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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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姝走下楼，一眼就看见了宫远昱旁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着六十来岁，灰白色的头发，穿在身上的衣服整洁却又陈旧，戴着不知道多少度数的厚眼镜，脸上爬满细纹。
这样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是大家尊敬的殷斯大人。
她看见了殷斯，殷斯也看见了她。
“这位就是宫夫人吗？”看到曲姝，殷斯那双乌黑空洞的双眼忽然明亮了起来，热情得曲姝显现惊讶。
宫远昱的脸上原本挂着淡淡的笑，一听到曲姝脸上的笑意全无。
他没有看曲姝，反而对殷斯说：“是的，殷斯先生，这位就是你想检测精神值的人，名叫曲姝。”
曲姝心道：小狗崽子，妈妈都不叫一声，真是白瞎了我的口红。
曲姝急迫地走了下来，对殷斯热情笑道：“殷斯先生，久仰大名，一路赶来辛苦了，家里的小孩不会照顾人，我这就吩咐女仆给你倒茶。”
说着她就拍手把楼上的女仆全部叫唤了下来，这些女仆陆陆续续下来，听从命令之后便开始准备茶点。
殷斯也不拒绝，和曲姝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宫远昱没看见女仆长，靠近曲姝轻声问道：“女仆长呢？怎么不见她人。”
曲姝脸上笑意连连，也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等下告诉你，现在先照顾好客人。”
宫远昱揉了揉发麻的耳朵，直至揉到红这才停止。
殷斯喝了一口热茶，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来之前，我就已经听说了，帝都学院派来的人检测夫人的精神值时，水晶石因为承受不住导致炸裂，就连操控水晶石的检测员也受到了震荡牵连。”
曲姝说道：“殷斯先生说得没有错，这些损失我们宫家都会一一赔偿的。”
她似乎没有看见宫远昱怪异的脸色。
殷斯点了点头，放下了茶杯，正色说道：“帝都学院安排的水晶石，无论是精确度还是承受能力，都是整个帝国数一数二的。但自从二十年前，你的丈夫，也就是宫修，他的精神值突破了当时水晶石承受范围内，我这才摸索出了一个能够测试出十星级的水晶石。这些年来，方法也改善完整了许多，只是一直没有第二个超过九星级精神值出现。”
说完，殷斯拿出了一个盒子，“原本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十星级的精神值了，没想到，不仅遇到了，居然还那么巧，都是你们宫家的人。”
正在曲姝好奇他准备干什么的时候，殷斯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环。
他解释说：“因为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所以就将水晶石改善得小了一点，这样就不需要人工搬运，也方便我随身携带在身上。”
曲姝心道：这哪是小了一点，这是小了亿点。
原本帝都学院安排的水晶石，就是一个大型治疗仓，一个人进去比较宽阔，两个人进去就有点挤。
反而殷斯拿出来的这个，简直让人舒适太多。
曲姝将水晶环戴在手腕上，在水晶环的衬托下，她的皮肤白得几乎发光。
宫远昱看向她的手腕。
只见水晶环一层一层亮起，发出刺眼的光芒，因为太多的能量溢出来，像是一阵狂风一般卷起了众人的头发，女仆们慌张地蹲起了身子，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随之晃荡发出叮铃响声。
殷斯的眼镜反射出灼灼的光芒，他几乎克制不住兴奋盯着曲姝的手腕。
尽管曲姝已经收力了百分之五十的精神值，她还是听到了‘喀嚓’一声。
精致的水晶环上出现了一丝裂纹，眼见就要崩溃，曲姝正准备脱下，谁知殷斯紧紧拽住她的手臂，声音压制不住地兴奋：“继续！”
没办法，曲姝只好再收三分之一的精神值。
终于，在裂痕布满了水晶环即将要爆炸的时候，时间像是停止一样。光芒渐渐散去，裂痕也没有继续扩散了。
殷斯这才松口：“可以脱下来了。”
曲姝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黯然之色的水晶环，慎重地脱了下来还给殷斯，歉意说道：“实在抱歉，这水晶环的赔偿也算在里面吧，我们宫家赔得起。”
面色凝重地宫远昱忽然回过神，看向一副阔太太的曲姝，欲言又止。
此刻殷斯双眸充满了奇异的光芒，他左右翻转反复查看手中破裂的水晶环，“了不得！”
他抬头看向曲姝，好像不是看着一个人，而是像看着一件价格连城的宝贝：“我原以为，像是宫修这般雄厚的精神值就足够厉害了，没想到你比他更甚！”
宫远昱惊愕问道：“殷斯先生，您的意思是，她的精神值比我的父亲还要高？”
殷斯虽然有些奇怪他称呼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全然不同，但也没有多想，点头说道：“从水晶环上面的裂纹和结果来看，宫夫人的精神值已经超过了十星，但到底是多少星，还需要更高级的水晶石才能检测出来。”
曲姝听后，一脸颇为可惜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测试十星级的水晶石，就只有殷斯先生手里的这一个。看来要想测出我的精神值到底多少，是不成了。”
