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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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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昭清楚的很，他自己不是什么圣人，甚至连什么善人也算不上，这案子，本可以不接，乐得清闲，更不会给李怀修那么多可乘之机，只是是为了她心意，那么也无妨。大不了，此后再多费些心应付李怀修罢了。
陈西辞只以为他指的所求是与李怀修相争皇位，可也不解，难道他不知这案子会没结果？那他所求到底是为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心中所求正是她，更不会想到李怀昭一直都知道她不是男人。所以听李怀昭这么说，她也只是受教的点点头，“好，殿下早些歇息。”说着就利落钻进被窝，反正她是洗漱完了，心里倒还是难受，可不能在李怀昭这儿继续难受，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嫣然的事算是暂时过去了，李怀修也是迟早能处理的，李怀昭越发关注的是陈西辞了。
李怀昭依旧躺在藤椅上，捻着手指，看着团在被子里的一团陈西辞，眼中某种情绪逐渐浓烈。
以李怀昭的性子，感情这事上，他不会逼得太紧，但也不会任由她不开窍，半晌他缓缓起身，知道她一定是没睡着的，放低声音，很是好听，“西辞，来帮我更衣。”显得还很正常，像是简单单纯让她帮忙而已。
闻言，陈西辞在他意料之中的表现出了极其的震惊，蹭的转过身，却没离开被子，眼睛里都是疑惑。他这是什么意思，试探着建议他，“殿下，我帮您唤侍奉丫头过来？”然后我顺便滚出去？当然想说的后半句她是不敢说的。真的有些累，而且，陈西辞觉得，有些怪，帮他更衣？？
“别了，太晚了，王府也从没有守夜的侍奉丫头，这会儿传唤，人心惶惶的，你来吧。”李怀昭还说的十分在理，让陈西辞半点儿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还是带着犹疑小心翼翼离开她的床榻，走到李怀昭面前，又为难了，陈西辞为了生活做过各类小工，可就是不曾侍奉过别人更衣，不知如何下手时，他声音缓缓从头上传来，“先帮我给腰带解了。再衣扣。”说着他缓缓抬起双臂，陈西辞整个人就在他笼罩下。
她手没缓过来，还是很冷，也有些僵，不大听使唤，笨拙的去解他腰带，皱起眉来，这东西怎么这么难解，还没解开，李怀昭双臂已经抬累了，索性直接放下来，都搭在陈西辞身上，像是将人抱了个满怀，实际上也是如此，他用了力，陈西辞推不开，只感觉他头搭在自己肩膀，继而听他闷声道，“西辞，我知道你难过，你今日心情我也感同身受，你可知在津城山洞中我向你提过的二皇兄？”
承王殿下，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会儿也动弹不得，僵着忍着脸贴在他胸前。向后挣着点了点头。
他声音难得柔柔的，仿佛陷入很好的回忆中，缓缓讲着，“我与二皇兄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母亲生下我之后伤了元气，没几年便去世，我对母亲甚至没什么印象，之后都是皇兄伴我长大，皇兄对我而言是世上最亲近最重要的人，彼时父皇尚未册立太子，可不论是朝堂，还是坊间，皇兄都是众望所归，皇兄本应顺利走上高位一切遂意，可却突然在出兵帮邻国平定叛乱时被刺杀，不明不白殒命异国他乡，可当时，我还没受封，什么势力都没有，等事情都结束，我才知晓个事情大概，到最后连皇兄尸身都没见到，更没能力还皇兄清白，那时候正是盛国最冷的一年寒冬，那夜好大的雪，我坐在窗边想了一夜，可我怎么也没办法，没办法还皇兄清白，也没办法能让皇兄再回来。”
听到李怀昭谈承王殿下，还这般伤感，陈西辞欲言又止，有些话不能说，可还是带着些实诚的由衷开解他，“殿下，或许，是像您说的人皆有所求，承王殿下也是因此得到心中所求了呢。”说着还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李怀昭极为认真，所言由衷，“所以今日之事，我自认能与你感同身受，西辞，你想做的事，来日我一定尽数为你做到。”
