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好清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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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赵继博在半信半疑、欲言又止的状态下，成功被他策反了。
并且一脸便秘地问他：“你跟容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仇人。”庄澄干脆地回答，看着他新雇的卧底：“你先告诉我，路向容下午为什么不在？”
赵继博支支吾吾：“容哥他们，要去堵几个人。”
那不就是又去打架了么？庄澄想到那天巷子里听声音来势汹汹的一伙人，可是能用钢管捅人的人渣。
他不禁捏了把汗，也顾不上说打架不对，只是问：“你怎么不去帮忙？”
“我，我有别的事要干。”赵继博道，“而且那几个就是level2的垃圾货，用不上那么多人。”
“Level2？”庄澄不解。
赵继博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小程序刷刷划了几下，上面俨然是个订单界面。
人物：张三、李四、王麻子。
等级：Level2。
地点：二十七中北门。
申请人：吴宇。
申请理由：张三污蔑吴宇勾引李四女朋友，三个人将吴宇骗至卫生间殴打，并扒光衣服拍照。
下面还有上传的证明材料。
庄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滴滴代打？
赵继博一拍手：“哎，你猜对了！现在我们十三中，二十七中，还有阳华区的其他几个中学，已经形成了华三角共荣圈，只要你缴纳一定的会费，就可以在遭遇不公的时候有人为你挺身而出，是不是很心动呢？”
对上他不停眨巴的眼睛，庄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缓了半天才开口。
“你们这不是收保护费吗？”
“什么叫保护费！不要污蔑我们。”赵继博表情很认真，“我们的会员全都是自愿加入的，不仅如此，还有好多人愿意来干活，还得按战力择优录取嘞。”
庄澄扶额：“是哪个没良知的愿意给你们做这种程序。”
赵继博骄傲地挑眉：“这可是容哥亲自做的。”
“哈？”
庄澄一时不知道该夸他厉害还是怎么样，合着做出几大爆款游戏，被业内誉为天才的路总，高中就在做这种东西？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消化这个信息，本来就听不懂的课更加难以入耳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结束。
而路向容一个下午也没有回教室。
庄澄边收拾书包，边看着黑板上留的各科作业发愁，要怎么写啊？他甚至连练习册都没有。
董元看见他的动作：“咦？你干嘛拿包？”
“不是放学了吗？”庄澄疑惑。
“还有晚自习呢。”董元告诉他，“得上到九点。”
庄澄手里的书包咣当一声掉到凳子上：“你是说我每天七点半到学校，待到晚上九点才能走？”
他突然有点理解路向容了，现在他也想出去揍几个人。
董元悠然道：“但是你要不想待，也可以逃嘛，反正周静语不管，我是觉得与其回家躲着我妈偷玩，不如直接在教室畅玩。”
庄澄正默默地崩溃，有人喊了他。
“庄澄，周静语让你去她办公室。”
庄澄看出来了，这个班没人怕周老师，背后全都对她直呼大名。
去到教师办公室，周静语看见他，合上电脑道：“你坐吧，第一天来我们班，感觉能习惯么？”
庄澄点点头：“能，同学们都挺热情的。”
周静语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班班风是彪悍了点，但大家人都不坏。你的座位等到月底我会调的，你先别着急。”
“我的座位有什么问题吗？”庄澄问。
“你后面的两个同学平时比较……”周静语措了下辞，“比较自由，我担心你受到影响。”
“不会，路向容和赵继博都很照顾我，还给我买午饭。”
周静语面露诧异：“真的假的？我中午都没在学校见过他们几个，其实他们就是喜欢在外面混，不会欺负班里人。座位的事再说吧，你今天的晚自习不用上了，先让家长带你去书店把教辅资料买齐。”
庄澄接过她递来的清单，想了想又说：“周老师，其实我现在上课都听不懂，我的水平应该……只有初中水平吧，如果想从头开始学，有没有适合我看的书？”
周静语愣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学生问她学习相关的问题，不禁喜上眉梢。
“有，你不要气馁，才高二完全来得及。等一下我问问其他科老师，总结一份资料发给你。”
“谢谢周老师。”
周静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欣慰地想，又主动学习，又能和有名的刺头和平相处，可能真是个好的开始呢。
庄澄跟董元在食堂吃了个晚饭，还没吃完就收到了周老师发来的文档，分门别类写了满满一张表，包括补习范围、习题选择、网课推荐。
他马上回了谢谢和一个表情包。
董元瞅见了：“你居然能和周静语聊天。”
“怎么了？”庄澄问，“为什么你们都讨厌她？”
“也不算讨厌她，就是对她很无语，你不觉得她很幼稚么？”
庄澄差点笑出来，心想你这年纪说别人幼稚。
董元接着说：“而且还很装，刚开始装得好像很理解我们，其实根本就看不起人。”
庄澄搅着碗里的红豆粥若有所思，周老师看起来就是一路好学生过来的，和F班学生不能互相理解实属正常，但她刚才一直帮路向容说话，可见也没有看不起谁。
“说这干嘛。”董元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进没老师的群，我拉你。”