和殷斯的普通外表不同，此刻他的语气极为自负：“夫人请放心，我既然能够研究出十星级水晶石，就能研究出十一星级、十二星级的水晶石。只不过要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夫人得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曲姝当即感谢殷斯。
但她心里清楚，研究出更高级的水晶石根本没有殷斯说得那么轻松。
越高级的水晶石，消耗的能量越大。
每个左右邻舍等级相差并不是两倍数相乘，而是随之越高，倍数越高。
一星级到二星级是最为普通的，两者相差的倍数是两倍数。
但到了三星级，倍数就从两倍数，变成了十倍数。
这还不算夸张了，到了第五星级之后，每一个星级相差的倍数已经从上百数到了上万倍数不等。
等级越到后面，相差的倍数就越大。
九星级和十星级看似只差了一个星级，但相差的倍数却是整整三万倍数。
这也难怪曾经宫远昱说要想从四星级达到五星级，简直是难如登天。
的确，难如登天。
殷斯似乎是急着回去研究新的水晶石，所以留下了一张欠债条就离开了。
曲姝连看都不看一眼上面的金额，就交给了宫远昱，说道：“记得赔。”
宫远昱：“……”
宫远昱说道：“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曲姝正准备站起来回楼上，听到这话打了个哈欠，问他：“很急吗？如果不急的话，不如先听听女仆长的事吧。”
宫远昱问道：“她怎么了？”
曲姝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徽章，说道：“这是从她的身上搜出来的，我觉得很奇怪，就先将她扣押住了。”
“给我看看。”宫远昱接过了徽章，翻到背面一看到‘宙’这个字，忽然脸色一变，沉声问道：“她在哪里？”
曲姝指了指楼上，宫远昱瞬间就上去了。
见此，曲姝笑了笑，又打了个哈欠，指挥着瑟瑟发抖的女仆们说道：“将茶点撤了吧，别扔，节约一点，留着明早吃。”
“是！”这些女仆争先抢后地开始撤茶点，就怕慢一步就落得女仆长那般下场。
曲姝一边上楼，一边想着：宫宙的徽章怎么会在女仆长的身上？
是因为女仆长私下喜欢宫宙？可若只是她单方面喜爱，又怎么可能得到宫宙的独有徽章？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女仆长和原身一样，都是宫宙的情人，所以她才会有宫宙的徽章。
从女仆长对自己争锋相对来看，她可能早已经知道原身和宫宙密切的关系，所知道的东西也比原身更多。
曲姝不由猜想：女仆长一直以来勤勤恳恳，并不是在替宫家办事，而是在替宫宙一人办事。
甚至还会给宫宙传递宫家这边的消息。
曲姝刚走上楼，便看见从审问室走出来的穆翼，她停住脚步，等穆翼走到她的面前，才问道：“怎么样？”
穆翼站在她的面前，说道：“主人问的是女仆长还是宫远昱？”
曲姝偏头笑了笑，抱着手问：“有区别吗？”
穆翼说道：“宫远昱很生气，质问女仆长为何背叛他，女仆长却失魂落魄，要求让她见宫宙一面。”
曲姝忍不住笑出声了。
穆翼看着她半晌，声音也低了下来：“你很开心？”
“当然。”曲姝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看见处处针对自己的人倒霉，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穆翼说道：“若是主人想，我可以立即杀死她，并且不被任何人发觉。”
曲姝连忙摇头：“这样的小玩意还值得你动手？她是何德何能啊？相信我，不用我出手，她也会落得无比凄惨的下场。”
说完，曲姝意味深明地轻笑了一声。
她太了解宫宙了，这个前脚还对原身亲密的男人，后脚就下毒想毒死她。
女仆长在他眼里，估计也就是一个随时能弃的棋子。一旦这个棋子没用了，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便会毫不犹豫地抹杀掉棋子。
女仆长和原身都以为宫宙对自己不一样，陷入了真情。
所以原身到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最心爱的男人手里。
宫远昱自从从审问室从来之后，面色就极其不好，大家都以为是和女仆长有关。
直到第二天清晨，一群人忽然闯进宫家，女仆和仆人们根本拦都拦不住，他们高壮力大，拿起花瓶和画像等一切值钱的东西就走。
不少仆人因为阻拦被推倒在地，女仆们急得不行，已经有几个跑去楼上找宫远昱了。
见这群人还想搬走椅子和桌子甚至沙发，其中一个女仆情急之下猛地抱住其中一个壮汉的大腿。
壮汉挣脱了几下没有睁开，女仆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宫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一落，楼上响起了宫远昱的声音：“是我叫他们来的。”
整个别墅静了一秒。
“宮少爷？”抱住大汉的女仆傻眼了，别说她傻眼了，其他女仆和仆人也傻眼了。
宮少爷怎么可能允许一群‘土匪’进入自己的别墅，甚至还让他们搬走宫家的东西？
宫远昱再次开口：“雅月，放开他吧。还有你们。”
宫远昱看向那群壮汉。
就在女仆和仆人欣喜宮少爷准备对付这群‘土匪’的时候，宫远昱说道：“桌子和椅子都放下，这些东西搬走了，我还怎么吃饭？”
女仆和仆人们：“……”
听了这话，这群‘土匪’果然放下了桌子和椅子，继续搬其它的东西，不一小会儿，整个别墅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就连天花板上面的水晶灯也被拆走了。
等这群壮汉全部离开之后，宫远昱这才对已经呆滞住的女仆和仆人们说道：“收拾收拾，然后做早餐吧。”
