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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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礼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了。
自那场诡异的梦之后，他便发现自己似乎对施予的信息素产生了某种怪异的执念。
洗漱时落在指尖的水骤然凝成了碎冰，江承礼才发现自己手背上露出了一层淡青色的鳞片。
下一个呼吸间，鳞片又似幻影消散，手背恢复了肤色偏冷的白。
床边手机响起，床上那只捡回来的小白猫正如临大敌地盯着发光的屏幕。
江承礼擦手点了免提。
“找到了一位刚分化的Omega，十六岁，女生，经过同意后采样了……你来研究所还是我给你送过去？”温雅的男音询问道。
江承礼把短袖脱到一边，将挂在衣架上的校服取下：“送过来吧，学校要忙。”
“嗯。”江镜又犹豫了会：“今天早上起来也有失控吗？”
江承礼微垂的睫毛交织，不冷不淡：“嗯。”
“奇了怪了……”江镜思索片刻：“算了，我先把信息素寄给你，你试试看会不会有反应。”
江承礼淡声道好，整理衣领时摸到了锁骨的一小排牙印。
他眸色微沉，蓦地想起那股闯入自己怀里的异香……牙还挺利。
江承礼衣着整齐地下楼。
今天是周一，有位刚分化Omega要从普通班调入特O班，他需要回去更新学生档案。
刚到学校，收到黎琛给他发的信息。
[黎琛：廉子进又去找施予麻烦了，在人班门口把人截走。]
[黎琛：现在赶去广播室了。]
*
廉子进早上七点就在门口守着。
他不太客气地把施予拦住，让人把他围去广播室。
班里的学生不明所以，纷纷探头张望。
施予刚进广播室就被推了一把，几个高大的Alpha站在廉子进身后。
书包被拽到地上，扯他东西的Alpha嗤笑：“一个Beta一身桃子味，想Omega想疯了？”
施予稍转自己的手腕，眸色微暗。
今天出门的时候，钟坛给他喷的是桃子味的隔离剂……这是他能买到最好的抑制剂了。
“施予，还记得那天晚上给你的警告吧？”广播室里，廉子进廉子进点点麦克风，意有所指。
他妈可是亲自点名了，要让施予当众跟他道歉，不然就退学。
施予笑笑：“你的遗言是什么我就说什么。”
“给脸不要脸。”廉子进启动了晨间广播，切断了音乐：“南中的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二学生会副会长廉子进。上周泳池事件大家都有所耳闻，而我有责任让大家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校园广播遍布每一个角落，在校的学生纷纷止步。
“高二六班的Beta施予，违背我校保护尊重Omega的校规，对高二的一位Omega女生心怀不轨，导致她身心受到极大的创伤。”
“但这件事过去一周尚未有明确的答案，我知道很多Omega同学都十分不安，而今天——”
廉子进的笑容有些狰狞，拨通了肖父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肖先生您好，我是学生会副会长廉子进，我想问下肖漓的状况怎么样？”
肖父沉默半晌：“我女儿很好。”
“肖漓同学平安无恙我们就放心了，那么关于那天恶意陷害您女儿的施予……”
“谁说施予陷害我女儿了？”肖父冷声反问：“对我女儿动手的，是A2一个叫黄麟的Alpha。黄麟违规用信息素诱导我的女儿，导致她昏迷不醒，周六晚上已经被送到警局，施予是见义勇为，我不是让你们学校的老师澄清了吗？”
话音清清楚楚地通过校园麦克风传到每一个同学的耳朵里。
“什么，施予不是罪魁祸首？”
“黄麟是不是A2脾气很臭的那个？”
“对啊，那天晚上班主任不是都群发消息澄清了吗？”
廉子进顿了顿，黄麟不是说这件事他家给钱塞过去了吗？怎么姓肖的不配合？
那人面色冷淡地捡起自己的书包，嘲弄地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推开广播室的门。
“我们家准备捐赠一笔见义勇为的资金，奖励施予也鼓励更多同学，而因为施予是Omega，奖金发双倍的。”
“我们家之前对施予存有误会，下午会去学校跟校方澄清。还有那天那位口口声声说施予是罪魁祸首的廉子进同学，我们也会追究责任。”
廉子进仍为前面那句“施予是Omega”而惊愕着，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想起广播没关。
他连忙抬手想切断电源，但却被施予扣住了他的手。
“说完了？可我还没完呢？”
施予拿出手机，对着麦克风播放了一段录像。
施予跟钟坛在征得店主同意后，花了五个小时找出来的录像。
这是周二下午起点餐厅的录像，坐在最里面卡座的就是那个黄麟和廉子进。
看清里面的人，廉子进脸色一白，下意识想去抢施予的手机，却被施予反扣在一旁。
“麟哥，你放心，我带着人去指正施予的，而且把他拎到老师办公室后，我还刻意回去喷了一遍信息素阻隔剂，肯定查不到是你诱导的肖漓。”
“今年我想干掉江承礼当会长，学生票那边，就靠你帮忙了。”
“放心，施予那个胆子还没红豆大，他肯定不敢反抗的，等他退学了就死无对证了。”
每一句话，都是廉子进亲口说的。
短短三十秒，播放结束，廉子进脸色苍白地跪倒在地上。
