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海底 ...
-
【灵魂没入寂静，我恢复了未遇见你时的平静。】
新的一周比上周要轻松些，不过班主任李新依旧盯得很严，三不五时探头死亡凝视，一副不出成绩誓不罢休的样子。
连带着张鸣丰给麦梓轩辅导功课的时候，都有点小心翼翼。
这周张鸣丰虽然没有上课，但也帮着整理了下课间。
日子就在这忙忙碌碌的充实中度过。
这天，又到了周日的下午。
“麦梓轩！”
如同叫自己的名字一样，张鸣丰第一时间寻声看去，后门门口站了两个女孩子，一个细眉高挑，一个圆脸可爱，她们在向麦梓轩方向招手。
这会儿放学没多久，还有不少人看着。
纷纷发出饱含深意的‘哦’声。
赵海提醒道：“上周刚抓了一对，你们小心点。”
范增脸上的惊喜一顿，忙蹿过去，低声道：“思琪，你怎么过来了？”
圆脸女孩赵思琪不满道：“怎么，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啊，是不是耽误你谈新朋友了？”
范增苦笑：“什么话嘛，主要是上周我们校领导刚抓了一对，现在还在严打期。”
“啊？！”赵思琪心虚看了看两边，见没老师，这才松了口气，嘴硬道：“别人又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就说我是你妹不就行了。”
范增道：“可我对你的喜欢藏不住怎么办？”
赵思琪嘴角翘起：“忍着。”
这边黏腻的同时，高挑女孩走向麦梓轩：“怎么，不欢迎我啊？”
麦梓轩不答反问：“你们怎么来了？”
许雅雯坐他旁边，随手拿了他一本书翻了翻：“附近有事，就顺带过来看看，也好久没逛过你们学校了。”
麦梓轩无语：“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许雅雯笑眯眯道：“你啊。”
麦梓轩离远了点：“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嘛。”
许雅雯气道：“你至于吗？放心，我就是跟思琪过来看看，没想缠着你，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突然又眯起眼打量道：“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麦梓轩这才稍放下戒备，半点没犹豫：“没有，也没这个打算。”
许雅雯不信：“那你着急跟我撇清关系干嘛？”
麦梓轩奇怪道：“我不一直这样嘛。”
许雅雯道：“那最近怎么没见你露面，群里也不怎么说话。”
“大姐，我也是要学习的。”
“就你？”
“我怎么了？你少瞧不起人。”麦梓轩拿出密密麻麻的笔记。
许雅雯看了看，字很漂亮：“也不是你的啊。”
麦梓轩白眼道：“废话，当然是借别人的，不然我哪用得着补习。”
“走了，还坐那说什么呢。”赶着出去约会的范增叫上两人。
麦梓轩也没拒绝，收拾下东西和许雅雯一起出去。
虽然分手了，但也还是朋友。
走前还叫了张鸣丰，问要不要一起，张鸣丰当然是拒绝。
麦梓轩知道他可能会不自在，也就没勉强。
看着他们四人，两两成行远去，磨蹭到最后的张鸣丰心里五味杂陈。
麦梓轩和那女生看着就很登对。
不仅是外貌的般配，更是性别上的互补，是世俗认同的大多数。
他以后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只是没有我的参与。
张鸣丰心一下子好像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变得无力，不由趴在桌子上舒缓。
虽然一直知道麦梓轩之前有女朋友，也分手了，但当真的亲眼看到她的出现，感受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此前他还能欺骗自己，在愧疚与自责中贪恋与期待，那么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不是认清现实的清醒，而是彻底不见光亮的沉沦。
