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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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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贤醒了,但是又轮到钟锦吉躺下了,他鼻青脸肿浑身酸痛,倒不是没有力气走路,而是心里有事便有些意志消沉。
李飞宇、陈岚等人围着他难掩八卦的问:“老大,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傅柏贤?听他说是私人恩怨?是什么事?”
“大概是我让他的婚事泡汤了吧。”钟锦吉讪笑,右手用热鸟蛋捂住熊猫眼散瘀,这是队员们为了表示关爱而去掏来的。
“哈哈哈,那你真是活该了!”和他混熟的队员一点都不客气的放声大笑,似乎喜闻乐见。
钟锦吉心想笑个屁,一点都不好笑,傅柏贤不接受他的道歉,那怎样办?当然是继续赎罪道歉了!傅柏贤还是那个狡诈的傅柏贤,只不过这次是自己把自己送上去给他虐,还双手捧上。
钟锦吉想到这里就头顶冒烟,接着又反省自己……其实也是应该赎罪一下,如果是自己被上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一个混蛋。
而现在自己正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混蛋。
虽然混蛋并不是故意的。
但……傅柏贤也不应该那么不讲道理啊,他又不是想要强叉他才进去的,现在自己也难受得不行。
钟锦吉想通了这点马上原地复活,拿下凉了的鸟蛋磕了吃掉。
他要和傅柏贤谈谈。
然而傅柏贤已经出了外面指挥部队整理东西准备回去,人太多他也不好凑上去,只能在旁边看着他,傅柏贤把自己收拾得很漂亮,衣服整齐、靴子锃亮、手带白套,领口扣得一丝不苟,气场很足。
钟锦吉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
傅柏贤好像行动很方便……一定不是因为自己太小了,他记得当时对方明明连他的背都抓烂了,没想到虚伪的人在那时候还挺热情的,挺真实。
傅柏贤突然扭头冷不丁的看过来,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洞察了他肮脏的心思,钟锦吉立时打了一个激灵,呸,他在想什么,想GV都不应该想死对头!
一定是自己的脑壳短路了,钟锦吉甩下某些念头冲着自己的队伍挥手:“出发吧,不要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尽量在天黑之前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队长,是你说要躺躺的。”苏豪拆台道,苏豪顶着一副寸头和横肉的脸,颇有些保镖的架势。
钟锦吉噎了一下,冲他笑着:“你再多嘴我就让你躺下。”
苏豪在自己的嘴巴前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闭嘴,过了这个插曲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回程。
钟锦吉的车开在傅柏贤的右边,两车并行带着自己的队伍,钟锦吉自己没有开车,而是在后座咬着烟头偷偷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面的人。
很久之后他才发现傅柏贤撑着吉普车门的手有点用力,手背紧绷,一看就不是放松的姿态,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可能觉得坐着不舒服,而且路上又颠簸,钟锦吉认知到这一点后脸色又微微变了变。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不住取下烟头,把烟头拆了捏住棉花烦躁的把它搓成一团,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乱糟糟的。
更要命的是,当时的情景他还记得很清楚,傅柏贤这个家伙还哭了,一个平时又清高又孤傲的人竟然哭了,这也是让他更加烦闷的原因,仿佛自己真的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不要再想下去了,你是直男,这个只是意外,正常情况下你并不会对男人有兴趣。
钟锦吉把搓成一团的棉花扔出车外,转手掏出了一个密码小本子开始记日记。
很多人不知道流里流气的钟锦吉有这一个文艺的小习惯,而且他的笔记还是用第三人称写的。
钟锦吉此刻写着:【末世第十五天,钟锦吉完成了支援傅柏贤的任务,但是却出现了一些意外的情况……】
写到最后,钟锦吉迟疑的在最后一行破天荒的改了写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谅。】
钟锦吉合上本子,他希望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或者让他做些什么弥补然后一笔勾销也好,可惜傅柏贤不给他想要的希望。