施予收回手机，冷笑看他一眼：“你要的结局，喜欢吗？”
*
校园广播一直沙沙地响，施予面无表情地走回教室。
路上有很多同学在张望，而他毫无回应，因为他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怜悯同情。
刚走到教室前，广播又被重新开启——
男音温沉磁性，让人耳酥：“请施予同学收拾好书本，学生会代表会来协助你搬课室，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施予蹙眉，抬头看着教室门口上的广播。
施予只知道南中ABO性别划分非常清楚，每个年级都两个A班跟一个O班，制定的课程跟教学目标也不同，同时也会有相应的优待，但他不知道自己刚分化就马上被转进O班。
可江承礼为什么会在广播室，还这么浮夸地播送通知？
他回神，这才发现教室里的女生被迷倒大片。
“啊啊啊！是江承礼！”
“这广播的意思是，学生会特意来接施予？那就是廉子进至少被处分了？”
“救命，我也想被江承礼点名……”
广播结束后的十五分钟，江承礼走到六班门口，长腿窄腰加持，最平常的校服在他身上都显得与众不同，站哪儿都是焦点。
施予才收拾好，看着自己座位上一大摞书还没想好要怎么搬，江承礼就已经走到他面前。
江承礼伸手，帮他分去大半书籍。
江承礼五官神色都很淡，看起来只是出于好心帮这位Omega一把，但之后却有成片女生为他这个动作神魂颠倒了。
毕竟帅的人做什么好感度都是倍增。
施予犹豫片刻，保持距离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Omega是南中公认的珍稀学生，连教学楼都是独一栋。
施予依稀记得高二级本来只有三十位Omega，在刚上三楼的时候，发现他们成排地站在门口。
还拉了个横幅：“欢迎见义勇为新同学。”
“欢迎——新同学！”二十多位学生拍个手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阵势。
施予：“……”这个横幅，准备得那么迅速？
有个女生上前迎接，江承礼闻到了她身上淡淡桃子味的阻隔剂，稍稍后退。
“事情我们都了解过了，欢迎施予同学加入我们O班大家庭。”女生帮他把手里所剩无几的东西瓜分出去，热情地把施予领到课室。
江承礼礼貌地站在最远处，并不为他们的热情吃惊。
Omega是相对弱势的学生，他们本能地会有抱团心态，那天晚上肖漓澄清之后，在论坛上为施予冲锋陷阵的就是这群Omega。
他帮施予把书放到桌面，在O班学生将他淹没之前敲了敲他的桌面。
“待会去我办公室一趟。”
施予嗯了一声。
江承礼转身离开，O班平静的假象骤然裂开。
刚才气势震天的迎新队骤变八卦狗仔，坐在施予前座的男生攻势猛烈：“新同学好帅！泪痣吗？妈妈我最喜欢泪痣小哥哥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有对象吗？缺对象吗？omega要吗？我信息素是奶油味不知道你喜不……”
身后有人一把捂住他：“双O恋是要交罚金的，你可别教坏新同学。”
隔壁有人将他搬离：“连景你赶紧死了这条心，没看到是会长亲自护送过来的？” 会长的人也敢想，腺体神经搭错了？
被强行抬走的男生唔唔叫：“就算……哦的嘴，哦也要大声喊我可以！”
“草，他疯了！把他关起来！”
处理完最麻烦的人，一个女生端着小蛋糕走到施予面前：“来尝尝。昨天听说新同学要来，我们班会烹饪的女生特意做的，不用客气。”
施予蹙眉，表情很淡：“为什么对我那么热情？”
女生认真道：“首先，你是肖漓的救命恩人。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苦，我们自然要安抚你受伤的心灵。其次，你是我们O班第一位跟A1班建立联系的特殊人物，以后姐妹们的幸福就靠你了。”
施予：“……”
为什么说的都是人话，拼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都回自己座位上。”班主任万贞快步走到讲台上：“坐好，我有话要说，”
“早上的广播都听到了吧？就是那么一回事儿。A2那位同学已经被退学，并且因为已经成年，会被判刑。”
班里有人低声说判得好。
“之前施予同学受了不少委屈，今后在相处过程中大家需要用热情，用爱让我们这位新同学从不好的过去中走出来。”
施予：“……”
倒也不必。
*
“江……会长，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是黄麟做的这件事！”学生会办公室里，廉子进近乎哀求道。
因为他未经允许闯入广播室，校方停了廉子进的职。
“是黄麟家让我不要轻易放过施予的！我只是……帮帮我，江承礼你帮我跟主任说说……”
“证据确凿。”江承礼轻描淡写道：“没人能帮你，自己去领罚吧。”
廉子进恼怒不已，却不敢向江承礼发作，只好忍着眼泪转步出门。
廉子进刚走，施予便拿着填好的档案表走到办公室。
敲门后得到应允，施予走到江承礼面前。
江承礼支着下巴，只觉像是桃树枝子撩到了面前，鲜熟的桃子香气迎面而来。
他稍稍蹙眉，想起早上在O班附近也闻到这股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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