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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六十九话 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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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交杂,万物欣欣向荣,枝头冒出透明的叶芽,圆润的雀鸟在枝头叫着,云端之上是吞云吐雾的鲲,云端之下是一片无法言表的画卷,连接云端的山峰上飘落了一年一度的雪,通天的流水从更高的云端顺着高峰而下飞落的雪给它增添了一分新的样貌。
方池已结上了冰,池旁生长的新梅开出了花,红白交杂,别有一番风味,也给这白雪飘落的庭院增添了暖色。瀛泽一身浅色,漫步在自己的庭院,看着这盛开的梅花不禁感慨,少年的虚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小时候萧韶临和祁宸宿的样子跑过身边,两人将雪推到方池中的竹亭旁,堆起了一个雪人,黑石做眼,朱砂描唇,脖子上系着一根发带,祁宸宿这个小子爬上树将梅花折了两枝下来,插在雪人的脑袋上,自称好看,但却有些像四不像,或许这就是小孩的审美。
“真好看,这个雪人是我的。”
“你这就不厚道了,这可是咱俩一起堆的,花是我折的,发带是我的,身体也大都是我堆的,所以,这雪人归我。”
祁宸宿装模作样地插着腰抬起头,明明已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却还做这种幼稚的事,细想起来,才只大了一千岁,也没什么。
“怎么要哭了?”
“你欺负人!我要告诉师公!”
萧韶临气得耳朵都立起来了,尾巴炸着毛,也不知道是天气冻的还是被气的,脸竟然红了,可爱得活像一颗糯米团子。
“这样吧,你做我的小媳妇,我就把它送你。”
“滚!哼!你这种行为师公说过叫欠收拾!看我这就收拾你!”
小小的手抓起了一个雪球砸向祁宸宿。身影消失了,想到这,瀛泽经不住一笑,转过身,这里空空如也,经常在这里玩闹的两个孩子也没了,瀛泽摇了摇头,自己团起了一个雪人,照着他们当初做的模样又做了一个,然后折下梅枝,插在雪人头上,本人不厚道地笑了,这个样子,也确只有小孩子才喜欢。
“既然回来了怎么还躲着。”
话音刚落,拱门旁便探出了一个脑袋。
“这不是怕打扰师公的兴致吗。”
“你小子……”
祁宸宿笑着,在瀛泽的面前也就是一个孩子的样子,就好像他从来没有长大。祁宸宿踩着雪走过来,刚才是被树挡着没有看清晰,凑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雪人,和当初自己与萧韶临做的一模一样。
“哎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师公竟然也碰起了雪花,师公真是少年心气啊,居然还能想着堆个雪人,遥想当年我俩堆的那个雪人,被我师父看见了那骂得叫一个狗血喷头啊,就因为折了这双色梅花。”
“你小子,回来又想干嘛。”
“我想干嘛,师公不是一眼就能看透了吗,还问我干嘛,大师兄想钓鱼,鱼饵这不在您这吗。”
瀛泽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是,这闹剧也到后半段了,该收场了。”
“对了,师公,我师父……”
“你就这么怕他?能不能遇见这可是缘分。”
瀛泽转身面向通灵阁的方向,上方漂浮的晶块闪着光,似乎也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暖阳初现城市也变得暖和了些,房间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白异铭走了下来,不觉之间竟过了一夜,这一夜他竟让自己家的宝贝独守空房说来还有点不该,看着躺在被子上的颜停可以肯定昨晚他醒来过,而且坐在床上等过白异铭,算了算日子,最近正是颜停的发情期,看着那眼角的泪痕白异铭过意不去,谁知道这发情期的小东西昨晚到底想了什么,大概率是哭晕过去的。这情况白异铭也不好打扰他,只能坐在他的旁边抓着他的手,顺便释放点信息素加以安抚,果然,有了这信息素颜停也放松了些,紧皱的眉头松开了,本人也主动往白异铭身上蹭。
“好了好了我在。”
过了几天,天气晴了些,快到新年了,街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吕戚韩玺尧韩唤尧加上孟钰轩都约着一起出来玩,逛逛街,也就只有他们有这个心情,也有这个时间,毕竟之前那个案子才查了一半就被收回了,上面说不用再查他们自然也没敢多问。
