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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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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清明司，往上再数几朝还算得上风光，而今却失去皇帝宠信，权利、俸禄等皆是京城同职等官员中最差的，更别提还有什么新人入朝为官愿意来这儿的，是以清明司越发落寞起来。
这会儿庄严门前竟只有一人看守，还是个一看就已年逾半百的老人……
程铄也是没想到清明司冷清成这样，面对这不容易的看门老人也稍显客气，“昭王殿下前来断案，烦劳您先去通传你们大人。”
“是昭王殿下！！是是是，小人这就进去通传。”老人家倒是身板儿硬朗的，腿脚也利落，向李怀昭见礼后才连忙疾步向大人书房走去。
李怀昭三人也没干等着，直接走进去，院内也是一番荒荒凉凉的景象，连个人影儿多年来没有。看的三人多少都有些无奈了，这样的清明司，还当真能破案吗？
掌管清明司的大人名为魏玮，二十岁便入朝为官，为官数十载办事未曾出过纰漏，是本分忠厚之人，见了李怀昭也仅是照常行礼，并无讨好之意，不卑不亢，“参见昭王殿下！”
李怀昭也不反感清明司的魏玮，毕竟他清廉，虽然话说回来，清明司也确实是无甚好贪图的……
挥挥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皱眉问道，“你们清明司现如今共有几人？”
“回殿下，清明司在职算上我与看门赵叔共……八人，案件文书编著一人，护卫二人，检验吏一人，看守停尸房小厮两人。”魏玮也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他们知道清明司人少，却未曾想竟是这般境地。
“你们都不要人的吗？”程铄真是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要怎么办事。
魏玮自嘲笑笑，“我向中枢反应过此事，希望调些人来，可一来是无人愿来此处，二来，清明司递上去的文书也着实无人关注。”转而严肃保证着“不过请昭王殿下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破案，不会误事。”
“无妨，先去停尸房看李怀颐和刺客尸首。”
魏玮带路。
几人来到特开辟的停尸房，建于地下，要比寻常冷上一些，又放有冰块贮藏，以便更好保存尸体。
来到阴暗微冷的停尸房，陈西辞也不由得感慨，那大皇子李怀颐，生前身份尊贵，享受世间万般美好，被刺杀死后，不还是要和一个刺客一同停在这阴冷之地，待人查看他那面临腐烂只等着埋葬的尸体吗。
检验吏和小厮都跟着引路。
两具尸首都蒙着白布，各自安静摆放着。
魏玮吩咐检验吏，“王大人，你就先说说大概案情，还有验尸结果。”
检验吏先是掀开盖着大皇子李怀颐的白布，“禀昭王殿下，经检，颐王无中毒迹象，致命伤乃是被刺客一刀割断了的颈间动脉，救治都来不及，便去了，而且颐王受害那夜，据说是因得了风月楼头牌，高兴之下喝了许多酒，酩酊大醉。”
这话对陈西辞犹如晴空霹雳，只一瞬，人已经傻了，却不敢相信，恍惚着低声反问，看起来反倒是平静的，“风月楼头牌吗？”
李怀昭却看得出她不对，挪了一步到她身边。
检验吏只是接着简述，掀开另一具尸首的白布，“此人即是刺客，亦是风月楼头牌，坊间都称其为嫣然姑娘……”
陈西辞紧盯着检验吏掀开白布，终于是看清了尸首模样，那原本容貌清丽，平日里总是温婉可人的嫣然，此时此刻，就这般……了无生气躺在那里，腰间还系着的是她看重的定情信物，半块玉佩，也被血浸染，透着暗红色……
明明！明明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给她赎身的！考试赈灾前都好好的，可怎么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天人永隔，再见不到她往日美好，再见不到她低头浅笑，从此，世间和她身边便再没有温婉可人那名为嫣然的可爱女子……
心痛至极，陈西辞终是再忍不住心中悲恸，眼前一黑，捂着心口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在地上。
还是李怀昭转过身，恰好接住陈西辞，她紧抓着袖口，指节泛白，看得出原本已是极力隐忍了的。
李怀昭正好将陈西辞挡住。
“想来陈大人未曾见过这些这才吓晕过去，先让陈大人上去，我们再行探讨吧。”李怀昭说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出停尸房。
