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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话 千灯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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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了,一声鸡啼打破了巫神山的平静,巫神山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诡异,清晨是光透过参差不齐的树叶,隐约可见斑驳的叶影,周围的祟灵也消散得差不多,一群人聚在山下,围着白颜降宫等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直呼他们是少年英杰。
这些人是华家村的村民,华家村村民对巫神女十分畏惧,每日清晨每户人家都要派一个人来祭祀巫神女,每每出村都要来山下祭拜,若是有所收成也要前来祭拜,如果不这样做,便会招来惩罚,这使华家村的人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她被收服可谓是一大幸事。村民们十分热情,邀请他们入村,盛情难却加上昨晚的疲惫他们便和村民去了村子。来到村子时天已经全亮了。
天空像刚洗过一样,湛蓝湛蓝的,飘着几朵轻薄的白云,这天气让人心旷神怡,村民们都不禁感叹,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天气了。通往村口的道路两侧是肥沃的农田,其他村民都劳作去了仅留下了一个瘦高的村民为他们带路,这个人姓赵名和,是少有的知识分子。
通往村口是道路两侧清澈的水田,水田映着蔚蓝的天,让人觉得惬意舒适,一些人在水田里插着秧苗,一切都像画卷上的情景。几个孩子在村口嬉戏,身上的衣服一看便知道是新衣服,村口挂着红绸,进入村内,感觉像是过年一样,每户人家都忙碌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草绳束着灯笼,每户人家的门口,街道上方的草绳参差交错,却没有一盏灯笼,街道上的人都穿着着鲜亮的新衣,商号生意兴隆真如开业大酬宾一样。一些姑娘在路旁对他们指指点点,衣袖轻掩笑颜。他们走着,突然飞来了几朵花,落在了几个少年身上,尤其是白颜降宫,竟被砸到了三朵花,几个人停了下来。路旁的几个姑娘开心地笑着,这几个胆子大的姑娘笑着,他们的年龄相仿,体态轻盈,相貌清丽,额间描着细细的花钿,手上挎着小竹篮,领跑的村民笑着,看着他们几个小道人
“你们啊,有好姻缘喽。”
一位姑娘朝白颜降宫喊道:“小郎君好俊啊。”
扬三褚挑逗地问:“姑娘,我怎么样。”
姑娘笑笑。
“好看,没他那么俊。”
白颜降宫温柔地笑了笑,酥化了那几个姑娘的心。
“白颜好看,姐姐也好看,姐姐就像这花一样,定会有好姻缘的。”
白颜降宫将花抛了回去,正好落入看那姑娘的竹篮里,姑娘开心地笑了。
“那就承蒙小郎君吉言了。”
几个小姑娘离去,那村民笑道:“几位小仙师一入村便有姑娘倾心抛花,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姑娘看上。”
华祺褚与那村民并行。
“此时已非正月,为何这里却热闹非凡。”
“这可是千灯节啊。”
扬三褚蹦哒起来了,吹嘘自己的修为,不亦说乎。白颜敖陈静静地看他,他吹的牛逼只想收拾他。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一股清茶流入了桌上的黑茶杯中,白颜降宫将茶递给了白颜敖陈。
“哥哥用茶吧。”
“没想到啊,我的小弟弟会把哥哥锁在房里,果真是,日久见人心啊。”
“哥哥可是生气了。”
“阿念……”
“若是哥哥在我身边,灵息便会有所改变,巫神女怎会出现,何况我是灵师,灵师渡在身,念卿早就不是当初的孩童了,不必担心。”
白颜敖陈揉了揉白颜降宫的头。
“好了阿念,接下来怎么做。”
“哥哥我想,去殷城。”
“你去那做什么。”
敖陈惊了一下,殷城是一座死亡之城,阴气森森,十分荒凉,每到半夜子时城内便会传出瘆人的叫声,急促的脚步声,火焰的燃烧声,以及撞门的声音。
“哥哥可曾记得我们之前歇脚的一处废墟。”
“你是说……”
“那废墟离此不远,应是某位富商的府邸,屋子好好的,门上却有咒术的痕迹,除却扑向门口的尸首,其余的都没什么奇怪,我怀疑它,和殷城有关。”
“何以见得。”
“殷城盛产歌舞伎尤其喜欢在这些人额间用特殊手段纹上花钿图样,它会吸引人,会散发一种勾人的魔力,所以殷城的歌舞伎死亡后受这手段的影响额间的图案会存在很长时间,虽然说人死之后额间存在那东西有一段时间很正常,但那些尸首的额间皆有花钿,说明皆是殷城舞妓,死相奇异,定是得罪了人。”
殷城在十年前却是一个歌舞升平商贾如云的热闹地,以歌舞闻名于世,所以被叫做殷城。