“喂喂喂喂喂,你们快点啊快点啊,看看看,前面多热闹多热闹,卧槽卧槽卧槽,好久没见到舞龙舞狮的了,喔,那个狮子挺帅啊,你们快快快快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位置。”
“你能不能别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一样,兴奋成这样,我还说我哥傻,弄了半天你也没好哪去。”
“滚滚滚滚滚滚滚滚,这些年街上连舞龙舞狮都难看见,要不就是软踏踏的塑料泡沫龙,像被抽了脊梁骨一样,你看看这个多好,再说舞狮,平时都看不见,往年能遇上舞龙就不错了,舞狮根本就不能想。”
这声音聒噪得让人忍不住想抽他,可他说的也是事实,年味越来越淡了,以前上街四处都是卖对联鞭炮,布老虎这些小玩意的,现在就只能看见几个红灯笼,一点热闹的感觉也没有,要不是今年恰逢元年,估计这春节过得还不如国庆热闹。
“孟钰轩,你应该很少在这里过春节吧。”
“从来没有,我在那里面呆了很长的时间,那里也有春节,比这里要热闹得多,过年的芽糖特别甜。”
几人都凑了上去,几个月灵神也没闲着,跟上去看热闹。
“时代交替,移风易俗,遥想唐朝的时候,虽然日子没有他们现在的好,但过年却比现在热闹得多。”
看着人群中那几个穿着汉服戴着面具的人,箔奕镧不禁感慨,他说的是事实,不可替代的事实,人与之间的感情慢慢变淡,就连节日也没有那么热闹,原本在节日里风祟灵是最少的,现在无论是平时还是节日,祟灵都少不了毫厘,对比过去,这里祟灵生成一日的量足矣够过去七日的量了。
“啊欠……喂~”扯了扯箔奕镧的衣袖“走了~那边有异象。”
一抬眼,刚才还在扯他衣袖的涣逝宁早就跑到了前面,他砸么了一口烟嘴,化作一团青烟跟了上去。
青烟飞行的高度差不多是四楼的样子,可以俯瞰整个街道,箔奕镧在空中看着下面奔跑的几人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人流不少,街上张灯结彩,这种情况下多多少少祟灵会产生,可这里却没有半分祟灵的痕迹。
陪着吕戚刚走进来的时候祟灵有不少清理得差不多之后,这几个孩子便被这里热闹的景象吸引,没有注意周围。一股寒意传上了身体,这时箔奕镧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撕扯着声音喊着。
“荷月,隆冬离他们远点!快!”
“他们?他们是谁啊,小哑巴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为什么要离他们远点,他们又是谁啊,人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还有,为什么你能飞啊,钢板,钢板?”
“嘭”的一声,长流一把挡住了飞来的冰凌,可以清晰看见,他握住毛笔的手是抖的,如果不是长流反应够快,那么吕戚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空中卷下一层烟幕一把分割开了孟钰轩二人与其余五人。
“箔奕……”
箔奕镧一把抓起了韩玺尧,韩唤尧也明白过味来了,把身旁的涣逝宁一把拽走,没一会雾气散去,几人早已没了踪迹。
“碍事……”
“家主,接下来去哪堵他们。”
孟钰轩的脸不断蜕壳剥落,露出了一个老头子的样子,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符纸。
“没关系,他们跑不掉。”
几人停在了某个拐角,这时的吕戚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张着嘴巴巴的说着,却被长流堵住。长流触了一下身旁的建筑,建筑上没有影子,长流猛的挥了一掌,直接把墙体击碎,石头飞出了一定的距离又返回,自我修补恢复了原状。
“画中仙?这法术早就消失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韩玺尧看着这一幕惊讶地说着。
“这~有心之人让它传了下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黑潭蛊那种东西也留了下来不是吗。”
涣逝宁难得一副正经的样子,所谓画中仙,就是一种将人引入画中的法术,一旦进入就遁入了别人所控制的空间,空间的大小由施法者的能力决定,施法者可以吸取被困在画中的人的力量,如果是内心薄弱的人极容易被操控,然后变成画里的行尸走肉,时间长了只能永远困在画里,这个术法有两个破解的法子,一是用足够强的术从内部撕开画,二是毁了施法者手中的如梦符。早期这种法术是用来对付一些嘴硬的人犯,后来有人用这种法术掀起了一阵风浪便被长久封禁,直到战乱失传。
“追过来了,傀儡。”
只见刚才街上的那些人两眼无光,一个两个都朝他们围了过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