻的，常穿的灰衣此时换成了讨喜的红色，她道：“咱快些吧，别让阿九等急了。”
“反正你又不会去见她。”一目连直接退了两步表示脱离战场。
“不是你们说的嘛，都变成妖怪了，还是不要和此岸之人多建立联系比较好。”
“座敷童子。”阎魔爱淡淡地瞥了女孩一眼。
“是是。”紫菀拍了拍浮于身侧的红漆小鼓，“祸已降，福已生，上咯，大家？”
5
是夜。
夜空晴朗，明月高悬，着意味着明天也将是一个好天气。
当然，鬼不会喜欢好天气。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村落，屋舍多为木石泥土，不少都已经在风雨摧残中出现了坍塌。
回过神来时，鬼舞辻无惨就发现自己从无限城来到了这里。
“结界？”
毕竟是见识过平安京时百鬼夜行的大场面的人，鬼舞辻无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鸣女被困在结界里了，猗窝座和半天狗也被拖住了吗？黑死牟……黑死牟？！）
鬼舞辻无惨对于这位追随自己最久的部下还算得上优待，平素也不会使唤他做杂事，黑死牟喜静，鬼的生命又太过漫长，说实话，一年半载的不联系都是常有的事。
也就是说，鬼舞辻无惨，十分贴心的，整整一个月没有发现部下的死亡。
鬼舞辻无惨看向立在十几米开外的女人，形状优美的唇下有獠牙翻出：“你们是用困住鸣女的结界杀死黑死牟的？”
女人持弩静立，满头白发用镶玉的银饰束起，广袖近乎及地，腰间系着孔雀蓝的丝绦，张扬的露出脊背和胸口的大片肌肤，眼尾的刺青鬼魅。
比之两年前见到她的时候有了一点变化，连杀意都愈发的内敛了，有种含而未发的危险感。
莫初九懒得多说，鬼舞辻无惨难免生出几分被轻视的不快来。
“只有你一个人？”鬼舞辻无惨冷笑，“两年前不过是不想与你纠缠，还真当自己单枪匹马就能赢我了？”
“不，还有我。”莫初九身后，黑衣上有桃花盛放的娇小女性缓步走出，素来温和的眉眼中此时仄气盘绕，“还记得我吗？鬼舞辻无惨！”
四百年前的记忆的确足够久远，但鬼舞辻无惨对这个脱离自己掌控的叛徒记忆足够深刻：“珠世？鬼杀队居然也会接纳鬼吗？”
滴答，滴答。
鬼女印着桃枝的袖子下有血液低落，夜色中幽香暗隐。
“这还是多亏了你。”莫初九手中的千机匣一寸一寸展开，优雅如雀翎，“毕竟大家都想杀鬼舞什无惨。”
“凭你们？”
话音未落，西装革履的鬼王已经闪电般弹出，鬼爪覆向莫初九的面孔。
莫初九一个轻盈的鹞子翻身，闪躲过程中甚至还来得及给鬼舞辻无惨送一发夺魄箭。
“锵——”
弩箭理所当然地被弹开，鬼舞辻无惨半身的肌肉膨胀，盘虬的血肉撑破了西装：“不过是用过一次的小把戏！”
然后看见了莫初九脸上十分生动的嘲讽。
再看，珠世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到了远处。
“什——”
“轰！！！！”
霹雳火是埋在莫初九脚下的，加上有珠世血鬼术的遮掩，只要让无惨站在刚才莫初九站的位置上引爆便是。
用爆炸当真是老把戏，莫初九都没想到无惨这般配合。
珠钗挽发的鬼女以袖掩唇，仪容优雅：“这是我专门为你调的毒，感觉如何？”
却是没有什么真悠闲的功夫，趁着鬼舞辻无惨尚未完全再生，已是操纵着血鬼术生出的荆棘藤蔓攻上。那边莫初九放出一排机关傀儡，千机匣中也不断有光华吞吐，精确地避开了珠世打击着无惨。
“区区虫豸啊啊啊啊！！！！！”损伤缓慢但切实地增加着，感觉到自己正逐渐脱离安全区鬼舞辻无惨终于忍无可忍，放弃维持那副弱小的人形。
短发暴长，由乌黑转向银白，苍白的面庞攀上鬼纹，皮肤裂开并在裂口处露出森白的牙齿，背部更是生长出一根根包裹着坚硬骨刺的触手，异常的狰狞可怖。
战局愈发凶险。
6
远处，鬼杀队没有被派遣出去的柱和高级剑士遥遥望向战场的方向，伏而不出。
