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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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白色的东西是菌丝，她先前几天从山上挖下来的带有菌种的土壤，放在了灶台边上，每天浇水，但是就是没动静。
但今天竟然长菌丝了，她激动地看着这些白色的菌丝，嘴角咧出一个笑来，既然能够长出菌丝，那么她今年冬天种蘑菇的事成了，但目前她还是得弄清楚，菌丝生长出来的契机。
她仔细回想了这几天的事情，特别是今天有别于其他几天的事情。
今天是李家来提亲的日子，区别于其他几天，家里只需要做一家四口的一日三餐，今天因为要办宴席，灶台用的时间比较长，以至于灶台旁边的温度要高一些，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菌丝才长出来的。
所以，如果菌丝长出来的重要条件便是温度。
想通了之后，她赶紧招手喊来了李美容和沈启明，笑着介绍道：“阿爹，阿娘，看这是蘑菇，等长大了，就可以吃，或者卖钱了。”
李美容瞅了眼白色的菌丝，白眼一翻，“那也蘑菇等长大，能吃了再说。”
沈启明虽一直读书，但到底见多识广，他比李美容更加冷静，问：“阿珂，这些蘑菇能长大吗？需要什么条件？”
“如果能够保持温度的话，应该能够长大。”
沈梦珂没给准话，毕竟她也不是很清楚。
沈启明又问：“如何保持温度？”
“当然是让灶整天都烧着了。”
沈梦珂开口回道。
李美容不乐意了，她剜了沈梦珂一样，反驳道：“整天烧灶需要多少柴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以为捡柴火好捡啊。”
沈梦珂心累，但还是劝道：“阿娘，您做蕨根粉，也需要烧灶，您在家多做几天，再去城里卖，这几天不就不用多烧柴火了。”
“啪！”
李美容一拍大腿，激动地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就从今天开始整天烧灶。”
沈梦珂趁热打铁地提议，“既然如此，不如把炕也给烧上。”
“阿珂说的对，把炕烧上，夜里有些凉了。”
沈启明紧跟着附和道。
李美容见丈夫开口了，这次没有再反对，“好，我这就去把炕烧上。”
沈梦珂再次无语了，她就知道只要老爹开口，老娘绝对不会拒绝。
说通了家里，又有了菌丝，她便开始制作种蘑菇的营养基了，这个技术她熟，农村材料又易得。
李美容看她盛了麸糠，又去外面找了茅草捣腾，不由好奇地问：“阿珂，你弄这些干啥？”
沈梦珂抿了抿唇，想了一会儿，便道：“阿娘，您看从山上弄回来的长蘑菇的土，有茅草、树叶和土，我想着照着这土配一个营养基，再把菌丝撒上面，看看能不能长出蘑菇来，如果能够长出来，咱们家今年冬天就种蘑菇，有钱了，就让阿爹停了识字学堂，继续读书考功名，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抱负。”
“阿珂。”
沈启明感动地道：“阿爹的抱负自己会努力实现，你只要一心备嫁就好。”
“阿珂，你这些天一直捣腾，是为了你阿爹继续读书科考？”
李美容也感动地问。
就是沈梦珏也是一脸感动，他攥着小拳头，绷着小脸儿，脆生生地道：“阿姐，挣钱是男人的事，等我长大，我来挣钱供阿爹读书。”
沈梦珂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冲天辫，等他长大，黄花菜都凉了，但还是鼓励道：“那你可要好好读书，努力长大啊。”
“我会的。”
沈梦珏再次脆声道。
沈启明和李美容夫妻俩对视一眼，满脸的欣慰，虽然生活贫苦，但是儿女孝顺贴心，胜过一切。
晚饭一家人没有做饭，热了热宴席上的剩菜吃，时人缺油水，宴席上的荤菜一点没剩，只剩下一点白菜，萝卜等素菜。
但因为办宴席，就是素菜也比平常用的油和调料多，味道比平常吃得好。
七岁的沈梦珏边吃边感慨道：“真好吃，要是天天有人来给阿姐提亲就好了。”
“啪！”
李美容一个筷子打到了小家伙头上，“说什么胡话呢，坏了你阿姐名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沈启明也跟着板着脸教训道：“阿珏，这话不能随便说，你此生只能有一个姐夫。”
沈梦珏撇了撇嘴，嘟囔道：“可那个李公子看着就弱不禁风，根本保护不了阿姐。”
沈梦珂心暖洋洋的，这些天的好东西没白投喂，小家伙挺护姐的，但该教的道理还得教，她温声道：“阿珏，你看到了李公子体弱，也该想想你姐我是大脚，不符合主流审美，所以便被世人嫌弃，如今李公子已经是我能够找到的最佳夫婿人选了。”
沈梦珏想到因为姐姐大脚，被人贬低的经历，他气地鼓起脸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做大官，让所有人都不裹脚。”
这话甚合心意，沈梦珂眉眼都笑弯了，还给小家伙比了一个大拇指，“阿姐等着你改变小脚审美。”
“嗯。”
沈梦珏狠狠地点头，“我一定会努力读书。”
他不仅如此说，行动上也立刻跟上，埋头吃饱了饭，便赶紧去读书了，留下屋里三个大人面带欣慰。
收拾碗筷的时候，李美容感觉到湿漉漉的手，接触到冷空气后一片冰凉，便问：“阿珂，还有羊毛线吗？也给你阿爹织一副毛线手套。”
“有的。”
沈梦珂回道：“不仅要给阿爹织羊毛手套，咱们家每人都要织一副。”