好黑，也好冷。
张鸣丰忙拿出一直珍藏的那颗棒棒糖，撕开含在嘴里。
糖在嘴里化开，甜滋滋的，让他好受不少。
掐着食堂阿姨收摊的点，张鸣丰打上了饭。
他还要学习，吃饱才有力气专注。
回宿舍午觉，张鸣丰把枕头旁边的小熊猫收了起来。醒来继续回教室学习，一如没认识麦梓轩之前的往常。
另一边，麦梓轩他们逛完分开，赵思琪倒退着走，和许雅雯面对面：“怎么样？我就说他没情况吧，老范看着呢。”
许雅雯苦笑：“那又怎样。”
赵思琪挽她手：“那就说明你还有机会呗。”
许雅雯叹气：“哪有什么机会，要喜欢早喜欢了，也不至于在一起了还无缘无故分手。”
“他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赵思琪苦恼：“那你还……”
许雅雯仰头看天：“我不甘心啊，凭什么他想谈就谈，想分就分。”
赵思琪哼道：“你就嘴硬吧，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也不知道那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许雅雯也不知道，只记得那个炎热的下午，她起晚了骑着自行车赶去上学，中途却掉了链子。
林荫下蝉鸣聒噪得很，吵得她连连失误，正兀自着急。
突然一辆自行车停在她跟前，上方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要帮忙吗？”
抬头，是一个眉眼冷峻但笑起来明媚的少年。
——
快上晚自习时，麦梓轩和范增说笑回来。
麦梓轩径直来到张鸣丰座位：“给你带了杯奶茶。”
张鸣丰客气道：“谢谢。”
麦梓轩搓他脑袋：“还客气上了。”
张鸣丰拍开：“快上课了。”
麦梓轩只好回座位。
第三节晚自习，麦梓轩和李庆禄换座位。
基本上，只要老师不占用这个时间段讲课，麦梓轩都会来找他辅导功课。
张鸣丰依旧尽职尽责。
下课，麦梓轩手搭他肩上：“走，一起吃夜宵去，我肚子有点饿了。”
张鸣丰下意识问：“外头没吃饱吗？”
麦梓轩点头：“就随便吃了点，不顶饿。”
张鸣丰把他手拿开，收拾好东西起身：“不了，我不饿，你和范增去吧，我先回宿舍了。”
看着张鸣丰的背影，麦梓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周一。
今天轮到李庆禄值日，课间他擦完黑板，拿着小喷水壶冲他们洒水。
小喷水壶是用来湿润黑板和浇班里绿植的，一直放在讲台上。
林清茹瞬间暴躁：“找死是不是。”
何文慧也冲他扔纸巾。
张鸣丰不为所动。
李庆禄扮鬼脸继续作死，林清茹忍不了一点，起身就追：“别让老娘抓到你。”
绕圈经过的时候何文慧都还伸手抓了抓，被他甩开了。
两人你追我赶的，围着桌子转，张鸣丰淡定备下节课的用品。
上课铃响起，两人虽然回到座位，但也没消停。
林清茹回头一个九阴白骨爪，李庆禄屁股沾椅子上极限躲闪，还拉着张鸣丰当挡箭牌。
张鸣丰叹气：“别闹，一会老师进来了。”
李庆禄仿佛没说他一样，理直气壮冲林清茹蛐蛐：“就是，看你像什么样子，活脱脱泼妇一个。”
“泼妇是吧。”林清茹当即一本砸来，拿的李庆禄的。
又打闹了一会，老师来了才消停。
李庆禄整理凌乱的东西，控诉道：“她欺负人，你也不帮我。”
张鸣丰目视黑板，装没听到。
大课间，李庆禄跑小卖部买早餐，拜托张鸣丰擦黑板，张鸣丰没拒绝。
回来李庆禄分了他两包辣条，张鸣丰没要。
还带了几个大瓜：“刚小卖部有人插队，差点打起来了，还好我跑得快。”
林清茹和何文慧回头：“怎么回事？哪班的？谁？”
张鸣丰继续上节课的内容整理，不感兴趣。
李庆禄不愧是小灵通，把情况都说得清清楚楚，主要是两人原本就不对付，有了由头这才推搡起来，好在没真打成。
接着他又神秘兮兮道：“你们知道我刚经过办公室看到什么嘛？”
何文慧：“什么？”
