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只留遗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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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心不在意，可简一寒替他在意。
在看到网上的争论后，简一寒就冲到了制作组，往桌子上一坐就要好好跟人说道说道。
节目组导演没想到这位狠人能替别人感同身受，甚至怀疑是不是简一寒这个当事人都被寒心cp洗了脑，要为了这点小事冲冠一怒。没必要啊，这不是娱乐圈的惯用套路吗？
匆忙赶来的秦可心敲开了制作人的门，把怒气冲冲的简一寒拉了出去。
“别在走廊胡闹，你不要脸我还要。”
这一句话就让简一寒变成了丧家之犬，他气不过节目组拿秦可心的伤心往事做话题，更恨自己现在没有立场去问问他心情可还好。
他只是秦可心晦暗过往里不愿提起的前队友，就连发火都带着并不理直气壮的荒唐。
秦可心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门一关，他抱着手臂跟简一寒对望，问：“你抽什么风？”
简一寒说：“我就想去问问，是节目组先不讲武德的。”
“简一寒，节目组如何在我身上做文章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秦可心要气笑了，“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主去找场子啊？我需要你来撑场面吗？你以为自己乱发一通脾气我就能感恩戴德地回心转意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会给我带来多少困扰？醒醒吧大少爷，我不是必须依附你的菟丝花，收起你无处安放的掌控欲，去找别人吧。”
“没有别人，我不要别人！”简一寒百口莫辩，语无伦次地道歉，“我没这个意思……也不想让你难做，节目组不道德，我去敲打敲打，没想乱来……我就是……习惯了。”
他该怎么解释，说他还沉浸在过去没有走出来吗？恋爱时秦可心依赖他，相信他，他喜欢包办秦可心生活的过程，享受秦可心满心满眼都是他，那会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跟他的父母不一样的，眼睛只看向一个人的喜欢。
可秦可心早就把那几年抛在了脑后，他把那段过去当做自己的黑历史，甚至面对自己的时候都只剩下怨恨。
简一寒垂下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独自留在时空裂缝里，找不回过去，也走不到将来。
秦可心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哀，转瞬又被冷漠覆盖。他抬手拎住简一寒的衬衫领口，冷声问：“心不虚吗？是不是太沉迷自己霸道小狗的人设了？在你面前生活不能自理处处都需要你保护的是同人文里的秦可心，不是真的我。简先生，能分清虚幻和现实吗？我和你现在唯一的关系就是同事，你过界了。”
简一寒神情悲痛，试图抓住秦可心的手：“我没想做什么，我错了，哥，我再也不乱来了，你别这么说我，我很难过。”
“难过也忍着吧，你自找的。”秦可心挣开手，猛地拉开门下逐客令，“在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赶紧走。”
简一寒下楼后又回望，隔着长长的楼梯，隔着长长的走廊，垂直距离不过几米，他和秦可心现在身处同一空间，却仿佛隔着千里之遥。
简一寒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没法挽回秦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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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秦可心梦到了三年前和简父的谈判。
对方是典型的不屑一世的精明商人，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场，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甩出一张支票要求自己离开他的儿子，而是带着一种惹人厌烦的玩味，像毒蛇吐出毒信。
简父说：“你信不信，简一寒没有安全感，对自己的所属物都要格外霸道，如果让他看到任何一个高仿的你身处困境，他都要把这些不入流的玩意救出来。”
秦可心没吭声，静静地等着简父的下文。
简父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如此沉得住气，继续加重砝码，试图动摇秦可心的天平：“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那是他无处安放的英雄情节，只有在面对自己所属物的时候会发作。而你，就是他的所属物。呵，你不用这么看我，信不信，你在简一寒眼里，和他小时候非要救下来的兔子没什么不同。”
秦可心摇摇头：“随您怎么说，我不会和他分开。”
简父嗤笑一声：“年轻人，别急着否定。你知道的，我们这种家庭，爱情和忠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和简一寒他妈妈是富家圈子里的模范夫妻，但不妨碍我们各自找乐子。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就比如我现在跟你说，就不怕你再说出去。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闭嘴，当然，再直接点，你要说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秦可心问：“您在威胁我吗？”