他想起了在共情时看见的巫神女的过去,她原本是琼华坊的头牌,十大名女之一的空谷幽兰,姿色是一等一的。眉若远山,双目犹如绢点红漆,肤若凝脂,闭月羞花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她像牡丹一样雍容华贵,半张脸被金色的面具挡住,增加了不少神秘,琵琶声更是一绝。她跻身于歌舞坊却出淤泥而不染,特地来看她的人不计其数,可她却并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她的面具下是被火燎过的疤痕,这是她永远的痛处,直到遇见了一个公子哥,可公子哥却是一个骗子,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将她杀了之后抛尸在了巫神山上,这才导致了巫神女的诞生。
白颜降宫叹息着,外面的灯点起来了,街上热闹非凡,像是春节一样,一群小孩从白颜降宫的身旁跑过,小贩们都招呼着,两人走在街道上十分悠闲,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两人一起逛庙会的时候。白颜敖陈比白颜降宫大七岁,每年过年的时候敖陈都会偷偷的戴着降宫出去逛庙会,虽然经常免不了一顿责罚,但他们仍然不改。
“糖糕,糖糕,好吃的糖糕。”
糖糕的叫卖声从身后传来,敖陈回头看了一下,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叫卖着,他的糖糕每一块都有拳头的大小,形状像砖,外面淋了一层糖衣,糖衣是撒了白色是芝麻,看着十分诱人,当回过神时身边的白颜降宫已经不见了。
“阿念,阿念……”
他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完全忘了魂契音可以追踪到他,原本风度翩翩的公子形象完全崩塌,整个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一丝温热然上了他的耳廓,他握紧了拳头急忙转身,却没想到身后的人竟是白颜降宫。
“哥哥,哝。”
白颜降宫递上了糖糕,这正是他之前看见的那个,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张笑脸,他什么气也生不出。
“你怎么又一个人乱跑,哥哥很担心,你明明不喜食甜,为何……”
“因为哥哥喜欢。”
白颜敖陈的脸有些微红,不知道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白颜降宫,白颜降宫喜欢什么他都知道,殊不知,在这一朝一夕的相处下的相处下白颜降宫也在关心着他,明白他的喜恶,知晓他的脾气。
“哥哥喜食甜,念卿一直心知肚明,适才见哥哥喜欢那糖糕,哥哥尝尝。”
一股温热的暖流流入了白颜敖陈的心窝,他虽然出身名门,可介于自己的女仆庶子身份根本没人在意他,虽然是九个公子的大哥可却没几个把他当回事,唯有白颜降宫肯接近他。白颜降宫,自小便被命格选中成为灵师,也是从七岁时起,为了减少强劲灵力对白颜降宫的伤害,白颜敖陈便被秘法献祭作了契魂,跟随白颜降宫,他就像是一个附加商品一样。
糖糕软糯,其间夹杂了一些红豆,甜得恰到好处,金色是糖衣味道一点也不你,甜味润透了白颜敖陈的心。白颜降宫用余光扫了一下自己是哥哥,白颜敖陈的脸有些红,白颜敖陈本就长得不错,脸颊的微红显得他略有一些可爱,白颜降宫的脸也有些微红,手无意间触碰到了白颜敖陈的手。
哥哥的手,好凉,好滑……
一阵叫好声传过他们的耳畔,寻声望去,一个瘦弱的说书人正在那拍着惊堂木说着书。
“要说白颜家那嫡子,发色雪白,那皮相,堪称世间绝品,一双眼可赛绝世红玉,根骨奇佳,性情温和,年仅十岁便展露头角,除却妖祟之乱……”
听书的一群人中当属一位黑衣少年最抢眼。这个人眼尾微挑,妖媚异常,眼皮上还有像姑娘眼妆的红色纹饰,皮肤白皙俊俏异常,额上戴着金色的额箍,中间嵌了一块红色的宝石,耳饰伴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些姑娘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故意撩了一下发丝。
我这无法阻挡的帅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人间角色。
“这书说的还行,不过,比起这嫡子,突然消失的长子更加厉害,可惜,没多少人记得。”
蓝白色纱衣的少年突然将这少年拉走了。
“师傅交代的事咱们都做了,你就别在这里……”
“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的?真是没意思,你这样是不会有人喜欢的,万一孤独终老怎么办。”
夜半,草绳全部割断,成百上千的灯飞离村庄,此景让白颜降宫不禁感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景象,汴州的灯火虽然更加盛大,但却没有这里的美,可能是因为时殊事异,上千灯火宛若霞光点亮天空,承载美好的祝愿,穿过村子的河流里漂浮着河灯,为逝去的人引路,白颜降宫望着天空许下心愿。
一愿逝者安息
二愿家人安康
三愿为清风,知君亦伴君
千灯下的两人各自许下心愿,千计的灯华承载着他们的愿望飞向天际,清风明月知我心,愿作清风知君亦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