李美容嗔怪道：“费那功夫干啥？”
“长冻疮不好受。”
沈梦珂反驳道。
羊毛便宜，也就费一些功夫而已，李美容没再反对，说道：“明天我再去隔壁村换羊毛，把家里的被子也絮上羊毛。”
沈梦珂求之不得，赶紧道：“好啊。”
随着天越来越冷，就算烧炕了，那稻草和柳絮填充的被子也不暖和呢，有了羊毛被，她就能睡暖呼呼的觉了。
但今天晚上，她还是睡了一个暖呼呼的觉，毕竟家里终于把炕烧上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沈梦珂顾不上梳洗，第一时间去了厨房，看她的宝贝蘑菇，看到比昨晚大了一点的蘑菇，她激动地大喊：“阿娘，蘑菇长大了些。”
“我早看到了。”
李美容好心情地回答道。
如果说昨晚她还想觉得浪费柴火，那么这会儿她就只剩下激动了。
青山村背靠大山，村民们经常卖山货，板栗、蘑菇等都是经常卖的山货，蘑菇在应季都高，在冬天会更高。
如果冬天家里能够种出蘑菇来，肯定能够挣到钱，而且还是一个长期的来钱路子，家里能够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后，夫君就能够安心读书去考功名了。
“既然家里能够长出蘑菇，咱们今天再去山上挖点带蘑菇种子的土。”
她主动提议道。
沈梦珂自然不会没意见，答应道：“好。”
今天的早饭就没有剩菜了，也没有时间去做豆腐脑，沈梦珂想了想做了稀饭，另外又用高粱面和白面调的糊糊，摊了杂粮煎饼，煎饼抹上家里的黄豆酱，再卷上萝卜干，以及嫩嫩的白菜，阉割版的煎饼果子速成。
阉割版煎饼果子，煎饼柔韧有嚼劲，萝卜干脆爽，白菜脆甜，再配上黄豆酱的醇厚咸香，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正版煎饼果子，但头一次吃到煎饼果子的人，却被惊艳了。
“阿姐，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以后能不能天天吃？”
沈梦珏干掉两张饼后，摸着鼓鼓的小肚子问。
“好啊。”
沈梦珂答应道。
煎饼果子的食材寻常，李美容没有反对，沈梦珏欢呼出声，“阿姐最好。”
结果换来了严父沈启明的警告眼神，他赶紧伸手捂住小嘴巴。
吃过早饭，等沈启明和沈梦珏离开后，沈梦珂和李美容也背上背篓准备上山。
谁知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大伯娘王氏，王氏打量了她们身上穿的短打，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三弟妹，你们这是准备出去？”
沈梦珂先是打招呼，“大伯娘。”
然后回道：“我们准备上山拾柴火。”
王氏看了眼沈梦珂的大脚，用帕子捂嘴轻笑，“还是大脚好，耐劳苦，不像梦溪小脚，只能当看店。”
李美容好奇地问：“大嫂，你们家开店了？”
王氏一甩帕子，笑着道：“梦溪定了人家，镇上杂货铺的季家，季家县城一家杂货铺，镇上一家杂货铺，梦溪夫婿又是独子，家里还雇佣着大脚婆子做家务，梦溪只用绣花就可以了。”
她说大脚婆子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李美容脸色不好看，但人家也没有直白骂人，不好发作，只能沉着脸。
王氏见她变脸，笑得更欢了，又道：“明天季家来家提亲，三弟妹跟三叔记得早点过来。”
“我们会早点过去的。”
李美容绷着脸道。
王氏来可不止为了这事，她很快又接着道：“阿珂，你提亲宴上的粉片好吃，明天记得带一些去我家。”
“没材料了，粉片材料贵，平常都不大做。”
沈梦珂婉言拒绝。
王氏不想善罢甘休，质问：“你不会嫉妒梦溪比你嫁得好，所以故意不给吧。”
沈梦珂伸手，“粉片材料七文一斤呢，大伯娘想要，我可以帮忙做，但材料钱大伯娘得出，我们家没钱买，”
王氏一听这么贵，遂打消了念头，黑着脸，甩着帕子走了。
而李美容因为种蘑菇挣钱带来的好心情，也被王氏搅和没了，她绷着脸，埋头直走，到了山上便埋头苦干，挖蕨菜根，还有挖长蘑菇的土。
她要挣钱，供夫君和儿子考功名，娘家强大了，看谁敢笑话闺女。
她的想法很好，但需要时间，第二天沈梦溪的提亲礼，还是把沈梦珂比下去了。
最显眼的便是两块上好的丝绸，一整套银头面，两个三两重的银元宝，把李家给沈梦珂的提亲礼彻底比了下去。
“还是小脚好，看看新女婿一表人才，提亲礼也贵重。”
“小脚媳妇贤惠，娶回家有面子呢。”
“比沈童生家的大脚闺女强。”
不提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沈启明一家，心境如何难平，就说这同堂姐妹先后订亲，难免会拿出来比较。
一家嫁得殷实人家，夫婿一表人才，提亲礼头一份贵重，一个虽嫁读书人家，却嫁得一个病秧子，提亲礼也没有小脚堂妹贵重，对比之下，自然又惹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这些闲言碎语无非就一个意思，沈梦珂没有沈梦溪有福气。
而这些话很快便传到了李昊霖耳中，他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后眼眸深沉，虽然流言着重在沈梦珂，但打的却是他的脸，他得把脸面找补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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