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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爷爷的故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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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初，迎来战乱。
巨大的炸弹碎片轰然破碎，飞速落下。无言的天空，如同暴雨即来时漆黑一片，留下灰色茫茫铺满这座城，幽蓝的天空仿佛末日来临一般崩塌下来。
满目疮痍。
随处可见分不清何人的尸体。
一处月台上狼藉不堪，某个角落全身焦黑的女人紧抱着还有一丝生息的孩子，眼角不知是血是泪。
这个孩子就是如今的老爷子。
“当时我的大哥和二哥十岁多，他们说，当时听见我在哭，即使养活不起自己，但于心不忍，”老爷子眼中泛起涟漪，“索性后来有大一户人家开了孤儿院，我们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那位先生教我们读书，告诉我们道理，后来他上了战场，我们兄弟三个再也没见过他，”老爷子掏出烟杆，也不抽，只是握在手里，“之后的我们也算平安长大…”
可是战乱始终未停歇，那大户人家落败，人也不见了，三兄弟勉强生活，最后是大哥闻见世提出要当兵，还因此吵了一架。
“我记得当时大哥说完就被二哥打了一拳，他们两个扭打起来，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着不如我们一起吧，”老爷子笑着，眉眼中满是回忆，拍了拍不知想什么的闻清的手，“可是他们和我说，我得好好的，我得活下来…”
“我哪里愿意，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们给的，若是最后还是让他们为我拼命，我这一生岂不是太窝囊哈哈哈哈哈…”
“所以我爷爷你们还是一起上了战场。”闻清看着老爷子，不止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他觉得听到老爷子这番话颇为难过。
“对啊，”老爷子却没有，高兴地说，“你都不知道，我们当时做下决定如果任何一方活着，就将死去的人的牌位放进老房子，若是有空，去看看，便是最好的，若是都死去，就看看下辈子还能否相见，再做兄弟。”
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老爷子站起身，用烟斗敲了敲自家孙儿的头。
“爷爷这辈子遗憾的就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不知道啊还有没有机会…”
闻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直说，但又找不到别的方法，只好站起身扶着老爷子，拿出那张宋词给他的照片。
“爷爷，你先坐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还和你爷爷神神秘秘的，”老爷子看着闻清递过来的相片，“这是…这…”
闻清从来没见过老爷子哭过，像这样，无声的，死死的盯着照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悲伤的激动的不能自己，就像是完成一件这辈子几乎不能完成的事，那种奇怪的心情。
这种感情就像分子扩散一样，院子里的风在吹，吹的闻清眼睛有些酸，连带着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握住。
“…怎么…找到的啊…”
“不知道，当时只是觉得这张照片的两个人熟悉，像是看过他们，正好有朋友就让帮忙查了查…”
老爷子没多问，手颤巍巍地摸着照片，叹了口气，起身，边说边向屋里走。
“算是…圆满了，这么说来我以前好像给你看过照片。”
老房子里的墙皮有些脱落了，有一个旧时的衣柜，打开衣柜，最下方的右侧有一个暗层，如果不是老爷子的动作，闻清都没有注意那个地方。
暗层里是一个凹凸不平的铁盒子，闻清记忆里是看过的，他和爷爷坐在炕上，铁盒子开启的声音比起当年没有什么差别。
照片和信，已经泛黄，但是保存的很好，闻清看着老爷子一张一张地指着，给他说，然后又打开信，慢悠悠地读。
“这张是是那位先生给我们拍下来的，只是先生没有露面…”那是三个小孩坐在石凳上，惊讶的看着镜头。
“这一张是我们三兄弟去战场前的合影，也是唯一一张…”照片上三个少年穿着那个时候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笑得开心。
“……”
老爷子说了很久，闻清坐在他身边听，就像是要把故事要把这一生的经历说尽，他握着老爷子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他也清楚，有些话不必说，老爷子心中也早已经明了。
村庄的夜晚静，犬吠是有的，但却让人安心，闻清躺在炕上，能看见窗外的月光，亮堂的，将整个山村照亮。
他想起老爷子今天说累了，抓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爷爷总是这样，他想。
——乖孙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老爷子总是在他犹豫不决时点醒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翻身，借着月光和宋词道了声晚安，宋词却沉默了许久才回复。
〔闻清，很开心？〕
〔也不能这么说吧，就是觉得不再像前几日那么紧绷了，既然我被选择了，我也选择了，就走下去吧，之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的确如此，很像你会说的话〕
闻清挑眉，宋词这意思像是很了解他。
或许是察觉自己的话不对劲，宋词匆忙道了声晚安，便没再出现，任由闻清怎么叫都不出来。
还害羞了啊，闻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调戏宋词，明明是个系统，却像个人一样，有感情有情绪，而且总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无论是声音，还是说的话。
他是怀疑游戏的，包括系统，就连如今，他对宋词也不是完全信任，但他却能感觉到宋词对自己很了解，这就让他很好奇。
看看吧，先走下去，如果宋词可以信任，他或许可以试着接受。
接收到下线提醒的宋词松了口气，咳嗽了两声，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怎么样？”
宋词眉眼低垂，碎发散落在额前，看不清神色，他摇了摇头，一句话没有说。
肩膀被拍了拍，他抬手就将这人的手打了下去，惹得这人瞪大眼睛谴责他。
“宋词，不带你这样的吧，我好歹也帮忙了！”
宋词像是很疲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沈溪，我有老婆了，你别动手动脚的。”
被他叫做沈溪的人穿着一身西装，金丝眼镜戴着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听了宋词这话，忍不住口吐芬芳。
“宋词，你丫的就秀吧！”
宋词起身，将窗帘拉开，落了一地的阳光，晃得两人眯了眼。
“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