“忍姐姐，我们就这么等在这里吗？”千世子看着远处闪烁的光影，总是压不下心中的焦躁。
蝶屋的剑士中，胡蝶香奈惠和神崎葵都在后方，栗花落则和炭治郎一行人一起，这里只有她和胡蝶忍——顺带一提，千世子算得上医疗兵，等会是不会和鬼王直接对战的。
胡蝶忍直挺挺地站着，温和的笑意像是薄雾一样浮在脸上：“嗯，等着。”
“可是……”
年轻的虫柱浅笑着摇头：“相信阿九。”
掩于蝴蝶羽织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一个月前主公大人就暗示他们决战将至，更是悄悄派遣胡蝶姐妹和鬼女珠世合作，研制针对鬼舞什无惨的毒药。
莫初九和珠世算是先锋，目标是尽量拖延时间，给鬼舞什无惨灌毒，以及最大限度拖出鬼王的底牌。
鬼杀队的剑士们则是在远处等候，毕竟人太多反而是妨碍。他们要防止鬼舞辻无惨逃窜，同时在莫初九和珠世撑不住时接上，尽量减少伤亡，以免成为鬼王的养料。
（可既然是用毒，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这具软弱无力的身躯——）
“忍姐姐，我想起来一件事。”反倒是寻求安慰的千世子注意到了胡蝶忍的异常，开口道。
“嗯？”
“阿九小姐说过，”千世子忸怩了半天，才勉强忍住羞耻感开口，“呃，我活着，便是……师傅的救赎。”
其实莫初九原话是“忍和香奈惠”，不过当着胡蝶忍的面千世子也不敢把她带上，怕挨打。
胡蝶忍怔了一下，又笑，只是多了些感慨：“嗯，如果你也死了，我和姐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毕竟在此之前，美咲和和凛凛都已经命丧鬼腹了。
“阿九小姐救了很多人吗？”
“是啊，她总是对所有人都过度保护。”
“可我记得祢豆子是阿九小姐训练的？那孩子打架很厉害呢！”
胡蝶忍笑着摇头：“她自己把祢豆子往死里操练，却将近一整年没有让那孩子直面一只鬼。”
“这……”十四岁就跟着师父杀鬼的千世子目瞪口呆。
如果莫初九在这里，大概会至少在心里反驳一下：虽然大部分鬼都已经是被食欲支配的野兽，但鬼毕竟有着人形，只要还是人形，杀之，杀戮之意便会积累。祢豆子不过是个孩子，又人性尚存，怎么能让她去行杀戮之事呢。
“好啦，你再退些。”胡蝶忍缓缓抽出了刀，“要开始了。”
再看时，一共六位甲级剑士和站的稍远些的水柱富冈义勇也纷纷抽出了刀，明显是注意到莫初九和珠世快撑不住了。
一声令下，这一队除去千世子的八位剑士便挥刀冲入战团，莫初九则趁机展开机关翼，从空中脱出。
“阿九小姐！”
顾不上惊慌的千世子，莫初九狠狠吐出一口污血，然后把一支针剂直接扎进了脖子里，中和无惨的毒血。
一番鲁莽的操作吓得千世子差点心脏骤停，好在很快珠世的解毒剂便起了效，莫初九的呼吸的心跳都开始稳定下来，伤口处刚刚长出一点的肉瘤也迅速萎缩。
但是，鬼女珠世没有趁这个机会退回来。
珠世不会被无惨的毒血影响，身为鬼持续作战能力也更强，更重要的是——她有着比任何人都坚定的赴死之心。
与剑士们的生死不惧不同，讨伐鬼王，无论输赢珠世都不过是死亡一种选择而已。
败，则被鬼舞辻无惨彻底杀死；胜，身为鬼的她也会和鬼王一同消亡。
既然总归是死，便让她将最后一点残躯也投入复仇之火吧。
莫初九不知道如何让珠世活下来，所以也不知道如何阻止她赴死。
（若是能多让几个剑士活下来，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如此自我欺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终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