‘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女仆和仆人们虽然不安，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宫远昱正准备下楼，就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地脚步声，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谁，当即感到一阵头疼，不禁揉了揉脑袋。
他刚转身，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恰巧抱住了他。
宫远昱感觉怀里软乎乎的，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时脸红耳赤，下意识推开曲姝：“你又要干什么！你还知不知道身份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被他推开的曲姝也顾不上他说的话，惊慌说道：“小宫，家里进贼了！”
宫远昱顿了半晌：“贼？”
“对啊。”曲姝神色慌张，说道：“我一出来，就看见走廊上面的画像全都没有了，就连灯上面的水晶也被抠走了，这不就是进贼了吗？”
宫远昱说道：“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曲姝眨了眨眼睛：“啊？什么事啊？”
宫远昱见一脸懵逼的苏苗苗也起床了，女仆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便说道：“先吃饭吧，吃完早饭再说。”
三人坐上桌，只见几个仆人端着一盘菜上桌，在众人期待地眼神中揭开了盖子。
只见盖子下面躺着几块七零八碎的茶点。
仆人和女仆们瑟瑟发抖，雅月强撑着恐惧之意上前说道：“厨房里没有找到新鲜的食材，就只有夫人吃剩下的茶点了。”
宫远昱意料之外地没有生气，反而平淡的接受：“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该休息的休息，用餐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曲姝和苏苗苗说的。
他本以为曲姝会嫌弃，毕竟平常她都喜欢挑三拣四。但这次，直到用餐完毕之后，持续安然无事。
等女仆们都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宫远昱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许久，在曲姝炽热的目光中，他说：“我破产了。”
苏苗苗睁大了眼睛，静了半晌，曲姝忽然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没想到只是破产了。”
宫远昱：“……”
宫远昱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曲姝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肯定会第一时间为她自己考虑。
也许是因为曲姝的话，又也许因为别的原因，反正宫远昱一直紧绷的心脏舒缓了下来。
他“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
曲姝撑着下巴看着他，好奇问道：“破产了为什么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空了？难不成你在外面欠了什么债。”
宫远昱抬起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曲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恍然大悟：“不会是那个吧？”
宫远昱说道：“那个？”
曲姝说道：“那个！就是你欠帝都学院的钱！”
宫远昱说道：“是你欠的。”
曲姝轻轻哼了一声：“今早你还把我昨晚吃剩的茶点给吃了呢，我也没有和你斤斤计较啊。”
宫远昱面无表情：“家里一切开销都是我的，仆人是我的，茶点也是我的。”
曲姝一脸忧伤：“我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和我，太伤心了。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你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卖了吗？”
宫远昱点头说道：“原本还能维持生活的，后来你把殷斯先生的水晶环弄坏了，现在我连仆人都养不起了。”
曲姝捂住嘴微微惊讶。
“那……那不是还有宫家吗？”
宫远昱看了曲姝半晌，才缓缓说道：“女仆长背叛了我。”
曲姝似乎是不明白，撑着脸颊偏着头看向他：“和你破产有关系？”
宫远昱说道：“她把我的秘密告诉了堂叔……不，应该是宫宙，宫宙利用此事将我除名，除非我成年或者是能力达到家主的地位，不然我休想动用宫家的一分一毫。”
曲姝似乎只听了几点，八卦问道：“秘密？”
宫远昱问她：“你想知道？附耳过来。”
曲姝趴在桌子上靠近他，一双勾魂夺命的双眼紧盯着他。宫远昱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弯下腰，缓缓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会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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