简父摇摇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露出手腕上不知有多少个零的昂贵手表。他说：“集团的股票，名下的房产，用不完的金钱，名誉，地位，香车美酒，这些东西都比虚无缥缈的爱值钱。简一寒从小耳濡目染，你会相信他的婚姻和爱情观与我不同吗？”
秦可心说：“我不喜欢设想还没发生的事情。”
“是不喜欢，还是不敢？”简父说，“他是我儿子，骨子里流着我的血。我告诉过他，爱情需要新鲜感，就像我和他妈妈一样，我们可以在外面有很多情人，但我们一样可以履行夫妻义务。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依旧是个完整的家。希望他听进去了。我想，他会听进去的。”
“如果您要说的就是这些，我现在不想听了。”秦可心的脑子很乱，起身就要离开。
简父傲慢一笑：“不要这么激烈，我告诉你这些是好心，并没想让你们分开。相反，我要你自己看到简一寒的不堪和卑劣，那是所有试图掌控爱情的人的通病。年轻人，喜欢和多情并不冲突，你现在不相信我说的话，总有一天会相信，或者，我不介意帮帮你。他是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他了。”
……
秦可心从噩梦中惊醒，突然意识到简父的未尽之意是什么——他想到三年前简一寒那场莫名其妙的醉酒，想起了简一寒之后隐约的崩溃和自暴自弃，想起了刘若口中信誓旦旦的畅想。
那最初都不过是简父的人性实验。
简一寒深陷泥沼，不管是自救还是沉沦，桅杆的那一头都是简父。
不止自己，简一寒也成了那场人性测验的牺牲品，以此证明简父不容置喙的爱情理论。他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对简一寒的绝对父权掌控，也要让他这个不自量力的所谓的简一寒的恋人望而却步。
简父确实赌对了，简一寒在酒精的刺激下与跟自己几分像的刘若上了床，然后在自我拉扯下开始放任。刘若从那时起成了简一寒虔诚的追随者，把自己当成了他美好爱情的梦魇。
而自己，在心中早早地埋下了不安的种子，然后在终于亲眼见到简一寒出轨现场的时候，被那些难以捕捉的情绪击得溃不成军。
秦可心想，自己尚且有清醒的机会，简一寒呢？他要如何面对自己被亲生父亲当做试验品来满足私欲的事实？
再或许，简一寒是不是早在某个时刻就已经意识到了？
秦可心又想，简一寒试图掌控自己的生活，而简父试图掌控简一寒的选择，他们都已是局中人。而简一寒是否能幡然悔悟，何时幡然悔悟，都是他和简父的人生课题，跟自己没关系了。
错过的不只是爱情，更是他再没法介入的人生。
节目赛程持续推进，第三轮小组赛任务发布后又进入紧锣密鼓的练习。飘渺的情绪被时间冲淡，秦可心进入工作状态也无心关注其他。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五月下旬，三轮淘汰后剩下三十六名练习生进入下一轮，秦可心和简一寒带着练习生们参加一档综艺录制。
起初寒心cp粉都在暗暗期待正主发糖，却发现这两人的气氛隐隐不对。他们还是很熟，却熟得很规矩。秦可心会回应简一寒的玩笑，也会给简一寒抛梗。但这些细节都不特别，就算是以前不认识，一起共事这两个月也能做到这些，甚至剧组营业都比他们热闹。
一向横冲直撞的发糖大手简一寒也不再不懂事，相反还稳重了很多，他的眼神收敛了，手不乱放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私心藏起来了。
只是每每看向秦可心的时候，每每在摄像机遗漏的角落里，他会落寞地伤神。
cp粉们收起了在超话里交流一线情报的心思，唯粉们也不再互相比着暗暗较劲。大家都敏锐地发现了秦可心和简一寒两人的变化，他们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却比谁都清楚，秦可心和简一寒是在无论哪一种关系里，都是对彼此最特殊的人。
如果这一种特殊有结束的时候，就让它平淡安稳地过去吧。
几方粉丝心照不宣地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在成团夜当晚，在公布名单后的导师发言环节，秦可心最后一个发言。
秦可心说：“成团是这一个赛程的结束，却是你们另一段人生的开始。慢慢地你们会发现，团队和自我是相互成就也相互取舍的。你们可能会面临团队和个人行程冲突的抉择，面临团队资源和个人资源的分配，面临公司对不同定位的队员的倾斜，面临团队事业和个人梦想的冲突。这都是你们将来要面临的课题。很多团队会在这个过程走散。”
“我也一样。”
“但如果让我给之前ONB的经历做一个注脚，我应该只会提起两个名字，一个是我当时的队长，方晨星。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当做是我作为星曜的员工不得不提。”
台上的练习生们憋不住笑，台下的观众也都是一阵善意的调侃。
秦可心继续说：“另一个名字，就是简一寒。”
镜头瞬间给到简一寒，现场的大屏幕上是他惊愕的脸。
不止现场和电脑前的粉丝们愣住了，简一寒也没想到秦可心会在这个时候cue自己。
“简一寒，”秦可心深吸口气，“在组合一起打拼的那五年，没出道时一起做梦的那几年，谢谢你的陪伴。”
秦可心又转向成团的爱豆预备役们，郑重道：“美好转瞬即逝，请一定珍惜相互陪伴的时光，往前走，别回头。恭喜你们成团！”
澎地一下，彩带雨洒满了整个演播厅。简一寒大步上前，借着所有人都在互相拥抱时紧紧搂住了秦可心。
秦可心这次没推开他，因为秦可心知道简一寒这次肯定都听明白了。
简一寒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低头轻吻了秦可心的肩膀，然后绅士地退开。
秦可心仰起头，两人再一次在万众瞩目里旁若无人地对视。
良久，简一寒先撇过头，一滴泪砸下，他疾步走向后台先行离场。
开始散场的观众席里有粉丝捕捉到了台上那一角，那一幕。她拿着手机思忖半天，最终还是点了删除。她红着眼眶心酸地想，如果你们真的有遗憾，好像也不该由我来讲。
当晚，寒心cp超话解散。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只留遗憾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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