留下众人，一脸诧异，万万没想到昭王殿下的属下就见这情况还能晕过去，那可是昭王殿下的属下啊？！
程铄何尝看不出陈西辞哪里是晕过去了，分明是看了这刺客尸首后才反常，可他瞧着最反常还是殿下，一是对属下，这搁平常，要真是见了尸体害怕殿下早一脚踹老远去了，二是，殿下可从来没这样儿抱过谁啊？！！连女子都不曾有抱过，怎么今日就……就……
可程铄不想让别人探究这个，连忙又引众人探讨案情，“来，先给我讲讲，等殿下回来再讲一遍。”
……
李怀昭放陈西辞坐下时，在外呼吸顺畅，清醒一些，可她手都是抖的，隐忍中下唇都被咬坏，这会儿还是麻的，感觉不到疼……
看她这副模样，李怀昭也不知为何平常对属下要求严苛的自己犹豫半天，说出口的话竟是劝慰，“无妨，无需时时隐忍，此处没眼线。”
“怎么能呢，我们……我们还约好，要去南洲城看海的。”陈西辞再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人已然怔住，目光恍惚，没有眼泪，只是整个人失了魂一般，似乎还不认为嫣然成为一具冰冷尸体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陈西辞这样，让李怀昭也难受，可也不知如何慰藉。
“嫣然一定是被害的！”
“大抵如此。”一看便知，那姑娘怕是被当了棋子，不然和陈西辞相识，总归也应是洁身自好之人，不会是愿意去侍奉李怀颐之流。“你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吧，我下去将检验吏的话听完，也好查案。”
李怀昭刚转身要走，陈西辞却紧紧拽住他，起身脚步都虚浮，踉跄几步，双眼泛红，悲痛之余多出一丝狠意，“我得听着，其中因果都知道，我才能为嫣然报仇。”
李怀昭一时没说话，其实有些不放心她。
陈西辞紧咬着牙，“方才是我的错，此后我再不会有异样，请殿下给我机会，知晓此案。”
既然她这么说，李怀昭也不再拦着，毕竟若她不能为好友报仇，心上必然是要一直遗憾的。
停尸房中，程铄正和魏玮还有检验吏几人探讨着案情，看着方才一同上去的李怀昭二人没过一会儿便又一同下来了，有些不解。
“接着说吧。”李怀昭站在陈西辞身边，肩膀挨肩膀。
检验吏又指向嫣然尸首。“这位嫣然姑娘是护卫察觉事情不对后闯进颐王房间的一位护卫所杀，她身上有两处伤口，皆是致命，其一乃是颈间这处剑伤，深可见骨，其二，是剑贯穿胸口之伤，剑法狠准。”
“两处这么狠的致命伤，有蹊跷。”陈西辞眼睛还是红的，声音哑着，可反倒显得她沉着冷静。
程铄盯着尸体那致命伤，点点头，“没错，刺杀这事上，若真是救主心切不必两处皆是致命伤，这是个风月楼头牌姑娘，又并非江湖挂名刺客。”
李怀昭进一步验证他们的猜测，“检验吏可能看出他们二人可是同时丧命，还是时间有所相差？”
“也幸好是小人验尸，有着独家秘法，像他们这刀伤，只要观察那伤口……”检验吏说着说着就有些偏。
程铄着急知道答案，那些个验尸技巧他实在没耐心听，直接抓着检验吏肩膀问结论对不对，“所以，颐王和这嫣然姑娘的死，中间隔了时间，对不对王大人。”
检验吏表情高深起来，“正是如此！而且隔了近两刻钟的时间。”
“两刻钟，颐王的护卫进来，颐王怕是早已凉透了，而护卫不是控制住作为刺客的嫣然，好方便来日细细审问，反倒是直接杀了她，太明显了，这全然是为了灭口，那些护卫在哪？可有管束起来等着提审吗？”找到漏洞，陈西辞迫不及待就想赶紧去查，立马就着这漏洞将这事全探究出来。
程铄却马上找到不对的地方，“足足有两刻钟，而她却没逃走。”
李怀昭皱着眉猜测推断，“不会不逃，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刺杀，怎么还会等上两刻钟，倒像是没逃成的样子，这也恰好印证护卫是杀人灭口。有可能是幕后元凶唆使或胁迫嫣然去刺杀李怀颐，甚至假意承诺事成后会派人接应于她，她才等在那儿，而那护卫反倒是幕后真凶安插在李怀颐身边的人，估摸着时间，再冲进去直接杀嫣然灭口。”
检验吏对李怀昭的推测很是赞同，“昭王殿下推断有理，依小的所见，这姑娘定然是逃跑未果，因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能留到三个月也必定是要这骨肉的。就算不为自己，哪有为母者会甘愿让未出世的孩子与自己一同折损的呢。”
“三个月的身孕？王大人，嫣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纵使陈西辞已经全力克制了，可她听到嫣然有身孕这一消息，问话的声音都是抖的。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