也可能是因为看透了他想解脱的卑劣心理而心有不甘。
果然还是让人生厌的死对头,捉着别人的痛脚就想折磨对方。
钟锦吉仔细收好本子翘起二郎腿,想到后来还是越想越生气,他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混乱的逻辑气炸了,如果傅柏贤稍微人渣一点他会干脆利落的提起裤子拔.屌无情,或者自己稍微人渣一点也可以。
钟锦吉虽然一边气傅柏贤一边气自己,但到了下一个休息点的时候就对队员说:“我去附近巡逻一下。”
李飞宇冲他挥挥手:“我们煮好汤等你。”然后进了厨房。
“行吧。”钟锦吉走之前还隐晦的望了一眼背着他站着的傅柏贤,自从下车后傅柏贤就没有怎样走动,也不说话,连冲他摆脸色也不摆。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又有些不妙。
钟锦吉拿着枪谨慎的在附近巡逻,周围的房屋倒塌,他们现在在一个小区内,这里除了丧尸活人早就逃光了。
他遇到丧尸就用消音枪打死,他留意过附近有小药房,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悄悄的摸了进去,药房里的药品几乎被人抢光了,连痔疮膏也不放过。
但钟锦吉还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那药被扔到地上,因为内容太过明显而被嫌弃,钟锦吉捡起来又望了一眼,还是内栓……
钟锦吉觉得拿在手中的药是烫手山芋,恨不得丢出去算了,可是想起傅柏贤故作没事的样子还是没扔,要怪就怪他们虽然有队医,但是没有这种东西。
钟锦吉把药物揣在口袋中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走了回去,队员们已经热好了汤水,他含着一颗烟有点做贼心虚的走过去坐下,烟也是刚才在小卖铺顺手牵羊的,没有特供的好吸。
“给。”古勇给他递了一碗热汤。
“谢了。”钟锦吉接过来,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傅柏贤,他觉得傅柏贤还是那个姿势,他右手端着汤水,侧面显得有些冷,有些不近人情,但又过分好看,或许因为容貌的缘故他故意给自己伪装出威势。
“……”钟锦吉低头喝了一口汤,内心又想讽刺傅柏贤弄巧反拙显得基里基气,同志气息爆棚。
“噗——”钟锦吉被自己的想法呛到了,他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平时说得太顺溜、腹诽得太嗨,现在就尴尬了。
想到口袋中的药以及回程的长途跋涉,钟锦吉一口气喝完汤给自己打了打气,他一鼓作气的站起身走到傅柏贤的面前:“傅柏贤我们到一边谈谈?”
傅柏贤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自己的汤才掀起眼皮看他:“没什么不见得光的事就在这里说。”
钟锦吉一口气被堵住了,接着一插兜咧开嘴巴笑道:“自然是不太见得光的事情。”
“那就没必要聊。”傅柏贤捏着碗子走到一边放下。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钟锦吉也有些纠结的皱起眉头,“大家现在是一个团队,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看向傅柏贤,傅柏贤弯身放下碗的时候额上的头发还落下了一缕,钟锦吉看着那一缕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似乎是想去碰一下。
但傅柏贤转身的时候眉目之间的冷意很快就把他这个念头打消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傅柏贤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容还有点阴阳怪气,“你说是吧,钟队长。”
就在这时两队人的气氛也格外紧张,全世界都知道钟锦吉和傅柏贤是死对头,而且不久前两人还发生过碰撞。
陈林担忧的走出来充当和事佬:“大家现在都是一个团队的,有什么矛盾说通了就好。”
“和你无关。”
“和你无关。”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陈林摸了摸后脖子觉得凉飕飕的,他颠了颠啤酒肚说:“那坐下来吃饭吧?啊?”
钟锦吉的脾气其实不太好,他挑了挑眉看向傅柏贤,磨着后槽牙笑着说:“傅柏贤,我是不介意说出来的,但不知道您老人家会不会觉得见不得光?”
陈林还想说什么被傅柏贤凉凉的扫视了一眼,他忽然感到头皮发麻,平时傅柏贤和他就是白脸和红脸的关系,但今天的邪风吹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立刻说:“那你们慢慢聊,哈哈。”他说完后就捧着碗跑了。
傅柏贤似乎也是忍到极限的样子,微微掀起嘴角笑得格外标准,但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挺阴森且扭曲的笑容:“那我们到那边好好的谈谈。”他转身示意钟锦吉跟着来。
钟锦吉和陈林一样摸了摸后脖子,突然毛骨悚然,他一边跟着傅柏贤走,一边想着等一会儿应该怎么出声?