良久，他发觉怀里的陈西辞什么反应都没有。在愣着。
陈西辞是不知该有什么反应，不是不信他的话，而是不知自己如何值得这般，相对应的，是否有何……代价。
感觉被松开，陈西辞才回过神，想了想，下定决心，“殿下！我陈西辞愿为殿下大业肝脑涂地！舍命为君子。”
李怀昭诧异她的脑袋，可最后还是略显无奈的笑笑，“放心吧，不要你的命，去睡吧，明日休沐，没什么安排，你我都能好好睡一觉，你也不必早起。”胡乱揉了下她的小脑袋。
看着陈西辞转身背影，他目光沉下来，怎么会要你小命呢，只要你整个人和全然的心意啊。摇摇头，李怀昭也是疲惫。
……
翌日一早，李怀昭难得的睡了懒觉，说是懒觉，也不过比寻常晚了半个时辰，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陈西辞，拉开帷帐却什么都没见着，干净的像是昨夜这儿都没睡人。
大早上的这人做什么去了，李怀昭觉得空落落的，怕太过奇怪，也没叫人问，而是忍到洗漱练武用过早饭才故作诧异般问道守门小厮，“怎么不见陈大人。大早上就出门了？”
“回殿下，陈大人今儿个天蒙蒙亮就出去了，出门前还特意带了一小队护卫。”
还带了护卫，李怀昭便不担心，只是后悔今日睡懒觉了。脸色不大好，应该一同去，当是一起散散心也好。
……
另一边的陈西辞，显然不是李怀昭想象之中的散心，带了护卫直奔风月楼，听闻风月楼封了重开后，不仅没受到什么影响，甚至比往常还热闹，陈西辞是挑了时候来的，这大清早，并没什么人，姑娘大多也都歇了，春阿娘这会儿应该正在她自己房里数着钱，留护卫守住大门，再压住风月楼一众打手，陈西辞直接来到春阿娘房间门前，手背在身后，一脚踹开房间门。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春阿娘受惊，下意识还先是护住她怀里小钱箱，满脸惶恐回头，发现来人是陈西辞，竟还缓和些，“是你这穷书生！你来做什么，还敢踹老娘的门！”
说着还干脆起身向陈西辞走来。
陈西辞这会儿是什么都不怕的，淡定漠然，语气却不容置喙，“今日我来拿嫣然的卖身契。”
春阿娘是不知陈西辞早做了官，还是此前将她吓得够呛的昭王属下，更不知她这儿所有打手都被压制着，是以根本不在乎陈西辞说什么，还是如同此前对着贫困书生那般轻慢，“哎呦！怎么着穷书生，你是有了钱了？！别说嫣然活着时候你没钱给她赎身，今儿她死了，你是有钱能将她安葬还是如何？凭什么给你！滚滚滚！少在这儿大早上捣乱！”说罢还上手向外推搡着。
陈西辞不是全然文弱，也没想这事儿能好好了结，来了就是要豁出去的，捉住春阿娘胳膊用了力气向前一推，春阿娘已经倒在地上，顺势用膝压住她，陈西辞从身后拿出早就备好的刀子。
稳稳架在春阿娘脖子上。
“我的人此时就在外面，你的命也在我手里，嫣然的身契给我。”陈西辞说的很是冷静。
看春阿娘还是迟疑，陈西辞补充道，“你大可不信，不给，我的人会砸了你的风月楼，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儿，而你会直接死在我手里。”
春阿娘要疯了，怎么回事儿她这最近，碰上的都是些疯子！“你你你……你就不怕官府吗？！”
陈西辞反倒笑了，什么官府，什么公平正义，哪里有呢，她都不信了，“怕什么？一把火烧了，究其原因也太简单了，是你们风月楼自己不慎，引起大火，反正什么都不会剩的，怎么还是你想赌一赌，赌上你的命还有你的风月楼。
这笑让春阿娘彻底意识到，面前的这个陈西辞早就不是当日那个穷困潦倒眼中却总满是希冀的小书生了，现如今一看，竟满是疯狂凶狠……
春阿娘终究是认了，陈西辞说的应该是真的，风月楼应该都被控制住了，不然这么久这么大动静，不会没人来，他也不想搭上性命，妥协了。“我给！”
“今日之事，敢说出去，我也必来取你性命。”
起身从床榻下拿出了个锦盒，不一样的夹层，全都放着姑娘们的身契，从中拿出嫣然那张，陈西辞接在手里，有些晃神，这就是卖身契……嫣然的卖身契，却在她死后才拿到，薄薄一张纸似有千斤重。极为宝贵的收进怀中。今日也不是刻意来为难春阿娘，拿到身契她转身就要离开……
春阿娘却鬼使神差叫住她，“别太执拗，你以前，就挺好。”她觉得自己也真是不要命，明明瘟神就要走了，自己还是忍不住，说这么句话。
陈西辞听见了，可也不做理会，出门带人就走了。
，还差