林清茹眼里好奇都不用说。
张鸣丰写完，直接趴桌子上小憩。
李庆禄便低声道：“李国成。”
开学那会竞选过班长的同学，在班里成绩偏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跟他们后两桌的沈曦关系不寻常。
林清茹秒懂：“被发现了？”
李庆禄点头：“我隐约听到了点，八九不离十。”
“不会有事吧？”
“老舅应该不会做绝，不然早班里挑明了。”
“那还好。”
中午放学，张鸣丰下课第一时间走人，后头麦梓轩还想着找他一起吃饭，结果转眼不见了人。
下午上晚自习之前，时间稍富余，麦梓轩又过来请教问题，张鸣丰认真讲解。
请教之余，麦梓轩聊道：“下个月要举办校运会了，你要不要报名参加比赛？”
张鸣丰专注练习册：“不报。”
麦梓轩就笑道：“也是，就你这小身板，让你多跟我出去活动活动你就是懒得动。”
说着，掐了掐张鸣丰的胳膊和腿。
张鸣丰忙躲开。
“校运会？不是家长会吗？”林清茹回头。
何文慧道：“先是家长会，后是校运会。”
“啊？那不是有得忙了。”林清茹头疼。
麦梓轩问：“你们家长会谁来？”
林清茹：“我爸…吧。”
何文慧：“我也是，家里离这有点远。”
麦梓轩看向张鸣丰，张鸣丰道：“我爸。”
他妈一直没考驾照，过来不方便。
麦梓轩道：“那到时候就能看见叔叔了，上次国庆可惜错过了。”
“你国庆去鸣丰家了？”林清茹一直不知道。
麦梓轩道：“是啊，在他家住了五天。”
何文慧问：“有什么好玩的没？去飞白瀑布了吗？”
麦梓轩道：“没去，不过他们那边有个水库，挺热闹的，还可以抓鱼，就是我没那本事。”
……
他们聊得尽兴，张鸣丰一旁点头，偶尔配合回应。
一天两天还好，但最后考试的两天还是不怎么多余说话，比较亲近的几人顿时发现不对了。
李庆禄就问：“你没事吧？”
张鸣丰疑惑看向他。
李庆禄看向林清茹，林清茹道：“你最近都没怎么主动说话了。”
何文慧点头。
张鸣丰平静道：“我本来就这性子。”
李庆禄反驳：“可你之前不这样啊。”
张鸣丰道：“那时候还不熟，我只是想合群一点，现在大家都这么熟了，就怎么轻松怎么来了，你们不会介意吧？”
李庆禄：……
林清茹：……
何文慧：……
李庆禄不甘道：“你绝对有问题！”
张鸣丰营业式微笑，接着自顾自复习。
无果，李庆禄又跟麦梓轩聊起这个。
麦梓轩简直不能再认同，过来摸他额头：“不会生病了吧，我病了也不想说话。”
张鸣丰有些无力，这刻他恨不能躲进地缝里：“不是，我真的就是这性子。谢谢你们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
只要不再关注到他，他就可以没事。
确实，上课认真，有问必答，一点不像有病。
但就是感觉怪怪的，只是说不上来。
趁张鸣丰不在的空档，四人一番紧急讨论过后，何文慧如是描述：“总感觉鸣丰和我们之间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就像局外人，他在里面，而我们被隔绝在外。”
李庆禄一拍大腿：“就是这样，他跟我客套很多，明明以前顺手的事，还非跟我说谢谢。”
林清茹看着两男的道：“是不是你们俩谁得罪他了？快快交代。”
李庆禄大呼冤枉，麦梓轩也表示摸不着头脑。
何文慧猜测：“不会是家里人出事了吧？”
李庆禄深以为然：“很有可能。”
何文慧：“他既然不肯说，我们还是别问了，给他们一段时间慢慢消化。”
李庆禄简直对何文慧另眼相看：“没想到你还挺懂的嘛。”
何文慧不好意思笑笑。
林清茹则与有荣焉：“那是当然，我们文慧虽然文静，但心思内敛细腻，不像你，神经大条。”
李庆禄反驳：“你还粗鲁泼妇呢。”
两人还要再吵，见张鸣丰上厕所回来，当即禁声，只互相瞪眼。
麦梓轩看着面色平静的张鸣丰，莫名心疼。
【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心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