庄澄被他拉进“相侵相碍大家庭”后，欢迎他的消息混着一些照片跳出来，他点开看到全是写满答案的卷子和练习册。
“这是……？”
“作业啊，都是大家从其他班搜刮的，你直接抄就行，记得抄错几个不然太假了。”
庄澄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去买书吧，在手机上打了个车，走到校门口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迎面走来那个穿着黑T恤，校服随意挂在臂弯里的男生，不是路向容是谁。
路向容也看到了他，露出意外中带着调侃的眼神：“你也逃课？”
逃你个头。
庄澄刚想说他几句，网上叫的车来了，停在路边按喇叭。
于是他上前拽住了路向容的手腕：“没时间和你废话，先跟我上车。”
路向容就这么毫无反抗地被他拉到了车上，车子发动后才道：“还拉着我一起逃课。”
“难道你准备乖乖上晚自习？”庄澄问。
“当然不。”
“那不就得了，还不如跟我一起去。”
路向容扫着他的侧脸：“你怎么不喊赵继博跟你一起。”
庄澄感到莫名其妙，从校园一路到公司的好兄弟也不用这么黏着吧。
车开动没几分钟就到了他的目的地，下车后，路向容看着新华书店的红色招牌难以置信。
“你绑架我就是为了来这儿？”
“什么叫绑架，你这体型，”庄澄伸出食指对着他，又指向自己，“我这体型，我一拽你就走，说明你心甘情愿。”
路向容一下笑了：“行。”
庄澄进了书店，直奔教辅区，按照表格开始找。
“《教材全解》，J区……”
他一样拿了两本，没多久就抱了厚厚一摞，再扭头看，路向容正悠闲地站在书架前翻看一本推理小说。
庄澄磨了磨牙，走过去把练习册全塞进他怀里。
“哎！”路向容手快捞起一本差点掉了的习题册，只能跟上他的脚步。
这人使唤他怎么这么顺手？就跟使唤过他成千上万次一样。
庄澄拿了书就往路向容手里那一摞堆，最后只能从一座小山上面看见一双抗议的眼睛。
旁边有家长经过，看见穿着校服的他们俩，窃窃私语。
“不愧是十三中的学生，就是爱学习。”
“还都长得那么帅。”
“要是我儿子以后也这样就好了。”
庄澄心说，那您可有得发愁了。
结账的时候，因为买得多店员还送了两个帆布袋，他装了一模一样的两大袋，指着其中之一对路向容说：“上次不是扔了你的书么，这些赔你。”
路向容额角一跳：“……不必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想上课再被你骚扰。”庄澄坚持道。
最后一人提了一袋书下楼，推开门就被迎头打下的雷声轰得全身一震。
外面的暴雨已经连成了线，车灯和霓虹灯在白茫茫的雨雾里闪烁，整个世界都模糊了起来。
他在燕城待久了，已经忘记阳城的夏天像神经病一样，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能暴风骤雨。
他没带伞，而路向容连个包都没带，两个人只能退回书店里等着雨变小。
庄澄站在窗边，试图在信号好一点的地方叫个车。
路向容看着他融在雨幕里眼睫低垂的身影，忽然冒出个想法——确实不能说人靠衣装，穿着十三中麻袋一样的校服，眼前人反而有种说不清的气质……
清纯，嗯，这词能形容男生么？
“打车排了三百号，”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瞥上来，“我们应该回不了学校了。”
路向容回过神：“……哦，你还打算回学校？”
庄澄发愁：“今晚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他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纸巾，在窗台上铺了个足够两人坐的位置，招呼路向容过来，又问：“你带耳机了吗？”
“嗯。”路向容在他旁边坐下，把耳机线从手机上拔下来给他。
庄澄插好耳机，一只塞自己耳朵里，另一只递给路向容。
路向容愣了下，才接过来戴上耳机，看见他点开手机上的粉色软件，难道是要在等雨停的时候跟他一起看电影？
“没想到你还挺浪……”
漫字没说出口，因为他听见了耳机里铿锵有力的——“高中数学必修一，集合的概念。”
庄澄眯起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路向容闭嘴了。
网课里的老师讲得并不算快，但对完全零基础的庄澄来说，还是需要全神贯注去听，同时记笔记。
距离太近，路向容注意到他疑惑时扇动频率变高的睫毛，以及他喜欢用笔盖戳自己的脸，没一会儿下巴上全是红印。
庄澄发现他在看自己：“你有没有好好听啊？”
“有——”路向容拖着声音，“还发现你这里听三遍了。”
庄澄攥紧了手里的笔：“我没听懂。”
他不抱希望地问路向容：“为什么y=x?＋1会和x≥1是同一个集合呢？”
“因为前面的x是自变量，和后面那个x没有关系……”
这一刻庄澄有点恍惚，路向容居然在给他讲题，这是不是说明他可能连16分都考不了？
一阵绝望涌入他的内心，他接下来听得更投入了。
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路向容闻到一丝淡淡的橙子味，在雨天潮湿的空气里格外温暖清甜。
离得也太近了，从第一次见面这人就对他毫无防备，动作自然得不得了。
虽说他们都是男的……
“庄澄。”
忽然听到自己名字，庄澄眼睛没离开屏幕嗯了声，又听见路向容问。
“你为什么跟别人说我是gay？”
庄澄暂停了网课，抬起头：“我也没到处说，只跟你最好的兄弟说了。”
他理直气壮的态度让路向容本人都不确定了，跟他对视良久才道：“但我不是？”
庄澄腾地站了起来，耳机也因为起身的动作被扯掉，弹在墙上咚地一声响。
“你再说一遍试试？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好清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