两人来到了隔壁楼,钟锦吉扫视了一眼,幸好这里没有尸体还算干净。
傅柏贤不耐烦的转身看他,眼里带着警告:“说吧。”
钟锦吉背脊忽然挺了一下从口袋中掏了掏摸出一盒东西来,他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说:“这个、你可能需要。”
傅柏贤看看他又看了看栓剂,脸上的表情风云骤变:“我不需要。”他冷冷的说完越过钟锦吉想出去。
钟锦吉忽然拽着他的手把他拖回来:“你硬撑什么?!你现在连坐也坐不了吧!我们回去的路还很长,又不是没有——”
“钟锦吉!”傅柏贤甩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极其冷静,“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钟锦吉也怒了,反手抓住他的衣领:“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又不让我补偿你,你到底想怎样?而且不就是一个栓剂吗,又不是要了你条命,你连我的东西都吃过了矫情什么!万一……”
“钟锦吉!”傅柏贤嘴角擒着冰冷的笑容,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我现在想起那件事就觉得……恶心!”
万一明天发烧怎样办……
钟锦吉所有的话都因为那一句“恶心”而堵在喉咙里,塞栓剂大概会让傅柏贤再次想起那件事,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有点冲,钟锦吉现在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又嘴贱了。
他松开了傅柏贤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放轻语气:“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感染了可能会发烧,我只是……算了……”他也感到挺无力的把栓剂放下就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傅柏贤会不会用。
他出去后并没有走,而是躲在墙角看着傅柏贤那边的方向,过了十来分钟傅柏贤才出来,脸色好像更加不好了。
钟锦吉想他应该是用了的,他这才慢慢的走回去,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他们吃完东西后休息,打算今晚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出发。
期间傅柏贤把那些研究员提去审问了一番,他因为权限不够……不知道结果,又是权限不够。
草!
钟锦吉的怨气无处发泄,干脆去休息了,但睡到半夜忽然惊醒过来,隔壁的房间里传来响动声,钟锦吉马上警惕起来,隔壁就是傅柏贤的房间,他半夜不睡在做什么?
外面的人已经睡熟了,剩下门口外守夜的人,他悄悄起身去敲门:“傅柏贤?”
没有回音,但他的五感仿佛敏锐了很多他依旧能分辨得出里面有很细微的挣扎声,像是指甲划过木板的声音。
钟锦吉低头看着门把手吞了吞口水,感到场面是如此的熟悉,他要不要进去?难道傅柏贤的体内还有药物残留或者后遗症?
他把耳朵贴着门焦躁的偷听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进去,因为他隐约听到了匕首被抽出来的声音。
这门的锁已经坏了,他一推就进去了,透过月亮他刚好见到傅柏贤用匕首插向自己的手臂。
他立刻冲过去捉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你干什么?”
傅柏贤抬起头来眼眶有点不对劲的红:“别碰我。”
钟锦吉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捉住他,防止他自残:“为什么?”他感到傅柏贤的手很热,是那种热,他在不久之前就感受过的热度。
傅柏贤咬着牙忍耐,整个人都跪在地板上,在他的前面还有几张掉落的纸张,他捉着其中一张纸手腕微微颤抖着,又侧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钟锦吉愣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密室,傅柏贤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而冲出去……
钟锦吉脑内空白了几秒,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傅柏贤忽然挣开了他的手,匕首扎进了手臂上。
钟锦吉即刻制止住他继续捅自己的动作,把他的匕首夺了过去咬着牙说:“我帮你。”他瞄了一眼那张纸——发情期。
持续高温,无药可解,强制交……
妈的,那些研究员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傅柏贤摇头抗拒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钟锦吉又捉起他的手,感到他的体温越来越热,应该有四十度了:“你这样下去会烧死的。”
“不用,出去。”傅柏贤挣动着,从牙缝中挤出一丝严厉的声音,他对那种事情很抗拒。
“你可能会烧死!”
“我宁愿烧死……!”
说到这个份上钟锦吉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没有如他所愿,他忽然捂住傅柏贤的嘴把他推倒,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你恶心吗?我也觉得很恶心。”
反正他是恶人,就把恶人的人设贯彻到底。
一回生两回熟,难道要让傅柏贤出去随便找个男人吗,没可能。
那些药物又不知道是什么,他怕傅柏贤真的会烧死,或者烧到傻了。他没有求救,那看来他盘问过研究员——那是没有其他办法可解。
傅柏贤现在手软脚软不是他的对手,即使不断的挣扎,钟锦吉俯身低头下去的时候就见到傅柏贤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的愤怒以及湿了的眼眶。
钟锦吉想今晚的月亮太亮了,为什么把傅柏贤的眼睛照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